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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安德静静站在一个宽大的室外舞台侧边,夜晚的天空黯淡无星,台上的布幕打着灯,正出演着一场影子剧。一名高挑的男人站在舞台中央,他的长发披在背上,挺直了身姿正慷慨激昂说着什么。台下广场成千上百的观众有着各色脸孔和服饰,所有人都很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演说。
安德甚至看到有些人热泪盈眶,在男人说到高潮处纷纷鼓掌应和。广场的周围建筑林立,窗口也挤满了人群,饶有兴致的看着舞台。
「演出就快要结束了。」身侧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士兵,士兵的视线定定的看着舞台中央的男人。
安德的心一片平静,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舞台上的男人在演说途中一度转头向舞台侧边望来,对上了安德的视线,男人的目光里满是郑重的柔和,而后他又很快重新投入了演出。
男人的声音有着丰富的情感和语调,极具感染力。安德觉得那名男人的五官熟悉的如同相识多年,但他却又说不出男人是谁。他知道男人正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事,一件哪怕牺牲自己也要完成的事,他的心中对男人充满敬重,还有哀伤。
终于,男人的声线激烈上昂,他用尽生命般高声吶喊着最后的宣言,在人群的热烈欢呼声中高举双臂,仰头看向天空。
安德看见了男人眼角的泪光,还有颤抖的肩膀,不知为何,他觉得男人此刻很害怕。
剎那间,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舞台后方的建筑迸裂,强烈的闪光照亮了整个广场,巨大的身躯破墙而出,黑发巨人仰天嘶吼,猛烈地压垮了舞台。
碎石和断木从上方压下,安德被高大的士兵猛然扑倒在地,强壮的身躯为他挡下了沉重的水泥石块,建筑物和舞台的残骸压在他们身上,强烈的撞击让安德几乎无法呼吸,头部和腹部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陷入晕眩。
当他终于清醒时,他推开了已经死去的高大士兵,捂着剧痛的腹部,艰难从废墟中爬起身,他面向着广场,那里此刻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毁坏坍塌的建筑下可以看到人类残破的肢体,广场上的人类慌乱逃窜,践踏着彼此,砖石和尘土在空中飞扬,甚至有人惨叫着被抛上了天,再重重摔落。黑发巨人从喉咙发出令人恐惧颤栗的嘶嚎,举起的手臂毫不留情的摧毁着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
安德的视线一片模糊,从额上流下的鲜血混着泪水,灼烫着他的皮肤。他转身望向舞台,他知道当舞台被摧毁的那一刻,舞台中央的男人就已经死了。
「兄长,」他听到自己轻声说着,那细柔的嗓音是他,又不是他。「您出色的……完成了……戴巴家的使命。」
他战斗着,痛着,悲伤着,更多的却是决绝的杀意。
他看到远处那些凌空出现的模糊身影,气体喷射和绳索回卷的熟悉声响,有如恶魔乘着黑色羽翼降临人间,枪声和爆裂声彻了整座城市。
而他终于看见那名黑发巨人的后颈出现一个人影,炽热的高温蒸气溢散之时,那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鲜红的纹路在脸庞两侧蔓延,随风飘扬的深色发丝下,那对碧绿眼眸里是沉静又坚决的冷光。
「篡夺者――」
「――德,安德!」一阵焦急地声音钻入他的耳膜,「你快醒醒!」有谁在大力摇晃他的肩膀。
安德醒了,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艾伦放大的脸,碧绿的双眼里满是急切的关心。他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转头却猛地对上了利威尔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靠在利威尔的肩膀上。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胸前盖着的墨绿披风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天空是一片黑暗,云层遮蔽住了月光,唯一的光源是队伍里士兵手上燃烧的火把。马蹄声此起彼落,马车的车轮辗过路上的坑洞和石块,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车身快速前行的同时在路面上摇晃。
「……怎么了?」安德艰难的问,觉得头痛的厉害,不由抬手捂住了额头。「我睡着了吗?」他茫然问着,有点不自在的发现全马车的人都紧紧盯着他看――除了韩吉,这位疲累的长官现在正低着头在打瞌睡,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对话都吵不醒她,安德能隐约听到她低沉的呼噜声。
「你睡了好一会儿了。」艾伦看到他清醒了,像是松了口气般说道:「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没事吧……做恶梦了吗?」一旁的阿尔敏和三笠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你在说梦话。」利威尔突然说,灰蓝色的双眼平静地盯着他。
安德使劲揉了揉疼痛的额角,恍惚问道:「是喔,我说了什么?」
