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她又凶又酷

　　08
　　郑琅的车进不来，所以只停在了小区外面。叶惜从车上下来，跟郑琅挥挥手，未多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郑琅看着叶惜的背影，挺单薄。
　　叶惜突然来N市，郑琅心里终究是高兴，他俩从小一起长大。郑琅回到郑家之后尽是些勾心斗角，兄弟相残的事情，让他十分怀念以前的生活。
　　叶惜的突然出现就像一滴至净的泉水，灌入郑琅浑浑噩噩的生活，生出一些清醒的思绪来。

　　但是郑琅又怕叶惜至此缠上他。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郑琅看着身材窈窕，五官明朗的叶惜，眼睛里思绪却清醒的很。
　　不论叶惜住在哪里，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改变不了她的出身，他俩一个天，一个地。

　　郑琅以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甚至对高门权贵只存有单薄的想象，但当他变成郑家的一员后，他才知道阶级两个字，是现实又很残酷的问题。

　　叶惜提着裙摆慢慢往回走，小区里的路上没什么人，偶尔有几辆车经过。
　　周围绿化做的很好，能听到不少蝉虫鸟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叶惜没急着回去，绕了条小路，拐进了小区里的凉亭。
　　夜里有清风，吹得人头脑清醒。

　　叶惜的头脑从未如此的清醒过，虽然嘴上说不靠任何人，但是凭她自己，似乎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她要读书上学，要找亲生父母。

　　她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星星，这个城市的人口，比天上的星空还要密集，显得她那么的渺小。叶惜低头，垂下眼睛，坚强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对什么都不确定的心，一向都很勇敢的她，第一次有种无助的情绪。
　　坐了会儿，平稳心绪之后，她往回走。

　　到了门口才想起来，今天她是和赵焱一块出门的，没带钥匙。
　　这么晚不太好意思摁门铃，她打电话给赵焱，让他出来开门。

　　赵焱站在三楼的露天阳台上，从叶惜一进小区就看见了她，也看见她孤零零地在外面走了很久才回来。

　　手机亮起来，看见是叶惜的电话。
　　赵焱懒散散地倚在阳台护栏上，然后接起电话来。
　　“喂。”

　　叶惜压低声音：“你在家吗？帮我开个门。”
　　赵焱偏了偏身，果然看到站在院子外面的叶惜：“不在。”

　　叶惜不好意思麻烦温婉开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
　　赵焱盯着门外的人影，晚风吹进他眼底，没了往日的纨绔样子。

　　过了会儿才道：“那你等着吧。”
　　叶惜被他挂了电话，没有怀疑他整自己，于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口等他。

　　赵焱低头，视线正好能看见叶惜坐着的背影。
　　他对叶惜有深刻的好奇，这种好奇在他见叶惜第一面时就被根种。

　　他母亲去世时，赵焱还小，那种无力对抗生死的感觉他至今记忆尤新。
　　见到叶惜之前，他以为她会是一个孤立无助，一蹶不振的怯弱女孩，但叶惜出现在他面前时，并不是他想的那般脆弱，相反她很强大。
　　她虽然寄人篱下，但不卑不吭，她虽然从农村来到城市，但她没有欲望。

　　夏日的夜晚并不冷，赵焱站在阳台上目不转睛。
　　大约看了十多分钟，他终于败下阵，下去给叶惜开门。

　　叶惜坐在门口快睡着了，大门上锁音刚落，便缓缓打开。
　　赵焱居高临下看着她：“进来。”

　　叶惜起来，提着长裙，才发觉自己被赵焱给耍了。
　　“你在家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赵焱：“这是我家，我想开就开。”
　　叶惜没说话，赵焱说的没错，这是他家。

　　她压下心底里的不开心，转身上楼。
　　赵焱看着她的背影，有点落寞的样子，反省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还是说没给她开门惹她生气了。

　　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叶惜站在楼梯口，突然回头：“你消气了吗？”
　　赵焱眼神询问。
　　叶惜：“把我关在外面，你消气了没？”

　　赵焱露出一个二世祖的笑容：“知道我不高兴，你还这么晚回来。”
　　叶惜同样露出一个笑容给他：“下次再敢把我锁在外面，我会让你试试夏天的蚊子有多毒。”

