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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2018.03.24
苏妙人
知道孩子没了，秦书儿哭到昏了过去，现下醒了，毓仪请辞告退，把时间让给了新帝和秦书儿。
秦书儿的脸如揉皱的宣纸一般，惨白而又狰狞：“陛下，书儿怎么会突然高热，没了孩子，定是有人害臣妾和孩子。”
新帝安抚道：“御医说了，你上一次见红时身体就已显现出高热的症状，到今天一直没能压下去，才会小产，并不是人为。”
秦书儿咬定：“那就是有人蓄谋已久，书儿身体一向很好的。”
“别多想，好好休息吧。”新帝淡淡说了最后一句话，便转身走掉了。
秦书儿哭得愈发厉害了，泪水止住的时候，她锁定了害她的人。
在秦书儿眼里，谢清灵一直人畜无害，基本可以排除嫌疑。而秦书儿一直找萧毓仪的茬儿，萧毓仪表面上一副‘你折腾你的我干我的’的模样，实际上心里记得可清着呢，这不，处心积虑地阴了她一道，还下手这样狠毒。
比谁狠毒呢，是不是？随时奉陪。秦书儿躺在床榻上腹诽，眼神刻毒。
再说毓仪离开朱映宫回梓宁宫的路上，远远地看见尚衣监主管和裕泰比肩而行，想过去与他们说话，一个不留神，两人一闪没了踪影。
也不是非得现在说话不可，毓仪笑着摇了摇头，回了梓宁宫。
次日，毓仪得了新帝的准许，出宫到安乐公府邸去看弟弟禹晞。
未曾料想禹晞的客居里满是人，裕泰正与那些人相谈甚欢。
而那些人大部分是齐国的大臣，萧允煜刚刚即位，人心不稳，他们又深知萧允煜是如何坐上皇位，因而心念故国，只须齐国皇室一号召，便愿献一份力。
只是，裕泰一个人，何以在短短几日内，联系到这么多两朝大臣呢？
如果说没有人助裕泰一臂之力，毓仪是万万不相信的。
一个人的身影倏然滑过毓仪脑海，是他吗──尚衣监主管沈自鄯。
“阿姊，你来了。”裕泰突然发现毓仪，让毓仪着实愣了一愣，怔然过后，身边已围了一群大臣，他们齐齐揖礼：“帝姬，复国大业需要您的里应外合。”
显然是在逼毓仪就范。
毓仪没有回应，直接问裕泰：“你打算怎么做？”
“擒贼先擒王。只要萧允煜被活捉或是死了，我相信梁国一定会树倒弥孙散。”裕泰嘴角噙着一抹笑，“萧允煜亲近阿姊，阿姊一定可以帮得到咱们齐国。阿姊说是不是？”
毓仪看着裕泰稚嫩的脸：“阿姊的命是萧允煜救的。裕泰，你是要阿姊以怨报德么？”
裕泰义正言辞：“我大齐的江山是萧允煜窃的。阿姊是要裕泰耻辱地接受萧允煜的赏赐，忘掉窃国之恨么？”
毓仪为萧允煜辩解：“大齐的江山，是陈氏父子窃取的……”
裕泰无情打断：“阿姊何不这样想。一个强盗抢走了阿姊的钱包，然后一个人佯装仗义相助，从强盗手里夺回了钱包，并还给了阿姊。没过多久，那个人又逼阿姊交出钱包。那么，那个人的行径算不算变相地抢夺与偷窃？”
自然是算的，毓仪不得不承认。毓仪闭了会儿眼睛，片刻又睁开，于毓仪而言，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好，我该怎样做？”
裕泰等毓仪的回应也很紧张，得了肯定的回应后，他松了口气：“详细计划还在筹谋中，阿姊再等等，很快了。”
是夜毓仪很快上了榻，面朝里侧枕着手臂躺着，眼睛闭着，脑子清醒着，只觉身后有一个人挨着她躺下了，她缓缓转过身去，便见新帝清冷的脸庞，她看了新帝一会儿，探臂搂住新帝，百般滋味在心头：“陛下……”
新帝温暖的手掌抚上毓仪脸颊，低声说：“朕懂你的欲言又止。朕让你为难了。”
他真的知道裕泰的目的，也知她的心思。
“陛下，毓仪贪心，鱼与熊掌想兼得。”心头人和亲人，她都想拥有。
新帝的目光流连在毓仪眉宇之间：“朕也是，鱼与熊掌想兼得。”
新帝口中的鱼与熊掌是什么？江山与美人吗？
在毓仪心中，爱情与亲情同等重要，所以她矛盾，难以抉择。可若有其中一方伤了另一方，她一定会站在受伤害的那一方。她颤着声音说：“若是陛下杀了裕泰，毓仪决不会跟陛下在一起。”
半晌，新帝承诺：“朕会想出让你兼得的办法。”
毓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搂着新帝，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新帝轻声问：“若是裕泰杀了朕呢？”
毓仪抬眸，一字一句道：“青灯古佛，长此终老。”
“朕决不会让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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