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步行去霍格莫德村的一路上很不舒服。四处是无可躲避的狂风和雨雪。
　　楚汐用围巾裹住脸的下半部，用帽子盖住脑袋，暴露在外的部分很快就被冻得生疼生疼的，后来都彻底发麻、僵硬了。在通往村口的路上，到处可见弯着腰顶风前进的学生。
　　“哈，你确定我们在这种时候出来是正确的选择？”楚汐边咳嗽边嘲讽道。现在她可是非常想念公共休息室与寝室里那暖人的壁炉了。
　　潘西狠狠打了个喷嚏，说：“既然出来了，那就先待一会吧。总不能白来一趟。”
　　“去哪里？”楚汐轻声询问，声音微弱得近乎不可闻。
　　潘西似答非答：“我想去佐科笑话店买点儿有趣的东西…”

　　当她们顶着狂风暴雪来到那家会售卖恶作剧道具的店面时，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那个店很遗憾地被木板封死了。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在伏地魔卷土重来的影响下，霍格莫德早已不像以前那样令人开心了。一路上，她们可以看到许多商店都关了门，街道人流也冷清了许多。那些被木条封死的门窗和到处张贴的“注意事项”，给学生们的情绪蒙了层阴影。

　　用围巾、帽子和斗篷把自己紧紧裹起来，楚汐还是觉得她的四肢渐渐冻得要失去知觉。她想，这简直可以说是这十七年来她度过的最糟的周末了，没有之一。这趟旅行注定是毫无乐趣的。本来，楚汐想借此放松会自己的情绪；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效果，甚至可能会让自己在床上多躺几天吧……

　　幸好，蜜蜂公爵糖果店还开着门。在夹着雪花的寒风中，楚汐与潘西一起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家看起来非常拥挤的糖果店。
　　“感谢梅林，”进门后，弥漫着乳脂糖香味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潘西瑟瑟发抖地说，“我们就在这里待一个下午吧。”
　　楚汐勉强勾了勾嘴角，没出声回应。她觉得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抱歉，楚汐。”潘西有些歉疚地说，“我不该强迫你出来…你的身体还好吗？”
　　楚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眸光毫无责备意味。潘西收到她的意思，面上绽开轻松的笑意。

　　“我要买点东西回去。总不能白白来一趟…”潘西用力搓起双手，让自己尽快暖和起来，目光在丰盛的各类糖果中四处游移。她对一种超大型棒糖羽毛笔特别感兴趣。“哦，看——他们有高级棒糖羽毛笔——可以吮好几个小时呢！”
　　“楚汐，孩子！”她们身后有一个洪钟般的声音说。

　　心中默默念了句糟糕，楚汐努力转回身，望向声音来源。一回头，她看见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戴了一顶硕大无比的毛绒帽子，身上是一件带有配套毛绒领子的大衣，手里攥着一大袋菠萝蜜饯，他看起来至少占据了这个小店四分之一的空间。
　　“楚汐，你已经错过我的三次小型晚餐会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亲热地说，“这可不行，孩子，我是铁了心要你来的！韦斯莱小姐对我说过，她很喜欢那些晚会的！你也一定会感兴趣的。”
　　“抱歉——”楚汐声音嘶哑地回应，“咳咳……我身体不太好……”
　　“孩子，你没有去找过庞弗雷夫人吗？”斯拉格霍恩教授皱起眉，隐有责问的意味。“你的身体似乎一直不怎么好啊……”

　　楚汐勉强笑了笑，没再出声回应。她用魔杖在空中拼出一段银色文字——教授，我现在嗓子不舒服。
　　“好吧，好吧…”斯拉格霍恩教授拉长了脸，说，“那么，你的身体总有好的时候吧？有很多人想见到你呢。据说，你和格兰杰小姐关系还不错？她可不会漏下我的晚会！”
　　“谁说楚汐和格兰杰关系好了？”潘西不满地插进来，“她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对吧，楚汐？”
　　楚汐没出声附和，也没再用魔杖拼出文字。她的沉默却隐隐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斯拉格霍恩教授呵呵地笑了几声，把那份尴尬搪塞过去了。“孩子，下次一定要来我的晚会，好吗？我计划在圣诞节来临之前举行一个非常棒的热闹晚会！让你们年轻人借此机会尽情交流…”
　　楚汐轻轻颔首，然后用银色字母回复——非常感谢您的邀请。
　　“我建议你尽快去找庞弗雷夫人。她的治病能力很不错的。在她给你魔药之前，提一下我的名字，她就不会特意给你配置口味苦怪的药水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拍了下楚汐的肩膀，而后架子十足地挥了挥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糖果店。

