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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两人静默，就这样互相对望了片刻。
郑姗率先打破了这种静寂，她打了个哈欠，说：“很累了，我去睡了，晚安。”
她将照片收拾好，下床，走出房间，周肃也没有出声。
郑姗躺下，大大舒了口气，感觉到无比的轻松，终于可以解脱了，真好呀。看来，老天爷对她还是好的，知道她的诉求，想什么来什么。
然而，这一晚，郑姗却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面，她的老妈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围着她批斗，说她作，说她不知好歹，又贱又骚，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而方清华就坐在旁边哭，满口怨言，说她败坏门风，说自己家门不幸。还有她的亲弟弟郑骞气急败坏，不停的咒骂她，说她破坏了他的远大前程，日后要带着老婆喝她的血，啃她的肉。
郑姗想还嘴，可嘴巴似乎是被他们用胶带封住，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想辩解，却说不出来。
每个人跟容嬷嬷的似得，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根银针，齐齐的扎了下来。
她当即被吓醒，出了一身冷汗。
睁大眼睛，木木的看着吸顶灯。
这梦真他妈真实啊，吓死人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才五点多，时间还早，她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躺到六点，肚子开始饿，她就起床洗漱，准备去外面的早餐店吃早餐。
走过主卧的时候，她稍稍停了一下步子，里面没什么动静，想来他还在睡觉。其实离或者不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更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笑了一下，拿了钱包和钥匙就出门了。
国庆节，法定节假日，今个早餐店的人不多，三三两两，估计都放假休息，在家睡懒觉。她前些日子忙的颠三倒四，其实也很想睡懒觉，可奈何，那一场梦，让她怎么都睡不着，还有点心绪不宁，总觉得这婚没那么容易离的成。
即便有那些照片，她的母亲也会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男人还回家，这日子就还能过得下去。只要周肃不提出离婚，这婚就不用离。
就她这样的条件，就该牢牢扒着周肃，能不放手就不放手。
她坐在角落里，独自一人吃早餐，脑袋昏昏沉沉，梦里的那些话犹在耳边，反反复复的响起。她突然觉得委屈的要命，他们不会明白，周肃永远也不可能是她的呀。
她吃完早餐，走的时候，顺带给周肃买了一份。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看到小区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那儿来来回回的渡步，踌躇不前。
郑姗看到旁边有个垃圾桶，把手里的早餐丢了进去，然后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许小姐？”
许希文吓了一跳，猛然转头，看到郑姗标准的笑脸，她愣了愣，然后扯动嘴角，冲着她笑了笑，礼貌的回：“郑小姐。”
“你来找周肃呀？他昨天刚回来，现在正在家里呢。”
她抿了下唇，目光直直的盯着郑姗。
郑姗笑着，说：“哦，你好像没来过这里吧？要不要我带你进去？”
她闻言，立刻摇头，说：“我是来找你的。”
郑姗并没有太惊讶，点点头，说：“噢。”
随后，两人就去了附近的咖啡店，许希文点了两杯咖啡，她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今个天气很不错，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郑姗看着窗外，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服务员端上咖啡，两个人都没动。
郑姗一只手抵着脑袋，一只手拿起调羹搅拌着咖啡，却没有喝的欲望。她不爱喝咖啡，她只喝茶。
沉默了许久，许希文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才开口，说：“郑小姐，我不能没有周肃。”
很直白，幸好她这样直白，也免得郑姗费脑子跟她兜圈子。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许希文说：“我尝试了各种方式去忘记他，跟他分手之后，我交过很多男朋友，可我始终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我从小就喜欢他了，我习惯了被他欺负，被他哄着宠着，其他人没办法代替他。”
她看起来很痛苦。
郑姗仍看着外面，思绪飘的很远，许希文的声音好像变得很轻很远，她听的不太真切，但又特别的清楚她在讲什么。
她在诉说她跟周肃的过去，说他们为何分手。
可她说的那个周肃，郑姗不认识，根本就很陌生。那么热血的周肃，那一定不是她认识的周肃了。
她哪儿认识年轻时候血气方刚的周肃啊，那时候她在干嘛呢？她在为了学业家事奔忙，想好好谈场恋爱，都抽不出时间去找个人。说起来，周肃也算是她初恋了。
他们的分手，像一场过家家，她都没听出一个像样的理由。大抵跟前任3里的男女主差不多，一个不低头，一个放不下面子，然后就越行越远，直到真正分手。
周肃从无到有，事业最艰难的时候，都是许希文陪在身边的，或许许希文就是周肃奋斗的洞里吧。那时候，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想象。
幻想着拥有自己的房子，有很大的落地窗，许希文喜欢灰白色，现代风格的装修。哎呀，真是巧了，他们的家就是这种风格。
郑姗笑着摸自己的耳垂，阳光慢慢照射进来，刺到了她的眼睛。
许希文说着往事，期间大概是想到什么令人喜悦的事儿，还露出了笑容。听得出来，他们那时候的感情是真好呀。
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能为此感到可惜，替她感到难过，仅此而已。
郑姗说：“那真是好可惜，你们两家人那么亲，真是可惜了。”是她破坏了人家。
许希文垂了眼帘，咬了咬牙，突然伸手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说：“你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
郑姗转头，与她对视，笑的灿烂，说：“可以呀，他就在家里，你自己去拿。”
许希文微微皱了眉头，她眼眶里带着眼泪，眼里隐隐藏着她自己的骄傲，她过来跟她低头，是花了很大勇气的，就是因为她从来不愿跟人低头服软的这份傲娇性格，让她失去了周肃。
她说：“我知道这很过分。你爱周肃吗？”
“不爱。”郑姗想都没想，就直接给了这个答案。
许希文的眼睛微微闪了光芒，可能是看到了希望，“那……那你们结婚幸福吗？”
郑姗仔细的想了想，没想出来，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就跟坟墓一样，特别是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真的难以忍受。前阵子我本想随便嫁个人就算了，可是不行，真的不行，我受不了结婚的对象不是周肃。一想到我要跟那个人就这样过一生，我就害怕。”她脸色微白，似乎那真是一件恐怖至极的事儿。
郑姗想，当年周肃娶她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那么恐惧。不过，说不定，他是抱着死一样的心态跟她结婚的，也就没啥感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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