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宠媳

　　陆言差不多是被惊了一跳，慌忙挪开身子后一脸尴尬，想想又努力镇定了神色，故作平静而自然的说了句“媳妇，你醒了啊”。

　　“嗯。”

　　苏妍应声，起床穿上外衫下地开始整理头发，陆言见此，想起自己买给媳妇的木簪，悄摸拿了出来跟过去，等人将发髻挽上，拉住他媳妇自己别发簪的手，给她别上了新的发簪。

　　苏妍感觉到他在头顶的动作，伸手过去摸了摸，也知道是陆言给买了新的发簪。

　　家中没有镜子无法自己看，苏妍回头，见到陆言虽装的若无其事眼神里却藏不住的期待，也不吝啬的向那人展露了一个笑容，问陆言：“好看吗？”

　　“好看！媳妇你最好看了！”

　　陆言几乎是苏妍话一出口就马上接了口，伸手抚了抚她头上的发髻，笑容里都多了几丝明媚。

　　“你也好看。”

　　苏妍勾唇，伸出一根手指，上前也在陆言微有些红扑扑的脸颊轻轻拨过，看到对面那人的脸庞瞬间呆住，笑容不由扩大，而后手指一打转收回来一转身出了房间。

　　“媳妇，我在外面很想你……”

　　陆言脑子有片刻空空，但记得自己还有好多话还没跟媳妇说，看人出去慌忙伸手去扯人衣袖没扯到，嘴里只跟着吐出了这一句话。

　　“相公，我在家里也很想你呀！”

　　已一只脚踏出门外的苏妍闻声，回头笑吟吟的回道，然后依然大步流星走的干脆。

　　陆言愣了愣，反应过来刚刚听见了什么后人都傻了，直觉自己应该高兴，可想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对比以前他媳妇连看她时都是没有表情眼神冷淡的，现在又会对着她笑，又能跟她说好听的话，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这变化大的按理他都应该高兴的直蹦高啊，可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呢？

　　陆言想想，回忆了一下刚刚他媳妇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恍然大悟……

　　下午时候，陆言被拉着陪着爹娘爷奶说话，讲讲了些县里听到的看到的趣事，也听家里人说了说村子里发生的事，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说说笑笑，时间倒是过得飞快。

　　陆言只能在家呆一天，上午巳时回的家，明日一早就得离开，本想一个月就回这么一次家，要好好与他媳妇亲近亲近，哪怕多说几句话都行。

　　可是他与爹娘他们聊了一下午，他媳妇就只在一边听了一下午，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还一个接一个打哈欠，他故意把话扯到她身上，人家也只是“嗯”“啊”的应付。

　　陆言心涩不已，吃了晚饭洗漱完到了该睡觉时间，心里都还是涩涩的不是滋味，上床后闷不吭声的伸臂将人圈住。

　　想想明日一早就又要去县里了，再回来又得一个月，陆言心里的闷更增了几分，原本还会刻意掩饰情绪，好显得自己不那么小心眼非常成熟，现在却也有些绷不住了。

　　臂弯里的人躺得安稳，陆言低头看了看，想起白日里这人笑容戏谑逗自己的样子，还觉得有点不服气，把身子又往近挪了挪，下巴接着白日里发现的乐趣贴着人的脑袋蹭了蹭，又蹭了蹭，蹭的心里直痒痒，苦闷的感觉也少了些，忍不住又继续蹭……

　　本已有些昏昏欲睡的苏妍，被这样一直蹭啊蹭的弄得睡意全无，觉得再这样被他蹭下去，别说好好睡觉了，自己头顶都得让他给蹭秃一块了。

　　苏妍不知道陆言这是又犯的什么病，但治病的法子苏妍了解的很，伸臂回圈对方腰身，把头转向陆言，轻轻一仰头，唇便够到了他不安分的下巴。

　　陆言初时并未觉察出来发生了什么，只明白腰上多了一只手臂，下巴蹭蹭的触感也突然变得十分柔软，微愣了一下，睁眼低头去看时，就对上了他怀里那人星光似的明眸，有呼吸洒在他的脸上，下巴处的柔软分离，即便是在昏黑的夜色下也能清楚辨认出那正是他媳妇的红唇。

　　一瞬间，陆言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圈在他腰间的手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背，他媳妇已将头埋在他胸前，低低的声音传过来：“相公，你明早还要起早赶路呢，早些睡吧……”

　　“嗯……”

　　陆言无意识的回复着，半天脑子才回过神来，之前的沮丧郁闷已通通不见，此刻只剩下瞬间填满整颗心的雀跃，复又想到这可是他们两人初次亲亲呢！怎么能让媳妇主动了，她一个姑娘家不知道得害羞成什么样子，都不好意思的把脸藏在他怀里了。

　　于是又低头捧起怀里本又困意盎然的人的脸颊，自己也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想想还觉得不够，又接着吧唧吧唧狠狠亲了好几口，而后傻笑便蔓延直整张脸到半夜都褪不去。

　　睡前的兴奋喜悦致使陆言前半夜精神亢奋无眠，后半夜又好梦连连，次日一早醒来时又是精神焕发。

　　回家这一日心情几经辗转，离开时陆言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临走时候逮到机会，还又抓到人偷了一个吻，见人低下头唇角似有笑意，还以为人又害羞了，连成就感都添了几分，出门时虽不舍更甚，但离开的一路上都是美滋滋的。

