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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那几个人前脚刚走，酒吧老板就过来了，随口问了一句，却并没有耐心听他们说完整个事件的经过，就从皮夹里抽了几张钞票，拍在沈越的胸膛上，说：“以后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郑姗酒醒了一半，正预备跟着老板理论两句，沈越却揪着她的衣领，直接把她丢到酒吧门口。
“我让你丢了工作。”郑姗口齿清晰，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越瞥了她一眼，转身，他还得回去换下这身衣服，“我本来就不想做了，跟你没关系。女孩子家家，应该早点回家。”
郑姗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说：“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沈越皱眉，回头看她，眼里是不耐烦，“你烦不烦？”
“你救了我，我得谢谢你。”
“你要真想感谢我，现在立刻走。”
她摇摇头，“没法走。我喝了酒，开不了车。”她还是有些头晕，连直线都走不了，晃了晃，就靠在了墙上，“我等你出来。”
她说着，将车钥匙塞进了他的手心里，意思很清楚。
沈越还有些犹豫。
郑姗已经蹲下来，闭着眼睛，仰头对着他说：“我相信你不会对我做什么，才让你代驾的。我也相信你对你女朋友的忠诚度，还有我也相信我自己真没什么地方能够吸引你的。”
她说着就把脑袋搭在了膝盖上。
沈越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轻轻握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郑姗蹲了一会，从手袋里掏出手机，摇摇晃晃站起身，面对着酒吧门面，一步步往后退，举起手机，对焦，拍不全，再往后，还不行，继续往后。
沈越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快退到马路中间去了。
“喂！”他长得高，腿长，几步就到她的跟前，一下将她拽了回来，“你干什么！？”
她刚好拍完，看了看照片的完整性，“干正经事。”
收起手机，她才看到沈越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惊魂未定，她回头看了一样，扬唇笑了起来，说：“你不会以为我自杀吧？”
沈越不理她，别开头，问：“你的车停在哪里？”
“不过我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差点想做蠢事儿来着。”她拍了拍脸，见他梗着脖子刻意不看她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伸手拍他的肩膀，“喂，兄弟，介不介意陪我去喝酒？”
“没空。”
“嗯，我给钱就是了。我给你开著名心理医生的价位，怎么样？”
沈越不说话，但郑姗看的出来，他是有些犹豫的。
郑姗继续忽悠，“你看这钱多好赚，只要陪我喝喝酒，听我发发牢骚，一个小时就有大几百的钱可以收，你还不乐意呀？”
沈越用那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这眼神，让郑姗心里不太舒服，感觉像是在逼良为娼。她一下没了那股劲头，摆摆手，正想说句算了，沈越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像是在心里盘算好了，举起一根手指。
郑姗还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结果，他说：“我要一千。”
郑姗沉默了大概五秒的时间，才说了声好。
随后，他们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一打啤酒，然后沈越驱车，去了老城区的天桥，到这个点，街上来往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天桥上就他们两个，站在桥的中间，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来往的车辆，街道上寥寥的行人。
郑姗捡起一瓶啤酒，递过去，特豪爽的说：“你也来一罐。”
沈越推开，“我要开车。”
“没关系，我听说一罐啤酒测不出来。”
他没接，也不再与她多费口舌。
郑姗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才收回，转头望向远处，眯起了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耳边只有汽车穿梭而过的声音，沈越就像个透明人，即便站在旁边，也毫无存在感。
郑姗喝了一大口啤酒，小腹一阵疼，外加一股暖流。
她啧了一声，侧身看向沈越，问：“我是不是很差劲？”
“还行。”
“嗬，这个评价还真高，我还以为我是那种倒贴都没有人要的老奇葩呢。”
沈越只看她一眼，没吭声。
郑姗仰着头，看着天，说：“不过我这种老奇葩运气好，相亲碰上个金多宝，嫁给他之后，我的亲戚们，一边担心我们的婚姻不长久，男人要出轨。一边觉得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嫁了那么好一个男人。
“有钱，长得还不难看。我一个三十岁的姑娘，能嫁给这种男人，就是捡了大便宜。确实，周肃是真的好，他当初肯定是瞎了眼睛，才娶我。我自愧不如。”
“所以啊，既然是不属于我的东西，那我就还给别人。这人放在我这儿，我也抓不牢，与其每天心惊胆战的过着，还不如撒手，大家都轻松。可他们都不明白我，他们谁都不明白，我一说离婚，一个个都劝我别闹，我这是闹吗？我这只是……”她一下收住了话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某一处。
车灯光闪过，沈越恍惚间仿佛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的泪水，再一眨眼，那双眼睛又变得黯淡无光，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后面那句话她说的非常轻，但沈越还是听清楚了。
她说：“我只是不想等到什么都没有，变成最惨的那个。”
沈越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说：“结婚了，就该好好过日子。”
郑姗闻言，转头瞪他。
她的眼神像是在质问，沈越愣了一下，“我们那里都是这样的，女人嫁了人，就要好好服侍男人，听男人的话，做农活干家务，照顾小孩。”
郑姗与他对视片刻，噗嗤一笑，“那你呢？你女朋友也是这样？”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嗯，我女朋友对我很好。”
“那你对她也很好。”
“嗯。”
郑姗站久了，腿酸，便靠着栏杆蹲下，又准备拿一罐啤酒，被沈越拦住，“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儿。”她挣开他的手，打开啤酒，喝了一口，说：“一会我要是真醉了，你就找个酒店把我放下。”
她似是想起什么，从手袋里掏出皮夹，数了数，最后索性把全部的现金都拿了出来，“这是你的。”
沈越没伸手，郑姗见他不动，直接把钱塞进了他裤子口袋，“给你就拿着。我得谢谢你救了我，并且还愿意当我的垃圾桶，我还没发完呢，我这个老姑娘屁话特多，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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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周四晚上八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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