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离府有颗乳木,亦母亦妻。

我以血肉哺育着你,只愿你再唤我一声“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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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篇,我诈尸了。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梢 ┃ 配角:小公子/阿木 ┃ 其它:我可不会再帮你们

一句话简介:我缺一味药,给我我便答应你。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848   总书评数:1 当前被收藏数:2 文章积分:90,90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游医系列
    之 哺育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403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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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木

作者:养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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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我叫小梢,生于大山深处的人家。
      恰逢离府的小少爷出生,需着一个懂药理的奴仆侍候,便混进离府当了个贴身丫鬟。说是贴身丫鬟,实则是个试药丫鬟,当时进来真是亏大了。
      离家的小公子生了怪病,出生之时不哭不闹,任老妈子怎么拍打都无反应,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不知是谁,折了院中那棵枯木的枝丫,往小少爷的屁股蛋上一拍,小少爷便像回过神来一般哇哇的大哭起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离夫人爱子心切,刚生产完便虚弱挥着手臂,招呼老妈子把小少爷给抱来。小少爷见了娘亲,竟止了哭泣,刚哭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离夫人。离夫人觉得也不觉得刚出生的婴儿皆是皱巴巴的小老头,终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离夫人逗弄了会儿,便叫人给领下去喂奶。
      怪就怪在这,给小少爷喂奶时,喂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不到一刻钟便又给吐了出来,喂了几次皆是如此。后来老爷也知道了,为小少爷换了好几个奶娘,还是这样,连夫人自己的母乳也还是不行。
      府里上下又开始慌了,小少爷刚出生便不能进食该如何是好?
      这时府里来了一个年轻的游医,说是能治好小少爷的不食之症。游医遮着脸,老爷当然怀疑,年轻人笑笑,给了老爷一个方子,用不用全在老爷自己。
      游医走后老爷便把方子一事抛在脑后,寻过各个地方的大夫为小少爷治病,但每个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瞅着小少爷虚弱得都没力气睁眼。终于想起了还有游医的方子这回事,打开方子,里面竟写着每次都要用后院里那棵枯木的汁液和着乳汁饮下才行。
      实在荒唐,后院的枯木自他儿时起便是这样,形如死木,怎会有汁水?
      老爷也是无奈,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便亲手拿着匕首去取所谓的枯木汁液。
      结果还真如药方里所说,一刀下去树汁便从伤口处淌了下来,老爷大喜过望,急忙吩咐下人来取树汁。
      乳白色的树汁与乳白色的乳汁相互混合,分不清哪是树的,哪是人的。
      下人们将混合物递给我,我喝了一小口,觉得入口的液体柔滑甘甜比想象中的好喝。待我喝完,老爷以及其他人仔细的观察我的反应,许久过后见我没事,再唤来大夫把脉,确定无恙后,便急忙将东西端给小少爷饮下。
      小少爷喝后果然不再吐出,挥舞着手臂示意着还要。
      老爷大喜,连带着府里上下的气氛也欢乐了不少。
      树汁奶虽然奇怪,但小少爷直至小少爷七岁才堪堪断奶,少爷不喜主食,身子也弱,夫人便叫人日日为小少爷准备药膳,当然要和着树汁。
      每日我在药房挑拣要用的药材时,小少爷总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倒也不说话,闷着头跟着我一步一步的挪。都说我是和小少爷一起喝过树汁奶的,小少爷才会跟我这般亲。这些年倒也和府里的人混熟了,每当他们这么说我也会调笑着说回去,“指不定是我阿梢的魅力大哩。”
      小少爷性子沉稳不似大少爷般温文尔雅,也不像三少爷那样张扬得让人头疼,显得有些木讷,一天闷在那也不知小小年纪在想些什么。
      一双黑黝黝的眼仁专注的盯着我手中的动作倒也显得可爱,趁人没注意,我用空出的一只手揉了揉少爷的小脑袋。
      “阿梢少抓了一味茯苓。”小少爷软软的声音响起。
      我收回放在他脑门上的手,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至于那棵枯木,喔,现在已经不能叫做枯木了。自从被取了树汁那棵树仿佛活过来一般,陆陆续续的开始发新芽,原本这颗树也不小,小少爷出生前老爷也想要将它给砍去,奈何当时还在世的老太太不允许,也就作罢了。如今枯木逢春,重现了往日的风貌倒也是个景。
      小少爷对这棵树十分上心,每日都亲自要来水桶,装个小半桶的,提着踉踉跄跄的去给树浇水,拦也拦不住,你把他的这桶水给夺去,不多时他又不知在哪提着另一桶水来,时间久了也就随他去了。

