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平安夜前夕，吃完晚饭后，楚汐随心来到八楼的一处天台，凝视着城堡外景。各种形状的雪花四处飘飞，零星洒落到楚汐的皮毛斗篷上。抬头简单观望了下天上肉眼可见的星星与朦胧的明月，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风愈加冷厉，楚汐抬手捂住嘴唇，轻咳了下，预备离开此处。她可不想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因为受寒而感冒了。

　　“唳！”有某种鸟类在高空鸣叫的声音，尖锐洪亮的啼叫声似乎从远而近地传来。楚汐微眯眼睛，抬目望向声音来源，空中有个黑色轮廓，过了几秒，那个轮廓愈发清晰。看来它是朝这个方向飞过来的。
　　伴随着嗖嗖声，一只中型猛禽疾飞到楚汐面前，在她头顶绕了一圈，接而停落在天台的石质栏杆上，它又咻地叫唤了声。这是一只周身覆有黑褐色羽毛的苍鹰，枕部有一抹金色羽毛，翅膀宽阔，双目敏锐有神。
　　楚汐简单回想了下苍鹰的迁徙习惯，温声道：“你是落单了吗？我记得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往南迁徙避寒了。”说完，楚汐对着黑鹰使用保温咒，继续说，“这里的气候会越来越寒冷，你还是趁着这段时间继续往南飞吧。”
　　苍鹰不明意味地啼叫了一声，黑褐色的鹰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楚汐。
　　“你饿了？”楚汐自语道，“苍鹰是肉食动物，要不我给你带一些肉排来？”然后，她转身准备前往礼堂。
　　“咕咕。”苍鹰语速略快地鸣叫了几次，接着飞到楚汐左肩上。它小心翼翼地碰触楚汐肩膀，双翅微微张开，保持着飞行趋势，没有带给楚汐太多的重量压力。锐利的黑色鹰喙轻轻地碰了下斗篷上的毛领，好像是在亲热地给楚汐打招呼。
　　楚汐轻声笑了下：“我怎么感觉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呢？是不是魔法界的动物大都是通灵的呢？好吧，我继续站一会。”
　　就这样，一人一鹰静静欣赏着雪景，伫立了有十五分钟左右。楚汐已不知不觉中沉浸在美景中，身受寒意侵袭而不自知。
　　“咻。”苍鹰的一边翅膀力度恰好地扇过楚汐的脸颊，让楚汐因此回神，继而飞到空中，迅速变成一团黑色轮廓，然后消失不见。楚汐安静地凝视苍鹰飞远。

　　“楚汐。”赫敏前往格兰芬多塔楼时，不意间发现独自站在天台上的那道熟悉的清瘦身影。远远望去，楚汐看起来宛若大雪中一株的青松，身姿笔直修长，风度娴雅温润。明明知道她的身体弱极了，此刻竟给人一种不畏寒风之欺、不怕暴雪之压的感觉。
　　“这么晚了呆在那里做什么？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注意你的身体安全。”赫敏边走近楚汐，边提醒道。
　　楚汐用力抖动了下斗篷，撒落了一大堆积雪，笑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总是担心我下一秒就得病了呢？我想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倒下吧？”这段时间，无论麦格教授还是赫敏，都会时时借机关心自己。连罗恩都会不失时机地关心自己的饮食状况，大概是韦斯莱夫人特意吩咐过的。就是哈利和德里克，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这次留校的斯莱特林学生只有二人，楚汐在公共休息室碰到德里克很多次，和他关系变熟了些）。楚汐有好几次怀疑，若不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大半时间会安静地呆在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也许麦格教授会忍不住宣布给予自己连续好几天的禁闭？

　　赫敏伸手握住楚汐的一只手，皱眉道：“这么冰冷！明明知道自己怕冷，还站在这里受风吹？不怕得病吗？”
　　楚汐缓步走到走廊，没有试图驳回对方的话语。少了寒风的不时突袭，楚汐顿觉周身感觉好多了。
　　赫敏抬手包住楚汐冰凉的双手，秀眉皱得更紧了：“要不你先去一趟格兰芬多休息室？那里的壁炉还挺热的。放心，现在那里没有人。”
　　“首先，请给我机会使用保温咒。”等赫敏放开手后，楚汐熟练地挥动魔杖给自己补上保温咒。

　　“楚汐，”赫敏望着眼前眉眼温柔的楚汐，轻声道，“你知道海格的事了吗？”
　　“如果你是指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话。”楚汐毫无情绪地说，“这件事的结果已经很好了。海格不用为这件令人遗憾的事负任何责任。”
　　“这怎么能叫好！”赫敏惊讶地瞪圆眼睛。“巴克比克要被判决了，很可能……”
　　楚汐面无表情地说：“按照责任的归属论，如果真要追究一名教授的基本职责，海格没能做到保证学生们的安全，还能继续教书，已经是邓布利多教授能量强大了。邓布利多教授能以自己的名誉为海格保证，是对海格给予了莫大的信任。毫不客气地说，如果往后海格任教的某次保护神奇生物课程再次出现类似令人遗憾惋惜的事，会是一次对邓布利多校长不小的名声打击。这正是校董会与魔法部所希望的。”
　　“但是——”赫敏努力压下自己想要大喊或者怒吼的冲动情绪，咬牙道，“校董会的来信说，他们认同卢修斯·马尔福的上诉要求，要让巴克比克交由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处理。海格说，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的人不会轻易放过鹰头马身有翼兽，恐怕这次败诉机会很大，到时候巴克比克会很危险…而且…我听说——罗兰家族是一名董事。”