　　“他这话说得倒没错。”潘西边挑选糖果边说，“楚汐，你为什么不去问庞弗雷夫人拿几瓶魔药呢？要是麦格教授知道了，真的会很担心的。我感觉你的身体状态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楚汐没回答潘西的问题，嗓音嘶哑地回了句：“你——咳…不要去找她……”
　　潘西转回身，担忧地望着楚汐。“你的意思是麦格教授吗？”
　　楚汐缓缓点头。
　　“好吧，好吧…”潘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货架上。“这句话你已经对我念叨很多次了，我的记性没那么差。而且，我也很怕麦格教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咝——”她猛地抖了下身体，像是在打寒战。“梅林……”
　　楚汐含笑注视着潘西自言自语，没说什么。潘西怎么可能不清楚麦格教授的为人处事？但是，潘西确实是自己的好友，即使她不太理解自己的某些做法，但还是照着去做了。也许这是斯莱特林人之间才会有的默契——虽然我不理解你的想法，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尊重你的想法、并尽可能帮助你，即使我会不断抱怨。

　　等着两人糖果挑选、购买完毕后，她们重新用围巾把脸裹住，离开了糖果店。刚从暖融融、甜丝丝的蜜蜂公爵店里出来，凛冽的寒风刮在她们脸上，像刀子一样。雪势愈加大了，楚汐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斗篷已经开始结冰了。
　　街上比较冷清，没有人停下来闲聊天，大家都在匆匆赶路，直奔他们要去的地方。用了好几分钟，她们赶到了热乎乎的三把扫帚，向罗斯默塔夫人点了两杯还在冒热气的黄油啤酒，然后挑了一张恰好有两把空椅子的圆桌、坐下来。

　　在楚汐惬意地放松自己、慢慢啜饮黄油啤酒时，她意外听到了门外的一阵怒吼：“把它给我！”
　　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某件重物掉落在地上。然后，顺着一股寒风，楚汐隐约听到了有人幻影移形的声音。而后，楚汐听出了那是属于哈利扯着嗓子的叫骂声：“回来，你这个贼——！”
　　后面是有人劝止哈利，哈利继续大声怒骂：“他偷了小天狼星的东西！他偷东西！”然后，楚汐看到格兰芬多三人组走进了酒吧。

　　摇了摇头，使用空间锁咒隔绝哈利发脾气的嗓音，楚汐继续喝起黄油啤酒，随便与潘西聊了点有关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事。德拉科已经选好了新成员，但是他没有积极心去训练球队，这让潘西对这个月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结果表示很悲观。
　　聊到魁地奇比赛，就不可避免地谈起斯莱特林的老对手——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然后，潘西又一次顺道提起了麦格教授，被楚汐迅速转移到新话题——斯拉格霍恩教授会邀请哪些人去他的宴会。
　　喝了三分之一的黄油啤酒，楚汐就没什么胃口了。瞧着潘西已经喝完了她的那杯黄油啤酒，外面的风雪也没有停息的趋势、反而愈加糟糕的样子，楚汐开口：“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学校吧？”
　　潘西点了点头。这趟旅行确实没有什么乐趣。于是，她们又一次把斗篷裹得紧紧的，用围巾把脸挡住，戴上手套，跟在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队员凯蒂·贝尔（潘西眼尖地认出了她）和她的一位朋友的后面出了酒吧，顺着大路往回走。

　　她们步履艰难地踩着路上被冻得硬邦邦的雪泥，朝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走去。楚汐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人，她现在应该在那个无比暖和的办公室批阅论文或者处理校务……
　　闭了会眼睛，清空大脑里无用的情绪，重新睁开双眼的明眸少女，蓝眸中不再带有任何温度。她皱起双眉，埋头顶着随风飞舞的雨雪，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着。

