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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若你看她能成,就放手去做,哀家没有旁的话可说。”
继道:“你身子重,这样也好。有她帮衬你,哀家也放心。”张太后似早有预料般,并没有多问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此,周嘉鱼更加肯定了张太后先前已经得知消息了。
好么,她巳时才教人将此事传晓六尚,半天都没有的功夫都已经阖宫尽知了!
周嘉鱼眼睛眯了眯,她此时倒宁愿是刘尚功给张太后提及的了,若不然,这般敏感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传消息的那位存的是什么居心。
她敛着眉,反复掂量之下,欺霜赛雪的芙蓉玉面上一派轻松从容,仿若方才心头有万千思绪的不是自己,只见她笑着开口:“元娘是母后一手教导出来的,有什么不成的呢。这回儿媳在她身边盯一回,下回她自己就可以上手了。”
丝丝缕缕阳光穿过树梢,透过雕栏格棂窗,斑斑驳驳落在人影上,周嘉鱼抬目去望张太后,仿佛镀了一层金色光晕,慈眉善目,和蔼非常。
张太后两手一摊,对旁边张嬷嬷:“你瞧她,先前还跟哀家说借元娘一使,这时就将以后打量好了,元娘这孩子只怕还有的是苦力要出。”
张嬷嬷躬身笑着,不语。
周嘉鱼就嗔道:“母后——”
张太后与张嬷嬷就笑作一团,半晌张太后才道:“你心里有数,若有什么顾不到的,来与哀家说就是。”
周嘉鱼眼神一亮,她的话说到如此份上,张太后不可能不明白这意味什么,却还是答应了,虽不知为何张太后为何态度软化,但到底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撒娇道:“姨母……”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好作罢。
张太后就挥挥手,两人又闲谈一会儿,周嘉鱼又留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请辞回了坤宁宫。
甫一回宫,周嘉鱼就叫人伺候着换了一件杏黄色家常衣衫,浣手净面,又重新梳了头,一头乌黑秀发只拿根桃木雕梅花簪挽住,耳上垂的,腕上带的通通卸了个干净,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金乌西垂,天绣锦霞,漫天盈彩,倦鸟归巢。
周嘉鱼依靠在红木镶嵌云石贵妃榻上,曲臂枕着,冬青搬了个绣墩坐在她身侧做些绣活,她时不时点播几句配色绣法。
她这般难得说一句话,梳妆镜前却热闹非常。忍冬与半夏在那边挑着衣裳搭配首饰,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搭配好一身来瞧,倒是把一屋子小宫女指使的团团转。
往往这个说:“穿这身藕荷色云锦襦裙,梳双环望仙髻,配……”
就往前一步去梳妆台挑首饰,未等她挑好,那个就道:“娘娘此时怀有身孕,双环望仙髻委实太过繁重,更甭说娘娘自小就怕麻烦!加之藕荷色粉嫩,那一日不知多说小娘子要选,还不如穿这身浮光锦双面绣合欢如意暗纹宫装,梳堕马髻……”
这边就自然不答应,反驳道:“你既说双环望仙髻繁复,怎么又要选坠马髻,两款发髻半斤对八两,差不了多少!再者说了,娘娘自怀孕后一切都是怎么轻便、简单怎么来,往常我们选衣裳都捡了轻薄的来,你怎么反其道而行,这一袭宫装娘娘一天穿下来,身子怎么受得住?”
两人说不到一块,这下自然就免不了要拿出各自的道理讲一番。偏生两人都听不进对方所说,加之半夏是个炮仗性子,一点就着,不免就当着周嘉鱼与满殿小丫头的面就此吵闹起来。
本来周嘉鱼还饶有兴致的含笑听着,一会儿就听得头疼,不得不打断两人:“好了!成何体统1我竟不知何时我的衣裳首饰须得避开她们来选了,难道还能冲撞了谁不成,还是你主子我老了,穿不成鲜嫩颜色了,嗯?什么时候你主子我的皇后身份需要拿衣服首饰彰显了?俗!快把那些衣裳都收起来,不晓得的以为本宫要迁宫了呢。”
最后一句说的委实有些重,殿里三个陪嫁大宫女并几个小丫头大气都不敢出,敛着鼻息应是,收拾一地杂乱。
等她们收拾完了,两个大宫女牵着手来周嘉鱼身边请罪,末了道:“……都是奴婢们张狂,请娘娘责罚!”
周嘉鱼亲手扶起她们,深深叹口气,朝她们认真道:“若你们因为选妃如此,为我鸣不平,大可不必如此!不管最后她们进不进宫,皇后都是我周氏,本宫在一天,就没有她们张狂的道理!还是你们觉得你主子没那个能力辖制住她们,只能靠着衣裳首饰维系皇后颜面?”
