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薄薄的鼻翼轻微扇动几次后，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她的面色变得更为刻板、冷肃，麦格教授缓步走进了校长办公室，大门自动在她背后无声地合上。她一进屋就举起了魔杖，看上去似乎想要攻击某个人。可她只是朝空空的壁炉点了一下，炉里立即燃起了火苗，让室温开始升高。
　　从麦格教授开口起，画像们的窃语声像刹车一样猛地停住了，连一丝的打鼾声都没有；就是福克斯都停了轻声鸣叫，羽翼收起。整个房间里更显安静、沉默。
　　收回右手，麦格教授用力握紧刚藏在衣袖里的冷杉木魔杖，目睹着邓布利多亲切抚摸墨提斯的头发，而墨提斯——翠绿色眼眸溢满锋利与尖锐的意味，墨提斯竟然躲在了邓布利多怀里？假如自己不是心血来潮地想到凤凰社内部有件不太急迫的要事需要对邓布利多说，她是不是会错过这次私人对话？然而，在这之前，自己又到底错过了多少次呢？至少，在这学期初，她有一次确切地在这里闻到了惟有墨提斯身上才会拥有的特殊气息……
　　以往的一切不合理的奇怪的线索在米勒娃脑海中迅速闪过，让她心中的怒火越积越满，却不知如何发泄。这里一个是她的师长兼好友，另一个是她深爱的恋人，她好像什么都没法做……
　　“很抱歉，邓布利多教授。”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麦格教授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很平静，楚汐却从平静的下面听到了怒海波涛。“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的对话。我刚刚到。”其实，她只是模糊听到了墨提斯提起格林德沃，还想主动割断她们的关系……一想到这，麦格教授的心就猛地一紧，墨提斯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还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呢？

　　“我知道，米勒娃。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你不需要特意经过我的允许就可以进入这里。”邓布利多继续保持微笑，一手轻轻拍了下楚汐的后背。“当然，墨提斯这次主要是来关心扬的消息，而且我也有点事要对她说。米勒娃，请你不要过多责备墨提斯。”
　　“我怎么会呢？我也很关心格林德沃的当前状况。”方形镜片不祥地闪烁着，翠绿色眼睛的视线敏感地停落到墨提斯与邓布利多亲密接触的动作；她像是愤怒的老鹰一样盯着他们，仿佛下一秒就会如雷霆般发动惊人的攻势。“那么，扬·格林德沃现在怎么样了？我刚才听得不太清楚。”
　　“扬在欧洲努力阻止伏地魔的势力扩张。出于某些原因，只有他才可以发动隐藏在欧美大陆的一些力量。”邓布利多边说边离开楚汐，走到办公桌后边的一面墙壁前，看着木柜上的各种杂物。“你们都可以放心，他很安全。我时刻跟他保持着联系，他现在不能显露在公众场合，所以不能频繁与你们通信。”
　　“我知道了。”麦格教授微微点头，尽量让自己毫无痕迹地走近墨提斯。“嗯，阿不思，我有件事要对你说，今天下午，阿道夫传来魔法部高层内部的消息……”

　　听着那些根本无法在大脑留下印记的话，冷淡的声音分贝平稳升高，楚汐很清楚自己越来越接近危险了。她能隐隐感到背后的麦格教授在逐渐靠近自己。如果有可能，楚汐真的希望她能学会某种缩小或改造自己的技能，让自己变成一只蝴蝶或者变得和拇指一样大的人物，不着痕迹地逃离这片危险的空间。但是，她连阿尼马格斯都没有学成……
　　等麦格教授说完要事，邓布利多回复道：“好的，米勒娃，请你对阿道夫说，还有亚瑟——多注意点乌姆里奇的最近动作。我估计她不会轻易放弃推进让非巫师的半人类被削减应有的待遇等相关更为苛刻的法律。这样很容易让那些半人类部落偏向于支持伏地魔。昨天下午，莱姆斯对我说过，他所在的狼人社区已经有三分之一左右的狼人快被格雷伯克说动了。如果让伏地魔成功建立狼人军队，那就太糟糕了。”
　　“好的，我明白了。墨提斯？”麦格教授说着，在墨提斯的身边站停，目光炯炯地望着脑袋低垂的茶发少女。少女自觉地往扶手椅的一边挪动，同时让椅子变大，给麦格教授让出了不小的位置，她自己则是退缩在扶手椅的角落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麦格教授动作利落地紧贴墨提斯一侧坐了下来，不等少女下意识的逃离反应，她迅速搂住了墨提斯、把对方牢牢锁在自己怀中。明眸少女轻轻抖嗦了一下，认命似地更加低垂脑袋，看上去好像是想把自己深深埋在麦格教授的胸口。

