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这是一条非常精美的项链，即使是生性淡泊的一向不太在意名贵饰物的楚汐，也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条项链简约而不平凡的风格。主体是一条亮银色的泛光的链子，开合处附近配有镶嵌钻石的短饰链、营造出赏心悦目的层次效果；在银色链子中段，装有精致的“M”形水晶吊坠，晶莹剔透、纯洁无瑕。
　　“喜欢吗？”麦格教授温柔的嗓音在楚汐耳畔响起。
　　楚汐侧头望向麦格教授，举起项链，放在那双绿眸旁边。她发现了，这个“M”吊坠的颜色与麦格教授的眸色近乎等同，如同一汪澄澈碧水，又令人联想到了蓝天下的翠绿草坪，极富生命力。一抹清浅温和的笑意浮上蓝眸少女的面庞。“很喜欢。你的颜色。”

　　“在我的家乡，苏格兰高地的某个小村落，有一项非常古老的传统。”这次麦格教授充分使用了苏格兰口音，这令她的话语添上几分诱惑力与优雅的性感。“如果一个人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就会给予她一个符号，而不是订婚戒指。”说完，她温柔地勾起唇角，翠绿色眼眸里满是认真与慎重的意味。
　　楚汐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理解错误，有一股巨大的喜悦猛地砸中了心头，继而伴生着几丝悲哀与恐惧。她收回右手，手掌慢慢收合、包住了吊坠与部分银链。虽然金属物是冷冰冰的，但楚汐觉得有股暖流在心底流淌。她隐有犹豫地说：“符号？”
　　“对，我的姓氏首字母，‘M’，McGonagall。”麦格教授抬手覆上墨提斯的左手背，轻轻抚摸着，用自己温暖着那处凉意。她的视线一直专注地停落在清透的水蓝色眼眸上。“刚好，我的教名首字母也是‘M’。墨提斯，你也是从‘M’开始。这是一个符号，也是一个标记。独属于我们的‘M’。”

　　楚汐垂下眼眸，仔细打量着右手心里的精致项链。现在，她注意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那镶嵌有明亮钻石的短饰链尾端有一个小小的银色心型图案，细细去看，那是一双白天鹅在互相亲吻，集浪漫与高贵于一身，栩栩如生、光彩夺目。真是匠心独妙、别具一格。
　　“Minerva，”蓝眸少女从项链收回视线，看向饱含深情的翠绿色眼睛。“你这是在宣布我是你的私人财产吗？明明是我第一次提出来的。”她这话说得，就好像只是在为自己被夺走独有创意而感到不满。
　　“当然，我也是你的私人财产。”麦格教授温和地笑道，从某个地方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墨提斯右手上。又是一条带有“M”吊坠的项链，两条项链除了吊坠颜色，其他都一模一样；两个璀璨的心型图案恰好叠放在一块，似乎是在生动诠释如影相随、比翼相飞的浪漫含义。

　　“为什么这个吊坠是无色的？”楚汐有些疑惑。
　　麦格教授微笑道：“因为它的真正主人还没赋予生命。”
　　楚汐低了低头，暂时没有回应。麦格教授的实际意思，她怎么会不懂？但是，她突然有点害怕…自己真的能有机会与Minerva在一起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很美好，前提是双方能够一起活到白头，而自己的身体……楚汐闭上了眼睛，想要开口拒绝这件富有涵义的圣诞礼物，却发现自己暂时失声了、无法说出话来。她的身体意志，在控制着□□，让她无法狠下心。就是造诣高超的大脑封闭术，这时候也不管用了。

　　“墨提斯。”麦格教授稍稍握紧墨提斯的左手，无声恳求着什么。
　　一道热意飞快冲上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浪潮般的感动与爱意、冲破了体内紧锁着的某个开关、涌上了大脑。楚汐努力阻止泪水从自己的眼睛逃逸出来，然后缓慢地点了下头。这一刻，是心底深处的本能控制着身体，拼命影响着理智情绪，挣扎着试图保护她内心世界的唯一生命支柱。
　　“噢，墨提斯…亲爱的墨提斯……”麦格教授激动地在墨提斯的薄唇上重重挤压着，并寻机让自己找到入口，与里面的舌头灵活缠绕着。
　　被带动着进入一场激吻，楚汐恍惚觉得自己仿佛是一艘在大海里漂浮着的小船，麦格教授的热情攻势宛如汹涌波涛，而她的唯一固定点就是自己的左手紧紧握着眼前人的一只手，十指相缠、似乎难以分离。