　　走了好一会儿，楚汐才意识到，被风刮到她耳朵里的凯蒂·贝尔和她朋友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尖利了。楚汐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们模糊的身影。两个女孩正为凯蒂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在争吵。
　　“这跟你没有关系，利妮！”楚汐听见凯蒂说。
　　几人在小路上拐了一个弯，雨雪下得更密更急了，把楚汐的眼前视线弄得一片模糊。过了会，利妮突然伸手去夺凯蒂手里的那包东西。凯蒂使劲往回一拽，那包东西掉在了地上。

　　一下子，凯蒂就升到了空中，她的姿态看起来非常优雅，双臂平伸着、像是要飞起来似的。然而，她身上有一些怪异，有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她的头发被猛烈的狂风吹得四下飘舞，但是她的眼睛紧闭着，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楚汐、潘西和利妮都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她。
　　然后，在离地面六英尺高的地方，凯蒂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了，而她所能看见或感觉到的东西显然给她带来了可怕的痛苦。她一声接一声地尖叫。利妮也跟着叫了起来，她拽住凯蒂的脚脖子，拼命想把她拖回到地面上。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们后面的格兰芬多三人组也跑过来帮忙，就在他们抓住凯蒂的双腿时，她一下子落到他们身上。哈利和罗恩总算把她抱住了，但她扭动得太厉害了，他们简直控制不住她。于是，他们就把她放到了地面上。凯蒂剧烈地扭动着，失声惨叫，显然认不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了。

　　“你们待在这儿！”哈利在呼啸的狂风中对另外几个人喊道，“我去叫人来帮忙！”然后，他跑向了霍格沃茨城堡。
　　不一会，附近有几个注意到不对劲的学生围上来、查看动静。凯蒂仍然躺在地上扭动、惨叫，罗恩、赫敏和利妮都在想办法使她安静下来。楚汐仔细注意着凯蒂的动作，冲她用了几个蓝绿交加的咒语。她的咒语看起来是有效果的，至少凯蒂不再继续胡乱扭动身体了。
　　“她怎么了？”潘西问。
　　“一种非常危险的黑魔法——”楚汐郑重回应，又重重咳嗽了好几次，被迫打断后面的话语。
　　“闪开——”海格大声喊着，他的眉毛和胡子上都沾着雨雪，身上穿着那件巨大无比、邋里邋遢的海狸皮大衣。“让我看看！”
　　“她出事了！”利妮哭泣着说，“我不知道是怎么——”

　　海格盯着凯蒂看了一秒钟，然后一言不发地弯下腰把她抱起来，转身就朝城堡的方向跑去。几秒钟后，凯蒂的尖叫声就听不见了，四下里只有狂风的阵阵呼啸。
　　赫敏匆匆走到凯蒂那位号啕大哭的朋友身边，伸出胳膊搂住了她。“你是她朋友，是吗？”
　　那姑娘点了点头。
　　“这件事是突然发生的，还是——？”赫敏问。
　　“那个包裹一撕开就出事了。”利妮抽抽搭搭地说，指着地上那个已经湿透的牛皮纸包。纸包裂开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绿莹莹的光。罗恩弯下腰伸出手去，哈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
　　“别碰它！”哈利俯下身。他看见纸包里露出一条华丽的蛋白石项链。

　　“我以前见过它，”哈利注视着那东西说，“它很久以前陈列在博金——博克店里。商标上说它带着魔咒。凯蒂肯定是碰到它了。”他抬头看着利妮，利妮这会儿已经全身抖得无法控制了。“凯蒂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唉，我们刚才就为这个争吵着。她从三把扫帚的厕所里出来时，手里就拿着它，说那是送给霍格沃茨什么人的礼物，由她转交。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哦，不，哦，不，她肯定是中了夺魂咒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利妮又哭得浑身发抖。
　　赫敏轻轻拍着利妮的肩膀，问道：“她没有说是谁给她的吗？”
　　“没有……她不肯告诉我……我说她昏了头，绝不能把这东西拿到学校去，可她就是不听，后来……后来我想把东西从她手里抢过来……后来——后来——”利妮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我们最好赶紧回学校去，”赫敏仍然搂着利妮说，“这样就能弄清她现在怎么样了。走吧……”