      小少爷的梦游症是从九岁那年的晚冬开始的,晚上还好好的在房里睡着,早上却被发现在树底下坐着睡着了。正是寒冬,小少爷被冻得浑身发凉,还感染了风寒,连着烧了两天才退,我们这些个下人也是牵连着受了责罚。
      是夜,我一边揉着发疼的屁股,一边脑袋止不住的向下垂,当垂到一个定点时兀然惊醒,拍拍脸让自己精神精神,时刻关注着里屋的动静,但还是输给了瞌睡虫。
      我下一次醒来是由于一声轻响。
      天啊,小少爷!
      现在瞌睡虫也完全被赶跑了,满脑子都是小少爷如果不在自己被打肿的屁股。
      急忙走进里房,发现小少爷正垂着脑袋坐在床边,被子也被掀翻在地。
      我轻声唤了唤小少爷。
      小少爷好像听见了,抬起头,黝黑的眼睛盯着我。
      “阿梢?”
      “对对对,是阿梢,小少爷你快歇息吧。”
      我捡起地上的被褥重新铺在床上,但小少爷丝毫没有要躺下的意思。
      “阿木呢?我要找阿木。”
      “哪有什么劳什子阿木……哎,少爷!”小少爷跳下地,光着脚丫就往外跑。我立马跟着他跑了出去。
      小孩子的体力可真好。
      不出所料,小少爷在后院的树面前停下了,我气喘吁吁地跟上,少爷他正摸着树干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小,小少爷,你在和谁说话?”带着寒气的风幽幽的划过我的脖子,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木啊,阿木好懒要睡到半夜才会醒。”小少爷语气天真的说道。
      我望了望四周,并无他人,只有夜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再迟钝的人也会知道这也太有问题了!
      你连哄带骗的哄着小少爷回去睡觉,小少爷摆了摆手说,阿梢先回去吧。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没办法只能拿来小少爷的鞋袜和衣衫给他套上,陪着他和这鬼树嘀咕了有半个时辰。
      天知道我那半个时辰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小少爷聊着聊着便开始犯困,不一会儿嘀咕声也没了,小少爷已经歪着头靠着树睡着了。
      我抱起小少爷准备回里屋,却看到小少爷的一个小拇指被一截新生的树枝给缠着。
      我头皮发麻的为小少爷解开手上的树枝,深深的看了一眼树,更加紧的抱住小公子加快脚步逃离这个地方。
      次日,还好没人发现我和小少爷一起夜游的事,屁股算是保住了。可是我这天天这样护着也不是个办法,迟早有一天老爷他们也会发现的。
      正在焦头烂额时,还是小少爷主动说了不要将昨晚的事告诉老爷夫人,得得得,答应答应,我都答应还不行吗。

      树在长人也在长。
      所幸当看守这事没持续太久,又或许是去的次数少了,我也从小少爷的外屋移了出来,晚上也没再跟着小少爷,至于小少爷有没有偷偷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少爷喜欢在树下待着,老爷干脆命人建了座亭子在那,小少爷读书练字全在下面。
      只能说有钱真好。
      小少爷偶尔小憩也在凉亭里,小少爷睡在树下面树枝环过他的身子,像拥着小少爷入睡一般。每次看见这般场景我都是浑身一颤,赶忙将视线转移,小少爷不让说我便不说。
      小少爷长至十五岁,整个人倒是显得温润了不少,和大少爷到有些相像了。每当和大少爷、三少爷聚在一起,最痛苦的便是三少爷了。
      他常常只有闷着喝酒的份,左瞅瞅这个大哥嘴里慢吞吞吐出一个字。右瞅瞅这个小弟嘴里吐出一段听不懂的话。毛躁的挠挠头,一把搂过自家小弟,“走走走,别学你大哥,三哥带你去逛……哎哟!”
      “胡闹。”大公子将方才收拢的折扇再次打开,小少爷也难得的笑一笑。
      三兄弟聚在一起倒也欢乐。
      小少爷长大之后也不经常跟在我身后了,说起来还真是怀念那些有跟屁虫的日子,叹了口气继续拣药。
      年底,老爷把十五年前一同进府的丫鬟小厮都聚在一起,说是卖身契的期限已到,是去是留你们自个看着办。老爷倒是仁慈,走的人也不拦,反倒给足了银两,留的人也是发放了卖身契随时都可以走,只不过工钱到是减了不少。
      事后,小公子问我为何不走。我说:“指不定我是在贪恋少爷您的美貌呢!”
      小少爷听了也不恼,笑笑道:“不过是皮囊,阿梢你自己也有。”
      小少爷夸人的次数不多,头一次听还是让我这老脸一红,再加上目光刺刺的看着我,头也不好意思抬高了。
      “阿梢,这些年到没什么变化。”小少爷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后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的心一紧,讪讪的答道:“女子家总归有保养的法子……”
      小少爷也不多问,收了目光继续练字。