　　热吻结束后，麦格教授拥紧墨提斯，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墨提斯的脖颈附近。“墨提斯，请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让我离开，好吗？”她的话语有些哽咽，带着几丝颤抖与紧张。
　　这样脆弱的麦格教授，真的太少见了。感受着脖子上的热气与滚烫的湿意，楚汐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回应。也许，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麦格教授的情绪已经憋积很久，到此刻才爆发出来？
　　“墨提斯，please……不要离开我……”这一次，楚汐都分不清楚是谁的身体在颤动了，也许双方都有吧。
　　“Minerva…”楚汐喃喃着，抬手抚上麦格教授的后背。“我不是在这里吗？而且，我怎么会主动离开你呢？能告诉我…怎么成为这条项链的主人？”
　　麦格教授绷着面色，勉强让自己敏捷干脆地说道：“里面有个契约，咒语是……”

　　楚汐依言默念咒语，将魔力注入那个无色吊坠里。渐渐的，二人可以看到“M”吊坠从透明变成清澈纯洁的水蓝色，令人想到了一片干净的蓝天。蓝眸女孩笑了笑，将那个挂有蓝色“M”吊坠的项链递给麦格教授。“Minerva，你看，这令你想到了什么？”
　　“在佩罗村，喔，就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麦格教授嘴角微微翘起，眸中闪烁着回忆光芒。“那里有一条河，河边长有一大片紫色和蓝色的勿忘我，很漂亮。”说着，她举起水蓝色吊坠，放到墨提斯眼周附近，两种水蓝色相映生辉。“你的颜色。”

　　“真是奇妙的法术…如果我的感受没错的话，”楚汐微微笑道，“里面还有一种炼金术法阵？”
　　“是的。”麦格教授颔首道，“可以感应对方的生命存在。”
　　“什么意思？”
　　“假如——你知道的，大部分情况下，没有魔力支持，咒语效果是无法继续下去的。除非你施展的魔法精妙高超到某种层面。”
　　“所以——”楚汐收紧右手，真切感受着银链上的凉意。“假如我……”
　　“这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墨提斯。”麦格教授勉强让自己维持镇定语气。

　　“好吧。”楚汐不明意义地笑了笑，“那么，Minerva，我记得你结过一次婚？”
　　麦格教授眉毛扬起，语调微微上扬：“墨提斯，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嫉妒？”
　　“你可以这么理解。”楚汐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翠绿色眼眸。
　　“噢，亲爱的，这是当地麻瓜界的习俗。埃尔费斯通可是纯血出身……”说着，麦格教授突然笑出声，咯咯笑起来。
　　“嗯…所以，你们苏格兰巫师——”楚汐故意挑起眉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古老的习俗？”
　　麦格教授边笑边回复：“没有，我保证没有。”
　　“好吧。”楚汐温柔笑着，取过麦格教授手中的项链，“你靠近点，我帮你戴。”
　　“好……”麦格教授垂下头，目视墨提斯解开那条带有水蓝色“M”吊坠的项链，继而围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她也帮墨提斯戴上了另一条类同的银链。

　　楚汐低头望着那枚绿色吊坠，说：“Minerva，还记着吗，希菲尔德庄园的温室花园里种有鹤望兰。”鹤望兰，又名天堂鸟，四季常青、植株别致，具清晰、高雅之感。它有很多花语：热恋中的情侣、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有你的爱人在等着你、能把各种情感、思恋带到天堂的鸟……
　　麦格教授微笑回应：“我倒是想起了那里也种着一大片勿忘我，各种颜色都有。”勿忘我，永恒的爱，永不变的心，永远的回忆。