　　哈利迟疑了一会儿，把脸上裹的围巾解了下来，他没有理会罗恩的惊叫与楚汐的阻拦，小心翼翼地用围巾裹住那条项链。“我们需要把这个拿给庞弗雷夫人看看。”
　　“你疯了！”楚汐冷淡道，“完全没必要用手碰触。那东西——咳咳…”她挥动魔杖，阻拦哈利想要把项链捡起来的动作，使被围巾包裹的项链悬浮在半空中。“回学校。”
　　一路上，楚汐连连咳嗽了很多次，却不干扰她的施咒效果。那条项链一直稳稳地漂浮在前面。

　　他们刚走进学校的场地，哈利突然说：“马尔福知道这条项链。它四年前就在博金——博克店的一只匣子里，当时我藏在店里，躲避马尔福和他爸爸，我看见马尔福仔细打量过它。我们跟踪——那天，他想买的就是这个东西！他没有忘记它，就想回去把它买下来！”
　　潘西夸张地笑了一声，大声说：“去博金——博克店的人多着呢！而且，那女生不是说凯蒂·贝尔是在女厕所里拿到项链的吗？”
　　哈利不满地反驳：“她说凯蒂从厕所回来时手里拿着项链，并没说是在厕所里拿到的——”
　　“麦格！”罗恩警告说。

　　大家抬头一看，果然，麦格教授冒着随风飞旋的雨雪匆匆走下石头台阶来迎他们了。
　　楚汐一见到她，就挥动魔杖，让项链落了下来。然后，她边拢了拢自己的斗篷、边走向潘西背后。
　　“海格说你们看见了凯蒂·贝尔出事的经过——请立刻到楼上我的办公室来一趟！那是什么东西？”麦格教授的目光停留在地上的那团物体几秒钟，而后望向被帕金森挡住大半身形的墨提斯。“墨提斯？”提起这个名字，众人明显能感到麦格教授的说话语气放柔了些。
　　楚汐用手捂住嘴部，不停咳嗽着，没有回复麦格教授。
　　“就是凯蒂·贝尔碰的那个东西。”潘西说。
　　麦格教授淡淡地瞥了眼帕金森，而后挥动魔杖，让地上的项链漂到自己面前。“费尔奇，他们是跟我在一起的！”她看见费尔奇举着探密器，兴致勃勃、踢踏踢踏地从门厅里走出来，便赶紧对他解释说。然后，她望向学生们，严肃道：“你们跟我来。帕金森小姐，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可以先回去了。”说完，她返回身子，第一个走向前往橡木大门的台阶。那条项链悬浮在她身侧。

　　当众人来到门厅时，楚汐与潘西一起安静地前往地下楼梯的方向。
　　走在最前面的麦格教授仿佛在后背长了眼睛，轻柔说道：“墨提斯，我没说你可以回去。”接着，她背过身，目光锐利地望向墨提斯。
　　好像没听到麦格教授的话，楚汐径自继续往前走去。
　　“墨提斯。”麦格教授的说话嗓音再度柔和了些。“Please…”
　　潘西握了下楚汐的手，用眼神无声询问着对方。
　　楚汐强笑了一下。她清楚麦格教授的性子，也不做多余无用的动作，顺从地走向三人组后方。

　　几个人跟着麦格教授上楼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溅满雨雪的窗玻璃在窗框里咔咔作响，尽管炉栅里噼噼啪啪地燃着旺火，屋里还是有点儿冷。麦格教授关上门，快步绕到桌子后面，看着墨提斯、哈利、罗恩、赫敏和仍然哭个不停的利妮。

