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九月底，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深夜，麦格教授处理完当日公务，摘下方形眼镜，有些疲惫地合上双目。如果是以前——麦格无声叹了口气，抬手按揉着两个太阳穴。“拉尔。”
　　噗的一声，小精灵出现在麦格教授面前，对她深深鞠了个躬。
　　“墨提斯最近在做什么？”
　　“罗兰小姐目前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独自研究某些奇怪的东西。因为她有能力发现拉尔，拉尔不能太靠近罗兰小姐。”
　　麦格教授有些诧异：“她能发现你？”
　　拉尔低头，对着地毯尖声说：“是的。昨天晚上罗兰小姐利用反幻影移形咒和全身束缚咒，把拉尔困住了一段时间。”
　　“她说了什么？”
　　拉尔紧张地回复：“罗兰小姐什么都没说。”
　　不知为何，有股深深的失望感与无力感涌上麦格教授的心头。墨提斯，是不想跟自己说话了？已经整整半个月，墨提斯都没来自己的办公室了……

　　此刻，楚汐正在一张小桌上鼓捣着一瓶粉末状物体。
　　“你这是在做什么？”潘西放下手中的繁重作业，望向楚汐。近段时间楚汐一直在神秘地研究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潘西猜测楚汐是在发明某些重要东西。
　　楚汐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特效痒痒粉。”
　　“有什么用？”
　　“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感觉全身奇痒无比。大部分驱除类魔咒都没效果。”楚汐的双目闪闪发光，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若不是足够了解你——”潘西摇摇头，“我都以为你是乔治或者弗雷德喝了你的复方汤剂混进斯莱特林休息室。”
　　楚汐轻轻笑了笑：“可惜还有点缺点，遇水则化。我要继续研究……嗯——还有味觉药剂……”
　　潘西迷茫地重复道：“味觉药剂？”
　　“能让一切入口的东西变得奇苦无比。”楚汐好心情地勾起唇角。“我的计划功能是——仅仅一滴，生效一天。即使只是喝水，也会觉得自己像是在喝苦涩的药水。”
　　潘西问：“你发明这些东西干嘛？”

　　“秘密。”楚汐低头继续观察瓶中的白色粉末。明天她就把这半成品交给韦斯莱双胞胎，让他们去试试实际效果、检查需要改进的地方。
　　自从哈利在那晚禁闭利用炼金术徽章轻微反弹乌姆里奇的黑魔法羽毛笔、让乌姆里奇手背被割开后，哈利机智地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天真模样应对乌姆里奇的怒火。
　　愤怒的乌姆里奇检查一番无果后，就暂时没用那根以血液作为墨水的羽毛笔继续害人，让费尔奇重重给哈利布置了劳务惩罚，比如不用魔法清扫夜壶什么的。这更是带给楚汐不少灵感——只要乌姆里奇不发现，自己可以使劲地折腾她。即使被发现了，她大不了转学就是…现在她对被魔法部控制的霍格沃茨真的有点无爱了…芙蓉今天早上又给自己写信宣传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好处……那个温泉听起来就好神奇！…………

　　“楚汐？”潘西轻声唤回楚汐的心神。
　　“啊？”
　　潘西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你最近不去麦格教授办公室吗？以前你总是会去那里——”
　　“她不让我去，我干嘛去？！我又不是傻瓜！”楚汐有些愤愤不平地放下手中的玻璃圆底瓶。“口令忽然换了，也不跟我说，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也许——麦格教授忘了呢？”潘西有些不确定地说。
　　“那她干嘛让家养小精灵监督我呢？”楚汐声音里的怒火更大了。“她要对我说新口令的机会和方法多的是，就是没跟我说。我也犯不着自己找苦吃。”
　　潘西望着满脸怒容的楚汐，默默叹了口气。不行，自己大后天正好有一节变形课，找机会问一下麦格教授…麦格教授怎么可能不会让楚汐去她的办公室？就这半个月，潘西可以观察到麦格教授吃饭时的视线经常往斯莱特林长桌扫来…不过楚汐最近一直呆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废寝忘食地研究书籍、制作魔药，课都不去上，连三餐都是用面包简单解决，这太不利于楚汐的身体了……

