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现在，这张桌子边上坐着韦斯莱一家人、赫敏、小天狼星、卢平、唐克斯、格林德沃、麦格及楚汐，还有蒙顿格斯——他就是楚汐刚才以为是一堆破布的东西。蒙顿格斯·弗莱奇是凤凰社的老成员，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便加入了凤凰社，为邓布利多帮了很多忙。他平时负责到巫师世界中的下层社会为凤凰社提供情报。

　　当格林德沃把蒙顿格斯介绍给楚汐后，对方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噜呼噜的鼾声，猛地惊醒过来。
　　“谁在说我的名字？”蒙顿格斯迷迷糊糊地嘟哝道，“我同意小天狼星的……”他高高举起一只脏兮兮的手，像是要投票表决，那双眼皮耷拉的、充血的眼睛茫然地瞪着。
　　金妮咯咯地笑了。
　　楚汐仔细观察着蒙顿格斯。他是一个胡子拉碴、身穿一件破烂外套的矮胖子。两条短短的罗圈腿，一头又长又乱的姜黄色头发，一双肿胀充血的眼睛，使得他看上去像一只短腿猎狗那样愁苦。这副模样不由让楚汐想起了流浪汉，她心里突然对邓布利多校长多了几丝敬意，邓布利多教授纳人、用人方面确实很广泛、宽容，三教九流，什么人物都有。

　　“会议结束了，顿格（蒙顿格斯的昵称）。”小天狼星说，他与卢平都已经围着蒙顿格斯在桌旁坐下，“今天楚汐·罗兰来了。你还记得吗？阿尔贝尔·罗兰的孩子。米勒娃刚在会议结尾提到过的。”
　　楚汐平淡道：“你好，弗莱奇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蒙顿格斯愁眉苦脸地说，“直接叫我蒙顿格斯就行。”说着，他就掏出一个满是污垢的黑烟斗。他把烟斗塞进嘴里，用魔杖把它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几秒钟后，大股大股泛着绿色的烟雾就把他包围了。
　　“咳咳咳……”楚汐颇为不适地猛烈咳嗽起来。
　　“我再提醒你一次，蒙顿格斯，”韦斯莱夫人大声说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厨房里抽那玩意儿，特别是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啊，”蒙顿格斯说，“好的。对不起，莫丽。”
　　麦格边冷眼望着蒙顿格斯，边对墨提斯用了个无声泡头咒。注意到麦格教授的眼神的众人，忍不住在心里为蒙顿格斯感到默哀。什么时候抽不好，非在这种时候抽？
　　蒙顿格斯把烟斗重新塞进口袋，烟雾散去了，但那股袜子烧焦的刺鼻气味儿迟迟没有散尽。楚汐的身体因为咳嗽次数过多，无力地颓倒下来。麦格伸手环在墨提斯的腰部，另一手轻抚着墨提斯的后背。

　　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突然在楚汐附近幻影显形，不满地低声念叨着：“都是下流人物，可恶的小偷、狼人、叛徒、败家子……”
　　“克利切，你在这里干嘛！”小天狼星气冲冲地说。
　　克利切对着小天狼星深鞠一躬，身子低得简直滑稽可笑，猪鼻子一般的大鼻子压扁在地上。
　　“快站起来，”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好了，你想做什么？”
　　“克利切在为尊贵的客人服务。克利切终生为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效力——”
　　小天狼星问：“尊贵的客人？谁？”
　　克利切又对着楚汐鞠躬，语气明显比先前更为恭敬：“当然是罗兰小姐。传承千余年的纯血家族，出身高贵、举止优雅的客人……”克利切不断说着楚汐的好话，简直把楚汐吹成了绝无仅有的美好人物。

　　“行啦，行啦……”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你能做什么呢？楚汐根本不需要你。”
　　“少爷总是喜欢开点儿小玩笑，”克利切说着又鞠了一躬，随即压低声音念叨开了，“少爷是个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下流坯，伤透了他母亲的心——”
　　“我母亲没有心，克利切，”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她完全是靠怨恨维持生命的。”
　　克利切说话时又鞠了一躬。“不管少爷怎么说，”他愤愤不平地嘟囔道，“少爷连给他母亲擦鞋底都不配。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啊，如果他看见克利切在服侍少爷会怎么说呢，女主人是多么恨他啊，他多么令人失望——”

　　“我问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你根本不能为我们做什么。”小天狼星冷冷地说，“每次你出来假装打扫卫生，可是你总把什么东西偷偷拿到你的房间，不让我们扔掉。”
　　“克利切永远不会让少爷把家里的任何东西从合适的地方拿走。”小精灵说，然后又很快地小声念叨起来，声音却清清楚楚，“——从阿兹卡班回来，倒对克利切指手画脚了。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看到房子变成这样，会说什么呢？卑鄙小人住了进来，她的宝贝被扔了出去，她发誓不认他这个儿子的，如今他又回来了，据说他还是个杀人犯——”
　　“你再念叨，我就真的要杀人啦！”小天狼星烦躁地说，“从这里出去，克利切！”
　　克利切似乎不敢违抗直接的命令，迈着脚步从厨房离开。不过，当他离开时，他投给小天狼星的目光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憎恨。他边走边说着一些骂人的话语，大家都可以清楚听到。

