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换流年

　　叮咚~
　　“甜甜，我......”季泽站在顾甜家门口，紧张地理了理领结，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连忙抬头微笑，下一秒笑容却凝固在嘴角，“江辰？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顾甜呢？”
　　江辰看见是季泽也愣了几秒，随即才认出他是陈小希在补习学校时交的朋友，大学时还跟他们聚过好几次，和陆杨、吴柏松关系都还挺好。
　　江辰退后几步，抬手示意让他进来，“我前几天刚回来，你进来坐吧。”
　　“不用，”季泽婉拒，伸长脖子想绕过他看后面有没有顾甜，“我是来找顾甜吃饭的，甜甜呢？”
　　“她今天要加班，还在电视台里呢，现在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江辰觉得有些不对劲，甜甜，甜甜的，这叫得也太亲了吧？
　　江辰上前一步，背后伸手轻掩住门，还用身体挡住季泽的视线。
　　——明明顾甜不在家，可他就是不愿意季泽捕捉到顾甜生活过的气息，一丝一毫都不行。
　　“我跟你一起去吃吧，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趁这个机会聚一聚。”
　　“啊？”季泽没想到江辰会提出这个提议，脸上微微露出些许失望，笑容也变淡了些，“那好吧，我去叫上陆杨和吴柏松，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喝点酒。”

　　“嘿！”陆杨和吴柏松在街边的一家大排档发现了已经喝了十几瓶啤酒的两人，“你俩真行，穿的西装革履的，就吃大排档啊？”
　　陆杨一屁股坐在剩下的空位上，嘴里还不忘吐槽，“季泽，你一大明星，就不怕别人拍照啊？上次和我们一起吃大排档，可是被粉丝追了整整十条街，跑死我了。我可不想再被你给连累了！”
　　陆杨说完又看向另一边的江辰，“还有江辰，顾甜前天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这还没到四年呢，我们还以为她在做梦！”
　　江辰仰头喝了口啤酒，微微用力握紧瓶身，方才开口：“一星期前，我提前读完博士所有课程，联系好医院就回来了。”

　　“真不愧是江辰，”季泽看着江辰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忍不住出口讽刺，“还是那么聪明冷静，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你掌握之中。”
　　“说这个干嘛？”吴柏松看季泽脸色不对，连忙拍拍他的肩，出口打圆场，“不是说兄弟聚会喝酒的吗？来来来，一起喝！”
　　季泽一掌拍下吴柏松的手，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季泽看也没看用手一划，却不小心打开了公放。
　　好听的女声响起：“季先生，你今晚八点在我们餐厅包了场，现在已经过了半小时，我们想问问，您和顾小姐还来吗？”
　　“还来什么来！”
　　季泽激动地拿起手机一把摔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江辰面无表情地看向季泽，眼神犀利。
　　“是啊！”季泽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挑衅地放在江辰面前，“我今天本来是打算跟顾甜求婚的。”
　　他慢慢走回座位坐了下来，“你知道吗？六年前的今天，是我和顾甜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对顾甜一见钟情。”
　　季泽停下来灌了口啤酒，“其实，一个月前，在顾甜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已经求过一次婚了。那天，我骗她来救场，说是要帮我拍个广告，我和周围所有工作人员都串通好了，就瞒着她一个人，想给她一个惊喜。”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偶像剧？没办法，顾甜一向最喜欢这种浪漫的桥段。”季泽摇头苦笑，眼角有泪花闪烁。
　　“她刚开始还不知道这是真的求婚，你知道的，她一向很入戏。我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真的假装自己是那个幸福的女友，跟我说她愿意。”
　　“等到全部工作人员都走光了，我又问了她一遍，她才意识到这是真的求婚。她确实也很感动，不停地往下掉眼泪，就像你走后半年，我跟她告白一样，一直哭着跟我说对不起。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要等你回来，你跟她约定好了的，如果有一天你们俩走散了，分开了，她就站在原地，等你回来找她。”
　　季泽站起身来，看着江辰冷峻的侧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绝望，“以前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你们几个聚会，我都硬要跟着去，你真以为是因为我和陈小希、吴柏松他们关系有多好吗？”
　　“根本不是，我只是想偷偷看顾甜一眼，看看她好不好，看看你们什么时候分手。我甚至不敢让你们知道我喜欢顾甜，我就怕她不理我，所以我每半年雇一个所谓的女朋友带给你们看，看完就分手。可我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三年，大四的时候，你们居然还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于是申请国外研究生，想要从新开始。可是你居然出国了，你完全想不到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兴奋，我觉得这是我的机会来了，我立马飞回国找顾甜告白，她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
　　季泽抬手捂眼，“你知道吗？从那天起，我们再也没单独见过面、吃过饭，顾甜她可真狠啊！没办法，我只好装作已经彻底死心，她才肯再见我。她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可我还是犯贱地喜欢她，我他妈就是忘不了她！”
　　季泽含泪干掉面前的啤酒，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江辰，我求求你，你把顾甜还给我吧。”
　　江辰不为所动，坚定地说，“她一直是我的。”
　　“是吗？”季泽冷笑一声，“那这三年你在哪儿呢？这三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是我季泽，不是你江辰！你既然走了，干嘛还要回来？”
　　江辰闭了闭眼，说不出话来。
　　这三年的分离，一直是江辰心里的痛，这不是他们俩的错，可是却无可奈何也无法避免。