　　“你别想着去对她说！”楚汐嘴角抿平，双目微张。“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潘西挑挑眉，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在进行一场默契的战争？”
　　“对！我才不会第一个投降！”楚汐坚定道。
　　“可是——”潘西拖长语调，“我记得十月份快到了。”
　　“然后？”楚汐砰的一声合上一本书籍，开始收拾桌上的文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麦格教授的生日就在十月份？你准备怎么办？”
　　楚汐咬了下唇，怒火一下子熄灭了。“对啊……”
　　潘西满心好笑地关注楚汐忽阴忽阳的神色。平时的楚汐，总是那般平静、温和或者冷淡，能看到楚汐生气或者发怒的情景太少见了。
　　“我让家养小精灵送去，就这样。”楚汐愉快地决定了这件事，收起东西走向寝室。
　　“这两人……”潘西摇摇头，轻声自语，“我怎么觉得这是楚汐单方面挑起的战争？麦格教授会不会真的忘了告诉楚汐新口令？”

　　第二天早上，格兰芬多长桌边。
　　“……我建议一开始不要用太多。”说完使用方法与效果的楚汐把那装满痒痒粉的玻璃瓶递给乔治，“现有的一大缺点是怕水。但是也方便你们进行试验…一沾水，就没效果了。有什么缺点再跟我说。”
　　“噢——天才的想法。”弗雷德饶有兴味地盯着那瓶白色粉末。“伙计，如果我们把这痒痒粉添到一个会爆炸的东西里——”
　　“你们要有针对性，明白吗？”楚汐微蹙眉心，提醒道，“如果真想做那种会四处爆炸的普通防御咒语无效的烟火，至少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如果加上这瓶痒痒粉，让其他人受到影响，这就不太妙了……”
　　乔治点点头：“是啊，你说得在理。确实要特别针对人物。”说完，他嬉皮笑脸地望向教师席。“喔——麦格教授来了——？”
　　“我先走了。”楚汐预料到不妙，匆匆离开。
　　“好学生楚汐也怕麦格教授？”弗雷德诧异地望着一脸严肃的麦格教授径直往楚汐的逃离方向追去。
　　“她们是什么关系？”乔治也不敢相信。

　　“楚汐刚刚和你们聊什么？”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在双胞胎附近响起。
　　“当然是韦斯莱魔法——”弗雷德马上停住口，望向赫敏。他坏笑道：“怎么，格兰芬多级长还想管斯莱特林级长的事吗？”
　　乔治满脸堆笑：“我记得级长是不能给级长扣分的。也不能关禁闭什么的。”
　　“我没想过给楚汐禁闭或者扣分！”赫敏有些怒气，“听着——我不知道楚汐想和你们做什么事，但是我发现她最近和你们两个走得很近？”
　　弗雷德冷冷道：“赫敏，不要像我们的傻弟弟一样多管闲事。”
　　“你不用怕楚汐被我们带坏。”乔治笑道，“楚汐可是一位成绩特别优异的学生。她在N.E.W.T.考试拿十个O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你得到一个O会兴奋得要命吧？”
　　“我总是觉得，我和乔治每门功课都应该得到E，因为我们来参加考试就是超出预期了。”二人都大笑起来。