马车上陷入一片微妙的寂静,艾伦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尴尬。
「你叫了艾伦的名字,」利威尔淡淡地说,「还问他最后有没有遗言。」
安德:「……」
艾伦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说道:「安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啊,不用这么怀恨在心的。」
安德面不改色的翻了个白眼:「我梦到你那匹讨厌的马又来嚼我的头发。」
「喂,」艾伦不满的抗议,「那可不能怪我,牠还老爱喷我鼻涕呢。」
「亲爱的艾伦,没听过马和主人都是一个样的吗?」安德温和地说着,指了指包着绷带的手腕,「希望被你喷鼻涕的一天永远不要到来。」他真诚的说。
「艾米哈区快要到了,」利威尔瞥了他们一眼,「到那里我们就要跟神父分开行动,我们是埃尔文挑选的精锐小组,离开艾米哈区后和韩吉分队一起前往城墙。」
安德抬起头,在夜色中隐约看见艾米哈区模糊的高墙边缘。他偷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很不想再听到埃尔文的名字,每次跟那个名字挂在一起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调查兵团的队伍进入了艾米哈区的城门,阿尔敏轻轻摇醒韩吉,几个人拿了装备,借着火把照明准备移动至城市的另一端。这一路上休息了几个小时,艾伦看起来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体力,起身时那把系在脖颈上的黄铜钥匙从衣领里晃了出来,金属表面反射着火光,吸引了安德的视线。
安德看着那把钥匙,想起了耶格尔医生所说的地下室。
几个小时前的谈话中,艾伦提起,若是可以顺利夺回玛丽亚之墙和希干席那区,那么地下室的秘密触手可及。他认为,如果真的像他父亲说的那样,地下室藏有一切的真相,那么包括他父亲的下落和巨人的秘密都会在那里获得解答。
「这么一来我就会明白……这股愤怒的矛头应该指向谁……」艾伦说着这句话时紧紧盯着手上的黄铜钥匙,眼中的燃起的恨意清晰可见。
那时安德只是沉默,觉得某种情绪沉甸甸的积在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不清楚耶格尔医生到底留下了什么,但是「真相」两字太过刺耳,让安德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他无法停止想象,如果让艾伦知道了世界的真相,那么会发生什么事?
他想起刚才的梦境。
自他成为战士,双手染上鲜血开始,安德就常常做恶梦,这个现象一直到踏上帕拉迪岛只增不减,那些混乱的影像和荒谬的恐惧在他的梦境里交错,有些是他记得的人,他经历过的事,像是嘲笑他一般,扭曲的缠绕在一起。
有时候他能看到不属于他的东西,片断的影像,情感,还有意志。多半很片面且零碎,往往不知所云,他也不一定能够记住。
马赛尔告诉他这是正常的,那些记忆和意志属于以前继承巨人之力的人们,从一千多年前开始留传下来,有时会通过那条「路」传递过来。
渐渐的,安德很习惯做着恶梦醒来,他已经不再去思考那些画面的含意,他只是静静等待着,或许某一天他能看到维尔的意志。
但此刻安德甚至不能确定,刚刚那过于清晰的梦是否仅是一个普通的恶梦,又或是属于曾经某个人的记忆。那股哀恸的情感和充满胸膛的杀意是那么的真实,但最后那人熟悉的轮廓和冰冷的碧绿色瞳孔却又令他恐慌。
那到底是……属于谁的记忆?
安德轻轻吐出一口气,勉强把占据心中的恐惧推到一旁,起身跟在三笠身后爬下了马车。他手上还抓着那件不知是谁盖在他身上的墨绿披风,落地时因为久坐而酸麻的双腿而踉跄了一下,回头却看到利威尔伸出的手。
安德:「?」
利威尔抬起眉,凉凉的调侃道:「你就那么想留着我的披风吗?」
安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披风塞到利威尔手里,想起刚刚靠在利威尔肩上睡着的事情,脸颊不能控制的泛上热潮。
要命,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怎么了。他混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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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戏快告一段落了,会尽快进入动作戏的嘤嘤嘤
今天的唠叨都是为了日后的纠结呢
总要让安德有时间思考_(:3 」∠ )_
看在我爬上来日更的份上,原谅短小君吧呜呜
话说为什么大家都想看安德掉马(捂脸)
这样会让安德和艾伦很虐的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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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回旋炮扔了1个地雷
一江春水向东流扔了1个地雷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评论!!!!窝爱你们!!!!
忙得像陀螺,但我还是会努力码字的,谢谢亲们的不离不弃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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