　　同一时间，远在几百英里之外的陋居，收到某件特殊礼物的罗恩·韦斯莱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那是一条挺粗的金链子，是他的女朋友拉文德送的，链子上挂着几个大大的金字：我的甜心。
　　凑近去看的哈利哑然失笑：“不错，漂亮。你一定要在弗雷德和乔治面前戴上。”
　　“如果你告诉他们，”罗恩说着把项链塞到了枕头底下，“我——我——我就——”
　　“跟我结巴上了？”哈利笑着说，“行了吧，我会吗？”
　　“她怎么会以为我喜欢这种东西呢？”罗恩对着空气问，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回想一下，”哈利说，“你有没有流露过喜欢脖子上挂着‘我的甜心’出去招摇的想法？”
　　“嗯……我们没说多少话，”罗恩说，“主要是……”
　　哈利快速道：“亲嘴。”
　　“是啊。”罗恩犹豫了一会儿，又说，“赫敏真的跟麦克拉根好上了？”
　　“不知道，斯拉格霍恩的晚会上他们在一起来着，可是我看没有那么好。”
　　罗恩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些，又到袜子里头去掏礼物。
　　哈利的礼物包括一件胸前有金色飞贼的毛衣，是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双胞胎兄弟送的一大盒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产品，还有赫敏等人送的礼物。

　　当他们坐下吃圣诞午餐时，每个人都穿着新毛衣，除了韦斯莱夫人自己。今天韦斯莱夫人戴着一顶崭新的女巫帽，夜空一样的深蓝色上闪烁着小星星般的钻石，还有一串夺目的金项链。“弗雷德和乔治送给我的！漂亮吧？”
　　“我们越来越感激你了，妈妈，现在我们自己洗袜子了。”乔治说，一边潇洒地一挥手，“要防风草根吗，莱姆斯？”
　　卢平温和地笑了笑，道声谢的同时，接过了乔治递过来的防风草根。

　　“可惜，墨提斯不能来。”韦斯莱夫人带有遗憾地说。
　　哈利默默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心里想着，楚汐来了就意味着麦格教授也来了，这可不太好。读了五年多的书，要论哈利最敬畏的老师，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是当之无愧排在第一的。
　　金妮边给自己的面包涂果酱边说道：“妈妈，她在霍格沃茨，麦格教授也在呢！”
　　“也对。噢，我有个问题——”韦斯莱夫人说，“听说米勒娃和楚汐发生过矛盾？罗恩？”罗恩吓着被嘴中的肉呛住了，大声咳嗽了几次。
　　“完全没有的事！”金妮没好气地瞪了罗恩一眼，“妈妈，楚汐和麦格教授关系很好，她们一直互相关心着对方。”
　　“那就好。”韦斯莱夫人点点头，“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嗯，我还曾经邀请了亲爱的唐克斯，可她不肯来。你最近跟她谈过吗，莱姆斯？”
　　卢平说：“没有，我跟谁都没多少联系。但唐克斯要回她自己的家，是不是？”
　　“嗯，”韦斯莱夫人说，“也许吧。我感觉她是打算一个人过圣诞节。”然后，她恼火地看了卢平一眼。

　　哈利望望正在吃火鸡的金妮，忽然想起了关于唐克斯的一个问题，问卢平不是最合适吗？他对守护神无所不知。哈利对卢平说：“唐克斯的守护神变了，斯内普说的。我不知道会有这种事。守护神为什么会变呢？”
　　卢平不慌不忙地嚼着火鸡，咽下之后缓缓地说道：“有时……大的打击……感情剧变……”
　　“它看上去很大，有四条腿，”哈利说，突然他闪过一个念头，压低声音说，“嘿……不会是——？”
　　“亚瑟！”韦斯莱夫人突然叫道。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捂着心口，瞪着厨房窗外。“亚瑟——是珀西！”
　　“什么？”
　　韦斯莱先生回过头，大家都立刻望着窗外，金妮站了起来看着外面、以便看得更清楚。果然是珀西·韦斯莱，他正踏着院中的积雪大步走来，玳瑁框的眼镜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然而他并不是一个人。
　　“亚瑟，他——他是跟部长一起来的！”韦斯莱夫人说。
　　果然不错，哈利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的那人正跟在珀西后面，他有一点儿瘸，长而厚密的灰发和黑斗篷上落了片片白雪。大家谁也没来得及说话，韦斯莱夫妇刚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后门就开了，珀西站在了门口。

　　一阵难堪的沉默，珀西生硬地说：“圣诞快乐，妈妈。”
　　“哦，珀西！”韦斯莱夫人叫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鲁弗斯·斯克林杰在门口停了下来，他拄着拐杖，微笑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打扰了，请原谅，”他说，这时韦斯莱夫人已转向他，笑吟吟地擦着眼睛。“珀西和我在附近——办事，您知道——他忍不住要来看看你们。”
　　但珀西没有想跟其他人打招呼的意思。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显得很不自然，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顶。韦斯莱先生、弗雷德和乔治都板着面孔看着他。
　　“请进，坐吧，部长！”韦斯莱夫人慌乱地说着，一边扶正了自己的帽子，“吃一点窝鸡，或补丁（韦斯莱夫人因为激动把“火鸡”和“布丁”都说得走了样）……我是说——”

