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2月23日的晚上，麦格教授感到很头疼，自从下课后，墨提斯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即使已经临近宵禁时间，她也没有离开的意图。

　　“墨提斯，已经很晚了。”麦格教授用上严厉的口吻，“虽然你是级长，也不意味着可以在宵禁时间里在走廊上任意游荡。”
　　楚汐直接提出请求：“米勒娃奶奶，今晚我能不能一直和您在一起？”
　　麦格冷硬拒绝：“你应该回自己的宿舍。”
　　“然后让他们把你浸泡在水温不超过五摄氏度的湖水里吗？！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楚汐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所谓的最心爱的宝贝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了。
　　“墨提斯……”麦格皱了下眉，“你现在应该回寝室睡觉！你的身体——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睡眠，就有可能——”
　　“不！……”楚汐凤目微张，薄唇紧抿，下巴微扬，不懈地盯着麦格教授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不屈服的意味。

　　“说真的，墨提斯。”麦格教授隐有叹息，侧身轻轻拥抱住墨提斯，镇静道，“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更担心你在冷水里游了一个小时……”
　　楚汐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我有保温咒。”
　　“保温咒也没多大用处。”感受着对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麦格教授大感无奈，“小心点你自己，好吗？邓布利多教授会安排好的。真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所以您也答应了？对吧？罗恩应该是哈利的营救人选。赫敏？是克鲁姆吗？”楚汐眉关紧锁，努力思考着。就在晚饭后，麦格教授领着赫敏和罗恩去了校长办公室。联系到明天上午举行的比赛，楚汐不得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麦格微微笑了笑：“墨提斯，我不能告诉你。”
　　楚汐换了种询问方式：“那您明天还来礼堂吃早饭吗？”
　　“我认为你现在需要早点休息。否则你明天可能会体力不支的。”麦格教授轻柔地吻了下墨提斯的额头，她的语调放柔了些，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口吻。“墨提斯，现在就回寝室。好好睡一觉。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紧抿着双唇几十秒，楚汐满是郑重之意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在一个小时内找到您。”
　　麦格教授轻轻勾起唇角，没再说什么，目送着墨提斯走出办公室。联想到昨晚的火焰杯选人事件，她只能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墨提斯……我在你心里竟然重要到了这种地步吗？”

　　每每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米勒娃·麦格心里充盈着感动与温暖之意，又夹杂着几丝无奈——
　　校长办公室，火焰杯周围。
　　“米勒娃。”在诡异的气氛中，邓布利多教授把那张羊皮纸递给麦格教授，“这次的人选是你。”
　　麦格教授冷淡道：“抱歉，这次我恐怕不能答应。如果我成为目标人选，会让很多人感到不理解。”
　　看着满脸严肃的麦格教授，邓布利多眼里闪烁着诙谐的光芒：“所以你不答应？”
　　麦格斩钉截铁地回复：“对。”
　　邓布利多笑了笑，没为难对方。“那我们看看火焰杯还会给出的别的人选是什么。墨提斯第二在意的人物？”接着，他用魔杖在火焰杯上轻轻敲了下。

　　“噗——”
　　火焰杯又一次吐出一片纸，纸上字迹分明地写着：霍格沃茨，楚汐·罗兰，米勒娃·麦格。
　　“米勒娃。”邓布利多又把这张与之前那个内容一模一样的羊皮纸递给麦格教授。
　　其余三个院长、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都或惊讶或狐疑或平淡或兴味地盯着那张羊皮纸。
　　“米勒娃，你还是应了吧。”斯普劳特教授如是说。“看来只能是你。我们都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很不错。”
　　弗立维教授笑呵呵地附和道：“对啊，米勒娃。我们都知道的。”
　　麦格教授瞪圆眼睛，紧紧盯着纸上内容，微有质问的口气：“为什么人选没变？”
　　“那就意味着一件事——”邓布利多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在墨提斯心中太过重要。重要到其余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你一个人的分量。火焰杯否认你的拒绝。这是契约，不可轻易更改。恐怕…即使尝试再多，也是这种同样的结果。”