　　“小天狼星，他的脑子不正常，”赫敏恳求道，“我想他并不知道我们能听见他的话。”
　　“他独自待的时间太长了，”小天狼星说，“从我母亲的肖像里接受了一些疯疯癫癫的命令，自己对自己说话，不过他以前就是一个可恶的小——”
　　“如果你放他自由呢？”赫敏抱有希望地说，“说不定——”
　　“我们不能放他自由，他对凤凰社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小天狼星粗暴地说，“而且，不管怎么说，那份惊吓也会要了他的命。你突然对他提出要他离开这个家，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韦斯莱夫人对房间里所有的人说：“如果你们想尽早吃到中饭，就需要有人来帮我一把。喔——墨提斯，你不用…虽然我知道你厨艺不错。米勒娃，你继续照顾着墨提斯。”
　　“我能做点什么，莫丽？”唐克斯热情洋溢地说，跳起来冲了过去。
　　韦斯莱夫人迟疑着，显得心有余悸。“嗯——不用，没事儿，唐克斯，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你已经做了不少了。”
　　“不，不，我想帮帮你！”唐克斯欢快地说，匆匆奔向金妮正在拿餐具的碗橱，不留神撞翻了一把椅子。
　　很快，一套沉甸甸的刀子就在韦斯莱先生的监督下，开始自动切肉剁菜，韦斯莱夫人搅拌着一只悬挂在火上的大锅，其他人从食品储藏间拿出盘子、高脚酒杯和食物。现在只有楚汐、麦格、格林德沃、小天狼星和蒙顿格斯留在桌边。蒙顿格斯仍然悲哀地冲楚汐眨巴着眼睛，就在刚才，他受到了很多人的冷漠或凌厉视线。看到楚汐如此激烈的反应，再加上那个泡头咒，他就明白自己做错事了。他没听到刚才米勒娃在会议末尾说了什么，在询问完小天狼星后，才清楚米勒娃与那孩子的关系。

　　注意到空气里不再有什么异味，麦格除去了泡头咒效果，低声询问：“墨提斯，好多了？”
　　“嗯……”楚汐无力地笑着，几滴生理性眼泪自蓝眸中滴落，把麦格教授胸前的绿色格子衬衫浸湿。
　　麦格抬手用苏格呢子手帕擦去那些泪水，低头轻轻吻了下墨提斯的额头，神色满是柔和之意，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之前树立的严厉形象正在逐渐崩坏。
　　楚汐面上笑意更大了些，她抬起头，靠近麦格教授的耳朵，轻声说道：“米勒娃奶奶——”
　　“墨提斯。”麦格稍稍加紧拥抱力度，声音近乎不可闻。“你等会能自己吃？”
　　“应该…可以……”楚汐的说话声音更轻了。她才不想当众被人喂着吃！一想到那种尴尬的场面，楚汐双目不自觉地放大。
　　麦格教授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没说什么。

　　“墨提斯，你的粥好了。”韦斯莱夫人大声喊着，挥动魔杖让一大碗白粥漂到楚汐桌前。接着，一瓶酱油与一瓶麻油漂到附近。“调料我不知道你需要多少分量，你自己倒。”
　　楚汐松手想和麦格教授保持距离，却感到自己的腰部被搂紧了些。她迷糊地望向麦格教授，眼里满是探询的意味。
　　麦格嘴角勾起一弧笑意：“墨提斯，恐怕你现在连坐稳的力气都不够呢？我帮你吧。”说完，她就舞动魔杖，让酱油与麻油从瓶内倒出，分量恰到好处。一个银勺从桌上漂起，在碗里自动搅拌着。过了会，麦格放下魔杖，伸出右手摸了下银碗。“温度刚好。”
　　“唔…谢谢你，granny——”
　　“墨提斯。”麦格低头对着墨提斯近距离说道，“为什么每次听到你那么叫我，我都觉得自己很老了呢？”明明那是墨提斯对自己最常用的称呼方式，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麦格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忽然有了几丝念头——为什么墨提斯要特意如此称呼自己呢？直接叫名字不好吗？

　　楚汐凤眼微张，急声道：“我没有这种意思！”
　　麦格嘴角笑意放大了些：“我知道，你先吃饭吧。这一碗都要吃完。”
　　听到这话，楚汐小脸瞬间变得苦巴巴的，小声嘀咕：“那么大一碗……”
　　“都要吃完。”麦格教授话语里满是不容反驳的意味，面色冷淡，“不许浪费。”

　　楚汐怔怔盯着桌上的那个银碗，竟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墨提斯，粥我这里还有很多，不用客气。”韦斯莱夫人似是火上浇油地补充了一句。
　　我只需要一点点！楚汐恼怒地瞪向正在做菜的韦斯莱夫人。早知道她该跟韦斯莱夫人说清楚自己需要多少分量的粥，真是失策……漫无方向地思考间，楚汐突然感到嘴边好像多了什么东西。随之而来的是麦格教授特有的冷淡嗓音：“墨提斯，我帮你吧。”
　　楚汐侧头撇开：“我自己来，谢谢。”
　　“好，你自己吃。”麦格教授把勺子放回去，接着把银碗拉得离桌边近了些。“慢慢吃。不用心急。莫丽刚说了，还有很多呢。”
　　不知为何，楚汐竟从麦格教授的话语中听到了调侃与戏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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