　　赫敏大喘了口气，勉强平静道：“好，我不管楚汐的事。我想知道你们对于学习正规的黑魔法防御术有什么看法？”
　　“我不明白。”弗雷德说，“你是想说乌姆里奇的课很好？”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自己学习！我们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现在仅仅从书上学习咒语是不够的。”赫敏快速而低声说，“我认为我们已经过了只从书本上学习东西的阶段了。我们需要一个老师，一个合适的老师。他可以教我们怎样使用魔咒，如果我们做得不对，还可以纠正我们。”
　　“这倒是有道理的。乌姆里奇教不了什么东西。”乔治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找一个人来教我们防御黑魔法？”
　　“是谁呢？”弗雷德问，“楚汐？”
　　“不——我认为应该是哈利。我和罗恩昨天晚上才勉强劝服哈利应下这事……”赫敏忙否决，“楚汐身体太差了…虽然她的能力确实很强。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稳定长期的自愿教我们使用魔咒的老师。我想楚汐不会乐意去费太多心思教很多人…她一般只会对自己在乎的人好……”
　　“是他啊！”
　　“我支持。哈利确实不错。”
　　“那就好——”赫敏努力抑制住兴奋的语气，“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要去霍格莫德。如果你们感兴趣，到时候在猪头酒吧跟我们碰头，就是另外一家酒吧。你们肯定知道的，不在大路上。我也觉得这有点儿…你们知道…不太保险…但同学们一般不上那儿去，所以我想我们不会被人偷听到。”
　　乔治问：“难道就我和弗雷德两个人吗？还有你和罗恩。”
　　“我和罗恩这几天会试探性地跟每个可能有兴趣的人谈一谈。应该会有很多人呢！”赫敏解释，变得有些紧张。“不过，乌姆里奇知道这事肯定不大高兴……”
　　“她当然不会高兴的。”双胞胎默契地大笑起来。

　　彼时，楚汐快速拐进一条偏僻无人的走廊，随意挑了个空教室进去，一手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地恢复体力。她现在觉得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灵上的长期苦闷感。在那次乌姆里奇调查麦格教授的课后，自己在弗立维教授的课堂上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她看到自己在翻阅一系列的书籍。
　　令楚汐满心惊疑的是，那是一个与自己所认知的完全不同的魔法世界。里面的主角是哈利·波特，根本没有楚汐·罗兰、一字一句都没有，有些情节也有不小出入。当她慢慢从第一部看到第五部时，当自己正在读到D.A.军建立时，那场梦被迫中途打断。从梦中醒来的楚汐，一度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唔——！”楚汐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一人推靠在墙上，抬目可见的便是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睛。“教授——”
　　“墨提斯。”麦格教授微微低头，单手靠在墙上，另一手有力挑起墨提斯的柔嫩下巴、让两双眼睛对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不明白——”楚汐有些恼怒，凤目张得很大，似乎有火花在噼啪生成。
　　“我的办公室新口令是人体变形。”麦格教授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为什么你会直接单方面地跟我宣布冷战呢？”

　　楚汐双目闭合，不去看那锐利的眼神。“您今天不用上课吗？麦格教授。”
　　“墨提斯，看来你的大脑暂时不是很清楚呢。今天是星期六。不过你逃了我的四节课，而且没有请假。我是不是该给斯莱特林扣分呢？”
　　“呼——”楚汐缓了口气，没说什么。随便她扣分好了，斯内普教授会加回来的。
　　“墨提斯，非常抱歉。”麦格教授忽然如此说，“很疼吧？”说完，她抬手覆上墨提斯的右侧面颊，轻柔摩（和谐）挲着。
　　楚汐依然闭着眼睛，薄唇紧紧抿起，一句也不说。
　　“连应都不应一下吗？”麦格教授听起来怅然极了。“也对，我——”
　　“你没错。”楚汐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双满是柔和与笑意的绿眸。“你——”楚汐瞬间明白了什么，复又合上眼眸，明显怒气隐隐。
　　“非常抱歉，墨提斯。是我没考虑周全。”麦格教授说着便垂下头，轻柔地吻上墨提斯的眼睑。
　　“唔……”感受到有股温热的暖意袭上自己的左眼皮，楚汐瞬间觉得周身无力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这样。“教授——嗯——”楚汐有气无力地抓住对方的胸前衣袍。
　　麦格教授顺势接住墨提斯，轻轻笑起来：“墨提斯，我想要你亲手送我的礼物，而不是经过家养小精灵转送给我。”