　　麦格教授深吸了口气，问道：“邓布利多教授，能不能再选一次？”
　　“好。”邓布利多校长从善如流地在火焰杯上敲了敲。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麦格教授身上，面上满是笃定的笑容。麦格教授有些不满地回瞪对方。
　　“噗——”
　　又一张羊皮纸被喷吐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接过这张羊皮纸，邓布利多隐有调侃之意地读出上面内容：“霍格沃茨，楚汐·罗兰，米勒娃·麦格。”
　　斯普劳特教授贴耳对着麦格教授低声急切说了什么。终于，麦格教授看起来满是无奈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同意这项人选，不再提出什么尝试。
　　“好，营救人选都已经选定了。”邓布利多校长宣布道，“米勒娃，明天晚上，请你把韦斯莱先生与格兰杰小姐带到校长办公室。我们需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马克西姆夫人——请你把这件事告诉德拉库尔小姐，后天早上七点把德拉库尔小姐带到这里。我需要对营救人选们施加魔法、对他们进行催眠。请放心，他们绝对没有危险，而且一出水面就会醒来。”

　　2月24日，清晨的空气中依旧带有几分凛冽之意。霍格沃茨二月份的气候并不怎么宜人。寒风呼呼地吹着，覆在霍格沃茨城堡上的皑皑白雪尚未融化。

　　去年十一月围着火龙场的那些座位，现在一层层地排在了湖对岸，陆陆续续地有人走动、在座位上坐下来，在下面的湖里映出模糊的倒影。
　　四位勇士一致站在水边一张铺着金黄色桌布的裁判桌附近，他们各有不同的表现。克鲁姆满脸阴沉的样子，双目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放空。芙蓉秀眉微蹙，紧紧盯着平静的水面。与芙蓉一样，楚汐的视线也一直停留在漆黑的湖水上，她的面色极为冷淡、平静。此刻，她们两个身上都穿着贴身的泳衣，外面披着厚厚的大衣。两位男生都是一身巫师袍，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特殊准备的样子。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去，观众席上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裁判团一起从霍格沃茨城堡里走出来，他们走到裁判桌边，各自坐了下来。珀西·韦斯莱代表克劳奇先生坐在裁判桌旁。

　　临近九点半，巴格曼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就像在世界杯赛上那样，说了句：“声音洪亮！”于是他的声音就像雷鸣一样，掠过暗黑色的湖面传到看台上。
　　“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夺回他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楚汐没有观望其他勇士在做什么，她对着自己念了足足九道保温咒，这是她试验过的最多可叠加的有效的次数。接着，她对自己用了改良泡头咒，一瞬间，楚汐的周身就出现了一层白色薄膜，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与一般的泡头咒只罩住头部不同，她的泡头咒可以覆盖住全身。这意味着更大的氧气量。最后，她朝自己用了一道人体变形术，让自己在水中减少阻力、游泳速度更快。
　　噗的一声，楚汐头朝下猛地扎入水中，腾起几朵浪花。

　　“楚汐她刚用了什么咒语？”教师席上的斯普劳特教授疑惑道。
　　弗立维教授眼里满是探究与兴奋的意味：“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一定是改良版泡头咒、还有变形咒。嗯……一开始是多重保温咒。非常精妙的魔力掌控度！”
　　“那孩子有心了。”斯普劳特教授瞥了眼她身边的一个空位置。回想起那晚米勒娃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墨提斯肯定要怪我不守信用了，斯普劳特教授总会不由笑出声。米勒娃，能有一个人让你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与烦恼，不是很好吗？以前的米勒娃太直板严肃了，这不好，很不好…………