　　赵焱没想到叶惜还敢威胁他：“我的地盘，谁怕谁？”
　　叶惜倒着往后走了两步，赵焱想到什么，也往后退了一步。

　　叶惜眯了个笑：“看把你吓得，这点胆子还敢欺负我。”
　　赵焱：“.……”

　　叶惜上楼回到房间，郑琅打电话过来：“明天有空吗？”
　　“我带你逛逛。”

　　晚上刚跟她说完划清界限的话，再打电话过来，叶惜自然地拒绝。
　　“不了，明天我要去买些英语辅导书看。”

　　郑琅：“我陪你一起去，我知道哪里有卖的。”
　　叶惜拒绝他，挂了电话。

　　来N市的第二晚，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叶惜起来后，见温婉在厨房做早饭，赵委员长在一楼的阳台上看报纸，她走过来招呼。
　　赵委员长态度亲切：“住的习惯吗？”
　　叶惜点头：“挺好。”

　　赵委员长：“九月份你和赵焱一起入学，学校定下来了现在在办手续。”
　　叶惜道谢。

　　随后又觉得一句轻飘飘的谢谢似乎没什么诚意。
　　“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赵委员长觉得叶惜很是乖巧懂事：“不需要你做什么。”
　　他抬头看了眼楼上：“你多照顾赵焱就行。”

　　叶惜是不知道赵焱需要什么照顾，但听着意思，像是赵委员长要把赵焱交给自己管的意思。
　　“我会照顾好他的。”

　　赵委员长怕叶惜误会他的意思，又十分内涵地说了一句：“他如果混蛋的话，你可以教训他。”
　　叶惜面露疑惑，随即反应过来。
　　“您放心，我不会打您儿子的。”

　　赵委员长连忙：“没关系，该教训就得教训。”
　　叶惜觉得这句话不对：“您自己不管吗？”
　　赵委员长面露难色：“管不住呀。”

　　叶惜大概是明白了，赵委员长把她接过来，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自己能管得住赵焱。
　　三人吃完早饭，赵哲和温婉便出门了。

　　叶惜：“你们去哪儿？”
　　温婉小声，带着高兴：“度蜜月。”
　　叶惜见她眼里都是甜蜜，不由地跟着高兴：“玩的愉快。”

　　两人一走，诺大的家里又剩下她和赵焱两个人。
　　昨晚赵焱跟她生气，叶惜也就没有自找没趣，一直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一直到中午，赵焱还没从卧室出来，叶惜依旧是怕他饿死了，去敲门。
　　赵焱：“进来。”
　　叶惜：“我不进去了，你起来吧。”
　　赵焱刚把眼角的眼屎扣完，结果叶惜却不进来。
　　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饿的受不了，赵焱下楼来觅食。
　　叶惜做了一荤两素三个菜，摆好了筷子。

　　却见赵焱来厨房，找了一包泡面，然后泡起来。
　　叶惜以为他喜欢吃这个，殊不知是赵焱在跟她赌气。

　　昨晚的事儿没完，但显然叶惜没跟他道歉的意思。
　　赵焱这人脸皮薄，心里巴不得叶惜主动把她和郑琅的关系告诉他，然后主动开口求和。
　　起码他也有个台阶下。

　　但叶惜什么都不说，把赵焱郁闷了一个晚上。

　　叶惜见他泡面吃的挺开心，觉得赵焱也没赵委员长说的那么难养，一碗泡面就把他打发了。
　　清了清喉咙：“我下午要去书店，你去吗？”

　　赵焱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爱学习几个字。
　　但点头：“嗯。”

　　还是答应了，说不定叶惜会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解释昨晚的事情。
　　叶惜吃着米饭和菜，赵焱吃了一碗泡面，感觉没吃饱。

　　叶惜见他把泡面汤都喝完了，以为他没吃饱。
　　“你是不是没吃饱？”

