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一曲典雅清纯的《梅花三弄》吹奏完后，楚汐嫣然一笑，继而顽皮似地把克鲁克山压在赫敏脸上，让赫敏因呼吸困难而快速收回心神。
　　“楚汐！”赫敏半是恼怒半是无奈地瞪着眼前的明媚女孩，嘴角的弧度却显露了她的好心情。
　　楚汐挑了挑眉，略有调侃地说道：“啊，赫敏，是不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刚叫了你那么多遍你都没听见。”
　　“此曲只应天上有？”
　　楚汐眉眼弯弯：“简单来说，就是描述音乐很好听。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曲子。”
　　“它叫什么名字？”
　　“赞美梅花的。《梅花三弄》。”
　　赫敏不掩诧异：“我以为你更喜欢兰花，或者菊花。”
　　“嗯……”楚汐嘴角上挑，形成一个惯有的微笑弧度，但明显比面对常人时笑意更大。“花中四君子我都喜欢。但我最喜欢的是梅花。”然后她抬目望向头顶的山毛榉树冠，缓缓吟道：“我很喜欢一首有关梅花的诗词——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她把诗词用英语和汉语都说了一遍。
　　赫敏仔细思量楚汐的后面几句话，没有及时回复。

　　楚汐笑了笑，望着赫敏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平缓讲述，语气里自有镇定人心的力量：“赫敏，我相信哈利，他不会做出那种事。否则，一个斯莱特林继承人出现在格兰芬多学院，也未免太可笑了。我认识的斯莱特林人都不愿意认为哈利是继承人。”
　　“但是，你要知道，哈利打败了那个人，连名字都不能提起的人。很多人都以为哈利是个比神秘人更为强大的黑巫师，会一些连神秘人都不会的神奇法术。所以，当没有明确证据说明谁是继承人的时候，在事发场地被当场抓到的哈利无疑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选。而且，这三次石化事件的受害人都恰好多多少少与哈利有点矛盾。”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谁是真正打开密室的凶手。我相信教师们很快会找到线索的。”
　　“看你心情不怎么好，我给你吹一次节奏欢快一些的曲子吧。对了，就《姑苏行》，怎么样？”

　　“不用了。楚汐。”赫敏靠近楚汐，把头放在楚汐肩上，闭上眼睛感受楚汐身上的悠冷气息。“谢谢你。”
　　“啊，没事，我们是朋友。”
　　“嗯，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温暖的午后，微风拂面，晴光正好。两个正值美好年华的女孩安闲地坐在禁林附近的草坪上，漫谈心事，笑声隐隐。这一刻仿佛连时光都不忍走得太快。如此如诗如画的的画面若能就此定格，说不定能百年成说。

　　场面突变，从晴光灿烂的青翠草坪转到乌云密布的空旷山谷。

　　“昏昏倒地！”
　　随手拨开红色火光，女孩精致的眉眼之间已染有凌厉之色，她缓缓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你才不是朋友！你是食死徒！”赫敏愤怒地高喊，“伏地——”
　　楚汐轻盈地挥动魔杖划开朝自己冲来的红色光芒，随即使用无声无息咒让赫敏喊不出话。“主人的名字不是可以随便直呼的。尤其是你，麻瓜种，连上学都没有可能，随时准备被魔法部逮捕吧。”
　　“除你武器！”
　　熟练敏捷地弹开对方突袭而来的咒语，楚汐开口嘲讽：“牢牢闭上你的嘴巴和大脑吧，波特！到现在还用这种老掉牙的咒语吗？真可惜，那天晚上没能杀了你。如果我是你们，早该逃命了。”
　　哈利愤激地大声吼道：“赶紧还手啊！还手啊！是你和斯内普杀死了邓布利多！你和斯内普！”

　　楚汐浅笑不语，魔杖在身前划出几圈，召唤出一道屏护周身的半透明护盾，继续嘲笑对方：“哼，那个红头发的纯血叛徒不在吗？看来他也放弃你了，波特？这就是格兰芬多的友谊与忠诚？或者勇敢？真是廉价的友谊啊！”应付哈利的大量攻击咒语，楚汐依旧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毫无为难之意，甚至有点儿悠然从容的意味。
　　无声无息咒失效，赫敏立即激动愤怒地大喊：“该死的！狗屎！你有什么资格说友谊与忠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罗兰！”

　　“……你这条忘恩负义的毒蛇！你这个阴险狡诈的食死徒！你活该呆在阴冷的地狱中！你活该——”没等赫敏骂完，又一次被楚汐的无声无息咒合上嘴巴发不出声音。
　　瞳孔猛得缩小，水蓝色的眸子变得冷漠、空洞，楚汐的面色更为冷淡，接而悠悠吐出一句话，似嘲弄，似仇恨，似释然：“多谢你的评价，赫——格兰杰。”
　　哈利没有停下攻击，环绕楚汐的半透明护盾已在大力颤抖，有即将碎裂的趋势。
　　“哼，真是无趣。若不是有人召唤我——”楚汐神色变得更为冷漠疏离，嘴角扭曲成一个恶意的弧度，嘲讽意味更浓。噗的一声轻响，那道纤细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胆小鬼！回来！给我回来！”赫敏怒吼着冲上去，“懦夫！毒蛇！……”