　　全身浸在寒冷刺骨的湖水里，楚汐的脑海中一直放映着一幅路线图，顺着魔咒的指引，她身姿灵活快捷地直接游往人鱼部落。不断有崭新的景色从前面的黑暗中突然浮现：波动、缠结的黑色水草构成的丛林，散落着闪闪发亮的小石子的宽阔平整的泥沙。她越游越深，朝着湖中央前进。
　　对着目标方向游了有十分钟，保温咒的效力正在减弱，楚汐渐渐感到寒意侵入体内。她边游动边给自己补上保温咒。
　　就在这时，没有一点儿防备，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楚汐回头去看，是一个格林迪洛——一个头上长角的水怪，从水草中探出身体，长长的指甲紧紧抓住楚汐的腿，嘴里露出尖尖的长牙——楚汐念着无声咒，让对方力松劲泄。趁着他们松开手之际，楚汐继续往前游去。她现在没心情多折腾那些水生生物。
　　快，快，快！

　　一路游往湖底深处，现在她来到了水底处。这里满是大片大片的黑色淤泥，湖水因为她的搅动泛起了黑乎乎的水涡。她在原地停了一分钟有余，用来思考接下来的行程。按照预定路线，人鱼部落就在……
　　忽而，她听到了人鱼那令人难忘的歌声。
　　“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
　　楚汐游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她顺着歌声的指引，看见前面浑浊的湖水里出现了一块大岩石，上面绘着许多人鱼，他们手里拿着长矛，正在追逐着一些看上去像是巨乌贼的东西。楚汐从岩石旁游过，继续追寻着人鱼的歌声。
　　“……别再拖延，时间已过去五分之一，
　　以免你寻找的东西在这里腐烂……”

　　几分钟后，四下里赫然出现了许多粗糙的石头蜗居，上面斑斑点点地沽着水藻。楚汐看见那些黑乎乎的窗户里有一些面孔……这些面孔与级长洗澡间里那幅画上的人鱼完全不一样……
　　人鱼的皮肤呈铁灰色，墨绿色的头发长长的，蓬蓬乱乱。他们的眼睛是黄色的，残缺不全的牙齿也是黄色的，脖子上戴着用粗绳子串起的卵石。当楚汐游过时，他们朝她不怀好意地笑着。有一两个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还从洞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长矛，用粗壮有力的银色鱼尾拍击着湖水。
　　楚汐飞快地向前游去，一边环顾着四周，很快，石头蜗居越来越多了，有些蜗居周围还带有花园。她不意间看见一扇门前拴着一个小格林迪洛。人鱼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都好奇地望着楚汐，冲着她指指点点，并用手掩着嘴窃窃私语。楚汐迅速转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片十分奇特的景象。

　　那地方似乎是人鱼小村庄的广场，四周坐落着一些房子，房子前面漂浮着一大群人鱼。中间有一些人鱼在齐声歌唱，呼唤勇士过去。他们身后耸立着一座粗糙的雕像：一个用巨石雕刻成的大人鱼。在人鱼石像的尾巴上，牢牢地捆绑着四个人。
　　麦格教授被拴在赫敏和罗恩之间。另外还有一个银发的小姑娘，那是加布丽·德拉库尔。他们四个看上去都睡得很沉，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肩膀上，嘴里不停地冒出一串细细的水泡。一见到昏睡中的麦格教授，楚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真是太微妙了。
　　说好的保证不胡乱听从裁判们的指挥呢！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句怒吼。

　　楚汐奋力朝人质游去。她原本以为那些人鱼会把长矛横过来朝自己进攻，她早就准备好应对他们的攻击了。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游到人质们附近，她发现把人质拴在雕像上的绳子是水草编的，又粗又滑，非常结实。
　　不理会人鱼们的好奇反应，楚汐在水中无声召唤出一把锋利小刀，动作利落地割断绳子，救出了麦格教授。麦格教授神志不清地浮在湖底上方几英寸的地方，随着水波漂来荡去。楚汐伸手接住了麦格教授，对着她用了个漂浮咒，让对方在水中几乎毫无重量。她知道自己力气小，不可能抱着一个活人在水里游十多分钟。