　　“不用，不用，亲爱的莫丽。”斯克林杰说。哈利猜想他在进屋前向珀西打听了她的名字。“我不想打扰，要不是珀西这么想见你们，我也不会来……”
　　“哦，珀西！”韦斯莱夫人含泪叫道，踮起脚尖去亲珀西。
　　斯克林杰继续说：“……我们刚来了五分钟，我到院子里走走，你们跟珀西多聊一会儿。不不，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嗯，如果有人愿意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可爱的花园……啊，那个小伙子吃完了，你陪我散散步可以吗？”

　　餐桌旁的气氛明显变了，大家的目光从斯克林杰转移到了哈利身上。似乎没人相信斯克林杰不知道哈利的名字，也没人觉得他被选中陪部长到花园散步很自然，因为金妮、弗雷德和乔治的盘子也都空了。
　　哈利打破沉默，说道：“好啊。”他没有上当，尽管斯克林杰说是在附近办事，珀西想来看看家人，但这才是他们来的真正原因：为了斯克林杰能跟哈利单独谈话。
　　“没事。”经过卢平身边时，哈利小声说，因为他看到卢平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没事。”看到韦斯莱先生张嘴要说话，他又加了一句。

　　“太好了！”斯克林杰向后退去，让哈利先走出门外，“我们就在花园里转转，然后珀西和我就走。继续吧，各位！”
　　哈利穿过院子朝杂草丛生、覆盖着白雪的韦斯莱家花园走去，斯克林杰一跛一跛地走在旁边。哈利知道他曾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他看上去很结实，带着战伤，跟戴着圆礼帽、大腹便便的福吉大不一样。
　　“很漂亮，”斯克林杰说，他在花园篱笆前停了下来，望着落满积雪的草坪和辨认不出的植物，“很漂亮。”
　　哈利没说话。他感觉到斯克林杰在观察他。
　　“我早就想见见你了，”过了一会儿斯克林杰说，“你知道吗？”
　　“不知道。”哈利诚实地说。
　　“哦，是的，早就想了。但邓布利多似乎很保护你。”斯克林杰说，“当然，这很自然，很自然，在你经历了那些之后……尤其是部里发生的事……”
　　他想等哈利说些什么，但哈利没有理睬，于是他又说道：“我上任之后一直希望有机会跟你谈谈，但邓布利多阻止了。我说过——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哈利还是一言不发，等待着。
　　“传闻沸沸扬扬！”斯克林杰说，“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些故事是多么走样……传说有一个预言……说你是‘救世之星’……”
　　哈利想，话题现在接近斯克林杰来的本意了。
　　“……我想邓布利多跟你谈过这些事情吧？”
　　哈利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谎。他望着花坛四周的小地精脚印，还有那块翻开的地皮，就是弗雷德抓住那个现在穿着芭蕾舞裙站在圣诞树顶的小地精的地方。最后他决定说实话……或说一点儿实话。

　　“对，我们谈过。”哈利说。
　　“你们有没有，有没有……”哈利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斯克林杰正在注视着他，便假装对一个从结冰的杜鹃花丛下探出脑袋的小地精很感兴趣，“邓布利多跟你说了什么，哈利？”
　　“对不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哈利说。他尽可能地让声音听上去很愉快。
　　斯克林杰的语气也轻松而友好：“哦，当然，如果是秘密，我不想让你泄露……不，不……再说，你是不是救世之星真的要紧吗？”
　　哈利琢磨了几秒钟后做出了回答：“我不大懂您的意思，部长。”
　　“当然，对你很要紧，”斯克林杰说着大笑起来，“然而对巫师界……这都是观念，是不是？人们相信什么才是重要的。”
　　哈利没答腔。他觉得隐约看到了谈话会导向哪里，但他不想帮斯克林杰达到目的。杜鹃花丛底下的小地精在树根附近挖起了虫子，哈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它。
　　“人们相信你是救世之星。你知道，”斯克林杰说，“他们认为你是英雄——你是的，哈利，不管是不是救世之星！你已多少次面对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大魔头了？总之，”他不等哈利回答，继续说了下去，“要紧的是，你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是希望的象征，哈利。知道有人能，甚至注定能摧毁那个大魔头——这很自然会让人们感到鼓舞。我不禁感到，一旦你认识到这一点，你也许就会觉得，你几乎有义务跟魔法部合作，给大家信心。”