　　而此时天已入冬，龙安县的冬日风大阴冷，不知是一年的雨水在前几个季节都已落尽了还是怎样，入冬后倒是一场雪都没有落下，天气干的很。

　　陆言回县里前，出外服役的男人们就已经陆续回来了，天冷，河道水坝都已结了冰，官府也只能将这差事先停了，待年后天暖开化以后再继续。

　　二叔也很快回来了，跟之前的陆夫和村里不少出外服役的男人一样，比走之前更瘦更黑了，被二婶奶奶拉着难免又是心疼掉了把眼泪。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一年四季只有冬日里不必忙活田地，田地也累了大半年在休养生息，庄户人倒是想打打零工给家里添些进项但找不到地方做工，也只能在家里窝冬。

　　天冷也没人在往大榆树底下聚堆闲聊了，闲着无事，男人们便修理打磨一下农具，女人们就相互到相熟人家串串门聊聊天，扯东扯西的就是一天。

　　陆家往年会从大洼村烧炭的人家买些专门卖村人的劣质木炭来烧，今年家里钱紧张没有买，不过大爷爷家给拿了些，加上去年烧剩下的，也还有不少。

　　每天在堂屋里放上一个小火盆添上几块炭火烧上一会儿，多少也能暖和些，二叔二婶没事时候也会过来，一家老小围坐在火盆旁边闲磕牙，陪着小孩子玩玩闹闹的也是一种乐趣。

　　而快十一月底的一天，二叔一家突然兴冲冲的来说陆平堂哥要成亲了。

　　本来亲事是早定下的，只是之前二叔家把原本给堂哥成亲的彩礼钱借给了陆言看病，没有彩礼，那定亲的孙家就不愿意把姑娘嫁来了，甚至还闹着要退婚。

　　不过听说后来是孙家姑娘自己闹着非要结这门亲孙家人才作罢，但亲事却是往后延了，说等陆家什么时候再攒够了聘礼钱，他们就什么时候再把姑娘嫁过来。

　　小洼村和周围几个村子姑娘少，嫁娶的风气这些年都是嫁闺女要彩礼一家比一家要的高，很多儿子多的人家都是从孩子还小就给预备着攒彩礼钱，还有的人家儿子都二十好几了，家里这笔钱还没给准备好娶不上媳妇。

　　孙家要的聘礼不少，二叔家也是辛辛苦苦攒了多年，当时看到亲侄子病重一着急就把钱都借出去了，后面虽然陆母家里一有了钱就首先拿给了二婶，但到现在仍是差着些，大家都以为这亲得到明年才能结上了，哪知好事就自己送上门了，听陆平说，还是孙家姑娘自己要求早些成亲的。

　　陆平垂着头，红着脸，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睛里的喜色却是藏也藏不住，说是那姑娘一早在村子口堵到他跟他说的，说再这么等下去，等他们家攒够聘礼她都等成老姑娘了，她爹娘虽然要那么多彩礼，但等她嫁人时还是要原封不动再给抬回来的，他爹娘也就是想面上风光风光，把她嫁的体面些。

　　而姑娘说她不在乎这些，弄再多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如她以后丈夫对她好些，在夫家日子过的顺心实在，所以还是早些把亲成了吧，最好就在明年开春两家父亲又去服役前就把婚事给办了，她都已经把爹娘给劝说同意了，就等陆家长辈去进一步商量了。

　　陆平不会说谎，人姑娘跟他说了什么，他就原样跟大家陈述过来，说到后面脸都憋红了，奶奶陆母和大姐都听得直乐，说孙家的这姑娘听着像是个有主意的，性子也够爽利，跟陆平这闷性子两人过日子正搭。

　　二叔和二婶后面也去了趟在另一村子的孙家，回来时笑容满面，两家已经把日子都定下了，说等年后正月十五一过就成亲。

　　陆言从县里回来知道此事，也是替堂哥高兴的很，他和陆平年纪相当又是堂兄弟，自小一块玩大，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没少惹麻烦，全靠忠厚老实的堂哥给他背锅顶包了。

　　两人只差一岁，陆平却是兄长范儿十足，照顾容忍他与亲兄长无甚区别，后面等他学木匠又去了县里当伙计回家越来越少，两兄弟才接触少了，但兄弟情仍是没有变的。

　　堂哥的亲事是因为自己才耽误的，为此陆言一直觉得愧疚，终于听闻人要成亲了，就想着要为其做些什么。

　　成亲是大喜事，县里有钱人家听说是新房里所有物件都给置办新的，但村里人却是没有那个条件，手里有的几个钱也都是想攒着留着年节多买两斤肉多养几只鸡鸭，一般也就是给新做一套被褥打张新床板。

　　陆言便想着等过年粮店关门休息他再回家时，给堂哥打一口箱子和一套桌椅什么的，虽然他木匠手艺一般，打的家具拿出去卖是不行，但在普通农家用还是算挺重的礼，怎么着也比好多人家里用的补椅子腿掉桌子角的旧家具好太多。

　　而好不容易回家这一天，陆言想着当然是陪爹娘爷奶说说话，再跟媳妇好好温存温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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