　　“说吧，”麦格教授严厉地说，“怎么回事？”
　　利妮结结巴巴地说开了，因为哭得控制不住，中间停顿了好几次。她告诉麦格教授，凯蒂怎么在三把扫帚酒吧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时怎么显得有点怪怪的，手里拿着那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包裹；她们俩怎么争吵，因为她认为凯蒂不应该答应转交一件不知名的东西；争吵到最激烈的时候，两人便开始抢夺那个包裹，结果包裹被扯开了。说到这里，利妮情绪完全崩溃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麦格教授不失温柔地说，“利妮，你到校医院去，让庞弗雷夫人给你点儿药压压惊。”
　　利妮走后，麦格教授转向其他人，视线停留在站在最后面的墨提斯，问道：“贝尔碰了那条项链后发生了什么？”
　　“她升到了空中，”哈利抢在别人前面说，“然后开始尖叫，接着便掉了下来。教授，请问我能见见邓布利多教授吗？”
　　麦格教授显得很惊讶，说道：“校长出去了，要到星期一才回来，波特。”
　　“出去了？”哈利气恼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波特，出去了！”麦格教授严厉地说，“但是我认为，关于这件可怕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跟我说！”

　　一刹那间，哈利有些犹豫。他好像很难对麦格教授推心置腹。而邓布利多尽管在许多方面令人生畏，却似乎不太可能对某个想法嗤之以鼻，不管这个想法多么荒唐离奇。然而，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没有工夫考虑是否会遭到嘲笑了。
　　“我认为是德拉科·马尔福给了凯蒂那条项链，教授。”
　　站在哈利一侧的罗恩尴尬地揉着鼻子；站在他另一侧的赫敏把脚在地上滑来滑去，似乎巴不得跟哈利保持一定的距离。楚汐低低咳嗽了几次，而后无力地靠在一面墙上，对哈利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波特，”麦格教授惊愕地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有证据吗？”
　　“没有，”哈利说，“但是……”他把那天他们跟踪马尔福到博金——博克店，偷听到他和博金之间的那段对话告诉了麦格教授。
　　哈利说完后，麦格教授显得有点儿迷惑。“马尔福把一件东西拿到博金——博克店去修理？”
　　“不，教授，他只是要博金告诉他怎么修理一件东西，并没有把它带去。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他同时还买了一件东西，我认为就是那条项链——”
　　麦格教授问：“你看见马尔福离开商店时拿着那样一个包裹？”
　　哈利说：“不，教授，他叫博金替他保存在店里——”

　　“可是，哈利，”赫敏打断了哈利的话，“博金问他是不是想把东西拿走，马尔福说‘不’——”
　　“因为他不想碰那东西，那还用说吗！”哈利生气地说。
　　赫敏说：“他的原话是：‘我拿着它走在街上像什么话？’”
　　罗恩插嘴说：“是啊，他拿着一条项链确实会显得很傻。”
　　“哦，罗恩，”赫敏绝望地说，“项链肯定是包起来的，他用不着碰到它，而且很容易藏在斗篷里面的口袋里，没有人会看得见！我认为他保存在博金——博克店里的那件东西要么体积很大，要么会发出很大的响动，他知道如果带着那东西在街上走，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她不让哈利有机会打断她，只顾大声地往下说，“我向博金打听过那条项链，记得吗？当时我走进店里，想弄清马尔福要他保存什么，我看见项链还在那儿。博金告诉了我项链的价钱，他并没有说它已经卖出去了——”
　　哈利说：“嘿，你做得太显眼了，他五秒钟内就发现了你想干什么，自然不会告诉你啦——而且，马尔福可以通过邮购的方式——”

　　“够了！”赫敏刚想张嘴反驳，麦格教授就气呼呼地说道，“波特，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们不能因为马尔福先生光顾过那家可能卖出这条项链的商店，就随随便便地指责他。去过那家商店的可能有好几百人——”
　　罗恩嘟囔道：“——我也是想这么说的——”
　　“——而且，今年我们加强了严密的安全防范措施，我不相信那条项链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这所学校——”麦格教授说。
　　哈利仍然想辩解：“可是——”
　　“——更重要的是，”麦格教授以一种斩钉截铁的口气说，“马尔福先生今天没有去霍格莫德村。”
　　哈利呆呆地望着麦格教授，顿时泄了气。“你怎么知道的，教授？”
　　“因为他在我这里关禁闭呢。他已经接连两次没有完成变形课的家庭作业。好了，波特，感谢你把你的怀疑告诉了我，”麦格教授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后面的墙边，温柔地扶住快要从墙上掉落在地上的墨提斯。“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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