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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冒昧相问，小姐姓甚名谁？”
“这…”
此番轮作我语塞。从前只有牡丹魂聚成的两团青气，不是你，便是我。后来她为百花之王，是姊姊，是花王。我呢？
“我…”
“奴家唤做明子。”
明子，名字，统统是代号罢。生人相逢，纵然不识，亦会难忘；近人呢，问个姓名却如听个响指，过了连男女都不知。顺手捏一个，就做我代号了。
“若非听得小姐言语，还以为是扶桑来的呢。”
“近来，那边的遣唐使，留学僧颇多呢。前两日还遇见几位，说要来学习医道…”
“扶桑是？”
“在东方，乘船过海行得几日，那里的一处蛮乡。”
“海是？”
“万川终入海，朝日始蓬莱。”
…...
“公子想必师从不少高人。”
“不敢不敢，恩师仅一位，尊姓吴，名渊，号梅园友人。在下不过三朋四友的，识得几位…...”
言语间，我二人路过梅园客栈。再转一街。宫灯幽幽，深院高墙，门庭之上横匾，王宅。
“明子小姐，这便是寒舍，西门处是医馆。”
“小姐今夜且在方才的梅园休息，待在下稍作打点，明日请来。”
说完，带我转还至梅园客栈。
这边交待暖水软床，那边交待烛灯罗帐。哪里还有小锄刨土，移花接木那童儿的影子。
张罗好客房，趁着屋内明亮，我见那门栏之外的少年额头沁出晶晶细汗。
暖春飞花，想必夏日在逼近了。
几步上前，递罗帕。
三言两语，居心不正的路人甲、乙，似乎已如投机老友。
少年接过。
“与小姐的相逢，竟有见故人的感觉呢。”
怎能不算故人？想想你武帝面前的风光罢。
我暗念，笑嫣不减。却想到青衣人咫尺便可寻见，不禁激动地双颊微热。
“斗胆了。一路走来，见小姐吐纳如常，方才更见小姐面色粉润，不像顽疾缠身。”
“还是明日请公子的师傅明断。”
听得“师傅”二字。少年玉面之上一抹难色稍纵即逝。音色微颤。
“也好，唐突了。在下王佑莘。明日再会。”
“再会。”
我已摸得医馆，哪还用再会？早铭记的容颜，化成灰才认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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