　　楚汐抬头望向墙上的一幅画像，冷淡道：“马尔福也是一名董事。用巴克比克来平息每年都会赞助霍格沃茨大笔金钱的马尔福家族的愤怒，这是很合算的利益交换。连邓布利多校长都无力做出更多。你不可能指望马尔福家族大发善心主动放过巴可比克，除非你们能给他更好的利益或别的理由！”
　　“海格还说——”赫敏似是在努力鼓励自己，急促呼吸了几次，然后抬目直视楚汐的侧脸，拔高声音分贝说道，“处置委员会的人会听从卢修斯·马尔福的指使！如果败诉了，巴克比克很有可能会死的！”
　　“那么——”楚汐继续盯着画像，无情且镇定地说道，“你们应该为巴克比克准备一份强有力的辩词，为它提供充足有力的辩护，能证明巴克比克是安全的。或者——再次委托邓布利多校长，让他以自己的名誉为巴克比克作担保？”
　　“不——”赫敏有些无力地摇头，继续说道，“你刚才也说过，邓布利多已经为海格做了太多了。海格他也不想继续麻烦邓布利多。而且邓布利多自己的事也很多，他还要把摄魂怪挡在城堡外面，还有小天狼星就藏在附近……自从那天得知校董会的通知后，我和哈利、罗恩第二天在图书馆借阅了很多有关攫食动物的著名案例的书籍，我们认为那些书也许有助于为巴克比克准备辩护词。这五天我们一直在寻找相关案例，重点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案例。我们要帮助海格打赢与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的官司。”

　　静默了会，眼看着赫敏没有继续侃侃而谈的趋势，楚汐轻声道：“所以你对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呢？”
　　“我想征求你的意见。”赫敏有些激动地说，“请——”
　　“我的意见是——”楚汐冷硬地打断对方的话，“在他们杀死巴克比克之前，盗走它，放它走。如果你们想要挽救它的性命，我认为只有这条路可行。”
　　赫敏终于控制不住愤怒冲动的情绪了，气急败坏地说：“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海格的辩护注定要输！”
　　楚汐云淡风轻地说：“潘西说海格是个傻大个，抛去贬义含义，我觉得相当有道理。据我推测，在打官司时，恐怕海格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即使你们替海格准备了这世上最完美的辩护词，他也会输。”
　　赫敏高声吼道：“你这是什么烂主意！一派胡说！如果现在就放走巴克比克——或者让巴克比克躲起来，这是犯法的！海格还要被追究责任，说不定会被投入那些恶心的已经晕倒你两次的摄魂怪包围的阿兹卡班…到时候还会牵连到邓布利多！这就是校董会和魔法部乐意见到的事！”
　　楚汐转头对视胸口不住起伏的赫敏，冷声道：“是啊，这就是我乐意见到的事。”
　　“你——”赫敏的鼻孔狠狠喷出一团雾气，“我还以为独角兽能代表你善良的心灵。我还以为——”
　　楚汐幽幽道：“独角兽的血液是有诅咒的。”
　　“我觉得你的守护神应该是一条蛇！”
　　“那么你的守护神会是一只小狮子。噢，你还没学会这个咒语呢，万事通小姐。”
　　“我一定会学会的！”赫敏愤怒地瞪着楚汐，“还有，我们一定会为海格出草一份有力的辩护词，我们一定不会让巴克比克死！马尔福的阴谋不会得逞！我们会证明这次校董会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们不需要利益交换！”
　　“是啊，你们永远不缺泛滥的正义感。”楚汐似有轻蔑地勾起唇角，“这就是你们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与善良。总有一天，你们的正义与善良会大展宏图，你们会成功挽救一条无辜的生命，这将会在你们的自传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道和蔼的笑声打断赫敏即将破口而出的话语：“哎呀，过节的日子怎么还有人在吵架呢？”
　　楚汐平缓语气，镇静道：“您好，安布罗修斯先生。”
　　“好，好。”老梅林不住点头，伸手指向某处。“看呐，槲寄生。这么好的日子，你们应该接吻一次。”
　　楚汐猛地往后退了几个脚步，四处周望槲寄生的踪迹。她看到天花板悬挂着几条槲寄生与冬青组成的垂花彩带。紧接着，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抹温暖碰上自己冰凉的嘴唇。
　　楚汐没料到对方竟然真的敢这么做，凤目瞪得滚圆，怔怔呆愣了好一会。明明几秒前双方还在激烈地针锋相对，现在她竟敢如此做！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嘛！
　　在楚汐反应过来之前，赫敏已经主动收回身体。她低下头，理了理头发，故意让披散的棕发遮住自己已是满脸通红的面颊。
　　用力呼了口气，张手轻轻甩了下斗篷，楚汐翩然离开这条走廊，不留下一言一语。

　　赫敏饶有意味地盯着楚汐背影走远，然后抬手轻摸着自己的唇瓣，似是回味着什么非常美好的东西。此刻，她的心跳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旁砰砰地响着。她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热情地叫嚣着某种无名冲动。她觉得，自己心中原本如涓涓细流般的情意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澎湃汹涌的海洋。啊，这种奇怪的感情与冲动，不像是朋友之间才会有的呢，原来自己真的爱上了楚汐？
　　“年轻人，真是美好啊。”画像中的老梅林摸着长长的白胡子，满意地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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