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生漫漫

作者:彼交匪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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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4 章


      他念的什么,宛和也听不懂,还一头雾水,糊里糊涂着呢。
      宇文极悲伤到了极点,反倒笑了起来。他流着眼泪,扔掉书,张开双臂,昂头挺胸,“陈国如今君不君,臣不臣。我就算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来啊,申时乙的爪牙,杀了我啊。”
      宛和被宇文博呛得无言以对,他和陈王,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父子关系。
      这两父子真是有趣,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做是刺客。
      宛和摸摸自己的脸,不至于吧,她真就长得那么凶神恶煞?
      宛和这边,还在为她的脸,有点小小的伤感,宇文极还在慷慨激昂,“既然被你们找到,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请便吧,我宇文家的男儿,绝不叫一声饶命。”
      宛和这回是哑口无言,救个人而已,还真是麻烦。
      她才懒得去费心解释呢,一拳过去,直击宇文极的肚子,把他打晕了事。
      为了不引人注意,宛和把宇文极收进锁妖葫芦里,把他交给陈王,让陈王帮她解释去吧。
      宛和竖着耳朵,等到御花园里没什么声音的时候,一个纵身,跳出地面,往陈王的太极殿而去。
      她心里美滋滋的,心想着自己又积累了一件功德,她可是拯救了陈国的龙脉。
      申时乙再怎么削弱陈王的权利,只要龙脉不灭,宇文一族迟早崛起。
      反过来呢,怪申时乙自己有眼无珠,认不出太子是龙脉就算了。好不容易抓了人,还不关的隐秘些,这么轻松就被她救了出来。
      宛和满脸的嘚瑟,想着,一定要在陈王的面前大肆吹嘘,骗一点宝贝来,然后去换点酒钱。
      到了太极殿,凑巧碰到陈王下朝回来,在殿里喝闷酒,只有周离在旁陪着。
      刚才朝上,还愿意维护他的那几位老臣,又被申派排挤了。
      宛和进了大殿,二话不说,取出锁妖葫,把宇文极倒了出来,“陈王,快来,你的儿子,本仙已经帮你找到了。”
      陈王激动得颤抖,急切地跑过来。地上躺着的,和他有着一般轮廓的年轻男子,正是他二十年未见的儿子啊。
      宇文极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紧抿着嘴唇,肌肤白到透明。
      陈王小心翼翼地,摸过宇文极的头发,手指都在抖动,他望向宛和,“仙子,我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晕过去了。”
      既然,陈王这么急着跟儿子叙旧,她也不介意帮帮忙。
      宛和在太极殿内,找到一壶冷茶,拎在手里,走回宇文极躺着的地方,看了两眼,不像是马上就要醒的模样。
      宛和拎着茶壶,劈头盖脸的,往宇文极脸上倒,茶水横流,呛的宇文极瞬间睁开了眼,正好对上宛和的视线。
      刚醒过来,就看见宛和用茶水泼自己,分明不是好人。
      他一跟头坐了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指着宛和,正要慷慨陈词一番,被陈王打断,“太子,是我儿太子极,寡人无能,害苦了你啊。”
      宇文极看看宛和,又望望陈王,“父王?”他在地下一待,将近二十年,他以为申时乙早就杀了他父王,取而代之。
      “可是她?”宇文极始终认为,宛和是申时乙的人。
      周离协助着陈王,扶起宇文极,在一边坐下来。
      陈王跟儿子二十年未见,他握着宇文极的手肘处,舍不得放下。
      他把宇文极周身检查了一遭,并未伤处,才略微放了点心。接着,跟宇文极介绍宛和,“这位是仙子,特意进宫协助寡人,也是她救的你。”
      听到这里,宇文极挥开陈王的手,站起来,指着陈王,“你身为陈王的王,前有重用奸臣之事,现在轻信这来路不明之人,陈国不毁在你手,还能毁在谁手?”
      他才不信宛和是什么仙子,肯定是申时乙派来的奸细,不然何必用蛮力掳他到此地,不过是想在他父王面前装个样子,博取信任罢了。
      他的父王,不正是一个,容易轻信别人的王么?
