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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簪子
这几日胤禛在京郊,觉罗氏便在府中住下照料柔则。宜修拘着院里众人,白日里则陪着弘晖,琪华也是偶尔过来坐坐。府中倒也安稳,清妍备产,慧婉禁足,芳华院里齐氏魏氏甚是老实,只是不晓得来日会是什么光景。从前总想着求万事顺遂自己的心意,怨恨柔则,设计清妍,可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今后,只求弘晖平平安安便好。如此这般想着,她便唤来了程嬷嬷与依巧。
“程嬷嬷,依巧。”宜修放下手中的书,“今后你们便去弘晖身边,弘晖身边的人我不放心。”
“这……”程嬷嬷迟疑着,与依巧相互看了一眼后,道:“奴才与依巧伺候了您这么多年,若是奴才二人都去伺候小主子,主子这又没有人顶上……”
“无妨,如今新进的小丫头也能用着了,我这无妨,我只担心弘晖,你们守着我才能放心。不必再劝我,我乏了,你们下去吧。”说完,宜修不再看她们。
剪秋总觉得这几日心神不安,宜修比往日里越发静了,自宫中回来,整日里不是陪着弘晖便是自己一人在房中看书,前日更是揪着与琪华闹了一场,气走了琪华。瞧着这模样……她快步进了内室。
“主子,前院来信了,爷约莫酉时能到府,我们可要准备着?”
宜修闻言一滞,“不必了,陪我去看看弘晖。”
“主子,自打那日从宫里回来,您每日里话都少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剪秋这般担心,宜修理了理她发上的绢花,望着她道:“剪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可愿意陪着我。”
“主子,”剪秋握住宜修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事,奴才都会在你身边。”
“嗯。”宜修抑着扑上眼帘的湿意。
宜修知道苏培盛会漏夜前来,她就坐在炕上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看书。看着眼前的苏培盛她展颜一笑:“苏公公你来了。”
苏培盛看着烛火下冲着自己笑着的侧福晋,笑意在眸子里漾着,明亮摄人。
“福晋,请跟奴才走一趟。”
“好。”宜修放下书。
苏培盛总觉着宜修今夜是专门在这候着,她似是知晓今夜之事。他转念一想,在心底呲笑一声,做了这等事可不是时时怕着东窗事发?
和畅院灯火通明,屋子外头立着的小厮头垂得极低,极静极压抑。
大厅里胤禛坐着,手搁在桌上的盒子上,他亦是垂着头,让人看不甚清他的神色,不过想来也晓得他如今是什么神情。觉罗氏站在一旁,看着她进来眼里若隐若现的笑意。宜修瞥了她一眼便站着不做声。
“你可知晓今夜我为何叫你过来。”
胤禛哑着声音,抬眸定定看着她。她与他隔得远,他面上毫无波澜,如平日里,面如玉,眸如星。可她却险些掉下泪。
宜修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不知晓。”
“砰。”胤禛将盒子狠狠拂落,檀木盒子摔开,断开的簪子滚落在宜修脚下。她弯腰将两截簪子拾在手里,细细看了看,簪身断开,空了一块的是簪身。
“如今知晓了。”
胤禛闻言死死盯着她。
“如今知晓了?宜修,你可对得起柔则?柔则待你这样好。”觉罗氏眼里噙着泪,拿着绢子不住的拭泪。
“这是贝勒府的家事,恐怕嫡母不便在此处。”宜修冷冷地看着觉罗氏做戏,极力忽略那道灼人的目光,断开的簪子刺得手疼。她高高扬着头,她的落魄绝不会让觉罗半容看到。
“够了!”胤禛猛地站了起来,几步冲到宜修跟前,攥住她握簪子的手腕,盯着她的眼:“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我只问你一句,你可知错?”
簪子划破了手,血珠子顺着手腕滑进了袖子里,胤禛死死瞪着她,怒气斥得眸子通红,如同浸满了血珠子一般。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冷峻的四阿哥平素都是稳重的,今日是为了柔则。宜修垂眸敛着眼里的涩意。
“好好好。”胤禛甩开宜修的手,力道带着她摔倒在地,她死死攥住手里的簪子。
“从今日起你就待在文澜院。”
“弘晖挪到前院来。”
“苏培盛,带她回文澜院,不得出文澜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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