　　赵焱点头，心里想，老子都不计较到这种份上了，你总该让我个台阶下了。
　　只要叶惜开口请他吃饭，那么昨晚的事他就先放一放。

　　叶惜咬了一口红烧肉，指了指厨房：“厨房还有泡面，你去泡吧。”
　　赵焱：“.……”
　　看着桌上菜，内心咬牙，不吃就不吃。
　　说着又去泡了一碗面。

　　两人像是叫着劲儿，叶惜不开口提昨晚为什么要留在郑琅的生日宴上，赵焱也不开口打探，两人互相沉得住气。

　　中午，太阳最炙热的时候。
　　赵焱冲了一把澡，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然后站在叶惜的卧室门口等她：“走了，去书店。”
　　叶惜在里面收拾东西，换好衣服后出来一看，两人撞衫了。

　　都是最普通不过的白T恤，赵焱的是圆领，叶惜的是小V领。
　　乍看，还以为是情侣装。

　　赵焱看到叶惜的衣服后，内心有种小雀跃。
　　而叶惜全然没有情侣装这个概念。

　　两点出门，两人去了大学城。
　　大学城附近有不少高中，几乎全N市最好的几所高中都聚集在了这里，附近还有几所高校但都距离比较远。

　　赵焱从来没买过英语辅导书，他临时问了宋展才知道学校附近有书店。
　　但今天他俩来的不算巧，大学城这边在搞“读书日”的活动，请了几个明星作家过来，所以今天书城特别堵，全都是跑来追星的小姑娘。

　　两人坐地铁过来的，叶惜一出地铁站便看到了狂热的追星女孩们，按照平时赵焱带着口罩坐地铁，断然不会被人认出来。
　　但这次地铁口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全都是火眼金睛，就算赵焱带着口罩也被认了出来。

　　叶惜这阵势吓到：“她们为什么朝我们过来。”
　　赵焱跟她还没出地铁站，眼见着阵势不对，立刻拉起叶惜往反向跑，从另一个地铁口出去。

　　叶惜看着书城外面排着长队的追星女孩，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她变成一个人人都认识的人，那她找到她亲生父母会不会很容易？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叶惜发呆的功夫，赵焱已经伪装成功了，压着鸭舌帽。
　　带着叶惜进去，一边走一边道：“难怪今天人那么多，《龙族》的作者秦野在里面开签售会。”
　　叶惜眼神一亮：“《龙族》？”

　　赵焱点头，然后不确定的眼神：“你不会也是他的粉丝？”
　　叶惜点头。

　　老叶喜欢这本小说，家里买了全套，叶惜好几年前就看完了这套书。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龙族》的作者。

　　叶惜看向赵焱，赵焱面无表情：“我是不会陪你排队的。”

　　叶惜望着长长的队伍，“要不……”
　　赵焱：“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叶惜看着书城一楼大厅里满满的人群：“我要是把你口罩摘下来，你会不会吸引一部分人过来。”
　　赵焱：“！”
　　“你想都别想。”
　　这么多的人，他大概不会被挤死。

　　叶惜：“你可以跑呀，口罩一摘开，你就跑。”
　　赵焱不说话，半会儿才认真问她：“你真想要啊？”

　　叶惜点头：“真想。”
　　赵焱：“那去排队。”

　　两人在后面排了一会儿队，前面突然传来小声议论说，再签售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叶惜垫脚看前面的队伍，一个小时断然签不到他们这里。

　　有点可惜了，她不想赵焱再陪着她浪费时间。
　　“咱们走吧。”

　　赵焱看着她眼底里的小火苗越来越黯淡，“你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赵委员长刚下飞机，便接到了赵焱的电话。
　　儿子不经常打电话给他，赵委员长接到电话时，心里一紧，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爸。”
　　这一声爸，把赵委员长叫的心跳快半拍：“你又惹什么祸了？”
　　赵焱这是有求于他，好声好气：“这次没惹祸，想让你帮个忙。”

　　《龙族》的作者秦野跟赵委员长有点交情。秦野原本是个警察，当年因为一个案子处理不当，受了处分从警队出来。
　　之后颓废了几年，披着马甲写了本书，时运正当，居然火了起来。
　　更巧的是，赵焱的母亲熊曼曼，年轻时还演过《龙族》里面的角色。