　　瞄了下面色发青的加布丽·德拉库尔，楚汐有些担忧地靠近她。有两把长矛瞬间交叉挡在楚汐面前。“你只能带走你自己的人质。”人鱼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别管其他人……”
　　“他们会没事的，对吗？”楚汐问道，但是没有声音流露出来。在水中，人是没法说话的。
　　想了几秒，她扯了下嗓子，用人鱼的语言重复了一遍问题。
　　“你会我们的语言！”人鱼似乎有些惊讶，“你的项目是救出你自己的朋友……别管其他人……”
　　楚汐继续问：“他们会有危险吗？否则，别怪我对你们用符咒！”此刻，她的魔杖顶端冲向人鱼。
　　有几个人鱼互相商量了一番，过了半分钟，有个老人鱼隐有妥协地回复道：“没有。”
　　听到这回复，楚汐松了口气：“谢谢！”紧接着，她一把搂住麦格教授的腰部，往上方游去。

　　游了一段时间，在不远处，她看到芙蓉被一群格林迪洛困住了。楚汐遥遥对着格林迪洛用了好几个昏迷咒，帮助芙蓉解困，然后伸手指向人鱼部落的准确位置。芙蓉用口型表示感谢后，急冲冲地前往人鱼部落。

　　在前往湖面的路途中，楚汐还看到了半人半鲨的克鲁姆，有长蹼的手和鳃囊的哈利。当哈利看到楚汐怀里的麦格教授时，明显大受震惊。楚汐对着他笑了一下，伸手指了下人鱼部落的正确方向。哈利回以微笑后，继续奋力往那个位置游去。

　　往上游了几分钟，沉甸甸的黑色已经越来越淡……她可以看见上面的天光了……现在，寒意越发沁人，她的游泳速度不由变慢了很多。她的呼吸浓重了许多，体力越发不支……周身肌肉似乎都在尖叫着发出抗议了……她知道日光和空气就在十英尺的上方……她一定要到达那里……一定……
　　温情瞧了眼昏睡中的麦格教授，楚汐使劲全力继续朝终点游去。
　　终于，她感到自己的头猛地露出水面；美妙、清新、凉爽的空气拂过她潮湿的脸庞。现在她感到周身隐隐作痛、毫无力气。好累……这是她惟一的感觉。达到水面后，楚汐一直默默坚持的最后一口气就松懈了。

　　看台上人声鼎沸，又叫又嚷，一个个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墨提斯！”就在浮出水面的一瞬间，麦格教授已经恢复清醒，她惊恐地发现墨提斯有沉落的趋势。
　　楚汐双目闭合，嘴唇紧抿，一语不发。现在她实在太疲劳了。
　　“坚持一会。”说完，麦格教授抱着墨提斯往湖岸游去。
　　邓布利多微笑着注视二人来到岸边。庞弗雷夫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她手上捧着几条厚厚的毛毯。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那个人质竟然是麦格教授。一阵阵哗然声在观众席响起。
　　“那是——麦格教授！”
　　“麦格！”
　　“真的是她！”
　　“我没看错吧！梅林的裤子！”
　　“我还看到圣诞节那天晚上罗兰和麦格一起跳舞了！”
　　“那个晚上我好像瞧到罗兰和麦格亲吻了，你有看到吗？”
　　“梅林的袜子！”

　　庞弗雷夫人用两条毯子严严实实地裹住楚汐，再用一条毯子裹住麦格教授。紧接着，她把一种火辣辣的药剂强行灌进楚汐的嘴里。
　　喝完提神药剂后，麦格教授皱眉注视着怀中的墨提斯，轻声问道：“波皮，她还好吗？”
　　庞弗雷夫人没好气地说：“多躺几天就行了！这么冷的天气让你们下水，真不知道邓布利多他们是怎么想的！”
　　“这是规定。第二个比赛项目很早就定下了。”麦格教授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庞弗雷夫人嘴唇颤动了几下，还是没开口反驳，她提议道：“我建议你们两个先回城堡。楚汐急迫需要休息。她太累了，湖水又那么冷，她被迫陷入深度昏迷了。”
　　“好。”麦格教授稍稍拥紧墨提斯，对着邓布利多教授示意性地点了点头，迈步前往霍格沃茨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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