      救他?是来抓他的还差不多,他也根本无需别人来救。
      是,他曾被申时乙软禁过,但是早在二十年前,他被抓的第六天晚上,他就偷跑了出来。
      他刚逃出来,申时乙就斩杀了所有知情的守卫。他偷跑出来的事,除了申时乙和一个老奴,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当晚他慌不择路,误入尚食局,和一老奴撞的满怀。
      他询问老奴可有地方藏身,申时乙正在满王宫的搜寻自己。
      老奴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吱吱呀呀比划着,宇文极也看不懂,可后面追兵将近,声音就在不远处,急的团团转,汗成股地往下流,迷了眼睛。
      老奴拉着宇文极,一路小跑,出了尚食局,从小门进了未央宫。
      这不过是先王的王后,生前所居住的宫殿,申时乙未反之前,他常来玩耍,所以未央宫根本不是一个好的藏身地。
      他在一边焦急的抓耳挠腮,老奴不知动了什么,打开一个机关,就把他藏了进去。
      进去之后,宇文极才知道,未央宫的下面,竟然还有如此一座,宽敞宏伟的地下宫。
      在地下宫的书房里,他找到一些残留的笔记。
      原来这里不是普通的密室,是帝陵,先王生前偷偷建造,用于合葬自己和王后的地方,其用意为永生永世守着陈国。
      后来就不用说了,禅位六子,放下了所谓的永生永世,却给了宇文极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为了掩人耳目,每天傍晚,老奴会下到地宫里,给他送第二天一整天的饭食。
      渐渐的,好几年后,他也能看懂些老奴的比划。
      老奴告诉他,自己是先王的近侍,先王仙逝,他被赐随葬,那本来该是他莫大的荣幸。
      然,喝下毒药后,他以为自己死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哑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认为是先王恨他的背叛,才以此惩罚他。今日终于明白,他活着,还有这样重要的作用。
      此后,老奴除了送饭,还会带去一些打听到的朝局变化。
      宇文极躲在地下,一边分析朝事,一边奋发图强,研读先王留下的所有书籍,发誓,他日一定从申贼手中夺回陈国。
      几年后的一天,老奴比划着告诉他,这个地宫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在御花园的位置。
      宇文极不懂老奴此时说这话的意思,老奴告诉宇文极,他是以打扫未央宫的宫人身份,才得以能够出入未央宫的。
      近来,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要去陪伴先王了。
      他几年前,收了一个徒弟,为人老实可靠,以后由他的徒弟,以别的方式来送饭了。
      他已经告诉徒弟,自己死后会魂归御花园,做一只野猫野狗,或者花花草草。若是感念师恩,就每日傍晚时分,用竹筒封存一天的饭食,丢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祭奠一二。
      老奴的弟子确实可靠,这么多年来,风雨无阻往荷花池里投食,才让他熬了过来。
      今天,父王眼中的仙子,就算她不是奸细,一路将他被掳至此处,也被申时乙的人发现了踪迹。
      如此,也可看出此人居心叵测。
      难怪陈王找遍王宫,也找不到宇文极。先王跟宇文博那差劲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告诉他有一座地宫。
      陈王也算明白过来,二十年前,申时乙的权利已达如日中天,却没有杀了他称王的原因了,因为他跑了太子,做不到以绝后患,才多留了个心眼。
      既然申时乙还在寻找宇文极,如今他又出现在太极殿内,不知申时乙的眼线是否知道,周离赶紧关上殿门,自己在殿门口望风。
      此时的宇文极,异常激动,言辞激烈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王,试问,你做到了哪一条,你可对得起陈国的黎民百姓。”
      二十年的地下生活,彻底改变了宇文极,幼年的记忆,鞭笞着他,要他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每日在暗无天日的地宫内,拼命的学习,只求大成,能为陈国谋划将来。
      可是他的父王宇文博,自从被申时乙把控朝堂,只知暗自神伤,饮酒度日,失去了往日的野心和抱负,毫无王该有的样子。
      激动之下,宇文极说的话,难免有些伤人,却言辞凿凿,令宇文博不语,羞愧难当,自觉无地自容。
      陈王撑着桌案,竭力稳住颤颤巍巍的身形,趔趔趄趄的走出几步,振臂高呼,“寡人有罪,寡人有罪啊。”
      刚喊完,吐出一口暗黑的血,晕死了过去。
      一看就是常年内心郁结的症状,心结不解,命不久矣。
      宇文极吐一时之快,气晕陈王,也是他自己始料未及的,呆在当场。
      宛和赶忙冲上前去,给陈王服下一粒护心丸,把了脉,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心病。
      所谓心药一到,药到病除,看宇文极的模样,就不知道陈王的心药何时到了。
      宛和看不下去了,揪住宇文极的衣襟,“你堂堂男儿,言语中伤自己的父王,对你有什么好处,有本事,你到申时乙府上说去。”
      宇文极意识到自己过于偏激,但也不愿意被一个掳走自己,不明来历好坏的人教训。
      他也没回宛和的话,挥了袖子,赌气一般,往殿外走,他这就去找申时乙理论去。
      “你真要去?”真是受不了这对父子,宛和强行拉住宇文极,“你这是跟我赌气啊,还是自愿送死?”
      宇文极扯掉宛和抓住他袖子的手,连连挥了袖子,像是宛和是个多脏一样的存在。
      宛和瞪大了双眼,太气人了,举着拳头示威。
      宇文极挺直了脖子,无所畏惧,“你终于露出了本性,你就是申时乙的走狗。”
      这还说不通了?好吧,怪她自己,喜欢用粗暴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给这太子殿下留下了,不可湮灭的坏印象。
      她还不信了,以她的口才,还说不通一张白纸的傻太子。
      宛和深吸一口气,预备讲讲自己行的善事,通过事实让宇文极信服。
      才开口,没说两个字呢,太极殿内,被人用强大的法力撕开空间,太极殿内出现一个空洞,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万年不变,爱穿深紫色外袍的阎君。另外一人,就是在地府,玩的乐不思蜀的安安大小姐。
      宛和惊愕的合不拢嘴,那么讨厌小孩的阎君,亲自送安安来?她揉了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宛和的小心思,一丝不落的落入阎君的眼里,他勾起唇角,似是久违的微笑,又像是被宛和逗笑的。
      他还是老样子,高高在上,背着双手,对着安安,“去吧,她在等你。”
      在场,毫无疑问,安安是唯一兴奋的人。
      阎君开了口,她也不怕放肆,叫着姐姐,冲进宛和的怀里,可着劲的撒娇。
      宛和被安安撞得一个趔趄,堪堪稳住后,拥住她。
      安安,是她从小养大的,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分别这么久,的确是分外想念。
      宛和搂着安安,对她的生活细节,无一不细细询问一遍。
      这边宇文极,眼神直愣愣,像是定在阎君身上般。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几个大跨步,越过宛和,跪在阎君跟前。“苍天怜悯,地神显灵了!”
      地神?宛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再一看,阎君的脸上却明显写着,原来如此几个字。
      宇文极却磕着头,振振有词,“男儿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阎君为地神,极有幸一见,必然一跪。”
      宇文极诚恳的拜谒着,“如今陈国内乱,申时乙为人臣子,不思辅佐君王,夺取政权,勾结外邦,为祸百姓。地神既已显灵,还望指点极一二。”
      阎君来的真是时候,宛和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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