      小少爷在十七年的夏天开始卧床,仿佛染了流疾一般毫无征兆,一夜之间说病倒就病倒了。只有我看见小少爷昨夜又去了那树下,扶着树干一遍又一遍的呢喃,树呢,也轻颤着仿佛在回应。
      小少爷一卧便是两年,任何药也不见效。老爷想到了当初救过小少爷命的那位年轻的游医,奈何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寻不见丝毫踪影。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开始,小少爷出生之时。
      小少爷的身子越来越差,双腿也渐渐不听使唤,每日靠着轮椅推着去凉亭下晒太阳,到后来发展到了双手也不听使唤。
      小少爷到这时还不忘说:“你看我这身躯,可不是和那枯木一般,徒留思想,倒也有趣。”
      在场的人当然是笑不出来。
      小少爷仍旧每天让我推他到树下。又过了一个春天,那树竟开始伸出花苞,幽幽的吐出一朵又一朵的小花,渐渐的开满了枝丫。
      小少爷的手脚奇迹般的开始有知觉,府中上下都为少爷感到开心。不过多时少爷竟能下地行走,连大夫都直呼神奇。
      全府上下都张罗着为小少爷准备康复的喜宴。
      小少爷又来到了树下,曾经的小鬼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少年郎,我将手中的衣衫为少爷披上,理好系结。
      “你相信天意吗?”少爷看着树并没有看我。
      我为少爷倒了一杯茶,“自是不信。”
      少爷接过茶杯,吹了吹并没有喝,又将它放下。“去为我斟一壶酒吧。”
      “可是……”
      少爷从不喝酒。
      “是。”我低了低头,不再作声,收了茶具往回走。
      “阿木叫我谢谢你。”若有若无的一声在身后响起,我脚步一顿,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阿木啊……”小公子的轻语揉进了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取了酒,步入那座凉亭,少爷靠着木栏睡着了,树枝环绕过来像拥着自己的恋人,又仿佛在哄入睡的孩子,一下又一下的晃着。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喜宴成了丧宴,夫人当场就哭晕了过去,府里上下还没从刚才的喜庆中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木木的,呆呆的。
      我将先前为少爷取的就尽数倒给了树根。

      丧礼过后,我路过小少爷的厢房,下意识抬脚进去。房没上锁,桌上吃剩的半块芙蓉酥还静静躺在那。
      物还是那物,人却已不是那人。我轻轻的掩上门,退出去。
      来到那树下,我从兜里拿出一物,是我偷偷剪的少爷的一缕头发。
      我将它埋与那树下。

      夏季雨水不少,连日降雨土地也得到了滋润。原本埋少爷头发的地方,竟幽幽的长出了一颗小苗。小苗生长极快,没过些日子便缠上了树,绕到树顶开出了它的第一朵花。
      夏至秋来,那树结这么多年来的第一颗果实,那果实比我见过的任何果子都红,表面有纹路在游走,仿佛一个流动的血球
      我寻了一个没人的夜晚,摘下那颗早已熟透的果子,把它装进随身携带的木匣里。
      我抚上树干,“何苦呢,你以血肉养育他,吊着他的魂儿,也不过换他堪堪二十年的性命,纵使记得你又如何,你还真打算一辈子当棵木头。”我恨铁不成钢的踢了踢树干。
      树不再有动静。
      我无奈地叹气,看天翻起了鱼肚白,拍了拍身上的土,提上地上的包袱,轻巧的翻上院墙。
      站在墙头最后一次望了望那棵蠢得要命的树,斑驳的晨光中我看到了两具模糊的身影缠绵的依偎在一起。
      揉了揉眼睛,又什么也没有,眼前依旧是一树一藤。
      我翻下院墙,消失在了墙的另一头。

      也许真的存在天意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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