　　这兜兜转转，求赵委员长去要个签名应该是不难。

　　赵委员长一听不是什么大事，嘴角挂上笑，欣然同意。
　　挂了电话，他和温婉正坐在去酒店的专车上。

　　温婉：“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赵委员长：“儿子居然求我办事。”

　　温婉知道这父子俩的性格，一个模子拓出来的，倔强又好面子，赵焱居然有求于他。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赵委员长：“不是要紧事。”

　　说完便打电话给秦野的私人号码。
　　秦野的助理接了电话后，附在他的耳边说了这件事。

　　秦野中场休息了几分钟，回到休息室把电话回过去。
　　“老赵。”

　　赵委员长把求书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秦野笑呵呵：“你儿子居然是我书粉。”
　　赵焱当然不喜欢看书，他知道这通电话肯定是赵焱替叶惜打的。

　　“这种小事本不该麻烦你的，但小孩子嘛，排了一下午的队排不上了，这才麻烦我给你打电话。”
　　秦野客气：“难得小孩子喜欢，待会儿让他来后台，我签一本送给他。”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约定有空到N市一起喝酒。

　　没过几分钟，赵焱就接到了秦野助理的电话，把他们叫到了休息室。
　　赵焱嘚瑟：“搞定了。”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后台，秦野的助理拿了一套书过来。
　　递给赵焱：“这是给你们的。”

　　叶惜很开心，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赵焱见她这么高兴。
　　于是顺便提议：“我们想跟秦野合一张照，方便吗？”

　　助理答应：“可以，但你们需要等一会儿。”
　　等秦野助理走了之后，叶惜道：“不用合照，有签名就行了。”

　　赵焱不是很在意：“反正老赵这个人情已经欠了，再要张合照也没事。”
　　他看着叶惜高兴，便也就忘了昨晚的不愉快，见她满脸都是欢喜的样子，赵焱心甘情愿地求他爸办事。

　　秦野的签售会到点就结束了，今天来的人太多，拿到签名的十分之一还不到。
　　他回到休息室，就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赵焱他认识，之前赵焱的母亲过世时，秦野在葬礼上见过他一面。
　　不过当时他才十二三岁，现在已经是个少年了。

　　赵焱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孩，个子挺高，身材消瘦，五官明媚，气质很好。
　　两人站在一起，秦野以为是赵焱的女朋友。

　　“秦叔叔。”赵焱在外面人设还算不错，不给赵家门楣抹黑，礼貌的很。
　　叶惜跟在他后面，也叫了秦野一句：秦伯伯。

　　秦野笑，拍着赵焱的肩膀：“长成男子汉，有你爸高了。”
　　赵焱见机：“秦叔叔，等了你这么久，合个影吧。”

　　秦野满口同意，赵焱把手机拿出来，“叶惜快过来。”
　　“你叫叶惜？”

　　秦野看着叶惜：“哪个xi？”
　　叶惜：“珍惜的惜。”

　　秦野看着叶惜的五官，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家是哪里的？”

　　叶惜回答他，秦野失笑：“看走眼了。”

　　秦野和叶惜确实有很深的渊源，当年秦野的一个案子出了大纰漏，而这个案子就是当年叶惜被拐卖的案子。
　　秦野的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把叶惜救出来。

　　虽然十八年过去了，但秦野看到叶惜第一眼，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总归是不妥的，秦野移开目光：“不是拍照吗？来吧。”
　　跟叶惜合影了好几张。

　　照片拍好后，叶惜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我可以再要一个签名吗？我想送给我爸。”
　　秦野没吝啬：“可以。”

　　他转身找笔，叶惜立刻把准备好的笔递过去，“这里有。”

　　秦野接过叶惜的笔时，无意中看见了她掌心的那颗红痣。

　　下意识地抓住叶惜的手，把她吓一跳。
　　赵焱条件反射地把叶惜拉到身后。

　　秦野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失态：“你今年多大？”
　　叶惜被他突然的变化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十八岁。”

　　秦野：“几月生的。”
　　叶惜的生日她自己也说不准，老叶一直告诉她是五月：“是五月。”

　　当年秦野失手的那个案子，虽小孩没解救成功，但秦野清楚的记得那个孩子一直在哭，张开的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手中也有一颗红痣。

