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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碧涧石头汤
话一出口，程若芷就知道自己认错了。这是修仙界，怎么可能有只呆萌的萨摩耶犬？
可是……跟她穿越之前，新买的小萨摩真的……长得好像。
雪白柔顺的毛，像云朵一样柔软。三角形的尖俏耳朵，忽闪忽闪的，萌到让人尖叫。
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按时给它喂食，给它洗澡，给它撸毛，带它散步……
“是只灵兽白狐，”周启源戒备地看着周围，“它受伤了！但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话音刚落，那白狐收起那种看智障的眼神，嗖地一声，便不见了。
周启源没有放松下来，声音打断了正在回忆的程若芷，“别发呆了。怎么这里凡人界会有灵兽出没？按说……”
程若芷清醒过来，稍微一思索，也觉得奇怪。
按照王大娘的说法，除了王大爷和他儿子小时候走过这山洞，她后来也随着王大爷一起走过——凡人行走安全无虞。按说，不会有什么灵兽的。
洞内蜿蜒曲折，且越来越窄，很多地方仅容一人通过。
山洞顶高高低低。高的达好几米，而矮的地方，连程若芷都得弯腰前行。
洞中的石钟乳被岁月雕琢成各式各样好看的模样，如同白玉一般莹润秀美。被照明术的微光一照，更是光怪陆离，璀璨夺目。
显然，是无法用御器飞行或神行符前行的。
不过两人脚力不俗，都比寻常人走的快多了。
因此，约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两人便走过了一大段长长的山洞。
“有水声。”周启源传音给程若芷，“别说话！”
是地下河哗啦流淌的声音，还有从山洞顶部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空间裂缝……炸开……”“……红袖宗……老祖……尔等……怎敢独吞……”“大胆……我们万冥宗……也要……”
周启源急忙熄灭了照明的微光。
程若芷在周家打短工的时候，听过李大婶讲过这两个名字——红袖宗和万冥门，云水界有名的顶级宗门，出名到凡人对其有有所耳闻。毕竟这两个宗门都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
红袖宗多是女修，但个个战力不俗，甚至比一般男修实力更强。而且由于经常宗门间联姻的缘故，各个宗门都要给红袖宗面子。
而万冥宗，则是个正邪难辨的门派。修的是正派的修仙法术，做的却是魔修常做的事情——烧杀抢掠。里面的弟子就像被养蛊一样，弱的很快被杀掉或淘汰，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
总之，一般同等修为遇上万冥宗的修士，最好一下就跑路。
熄灭了光源，程若芷眼前一片漆黑。而从山洞顶部，则有点点昏暗的微光，顺着石头孔洞缝隙照耀下来——这山洞顶部，竟然有无数孔洞。想来，这便是声音为何能隐约传递下来的原因了。
短暂地适应下后，便看到周启源蹲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不一会儿，周启源又站起来，跟程若芷传音，“看来空间裂缝，就在此处山洞的上方天空了。但是我们显然无法直接上去，只能先出了山洞再说。”
地下河的水流很大，不断激起白色的泡沫，水流声哗啦的响。他们俩人轻手轻脚，倒也顺利地走过了这一段路。
随着前进，山洞里的光越来越暗，直到完全乌黑。而洞顶上方的声音，也早就听不到了。
不时有蝙蝠，呼啦一声从程若芷的头顶飞过。她吓得不行，但一直捂着嘴巴，一声也不敢吭。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大概半个多时辰的样子。
系统突然发出了一条提示。
【系统提示：子任务——请在明日之前晒到月光，直播本体吸取月华修炼，观看人数需达到1万人以上；成功奖励1万粉丝值，失败扣除2万粉丝值】
程若芷：……我就知道，系统是专门来坑我的！还说系统怎么突然变大方了……现在看来是不存在的。
她当然知道，晒月光对本体很好。可是，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让她悠闲地去晒月光修炼？果然在坑她呢！何况，他们还在山洞里，目测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呢！