　　小地精刚刚捉住一条虫子，正在使劲拉扯，想把它从冻硬的地里拽出来。哈利沉默了很久，斯克林杰看看他又看看小地精，说道：“有趣的小家伙，是不是？可是你怎么想呢，哈利？”
　　“我不大明白你想要听什么。”哈利缓缓地说，“‘跟魔法部合作’……是什么意思？”
　　“哦，一点也不麻烦，我向你保证。比方说，如果你能时不时地出入魔法部，那就会给人一个有利的印象。当然，在那儿的时候，你有许多机会和加德文·罗巴兹，即接替我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多谈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跟我说过你有志当一名傲罗。这很容易安排……”
　　哈利感到怒火中烧——这么说乌姆里奇还在魔法部？“所以基本上，”他说，好像只想澄清几点事实，“你希望造成我为魔法部效力的印象？”
　　“看到有你更多地参与，大家会受到鼓舞的，哈利，”斯克林杰说，他似乎对哈利这么快就领悟了他的话感到很欣慰，“救世之星，你明白……就是要给人希望，让人感到激动人心的事情在发生……”
　　“可如果我出入魔法部，”哈利说，仍然努力保持友好的语气，“不会让人觉得我赞成部里的做法吗？”
　　“呃，”斯克林杰说道，微微皱了皱眉头，“是的，也是因为这个，我们希望——”
　　“不，我想不行，”哈利彬彬有礼地说，“您知道，我不喜欢魔法部做的某些事情，比如关押斯坦·桑帕克。”
　　斯克林杰一时没说话，但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我不指望你理解，”他说，但没能像哈利那样做到话语中不流露怒气，“现在形势危险，某些措施是必要的。你才十六岁——”
　　“邓布利多可远远不止十六岁，他也不赞成把斯坦·桑帕克关在阿兹卡班。”哈利说，“你把斯坦·桑帕克当成替罪羊，就像你想把我当成福神一样。”

　　两人互相瞪视了许久，最后斯克林杰不再伪装友善了，说道：“我看得出，你希望——像你心目中的英雄邓布利多一样——不和魔法部沾边？”
　　“我不想被利用。”
　　“有人会说为魔法部效力是你的义务！”
　　“是，有人会说在把人关进监牢前先查明他是不是食死徒是你的义务。”哈利说，他的火气上来了，“你所做的跟巴蒂·克劳奇一样。你们从来都没做对过，是不是？要么是福吉，人在他眼皮底下被杀了还假装天下太平；要么就是你，关押无辜，还假装有救世之星在为你工作！”
　　斯克林杰问：“你不是救世之星？”
　　“你不是说这不重要吗？”哈利说，讽刺地笑了一声，“至少对你不重要。”
　　“我不该那么说，”斯克林杰立刻说，“措词不当——”
　　“不，这很诚实，”哈利说，“是你对我说过的少数实话之一。你不关心我的死活，但你关心要我帮你使大家相信你在战胜伏地魔。我没忘记，部长……当我告诉大家伏地魔回来了的时候，并没看见你冲出来帮助我，魔法部去年可没这么热心交朋友。”

　　两人僵立在那儿，气氛像他们脚下的土地一样冰冷。小地精终于把虫子拽了出来，靠在杜鹃花丛最低的枝条上开心地吮吸着。
　　“邓布利多在干什么？”斯克林杰唐突地问，“他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会去哪儿？”
　　“不知道。”
　　“就是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是不是？”
　　“是，不会。”
　　“好吧，我只有看看能不能用其他办法搞清楚了。”
　　“你可以试试，”哈利冷漠地说，“不过你看上去比福吉聪明，所以我以为你会吸取他的教训。他企图干涉霍格沃茨，你也许注意到他已不是部长了，但邓布利多还是校长。如果我是你，就不去干涉邓布利多。”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我看出他在你身上做得很成功，”斯克林杰说，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冷漠而严厉，“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人，对不对？波特？”
　　“对，我是，”哈利说，“很高兴我们说清了这一点。”他转身丢下魔法部长，大步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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