　　“你说不出话来了吧？”季泽见江辰无话可说，继续逼问，“这三年，顾甜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去混娱乐圈，你以为很容易吗？”
　　“是，她是挺幸运的，还没出校园就被前辈看中，选她一起主持节目。可是，哪有人是一帆风顺的？她刚毕业没多久，就被一位圈内大佬看中了，可她坚决不同意，大佬恼羞成怒，将她封杀了，经纪公司也跟她解了约。长达大半年的时间内，她都只有一份通告，就是去《快乐对对碰》里当背景板，就这样还有好多人骂她。她那么难的时候，你在哪？只有我，是我陪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看着她慢慢好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江辰猛灌了好久口酒，语气低沉而颓丧，还夹杂着满满的心疼。
　　“你知道？”季泽感到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你知道什么？你他妈在美国能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有多不容易，我知道她有多难，”江辰忍不住起身站起，提高音量，决然反驳，“这些我全都知道。”
　　江辰别过眼，重新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顾甜高三时注册了一个企鹅小号，她每天都坚持用它来记录自己练习播音的片段。她刚注册没多久，我就加了她为好友，后来她设置了好友认证权限，但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动静吧，她也就没有注意到还有我这么一个好友。我每天没事的时候，都会去她的企鹅空间听听她的声音。”
　　“她毕业刚三个月的时候，练习片段突然多了很多，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她开始在片段后面加上自己的语音日记，我才知道她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想要立刻飞回来陪她，可是她却在片段里说，最不想要的就是我看到她这么颓废无用的样子。”
　　江辰说到这里，开始哽咽，“我只好偷偷回来看她，她状态很差，瘦了好多，好像风一吹就会把她吹跑。甚至开始长期焦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不停研究各大主持人的主持风格，把他们在节目上说过的话全都背了下来。可她那该死的自尊心又一向很强，得了抑郁症也不告诉你们，我去问陈小希的时候，她还说顾甜虽然很累，但每天都会笑得很开心，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偷偷回国看她，还假装她的粉丝每天给她写信，一直鼓励她。我知道她这样是心理有问题，便故意设计让她看到我朋友开的心理诊所的宣传单，想着既然在熟人面前开不了口，对着心理医生总可以吧。”
　　“医生说她有强烈的自厌情绪，每次看到亲人朋友心里都会不好受，内疚自责，不想搭理人。白天见人时面上总是阳光笑容，可背地里一人时却郁郁寡欢、提不起劲来。我没办法，不想刺激她，只好隔一段时间就回来偷偷看她一眼。”
　　“还好她病情并不严重，三个月前，朋友告诉我，她慢慢好转起来了，已经不需要心理治疗了。我就赶紧忙完学业，准备回国。”
　　“所以，”江辰抬头看着愣在一边的季泽，继续开口，“我知道她的艰难，也并没有放弃她，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季泽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甚至笑出了眼泪，“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顾甜的人，没想到你用情未必比我浅。”
　　“其实，我在顾甜家里看到你的那刻，我就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准确地说，顾甜一直以来也没给过我希望，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放弃，觉得只要你们还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江辰，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嫉妒你，”季泽站了起来，拍了拍江辰的肩，“好好对她。”

　　一旁安静如鸡的吴柏松趁大家神思不属的时候，默默按下了不知何时打开的录音，转身点点屏幕发给了顾甜，开始打字——
　　老大，听见了吗？江辰真的很爱你，无论你经历什么，变成怎样，他都很爱很爱你。不要不敢见他，也不要不敢面对他，更不要有任何的怀疑，他一直都在等你。

　　电话那旁，偌大的录影棚那黑暗的角落里，顾甜举着手机，捂着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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