【“刚才收到一条直播间预告提示。说播主要变身一只锅，表演吸取月光修炼？厉害了播主。鲜花 1”】
【“哦？异界的修炼倒也新奇，一只锅，呵呵……那勉强看看吧。机甲+1”】
【系统提示：你收到打赏——机甲x1，价值100万星币。】
【系统提示：你的系统币债务已还清，商城购物系统界面已重新开放。】
程若芷心情复杂表达完感谢后，一边走，边看眼前的光幕——这光幕在黑夜中自动调成了夜晚模式，看起来既不吃力，也不影响她前行。
商城系统开放了，很多让她垂馋的购买项目，都变亮了。
比如“全服直播置顶1小时，耗费60万星际币”、“储物包，共9格，每一格1立方米空间大小，不能放置活物，但具有时间静止功能，耗费9万星际币”、“芥子空间，可放置活物，可种植，可升级，可调整时间进度，一阶空间耗费100万星际币”……
还有各种武器、灵物种子等等。
她突然意识到，系统对原身其实是非常优厚的。可以赊购各种商品，并没有限定偿还日期。
可惜原身太冲动，这么好的金手指都没用好，还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
沉重的积分负债，不在1个月内还完就会挂；高额的系统币负债，让她还完债前，无法在系统商城赊购任何东西；破损的锅，按照系统商城各类矿石的标价，要想完全修好，扛得住雷劫小飞升，又是一笔巨额的数字。
但还完系统币的债务，是个良好的开始，不是吗？！
程若芷下定决心，以后尽量给这位高额打赏她的土豪，预留最好的饭菜，并且努力挣扎着直播今晚的晒锅过程——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了。
因此，她脚下步子走得更急。
周启源却一把拉住她。
再次点亮照明术，周启源拿出龟甲，仔细地卜卦一番后，终于用声音说话，“这里目前是最安全的。我们等再晚一些再继续前行，这里没多远就出山洞了。”
“今夜是初三。月如弦，星稀月暗，黑暗是最好的掩护。我们仔细一些，未必没有机会接近空间裂缝。”
说着，指了指程若芷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很久了。你自己饿了，都不知道吗？”
又给了程若芷一颗中品辟谷丹，“先垫垫肚子吧。”
程若芷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太紧张，哪里顾得上腹中饥肠辘辘。
“谁叫你下午只吃了一只饼？”周启源面带笑意，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程若芷知道，这里看来是安全了。也终于敢出声说话，“我见王大娘很是喜欢，就没舍得再吃了。倒是你，一个修士，吃了六张饼，也不害羞。”
“六张凡饼，换一只中品辟谷丹。还不划算？”周启源拿出蒲团，一副要打坐休息的模样，“这几日奔波，实在劳累。”
程若芷服下辟谷丹，便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流流向腹部，那种饥饿感立刻消失无踪。
只是……
“我能在这里煮点东西吃吗？五脏庙是不折腾了，可是我这，还是想吃点东西啊……”程若芷有些不好意思……这，分明就是馋了啊。
周启源一副服了的表情，将她的家伙什都掏了出来，“做饭还是安全的。毕竟你做不到饭菜香飘几里路的……”
又掏出了两只凡食雉鸡，“就怕你不够吃，顺手给你捕的。不过冬天很难找到猎物，也就找到了这么两只。”
程若芷：……(⊙︿⊙)可不是嘛！要不是冬天野外食物难找，她当初就直接直播野外生存了！做什么浪费时间去周家打短工受气来着……这系统，就不能给她放置在一个冬天以外的季节嘛！
接过两只雉鸡，程若芷简直感动到不行——她就说中途吃完梅干菜猪肉烧饼，怎么周启源一声不吭地出去了一趟，又一声不吭地回来了。
“顺便让我尝尝让那么多人顿悟的食物，是有多么好吃！”周启源笑道。
“可是调料都没有了……只能将就吃点了。”程若芷苦笑，如今她的食材只剩下那些香菇木耳之类的干货了。红薯和米是早就吃完了的——本来就不多，当早饭随便吃吃，就没了。
最后一点白面，也在王大娘家用完了。油、盐倒是还剩下一些。
“要不看看旁边的小河里有什么吧！”程若芷一拍脑袋，灵光一闪。
最湍急的那段地下河早就走过去了。旁边的地下河，更像是小溪。在照明术的微光下，闪着粼粼的银光。
“看！有小虾！而且好呆啊！”程若芷徒手捧着，就捉起来了好几只小指1/4长宽的小虾。“大概是这里没人捕捉它们吧。”
