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某一晚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布告栏的一张通知说——十月中旬，学生们被允许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村。
　　由于学校周围的防范措施越来越严密，楚汐本来以为学校不会允许他们去霍格莫德村了。现在知道还是可以去，她心里是有点高兴的。离开城堡散散心，哪怕只有几个小时也是令人愉快的。以前的楚汐，从未料到自己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竟然狼狈地想要逃离这块对她来说无比熟悉、亲切的地方……

　　去霍格莫德村的那天早晨，外面刮起了狂风。这天楚汐习惯性地醒得很早，她动作熟练地翻看起那本黑魔法笔记、用以消磨早饭前的时间。父亲与教父的这本笔记带给了她很大帮助。虽然她还无法确定自己能否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但是能让自己使出接近于黑魔法效果的恶咒，已经曙光不远了。若不是因为今天可以去霍格莫德放松心情，楚汐早已收拾好自己、前往有求必应屋验证自己的几点猜测与想法了。
　　在楼上，狂风裹着雨夹雪、无情地打在玻璃窗户上，劈啪作响。地下的寝室里，有节奏的瀑布水流哗哗作声；潘西在很轻地打着呼噜。这些杂乱声音丝毫未影响到楚汐的专注阅读状态。她又从床头柜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与已经蘸好墨水的一根纯白色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地记录自己偶尔得到的启发与灵感。

　　“楚汐。”潘西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来。“你又在看书了？”
　　“我没影响到你吧？”从另一张床的绿色丝绸帷幔里传来温润而隐有虚弱的声音。
　　“没有。”潘西用力晃了下脑袋，尽快让自己恢复清醒。“你的身体还好吗？真的不用去找庞弗雷夫人吗？我昨天晚上听到你咳嗽了好几次…”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知道的。”这话说完，那道绿色帷幔里的人影不再继续说话，隐隐可闻翻书声。

　　潘西无奈地耸了下肩膀，而后穿起自己的衣服。本来，她以为楚汐与麦格教授最晚会在十月四号恢复和谐关系…没想到，那两人却继续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明明双方都互相关心着对方，却从未坦诚相见过。

　　是的，自开学的第三周开始，楚汐与麦格教授大概就从未见过面了。楚汐她再也不去上变形课，或者去礼堂吃饭。潘西不由猜测，她们就是在走廊上偶遇，也从未对视过吧？这对以往关系无比亲密的二人来说，真是太不正常了。对亲眼见证二人密切关系的潘西大小姐而言，这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不正常。

　　对潘西来说，最近楚汐表现较为正常的，也就是忙于准备麦格教授的生日礼物了。她很清楚，楚汐为了思考给麦格教授送什么礼物，反复思量、斟酌了很久。但是她不知道楚汐到底有没有把那份生日礼物送出去，她更不知道楚汐准备的是什么礼物。然而，潘西心里也隐隐明白几分，楚汐肯定没把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出去，否则二人的关系不可能还会如此僵硬。

　　更令潘西担忧的是，楚汐的身体状态好像在一天天地变更糟糕了。似乎是因为今年的寒气来得太早了些，似乎是因为斯莱特林休息室与寝室的火炉不如那间办公室的壁炉更有暖意，楚汐最近的咳嗽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她的面色也有往幽灵发展的趋势：苍白、脆弱。
　　虽然楚汐会小心翼翼地使用某个咒语隔绝自己的咳嗽声，但咒语不是长时间生效的。睡梦中的潘西偶尔会听到楚汐猛力咳嗽的声音，又很快消隐无闻——这往往意味着楚汐自己被剧烈咳嗽从睡觉中唤醒，又用了咒语隔绝自己制造出的噪音。
　　令潘西大感无奈的是，她无法确定这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现象。因为往年的这段时间，楚汐频繁住在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那时候的她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
　　潘西暗自揣测，也许楚汐还没学会怎么恰当照顾自己，所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会如此糟糕吧？毕竟，楚汐总是那么怕冷啊。等到气候暖和些，她的身子应该又会变好一些。一想到这，潘西的情绪就没那么紧张了，洗漱动作也加快了些。她要早点吃完饭，好让楚汐也能吃到温热的食品。一想到这点，潘西大小姐忍不住扶额叹气，楚汐的胃口很明显在变差，有时候她只是咬了几口面包就把一天三餐应付过去了……

　　对着镜子整理衣裳、用完一系列美容咒语，楚汐从盥洗室走出来，对替自己从礼堂取来早餐的潘西道了声谢，坐在小桌边，而后缓慢地咀嚼起来。在吃饭中，她也不忘时刻翻阅笔记、学习。潘西早已习惯了楚汐这副废寝忘食的模样，她也被楚汐的这种学习热情感染了，从自己的书包里取出课本读起来。

　　等楚汐吃完早餐后，二人简单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接着走出寝室、来到门厅。
　　费尔奇和往常一样站在橡木大门口，用他的一根细长的探密器在每个人身上反复地测来测去。有点儿不同的是，今天是麦格教授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一个个核对获准去霍格莫德村的同学的名字。以前，这项工作通常是由费尔奇负责的。

　　一见到麦格教授，楚汐就停下了前往门口的脚步，准备撤回地下走廊。她的动作趋势被一个人半途拦住。
　　“楚汐！”潘西有些焦虑地说，“瞧瞧你自己！那副鬼模样！你应该让自己放松会！你最近学习得太过拼命了。”
　　唇边掠过一丝苦笑，楚汐转过身子，不让自己去看大门方向。“潘西，我想回去睡一觉，这也是放松的一种途径。”
　　“楚汐，那只会让你更累！”潘西微微拔高声音，手上力度仍未松懈。“好了，今天就让你自己放松一下吧。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逛一逛、喝点热腾腾的东西，这会让你好很多。而且，你对我说过今天要陪我的！你不能食言！”
　　楚汐的心里仍然打着退堂鼓，迟迟未有回应。不等她想好该怎么回绝，潘西已经用力拽着楚汐来到长长的学生队伍后面。

　　拥挤的学生队伍在费尔奇的细致检查下逐渐缩短。眼看她们前面只有三四个学生了，楚汐垂下头，让长发遮掩住两侧面颊。她奋力想甩掉潘西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实在是太过薄弱了。她从未觉得时间竟过去得如此快。她真的很后悔自己当初竟然同意在这种该死的天气去霍格莫德游玩了。
　　很快，就轮到楚汐了。潘西双手推靠在楚汐的后背上，小心翼翼地预防一切突发意外。

　　“名字。”麦格教授用力捏紧手中的羊皮纸，翠绿色眼眸透过方形镜片，细细观察着墨提斯身上的任何一处地方。果然，墨提斯看上去更加瘦弱、单薄了。寒气扑在她身上，使人轻微摇摆、战栗着。这让麦格教授感到很心疼。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墨提斯，你怎么又没照顾好自己呢？你是不是又整日整日地以面包为食度日子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摧残自己的身体？你总是……
　　一道虚弱的夹有咳嗽声的回应打断了麦格教授不断蔓延的思绪。“楚汐·罗兰。”

　　麦格教授目光严厉地扫向墨提斯、眼睛微微瞪大，对方却低垂着头、眼睛盯着地面，好像那地板还挺好看的。
　　直到二人擦肩而过时，她们都没有互相对视过。
　　一个，还留在橡木大门旁检查剩余学生的名单；一个，已经踏步走进外面的狂风冰雪里、迎接未知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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