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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梵音坐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紧张不已。
说不得，这里便是自己此生最后的归宿地了，她想的有些远，不知不觉过去了些时间，等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听见外面一声声尊称。
她精神一震，微微扬高了些头颅，面色清淡。
周斐仁进来时，便正好看见她高扬的头颅，那粉嫩修长的脖颈，被斜进的阳光略略一映，白皙如雪。
那精致的小脸儿神色清淡，只不过淡淡的扫他一眼：“陛下贵人事多，总算是来了。”
面对自己，她明明总有不服气，夹枪带棍儿，却偏还装出一副和婉面容，叫他忍俊不禁。
微微扬唇，大踏步而进，在她身前坐下后微笑道：“一时忙忘了时间，叫母后好等，莫要怪罪。”
“陛下劳心为民，哀家欢喜还来不及，何来怪罪。”梵音不痛不痒的回了句。
他一笑，没在接话，净了手，一旁的来喜便拍了拍巴掌，立时一群端着一碟碟菜品宫女鱼贯而入。
等到菜品放齐，梵音扫了一眼，不由微愣一下，随即有些古怪的看了看周斐仁。
周斐仁未抬眼，却好似开了天眼似得知道她盯着他：“怎么，母后这般看着朕，朕脸上有花儿不成？”
梵音嘴角抽了抽，也不避讳，哼哼一声：“前儿听说陛下颁布了缩衣简食的旨令，哀家倒是没有想到，陛下自个儿也这般……清简。”
桌子上共放十二碟菜品，且多是寻常菜色。虽然对于一般人家来说，这样的席面，已经算是奢侈了，可对于豪门大户来说，如此的菜品，便是家中奴才，也不过如此。更别说主子们了，而周斐仁身为一国之君，居然清简到如此地步。
梵音心中略复杂，若说他这是在自己面前作秀？好像没那个必要，可若不是作秀，那如此这般，倒真叫梵音不知如何感想了。
周斐仁不甚在意的一笑：“朕即为君主，当以自身为表率，不过一些小事，倒是让母后见笑。”又道：“若是母后吃不习惯，也可添几道喜欢的。”说着侧身作势要吩咐来喜。
梵音见状，哪里真能让他开口，否则岂不是落了口舌，在周斐仁面前，她可是时刻警惕着，生怕一个不好就着了道。
当即抬手制止，皮笑肉不笑：“不用了，哀家也不是那般不识大体的人，百姓苦难，即为大宁一份子，有些心意也是好的。”
周斐仁笑意加深似得：“母后如此心为臣民，叫朕深感欣慰。”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梵音呵呵一笑：“彼此罢了。”
周斐仁不再答话，挥挥手，身后的来喜立刻唤人上前，挨个儿试菜，等到确认没了问题，这才点点头：“可以用膳了。”
“母后请用。”周斐仁招呼一声，梵音点点头。
二人就在布菜婢子的伺候下，用起膳来。
梵音间隙扫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淡淡，丝毫不见其他异样，倒是摸不准今儿这场午膳意欲何为了。
不过见试菜官一一试过，周斐仁自个儿也慢条斯理，极是优雅的用起来，她也稍稍放下心来。
二人用膳期间，梵音一直等着他开口道出叫自己过来的目的，见他不开口，她便按捺住内心的疑问，二人都各存心思，默不作声。
可直到用完膳，漱了口，周斐仁神色淡淡，似乎一直没有开口的打算，梵音有些沉不住气儿了。
若是有事直接说倒还好，如此磋磨着才真真儿的让人心下难安。
她微微皱眉，转眼盯着周斐仁，索性直接开口了：“陛下今儿叫哀家过来，怕不止是用个午膳这么简单吧？”否则，哪儿不是用，还非得请自己来这里。
周斐仁闻听，眉宇微动，优雅至极的拭了拭唇角，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朕今日叫母后过来，的确有一事要对你说。”
“哦？”梵音黛眉一动，心下微紧，略有防备起来，面上神色却不露分毫异常：“何事，还需如此郑重？”
“母后，你觉得今儿这场午膳味道如何？”他微微一笑，答非所问。
梵音皱眉，脑中思考着，他这话可有陷进之处，半响，却也没有察觉其中有不对的地方，很是无奈，只能淡淡道：“尚可。”
虽然没有觉得他的话有没有不妥，但她也不会傻乎乎的说真话。
“母后。”周斐仁却呵呵一笑，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这是你的真实感受？”
“你要做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哀家不兴那些！”梵音一听，顿时不悦起来。
她倒真是越发不懂他的用意了，弯弯绕绕半天，却没说到点子上！
磋磨！
“呵呵。”他一乐，修长的手指捏着玉骨扇‘唰’的一下打开，在身前轻轻扇动着：“那好，朕就直说了，想必以母后的地位，不论是少时还是如今，怕也是不曾吃过这般饭菜吧？可这般饭菜，对于某些人来说，却不吝于救命之物，更甚者，便是荒草枯树，也都是极其难得之物。这般，母后还觉得此饭菜难以下咽吗？”
梵音愣了愣，随即脸色不大好看：“不错，哀家是觉得这饭菜不大爽口，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周斐仁：“那倒是朕多想了，不过，即便如此，母后又觉得如何？”
梵音脸色微沉，抬眼盯着他：“陛下，难不成，你是想对哀家说教？”
“呵呵，母后贤良淑德，乃女子楷模，朕怎么会在母后面前班门弄斧呢。”
梵音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便直说罢，到底想做什么！”
“那好，朕问你，母后祖籍，可是钦州？”他却答非所问。
梵音一愣，仔仔细细的盯他一会儿，见他也不躲闪，似乎颇为从容，只得略带疑惑的颔首：“不错，正是钦州，那又如何？”
说到这里，她脑海里猛然闪过什么。
“大善！”周斐仁闻听，眼眸一亮，赞叹一声，手中扇子又‘唰’的一下合上，一面儿起身，一面儿拿扇子拍打这手掌心，开口又是一问：“想必近些日子，母后也听说了关于南下的一些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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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再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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