　　“五月份？”生日对不上，那个小孩是七月份生的。

　　叶惜点头。

　　秦野觉得自己可能是做梦了，十八年前的案子，早有人劝他放弃。
　　那个小孩怎么可能会在今天突然出现，而且生日也对不上。

　　秦野：“你父母呢？”
　　叶惜：“父亲今年四月份去世了。”

　　秦野点头：“抱歉。”
　　说着他重新将纸拿起来，签了一个名给叶惜。
　　“你能把你掌心的痣给我看看吗？”

　　叶惜迟疑了一秒，然后伸开手心。
　　十八年前的那个婴儿太小，秦野回忆，应该是在左手上。

　　巧的是叶惜的红痣也是在左手上。
　　“你这痣从小就有吗？”

　　叶惜点头，秦野眼神更加复杂了。
　　“秦叔叔，我们走了。”叶惜把手心收回，礼貌道别。

　　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秦野心里放不，打电话给了陆修风。

　　陆修风和宋宁逸正带着女儿陆希在国外度假，接到秦野电话时，有点意外。
　　“老秦。”

　　秦野今天遇见的这件事过于邪门，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跟陆修风讲。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我猜测她有可能是你闺女。”

　　陆修风看着在旁边游泳的陆希：“老秦，你开什么玩笑？”
　　秦野：“这件事等回国再说，我给你线索，你最好派人去查查看。”

　　电话那头陆修风不说话了，叹气的声音：“你说的是真的吗？十八年过去了。”
　　秦野知道陆修风叹气是什么，女儿刚丢的那几年，他们夫妻俩没日没夜的找孩子，宋宁逸因为这事是病了又病，一度精神崩溃。

　　陆修风后来见妻子心如死灰，没了活下去的意志，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他领养了一个和他女儿差不多的女孩，也就是现在的陆希，并且告诉妻子她就是丢失的女儿。

　　一家人的日子好歹才像样一点。

　　陆修风：“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宋宁逸，我回国查。”
　　秦野应下。
　　陆修风：“宋宁逸的精神经不起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这件事我必须调查清楚才能告诉她。”

　　挂了电话，陪着女儿在泳池游泳的宋宁逸游到岸边。
　　“谁的电话？”

　　“秦野的。”
　　宋宁逸：“有事吗？”
　　陆修风：“没事，他来N市找我喝酒。”

　　陆希从水池里游到岸边，陆修风看着女儿的脸。

　　十八年，要不是秦野的这通电话，陆修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女儿是自己领养的，而不是亲生的，秦野的电话让陆修风蓦然清醒过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缺口。
　　他真正的女儿不知在哪。

　　“咱们明天就回国。”
　　宋宁逸：“怎么这么着急？”

　　陆修风：“有点急事。”

　　陆希抱着宋宁逸胳膊撒娇：“不要回去嘛，妈我们再多玩两天呗。”
　　宋宁逸宠爱女儿，“好，让你爸先回去，我们再多待几天。”

　　陆希高兴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妈，最爱你了！”

　　陆修风订了第二天回来的机票，宋宁逸在宾馆给他收拾行李。
　　“什么事这么着急？
　　陆修风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工作上的事情。”
　　宋宁逸不再多言：“我们迟你两天回去，你自己注意身体。”

　　陆修风回国之后，便直接来找秦野。
　　秦野之前是公安局退下来的，自然有他的法子，很快就查到了叶惜的户籍。

　　秦野：“这件事有点麻烦。”
　　陆修风：“怎么？”
　　秦野：“她的信息都很齐全，医院出生证明，户籍都很正常，不像是拐卖的小孩。”

　　一般拐卖来的小孩都是黑户口，有的到上学了甚至都不能上户口。
　　但叶惜的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秦野：“我去过她的家，叶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陆修风：“她父母呢？”

　　秦野：“她母亲婚前产下她，本来是要和她父亲结婚，但叶延庆决定去当兵，女方临时悔婚，最后这孩子就被留在了叶家，她母亲走了。”

　　陆修风：“找过她的母亲吗？”
　　秦野抽了口烟：“找过了，被证实，叶惜确实是她五月份生下来的。”

　　陆修风明白，生日对不上。他女儿明明是七月份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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