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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六
王奈奈似有些疑惑，“可我这样抱着你，你也还是会怕吗？”
就是因为被抱着才更可怕啊。
这种话谢澄不敢说、也说不出口，只能道：“因为看不见嘛，感觉和瞎子一样。”
“那你就闭上眼睛睡觉好了，等到了地方我会叫你的。”
“睡觉？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还想靠自己完成任务吗？如果你真有独立的打算，就不会只背一个娃娃包出来了。”
王奈奈所说的娃娃包，就是她出门前特意挑的，季如玉送给她的兔熊包。
因行李一路上都有谢翼代劳，她就只要背了这一个小包，装一装出门必备的杂物，比如数据线充电宝一类。再者她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出发——说来说去就是她粗心大意，打心眼里就没把这次的任务当回事儿，只觉得自己是走个过场，真遇见了困难还是要常盈来解决。
可王奈奈却是误会了她的来意，总觉得她会为救季如玉而深入险境。
“我……”
她好不容易斟酌完言辞，才起了个头，王奈奈就又开口了，“你还是趁现在睡一会儿吧。你抱着娃娃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谢澄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一抬头，却只看得清王奈奈清澈透亮的一双眼，而看不清他的神情，“你……是不是把我当娃娃了？”
“没有啊，你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我怎么会把你当娃娃呢？”
王奈奈说是这样说，可他的声音里分明含着笑意，根本就是把她当娃娃了！
谢澄有些生气，伸手想去敲王奈奈的脑门，偏摸到的竟不是细腻温热的肌肤，却是冷冰冰的鳞片。
鳞片细小而坚硬，她是顺着摸过去，只觉得无比光滑，但如果是不小心逆着擦过去，八成是要破皮流血。
“你……你这是要变回人鱼了吗？”
王奈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啊，离那个山洞越近，我就越容易显出原型。”
“那你等会儿要是没有了腿，是准备下水游泳吗？可我水性不好啊。”
其实游泳她是会的，但是在这样湍急的水流中游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你放心，贵族是有第二形态的，一般都是有腿的人形。”
谢澄努力笑了一笑，“那还好，不然我怕下了水，要拖你的后腿。”
王奈奈道：“我现在抱着你走路都毫不费力，下水带你游泳就更轻松了。但是现在是晚上，气温低，你又是一个娇弱人类，我怕你下了水要生病。”又问，“你是不是在怕我？”
“没有啊，”谢澄故作轻松，“我怕你做什么？你不就是个子高一点，力气大一点吗？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打得过我呢！好了不说了，我想睡一会儿，你到地方叫我。”
说完她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不闭眼也没办法啊，不然就这么睁着眼缩人怀里也不叫事儿啊。但说话不好找话题，不说话又难受，所以她干脆决定闭眼假寐，这样倒能避免尴尬。
谁知这一闭眼就真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梦见她还在高铁上，常盈正给她发接应人的信息。
正说到叫她拿出十分演技来的时候，旁边的谢翼忽然问她要不要喝水。
她下意识就想说不要，可不知怎么的，话都嘴边没吐出来，倒是扭头去看了谢翼一眼。
结果竟见谢翼脸上长满了银白色的鳞片，他本人却还懵懂无知，拿着水瓶一个劲儿的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喝水……
她如受重击，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醒后她还在王奈奈怀里躺着，稍动了一动，就感觉王奈奈冷冰冰的脸贴了下来，听他轻轻吐出一句，“别动。”
她感受到王奈奈脸上细滑的鳞片，带着冷意，在她脸上轻轻的摩挲。
她不自觉抖了抖，就听王奈奈又问：“你怎么了？是冷了吗？”
她摇摇头说：“没有，我不冷。”又瞧见远处有一点白光若隐若现，就问，“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王奈奈说：“是快到了，你把手机拿出来吧，给我照一照路。”
“照路？”谢澄觉得奇怪，却还是依言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灯光。
“是啊，因为我找不到路了，需要要你帮帮我。”王奈奈说着，就小心翼翼地要把谢澄给放了下来。
脚一落下，接触的不是平稳的泥土地，而是冰冷刺骨的水流。
谢澄被刺激的缩了缩，又拿灯光往下一照，却见王奈奈此刻竟是真站在急切切的流水之中。
“你敢下去吗？”见谢澄犹犹豫豫的不肯入水，王奈奈关切地问上一句。
谢澄硬着头皮把一只脚放下去，不料这湍急的河水汹涌又霸道，直接把她的凉鞋给冲走了。
“没……没事。”
水流急归急，但好在不算深，谢澄一脚踩到了光滑圆润的石头上，感觉自己可以站稳，就把另一只脚也放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就在她两脚入水后，这河水就在刹那间变得平缓起来，原本瞧着还远远的白光在瞬间被拉近到了眼前，一座高高大大、朦着一层柔和白光的山洞便显现在眼前。
王奈奈看出她的疑惑，便解释说：“这山洞是专门用来传送女性的，不管是女婴女童还是女人，只要是个女的就能找到这座山洞。”
谢澄道：“可我要救的人不是女的呀？”
虽然季如玉的真实性别成迷，但从外表来看，他跟女人完全没有半点关系好吗？
王奈奈道：“只有女人能找到这里，但是进去以后就说不准了。如果里头的守卫觉得你朋友的价值更高，他们也是肯拿一个女人来换的。”
“他的价值怎么会更高？他又不能生孩子！”
“但他足够新奇不是吗？物以稀为贵，这句话放到哪里都是准的。”王奈奈笑了笑，虽然他的脸上布满了鳞片，但却并不难看，甚至还增添了几分妖异的美，“好了，既然都到洞口了，有些话我也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
“你的朋友八成已经不在洞里了。就算他在洞里，恐怕也很接近海国，除非你肯牺牲你自己，不然是绝对换不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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