两人面面相觑,都摇头道:“不是如此,奴婢知错。”
“此次也就罢了,若有下回,周嬷嬷也就回来了,让她再教你们一回。”周嘉鱼眼睛盯着两人,果然两人一听周嬷嬷齐齐打了个激灵,抿唇不敢言。
周嘉鱼不想因为选秀就叫坤宁宫上下如临大敌,因此改变身旁人行事态度,继而使自个儿的生活习惯不得不发生改变,那她这个皇后也做得忒失败了点。因此见两个大宫女已然警醒,半是玩笑:“还有——”
两丫头跪直了身子听训,周嘉鱼忍笑:“我何曾懒惰自小怕麻烦?丫头胆肥儿敢编排起主子了!你主子明明是兢兢业业梳洗打扮不敢缺一项!”
两人齐齐抖了抖,这回一盘充作空气的忍冬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周嘉鱼也携着帕捂唇捧腹笑着。至此两人才知道周嘉鱼与她们说笑,也不禁笑了起来。
主仆笑闹过罢,各自寻了事情做,冬青就朝她笑声赔罪:“都是奴婢不好,以后一定好好约束她们。”
周嘉鱼捏捏她手心:“你们几个伴着我长大,能陪我进东宫,入主坤宁,我自然待你们不同。可先前烈火烹油都不骄不躁的熬过了,没道理一个选秀就没了分寸,自乱阵脚。你回去好好同她们说说吧。”
见她点头,周嘉鱼就靠着引枕,任由思绪飘远了。
自从张太后将后宫权柄移交给周嘉鱼后,张太后再也不沾手宫务,更甭说在周嘉鱼身边指手画脚了,连多问一句都是没有的,若是发现周嘉鱼有做的不当的地方,也多是委婉的提醒一二。
而周嘉鱼骤然接了权柄,也未大肆张扬,移换各紧要处总管。除了她相信张太后不会给她掌权的道路上使绊子,反而会助她将这位置坐稳外,更觉得能做到总管、掌事位置的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显然这座皇城以后的女主人是自己,他们犯不着拿自己的前程冒险做周嘉鱼不喜的事。
是以除了个别有歪心的人,往要进处填补了几人之外,张太后所定的班底并未有多大变化,若有交换也是正常的职位调动,反而是周嘉鱼主动向张太后提及的多,这是周嘉鱼与张太后的默契。
只是,先有选秀的声音传来,前朝后宫人心浮动,若有谁趁此搅乱,为新主子进宫搭力,那周嘉鱼是不许的。
她还未大方到如此地步!
本来张家有适龄娘子已是周嘉鱼心头一刺,有心人时不时拿出来戳一戳,她未免不会因此就对张太后心存芥蒂,以后真有新人进宫,难保后宫不会因此而重新洗牌。
而周嘉鱼观张太后此时态度,显然对哪家小娘子进宫,那家小娘子嫁进王府不甚感兴趣,一副全凭她们夫妻做主,哦,恭亲王府得除外。再加之张太后对祁钧的态度,她显然是想维系母子亲情,是以才能周嘉鱼甫一掌权,她就与周嘉鱼同一战线,共同进退。
或许,打一开始,张太后就没想过教张家小娘子进宫。
倘若张家小娘子进宫,那么她有一日势必要站在周嘉鱼对立面,若再添个小皇子,张氏一族就是放在火架上去烤了。面对荣华富贵,位及人上,人难免不会不起贪心,倒时候,祁钧自然会对她愈发疏远。这显然不是张太后所求。
是以周嘉鱼提议让元娘操办此次赏花宴,甚至暗示以后的端午宴、皇子洗三、皇子满月宴都由元娘来办,张太后才爽快答应。
显然,张太后也不希望后宫现今格局被打破!
而周嘉鱼却隐了一条最为隐晦的原因:只要元娘掌宫一天,新妃就能晚入宫一天,总没有妹妹替哥哥纳小妾的!
周嘉鱼想通了此中关窍,整个人都轻盈起来,这两日眉间拢着淸愁也看不见了,是以再等当晚祁钧来时敏锐的觉察到了她的变化,一撩衣摆盘膝坐在她身侧,挑眉问:“今日怎么了这般高兴?”
周嘉鱼未语先笑,笑的眉眼弯弯,神情生动不少,又捂着唇说:“没有。”
闹得祁钧眸色深深,倾身要靠近她,尚有三寸远的时候就叫周嘉鱼一掌抵住了,皱着眉很是嫌弃他:“没梳洗,脏!别靠近我,我闻不来这个味。”
祁钧气笑了,生来第一个人嫌弃他脏臭的,当下就捏着周嘉鱼小巧的鼻子,恨恨道:“小丫头长大了是吧,敢嫌弃起哥哥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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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祁钧:听说有人嫌我脏?有人嫌我臭?
周嘉鱼:还有人嫌你丑!
祁钧:???我是男主吧??
作者:哈哈哈哈【深藏功与名】
祁钧:宋坚——
作者: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