　　雨点滴滴，画面如梦似雾，在黑暗中沉淀、飘散，转而变幻成一座孤零零的坟冢。赫敏独自来到这座墓前，抬手轻柔抚过墓碑上的名字——楚汐·罗兰。墓碑上并没有主人的生前头像，但伊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早已深刻在赫敏心中，在这几年反复咀嚼、品味。赫敏弯下身，给了冰凉的大理石一个轻吻，而后缓缓抬身，默然叹息，伫立长久。

　　紧接着，记忆画面仿佛在水雾中渲染、晕迷，瞬即拉着赫敏来到另一场景。这是一间宽敞的圆形办公室，所有物体都摆放得很整齐、有序，无形显出主人一丝不苟、严谨认真的性格。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成熟的赫敏在楚汐画像前轻声低语，她想起了某些美好往事。令二人极度惊讶的是，画中人竟放下毛笔，袅袅挪到画像正中，对着赫敏与麦格校长温柔浅笑。
　　麦格教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几丝湿润涌上绿眸。她伸出一手、却停在半空中，嘴唇不住打颤着。
　　“楚汐……”赫敏激动极了，“你——你听到了吗？说句话？”
　　楚汐凤眼微微一弯，一句不说，朝二人行了个标准的古式女子作揖礼，然后轻步走回书桌前，继续练习毛笔字。后来，无论赫敏再怎么重复念词，画中人不再有任何回应。
　　“楚汐…为什么……”

　　“楚汐，为什么……”赫敏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她的胸口不住起伏着，后背已经湿汗淋漓，额上几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滚落。
　　“呼～呼～”尽力从噩梦中缓过来后，赫敏单手扶额，微微叹了口气。梦里的自己真是……一言难尽……
　　轻声念了个时间显现咒，黑夜中的莹莹光芒显示着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又是一次美好的周末。
　　“噢，不……”赫敏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大脑一片混乱。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昨天是周五，晚上，有不少人前来欣赏校乐器队组织的室内乐表演。邓布利多教授与麦格教授都来了。最后出场的楚汐用二种不同的中国特有乐器演奏古曲《梅花三弄》，获得了大家的激烈掌声。邓布利多教授点评楚汐可能会在英国魔法界开创新的音乐风格，楚汐谦虚回绝了。麦格教授什么都没说，但她的嘴角笑意非常明显，眼底里浮现着赞赏与骄傲。楚汐也回以麦格教授明媚的笑容。自己一直在旁品味楚汐的音乐，不住鼓掌喝彩。
　　然后呢？然后……然后楚汐对自己说：“赫敏，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不是不能成为好友，但是友谊破裂的可能性太大了。”而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对，自己那时很激动地回应了，说了一大堆话，无非就是证明友谊的可能性。面对情绪激烈的自己，楚汐也只是默默听完，而后淡淡笑着回了一句：“弗立维教授说，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们来观赏这次的室内乐。”
　　当时自己的大脑里仿佛有绚丽烟花嘭的一下炸开，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楚汐把我当朋友了！楚汐把我当朋友了！
　　后来，她自己都诧异自己是怎么完成独自回到寝室、沐浴、上床这一系列动作的。一切都好像在做梦……
　　梦！赫敏痛苦地抓紧头发。梦里的自己真是辜负了楚汐可贵的友谊。能让楚汐认可，难度是有多高，这一年多的时间赫敏已亲身体验过。
　　“噢！上帝！”一番烦乱思绪后，赫敏只能无奈地低声叹气。

　　“喵～”克鲁克山跳到主人的被子上。
　　“克鲁克山…”赫敏轻声呼唤。
　　“喵喵喵～”克鲁克山好像感应到主人的烦躁情绪，舔了下赫敏的手心，还用鼻子轻轻顶了下。
　　“你很喜欢楚汐？为什么？”赫敏记得克鲁克山也亲热地舔过楚汐的手心，还有脸颊。这意味着克鲁克山非常喜爱楚汐，信任楚汐。
　　“喵～”
　　赫敏也没试图得到答案，幽幽叹了句：“楚汐，为什么？”

　　“赫敏？”拉文德迷茫地喊了句，“你还没睡？我好像听到了猫叫声。是谁在喊梦话吗？”
　　赫敏慌忙地轻声回复：“哦，我只是被克鲁克山吵醒了。你继续睡吧。今天是周末，没有课。”
　　“噢，好。”拉文德再次陷入睡梦中。
　　“楚汐……”一句近似不可闻的叹息自赫敏口中发出。
　　“这场梦到底是什么意思……罗恩会背叛哈利？自己竟然会这么辱骂楚汐……”赫敏心中万分苦涩地想着，完全可以想象的是，更糟糕的骂人句子会从那个愤怒到失去理智的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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