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入长安

　　临渊王宫外，各个医馆人满为患。全是抱着小孩的妇人，或是牵着小孩的男子。这几日城中大部分小孩脸上都起了红疹，全是些幼童，蔓延十分快。更有甚者，白发人送黑发人，夜里哭啼声不断。

　　“大王，微臣觉得应派宫医前去治疗，否则这瘟疫一旦蔓延散播，后果不堪设想。据微臣查看，已有数十家的孩童死于此疫情，甚是严重。”说话的那人正是临渊的左徒宗恒辕，位高孙幽，是临渊的老臣，前任君主十分重视，因此临终前特别嘱咐要重用宗恒辕。

　　孙幽不大喜欢宗恒辕，他总是一副自认清高的样子。奈何他年长，柏桉敬重他，孙幽即使再不喜欢，不至于当众去反驳他，毕竟他在临渊王宫任职多年，有些眼界确实广阔些。

　　柏桉点点头，“本王也知晓此事刻不容缓，早有此意，手谕已书写好，散朝便让李宫使送去。”近日城中人心惶惶，柏桉也怕瘟疫击垮了百姓的心。

　　“孙卿，有何意？”柏桉看着孙幽眼珠子转悠，猜到他定是想说什么。

　　“大王，微臣略懂些天象。也与天象官发现近日天象异常，想起城中疫情四起，定是天降灾祸，需祈福化解。”

　　“哼。”宗恒辕冷哼了一声，他从来都瞧不起孙幽这个宦官，“你这阉人，休得在大王面前胡言乱语，哪有什么天降灾祸，人生老病死，怎就是灾祸？”

　　孙幽摇头晃脑，不紧不慢地反问宗恒辕，“敢问宗左徒大人，若非灾祸，为何这疫情只在孩童间蔓延，反倒是中年男女并未发现染了此症状的呢？孙幽是个阉人，也没说这疫情不是病症，只是近日天象确实异常，孙幽不过是想为大王排忧解难。提出此事，也是不想整个临渊都变成灾城。”

　　“你！”宗恒辕瞪了孙幽一眼，“大王，这祈福需大王与一位娘娘同行，这王宫里刚得了两位小公主，如若贸然行动，怕是会给小公主……”

　　柏桉用拳头轻轻地捶了下脑门，“宗左徒，本王知道你与孙幽都是好心。这事，救治也照常，祈福一事，本王挑个日子，毕竟临渊未曾出现过这等事。”

　　散朝后，孙幽又被柏桉留了下来，“孙卿，你说说，本王带哪位妃子去好呢？”

　　“大王，这祈福不是小事，不容小觑。定是要带在临渊有重望的娘娘一同前去。之前大王带秦妃娘娘去过，她也知晓些祈福事宜，不如这次也……”孙幽最是明白，上次秦妃任性，在路上嫌路途颠簸，差点儿耽搁了祈福时辰，柏桉恰恰不会让秦妃跟着一起的。

　　果然不出孙幽所料，柏桉望了孙幽一眼，而后叹了口气，“她那性子太娇弱，本王还是更中意柳妃。”

　　“柳妃娘娘也行，大王决定好，传手谕即可。”孙幽暗自得意。

　　柏桉知道柳妃的性子，她比秦妃听话，只是让她与柏飞花分开十几日，她恐怕不大高兴。至于传手谕，他还是亲自去说，正好也能与她多亲近。

　　傍晚，柏桉还未用膳，便去了柳妃那儿。蕊慧刚想行礼通报，被柏桉甩手拒绝了。他垮过门槛，进去里边，瞧着柳妃穿着薄纱衣，拿着拨浪鼓，逗着竹摇篮里的柏飞花。柏飞花，咿咿呀呀地叫着，竟还伸出柔软的小手想要抓住那拨浪鼓。

　　“她这几日睡得可好？”柏桉虽问得是柏飞花睡得好不好，但看着柳妃的眼神却很是温柔。

　　柳妃收起了笑意，将柏飞花的胳膊掖到了被絮下，“劳大王挂心，飞花这几日很好。”

　　“本王知道你还记恨本王给你喂了催……”

　　柳妃打断了柏桉的话，她抬头定眼看着柏桉，“大王，此事都过去许久了，不提了。现在飞花也平安无事，妾身只希望飞花健康长大，剩下的日子多陪陪她。怕日后的思念太浓，会痛彻心扉。”柳妃吸了吸鼻子，她这一刻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纠结，想看着柏飞花长大，却明白她的渐渐长大也就意味着分离。

　　“那你就不想本王吗？”柏桉将柳妃拥入怀里，柳妃越是挣扎，柏桉越是拥得更紧。“本王之前忽视你，如今飞花也平安出生，本王答应你，会对你们母女好好的。”

　　“大王，妾身……”柳妃还未说完，嘴就被柏桉的唇覆盖住了。“唔，不要……”柏桉用力撕扯开了柳妃的衣裙，并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他趴在柳妃的身上，低头从她的额头吻到了她的身上，在她的柔软处用力一咬。

