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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乌鸡国
玄奘不好意思骑小白龙，小白龙也索性化为人形相伴，早晚同八戒悟净一样随玄奘习经文，其他时间……
其他时间就跟在悟空身边，用一种崇拜又温顺的目光注视他，因为他对悟空有着自心底的景仰。
他也不聒噪，悟空问话就多答点，悟空去化缘就跟着一起，总之一刻都不离开。
因为他，玄奘已经好几天都几乎没有跟悟空说过话了。
平日孙悟空管了他的衣食住行，动不动就会问“饿不饿”“累不累”，走段路就背着，小白龙也要跟着问一遍，比悟空要温柔细致百倍，他是贵族出身，考虑的也异常全面，悟空被他抢了活儿，索性只管开路，问都不问师父一声了。
玄奘有种被抢了东西的难受感，但他是师父，是自幼修佛的高僧，这种情绪是不对的，只有苦在心里，暗暗憋着。
小白龙很好，近乎完美的好，悟空去化缘只是给他按一碗饭，小白龙还会给他搭着菜，可以说是他最初梦想中的徒弟了。
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想要这么完美的徒弟了，宁愿来个奇奇怪怪的，至少不会粘着悟空，导致自己跟悟空前所未有的疏远。
虽然小白龙并算不上徒弟，只是一个脚力。
玄奘还在默默将苦往肚里咽，悟空倒是不满爆发了，他现在收敛许多，不会打骂强迫人服从，只是小白龙又跟着他的时候，道:“三太子，菩萨将你从天条死难中解救出来，要你护师父西天取经的安危？”
小白龙何等机敏，立马领悟到他的意思，敛眉道:“不曾，只命我做个脚力。”
不等悟空多说，他便伏身化为白马，轻轻嘶鸣一声。
悟空瞥向走路都不大稳健的玄奘，只单单说了两个字:“骑着。”
不容质疑。
玄奘:“……”
这回老老实实爬上了马背，不管是人是龙。
其实他正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说。
如此一来行程才快许多，离开荒山野岭，渐渐有了烟火气息，再行段时间，便看见了城池。
想这一路都是山野，如今总算有热闹之地，玄奘心下感慨，睹城思长安。
根据沿途借住百姓家的描述，这应该就是乌鸡国了。
入城一派繁华之景，人民和睦，对这一众人见怪不怪，只是多看几眼，没有特别注意的，玄奘安心下来，这里应该没有妖怪了吧。
这也是他第一次要跟国君倒换关文，不免有些紧张，更好奇其他国家有什么不同。
好在人民幸福的国家，统治者也会英明，爽快答应了他的请求，玄奘没怎么等便带着徒弟们入朝倒换通关文牒。
令他惊讶的是，乌鸡国国王看上去年纪很轻，也就三十上下，相貌堂堂，威仪有加，听闻他是东土大唐而来的和尚，打量了他好几眼，最后笑道:“原来是上邦的圣僧，既然能行到此处，想必有些本领，寡人最近倒有烦忧之事，望圣僧能指点一二。”
玄奘忙道:“小僧才疏学浅，若陛下有需要，定当竭力。不知所为何事？”
国王道:“今日天色已晚，圣僧不如早日休息，住上几天，自然有大把时间探讨。”
玄奘道谢，国王亲自送他去安排好的寝房，突然低声问:“圣僧夜里何时就寝？”
玄奘有些懵:“天黑就……”
国王笑笑，不再多说离去。
玄奘无措地望向悟空，想问他这是不是妖怪:“他想干什么？”
悟空只看着他笑:“师父佛法无边，国王嘘寒问暖，想同你梦里探讨佛法，还不去准备？”
玄奘羞恼:“你在说什么啊？”
四人都各有房间，他不再理会悟空，跟八戒悟净做了晚课，便回自己房间就寝。
玄奘一个人躺在华丽松软的床上有些忐忑，那国王应该不会是妖怪变的，毕竟妖怪怎能担起一国君主，可他问自己安寝时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听说长生不老之事，一个人类竟也想吃人肉？！
他开始害怕了，比妖怪更可怕的是同类也想吃自己，怂唧唧的，有点想去找悟空了。
黑暗使人恐惧，他在下床与不动之间纠结着。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有了松动，一个身影似乎闪了进来。
玄奘:“！！！”来了！秘密杀人！
将徒弟们隔开，也一定是阴谋，让他无法呼救。
刚才应该果断点去找悟空的！
那道身影一晃，眨眼便来到床边，玄奘惊叫一声，把头埋进被子里瑟瑟发抖，总觉得会被隔着被子砍几刀。
外面却迟迟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只听悟空的声音传来:“师父，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睡觉的习惯？不怕闷吗？”
玄奘:“……”
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把被子扯下，露出一颗脑袋，气道:“你不说话，还不是故意吓我。”
可他人怂，说完又往里面挪了挪，示意悟空跟他一起睡。
悟空摸他的光头，摸到一手汗，看来是闷坏了。
待身边床一沉，多了个人，玄奘总算是踏实了，翻身抱住悟空的腰:“你也觉得奇怪吗？”
悟空“嗯”了一声，却也不说哪里古怪:“睡吧，现在没事了。”
玄奘与他多日未曾亲近，此时觉得分外满足和欢喜，反而睡不着，只喊他名字:“悟空。”
“说。”
玄奘道:“我就是喊喊。”
悟空道:“你要是睡不着，就把那经念两篇。”
玄奘道:“我刚才被你一吓，全都忘了，脑子里只记得一篇。”
悟空漫不经心道:“那就念记得的。”
玄奘叹息道:“只有这《紧箍咒》了。”
悟空又气又笑，掰开他缠着自己的手:“这才多久没看着你，越来越混了，嗯？把诳语望得一干二净？有没有点高僧的样子？”
“我不是高僧。”玄奘委屈地收回手，又认真道，“我只是个和尚。”
悟空道:“不然还能是个道士？”
玄奘重新去抱他:“悟空悟空悟空。”
悟空被他缠得无奈，握住他的手:“想干什么？”
“我们说说话嘛。”
悟空道:“你说，我听。”
玄奘道:“今天悟净说他衣服破了，也想让我给他做虎皮衣服。”
悟空应着:“明天我去抓，两只，够吧？花色有要求吗？”
“没有。”玄奘说，“你的衣服破了吗？要补吗？”
“不要。”
玄奘纠结道:“可是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给你做了时候忽略了，你也没说我。”
悟空穿了这么久也没觉得毛病，不由问:“什么？”
玄奘仰头:“悟空，你有尾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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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这个作收，688，正好可以买一个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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