　　“我不明白……”楚汐满心无语地望向雪白的天花板，蓝眼里眸光盈盈。这种意外的剧情发展不是她所预料到的。难道是潘西告诉麦格教授了？这才是早上呢，她动作没那么快吧？
　　“唔——”楚汐被麦格教授拧住下巴，被迫望向那双意味深邃的绿眸。
　　“墨提斯，我很期待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每次你送的东西都很有新意，又恰好符合我的心意。”
　　“我没有准备！”楚汐目光四处飘忽，就是不去看对方。
　　“哦——？”麦格教授收紧了环抱着墨提斯的手，“我很期待那一天就是了。我记得那天恰好是霍格莫德日。要不我们一起去三把扫帚喝峡谷水？”
　　楚汐赌气道：“我不去。”
　　“那你来我的办公室？”
　　“不。”楚汐又一次拒绝。
　　“你和别人约好了？”麦格教授问。
　　“没有。”
　　“墨提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麦格教授，我更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难道是潘西？”楚汐终于凝神直视那双绿眸，神采奕奕，眸光点点。
　　“我记得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有不少画像。”麦格教授微微笑道，“墨提斯，你和韦斯莱兄弟他们合作什么，我不想探究。但是，我不会和莫丽一样，反对你研究那件事。”

　　“教授——”
　　“嗯？”麦格教授抿了下唇，专注凝视着那双蓝眸，依旧如此清澈明亮，却好像带了些小情绪。
　　“麦格教授——”
　　“墨提斯，我不记得现在是在课堂上啊。”麦格教授似带不满地皱了下眉，很快松展。
　　“难道你不是教授啊？”楚汐仿佛一脸不解。
　　“可是我更喜欢你叫我Minerva。”麦格教授满脸认真，眸光柔和。
　　“可我现在更喜欢叫你教授。麦格教授。”楚汐仍没改口。
　　“你觉得仅仅是一名教授——”麦格教授一手有力地稳住墨提斯的面庞，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墨提斯的右脸颊上。“抱歉，墨提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麦格教授——”楚汐想移动脸庞，却无法做到。她被迫感受着右脸被一股温热气息抚过，似是直接沁入自己的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已经站不稳了，整个身子被麦格教授托住，现在她们之间的距离真是太近了……

　　“说真的，墨提斯。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地说清楚，而不是玩猜谜或者冷战的游戏。”麦格教授轻柔的声音在楚汐耳畔响起。“我真的忘了告诉你新口令。我也很抱歉那天会那样对待你，但是我是真的很希望你不要再给自己惹麻烦了。乌姆里奇代表谁、会告诉谁、会如何做，你怎么会不清楚呢？你怎么能学波特一样管不住自己的任性脾气呢？我了解的墨提斯不是这种火爆冲动、轻率鲁莽的人啊。我现在最大的希望不是乌姆里奇不会开除任一个老师，而是你能平安度过这段不太平的日子。墨提斯，在你来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每一学年，次次都会出事，次次危及你的生命安全。我希望今年能打破这种怪异的现象。”
　　“我只是——Minerva…”楚汐合上双眸、掩住上涌的湿意，却免不了声音中的哭意。“我只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所以——”麦格教授的说话语调温柔极了，“墨提斯，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呢？”
　　楚汐呐呐低语：“当然……”
　　“可是我好像更想去霍格莫德？”
　　“我陪你……”楚汐微弱地应了声。
　　麦格教授面上掠过柔和的笑意：“去我办公室？现在。”
　　“好……”楚汐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无法拒绝麦格教授的任何要求。
　　“那就走吧。”麦格教授没有松开手，就这么半抱半扶着墨提斯来到二楼的办公室。幸而一路上没遇见任何学生，大概都在礼堂吃饭吧。

　　“麦格教授。”办公室门前的石兽打招呼。“罗兰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楚汐小声回应。
　　“墨提斯，我记得我告诉你口令了。”
　　“嗯…人体变形。”
　　听到这话，石兽往一旁跳开，大门自动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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