　　“我不知道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麦格教授说，一手抚上墨提斯的头顶茶发。她清楚看到了墨提斯后脖颈的两个紫红色印记，这让绿眸中的冷淡意味产生了一丝波动。“阿不思，你反对我们之间的现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卸任教师职位。”
　　楚汐瞬即握住了麦格教授的一只手，麦格教授反手握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无声而默契地传达某种意思。
　　邓布利多校长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与墙边的阴影融合一部分。“不，米勒娃。我大力支持你们的恋爱关系，我还很期待以后能当你们的证婚人。”
　　“证婚人？”麦格教授的说话口吻似乎开始回暖，却仍是满满的冷意。“我为什么一定要邀请你当我们的证婚人？我们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对不对，墨提斯？”
　　楚汐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好吧……”邓布利多呵呵笑着，“我很乐意参与你们的婚礼，以普通人的身份。”
　　“我怎么敢邀请世上公认最伟大的巫师来参加一场不正常的广受关注的婚礼呢？我们的正常关系是不受人欢迎的。”麦格教授反常地缓慢说道，右手开始抚摸墨提斯瘦弱的后背。“墨提斯，你看呢？”
　　楚汐又一次轻轻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墨提斯——？”麦格教授轻柔呼喊着，左手托起墨提斯的下巴，让双方眼眸互视。“你刚哭过了？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这次，她的语气带有柔软与焦虑，不再是冷冰冰的意味。
　　“我没事……”楚汐轻声嗫嚅着，眼神有躲闪之意。但是她无法逃脱麦格教授的有力控制，只能继续凝望着翠绿色眼眸布满心疼与温和的味道，内有光芒闪烁。
　　“我真的没事……”心慌的楚汐只能重复这句话。

　　“阿不思，你们刚刚在做什么？”这次麦格教授声音里的怒意很明显，她狠狠瞪了邓布利多一眼，又很快望向墨提斯的眼睛，绿眸满是怜惜的味道。“墨提斯，你真的没事吗？你的眼睛太红了……”
　　“我们只是聊了会天，谈谈心，顺便请墨提斯帮我一个小忙。”邓布利多轻松道，他低头摸了摸鼻尖，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完全站在木柜边上的阴影里。“米勒娃，你很清楚我的品性。”
　　“所以你们刚才聊了什么令墨提斯伤心的事？邓布利多，你是不是在劝说墨提斯主动割断我们之间的关系？”麦格教授明显误会了什么。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楚汐顾不上嘶哑的声音会泄露自己的状态，劝止麦格教授的发飙趋势。“Minerva……我真的没事，这事完全不怪邓布利多教授……”
　　“你——？”麦格教授紧皱眉头，又恼怒地瞪了似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邓布利多一眼。“是不是该先喝杯温水？你的喉咙听起来很不舒服。”说着，一杯白开水在办公桌上应声出现。麦格教授接过玻璃杯，放在墨提斯嘴边。“先润一下嗓子。”

　　楚汐浅浅笑着，伸手想接过玻璃杯。麦格教授紧握水杯，没松开手劲。“直接喝吧。”
　　“Minerva——”
　　“先别说话了。好吗？”麦格教授倾斜杯口角度，让杯内的温水表层触到墨提斯苍白的唇瓣。“张嘴。”她们之间的默契足够让麦格教授恰到好处地把半杯水喂进墨提斯的口腔，没有一滴水滑落出来，这个甜蜜的动作以少女的轻微摇头告终。
　　“Minerva，”楚汐的声音变得自如了些，“请你不要继续责怪邓布利多教授，我真的没遇到什么事。”

　　麦格教授深深凝视着通红的水蓝色眼睛，过了一二分钟才开口：“好吧。那么，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墨提斯？什么都可以。”说完，她再度搂紧了墨提斯，似乎是无声给予支持的力量。
　　楚汐垂下脑袋，埋在麦格教授的脖颈处，轻声说：“我很高兴能见到你。如果你有什么想骂我的，现在就可以说了。我不会反感。”
　　“我为什么要责备你？”麦格教授一手环住墨提斯的腰部，另一手抚上她的茶发。“刚刚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不要训责你，你也不让我责怪他。好吧，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又不想对我透露，我也不会强迫你们说出来。但是，墨提斯，假如你有任何需要或者帮助，随时可以对我说。我不希望有什么东西会干扰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等楚汐回答，邓布利多就开口了，他的话语里带有被逗乐的意味：“放心，米勒娃，墨提斯是你的。”
　　“她当然是我的。”麦格教授勇敢地说道，“谁还能夺走墨提斯的心呢？假如真的不幸发生了——”
　　“Minerva，我的心已经完全在你那里了……”楚汐非常少见地在公共场合主动吻了下麦格教授的薄唇。
　　麦格教授轻车熟路地把自己灵活的舌尖探入墨提斯的口腔里，先是细细品尝每一颗牙齿，然后流畅地与里面柔软的舌头纠缠、共舞。一声短促的叹息自二人唇间流出，最后停止了热吻，双方的额头开始互相抵触。她们紧紧拥在一起，深情而温柔地凝视对方，然后默契地轻笑起来。

　　一片热烈长久的掌声在校长办公室响起。刚才一直默默旁观动静的老校长们都鼓起了掌，无论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还是赫奇帕奇、拉文克劳。
　　凤凰福克斯展开火红的羽翼，悦耳地长鸣了一声，在宽敞的圆形办公室上空飞翔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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