“哦？是启山这边的特产，闪磷虾。用来做虾酱，特别好吃。”周启源也有了兴趣，一个手势下去，程若芷的馄饨挑子锅里，便多出了半锅的小虾，“我在药铺当学徒的时候吃过，极其美味。你……会做的吧？”
“会是会……只是……”程若芷抚额，刚想说做好虾酱最起码要半个月。然后思及周启源应该是知道她能够一晚上做出酱来，便点头应允。
还说，“帮我再弄点这个小溪的石头啊！那个石头上全是青苔，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啊。我也清雅一回，做一道碧涧石头汤来喝。”
【“石头汤？感觉好黑暗料理啊！播主不要啊，说好的不再做黑暗料理的呢！”】
“相信我一回嘛。而且除了碧涧石头汤，我还做炸鸡的呀。不会让你们尝试黑暗料理的啦。”程若芷无奈地安抚着观众。
小半锅的鲜虾，沥干水后放在馄饨挑子的案板上，用宽背刀一边剁碎，一边斟酌着加入盐。待剁碎的差不多成泥了，放入中号的酱坛中腌制。
快速处理好两只鸡，剔除一些鸡骨架后，剁成鸡肉块，用盐、酒、香料腌制好。馄饨挑子的炉子生好火，热锅冷油，便直接将部分鸡骨架与鸡肉块丢入油锅中煎炸。
而小炉子也生了起来，用来熬煮碧涧石头汤。
程若芷向观众解释，“煮石头，其实煮的是石头上的青苔，取其鲜美清气。然后加入各种泡发的干货，如干贝、木耳，再加入炸过的鸡骨架熬煮，极其鲜美！”
肉在碗里散发着香气，汤在锅里咕嘟咕嘟。
很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程若芷用竹筷夹起一只鸡腿，刚要满心幸福地咬下一口。
只见一道白影嗖地一声飘过，程若芷手上的鸡腿便不见了。
程若芷与周启源惊疑地对视了一眼——他俩的鸡腿同时，被悄无声息地抢走了。
“莫非是那只灵兽白狐？！”周启源摆出戒备的姿态来。
然而又是一道白色残影，一大海碗的炸鸡连肉带碗，一齐不见了。
周启源掐指卜算了一番，却突然放下戒备，神色古怪地看了程若芷一眼，“没事，继续喝汤吧。休息一会，我们便再次出发。”
程若芷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周启源卜算绝对靠谱。
半信半疑地盛汤喝，果然鲜香美味，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清香气息，并着少许鸡肉的鲜香，很是美味。
【“百爪挠心啊，不知道那些炸鸡怎么就不见了啊！求解惑”】
程若芷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直到喝完了汤，也没从神色古怪的周启源口中套出信息来。真是奇也怪哉。
收拾完碗筷，程若芷下定决心，在系统了买了个储物背包，花了9万星际币。
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进储物背包中，周启源看起来也没有太惊讶。
他只是呼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可以使用储物袋了。你知道将你那些锅碗瓢盆的放在我这里……与我的灵草、灵丹放一起，总感觉怪怪的。”
程若芷走了没两步。突然看到开了全景视角的直播间里有观众的弹幕。
【“播主，你后面跟着那只被你错认为萨摩犬的灵兽白狐哎！”】
【“刚才偷吃炸鸡的，是不是就是它啊？听说狐类都喜欢吃鸡……”】
程若芷忍不住回头看。一只白色的萌物歪着脑袋在打量她。
虽然洞中昏暗，但白色实在显眼。何况那白狐跟的不远不近，并没有遮掩的样子。
头上有一道只有程若芷能看到的金色光幕一闪而过——是成为程若芷粉丝后特有的标志。
周启源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一言难尽的语气，“卦象上说，你与这只白狐……羁绊颇深。所以，你要带它一起离开吗？”
程若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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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碧涧石头汤，灵感出自《山家清供》石子羹：溪流清处取小石子，或带藓者，一二十枚，汲泉煮之，味甘于螺，隐然有泉石之气。此法得之吴季高，且曰：固非通霄煮食之石，然其意则甚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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