　　纱幔散落，柳妃的双手被柏桉按在了在床榻上，柳妃听到了柏桉喘着粗气，感受到柏桉脸颊上的汗珠滴到了她的眼角，使她的视线模糊了，隐隐约约透过薄纱看见了那烛台上晃动的火苗。

　　天未亮，柏桉睡了一觉，也平复了心绪。“柳儿……”

　　柳妃光着身子缩在了被絮里，她一夜都睡不着。良久，她才回应了柏桉的话，“嗯？”

　　柏桉平躺在床榻上，侧着头看着柳妃如墨的长发，“近日城中起了疫情，本王派宫医去救治了。又想着此事还不够，需祈福才行，本王想让你同行。”

　　柳妃心中冷笑了两声，他果然又是有事需要她。“妾身猜这事是孙幽提出来的吧？”

　　“嗯，孙卿略懂天象，也与天象官商谈了此事。一来本王信得过他，二来许久未去祈福，也该去了。”柏桉往柳妃那便挪了挪。

　　柳妃沉默了许久，“妾身去怕会闹笑话，轮资格，秦妃姐姐比妾身更合适。”柳妃也听闻了柏桉因为柏飞瑶与秦妃闹了矛盾的事情。本来柳妃也不相信秦妃会做出如此事情，只是她更明白灵秀身为侍女，待秦妃小心翼翼，做事并不马虎，又怎会烫伤了柏飞瑶。再之后灵秀还因此被赐死，这只会让人更怀疑。

　　柏桉将手伸到了柳妃的腰上，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摩挲，他闭着眼睛深深呼吸，“怎的你们都提她，看来本王以前是太宠她了。”

　　“大王知道飞花被齐都选去做了送养公主，妾身与飞花待不了许久。况且，飞花现在还小，妾身怕她离了妾身会哭闹，再有个万一……”

　　柳妃没有借着说下去了，本以为柏桉会看着柏飞花还小，会就此松口，哪知他却说：“柳儿，本王也不放心飞花。但是飞花还有奶娘和蕊慧，是不会出意外。王宫里还有孙幽与宗恒辕，有急事会立马派人禀报的。本王只想与你多待会儿，此次不光是为百姓祈福，也是为我们的飞花祈福。”

　　柳妃的眼神动了动，她的目光瞥向了竹摇篮里熟睡的柏飞花，“妾身跟大王去就是，不过妾身有一时相求，再派些人照看飞花。”

　　“这是自然。”柏桉没想到柳妃还是同意了，他在柳妃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明日你便准备着，后日出发。”

　　柏桉还想与柳妃亲热，哪知柳妃将身子彻底侧了过来，“大王该起身梳洗了，用过早膳后便得上朝去。”

　　“唉。”柏桉叹息了一声，柳妃叫来了荞儿服侍柏桉洗漱，而后自己也起来了。

　　柳妃在柏飞花的住摇篮旁等到了天亮，她才醒，奶娘便过来给她喂奶。

　　“今日就不必抱过去了，在这屏风后喂她吧。”柳妃想多看看柏飞花。

　　“是。”奶娘熟练地将柏飞花抱起，走至屏风后。

　　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奶娘给柏飞花喂奶，她也不吃，哭闹了许久，都要把嗓子哭哑了。

　　柳妃赶紧走到屏风后面，抱起柏飞花，哄了她许久，并用脸贴着她的脸，“不哭了，不哭了……”

　　柏飞花小手指在柳妃的身上胡乱抓着什么，小脸儿都哭红了。

　　柳妃心疼地拍这她的后背，“她今天怎么哭了。”

　　“娘娘，公主是不是还没睡好。”奶娘也是有孩子的人，看着柏飞花这样子，还是很心疼的。

　　柳妃长叹了一声，前几日都是她把柏飞花抱在怀里睡的，只是昨天……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柏飞花总算被哄着睡着了，柳妃把她抱到了床榻上，并用引枕将床沿堵住，防止她掉下来。

　　而后，柳妃把奶娘和蕊慧都叫了过来，并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子，将里面所剩不多的首饰分给了她们。“你们拿着……”

　　“这……”奶娘和蕊慧都不明白柳妃要做什么。

　　柳妃看了柏飞花一眼，在奶娘和蕊慧面前跪了下来。奶娘与蕊慧想要扶起她，她却不起身，最后三人面对而跪，“明日我就要去宫外祈福，飞花就拜托你们，虽然此去才十几日，但我这做娘的心，始终放不下。”

　　奶娘和蕊慧看着柳妃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娘娘，奴婢也是做娘的人，明白娘娘的心情。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公主的。”

　　蕊慧也表示会照顾好柏飞花，虽然蕊慧做柳妃的侍女不多时。但是蕊慧想到柳妃看着柏飞花慢慢长大，再看着柏飞花被送走，蕊慧也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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