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路:北京北京

作者:郭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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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北京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于飞微闭着双目,沉浸在歌声的意境里,仿佛是在为自己演唱,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于飞平时就最喜欢汪峰的歌,来北京之后,这首北京北京,更成了每场必唱,这契合了他的心境。

      在北京,于飞曾经的担心成了现实,他并没有迎来期待的转机,而是陷入了窘迫和迷茫。北京北京的歌声中,对这个城市的深深眷恋,不是一种志得意满后心满意足的回味,而是透着深深的苍凉,是一种对往昔的怀恋,这往昔夹杂着孤寂、彷徨、挣扎,比起其中的欢乐,更加回味悠长,动人心弦。于飞体味着这心境,在歌声中表达着自己苍凉的心情,周围的一切,仿佛不复存在。

      初到北京时感受到的繁华和大气,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种粗粝和压抑,这令于飞深深陷入了一种渺小和无力的感觉。这城市的坚硬,冷漠和希望的渺茫,比北方冬季凛冽干冷的空气,更让于飞感到寒冷和沮丧。

      于飞继续微闭着双目歌唱,来北京后,于飞好像已经忘记了在歌唱间歇扫视全场的习惯,他已经好久没有再做那些互动了...

      在老家,每有互动,众人虽显扭捏,场上总还是能感受到一种蠢蠢欲动的活跃气氛,观众每被邀请,都有一种半推半就的欣欣然。于飞每用家乡话来讲些笑话,其中的意蕴和包袱,总能被心领神会,场上总是扬起一阵阵热烈的欢笑。

      在这里,于飞只尝试了一两次,就放弃了...这些听众,真假见惯世面的矜持,莫名的优越感和距离感,使于飞每次的邀请,都显得唐突而尴尬;没有了心意相通的默契,挠不到痒痒的笑点,使于飞的插科打诨始终不在频道上,显得干涩无趣...于飞的气场,已经被完全压制。

      于飞现在唱歌的地方,是牡丹园地铁口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听众多是附近的居民。来北京后,齐玉重操旧业,在牡丹园翠微商场卖水果,他们的住处,就在附近牡丹园西里小区的一间地下室里。

      齐玉每天在上班时,带着于飞来到公园,安顿好后再去翠微上班,下班时再过来,接上于飞一起回家。

      于飞唱过北京北京,收回了心绪,天使的翅膀、突然的自我等,一首一首地接着唱了起来。快到了齐玉下班的时间,于飞停住了歌唱,宣布了今天演唱的结束。听众三三两两散开,于飞慢慢地收拾好了东西,站在音箱旁等候着齐玉。

      于飞对齐玉的感情,已不仅仅是情人间的爱恋,更多了一些依赖和眷恋,和一种相依为命的心心相印,这感情成了他孤苦无依中唯一的温暖和依靠。干冷的天气中,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于飞远远地看到了齐玉身影出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刚到北京那天,于飞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很快就陷入了忧虑:怎么办呢?没有钱了...要不要跟她说?

      于飞正忧虑间,齐玉对于飞说道:“你站在这里哈,别动...等我去取些钱来。”

      于飞没有做声,心情惭愧地看着齐玉远去,又看着她回来。于飞心中有鬼,依然没有做声,听凭着齐玉的安排,挪动着双拐跟着来到了公交车站,上车离开...

      …海淀区牡丹园西里小区,一间约6平米、天花板上布满管道的地下室里,于飞和齐玉安顿停当,一边躺在床上休息,一边闲谈着…

      于飞思虑再三,终于找了一个合适的话头,把自己已经身无分文的事情,讲给了齐玉。

      齐玉的反应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跟他大吵大闹。齐玉起初吃了一惊,但听过了事情原委后,只是嗔怪了于飞一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齐玉对于飞的爸爸很敬重。短短两个月的共处,于飞爸爸的正直、深沉和慈爱,深深打动了齐玉,使齐玉对于飞爸爸的感情,从同情变为尊重,有了很深的感情。于飞家里出了事,她也觉得应该尽一些力。

      齐玉对于飞的感情,除了爱恋,还有同情和关怀,眼见于飞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自责而又无助的样子,她心生爱怜,觉得于飞更需要的是安抚和照顾,而不是责难。

      还有,齐玉一向心大,她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要帮助于飞迅速在北京打开局面,而且她也深信这一定会,在对未来的一片坚信当中,她觉得这两万不是什么大事儿,很快一切都会好的。

      齐玉对这事儿,因此没有很大的反应。面对齐玉的大度,于飞感动之余更觉惭愧,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去唱,来回报这所有的爱。于飞抱住齐玉,喃喃地对她说道:“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第二天,于飞和齐玉去了西单,这是于飞早就计划好了的。西单女孩演唱过的地下通道,是他心中的圣地,当年就是受了西单女孩的启发和激励,于飞才奋力挣扎,摆脱了躺在床上等死的命运,一路走到了今天。于飞带着朝圣的心情,一定要来看一看这个地方,也是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像西单女孩一样,从这个地方开始歌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梦想。

      到了西单,二人一路左顾右盼,不时停下来打听着,于飞的神情,有些急迫和期待…二人找到了地下通道,眼前的景象,与于飞心中想象大相径庭:人流稀稀落落,行人各怀心事行色匆匆,没有人看起来对此地有特别的关注和感怀,也全然没有任何热烈、郑重、或是其他任何相配的气氛,来呼应于飞充满庄重和仪式感的心情,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而已。

      于飞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一脸的失望...稍后回过神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一圈铁栅栏把通道围了大半,明显是没有空间能够摆摊或是演唱,显然是管理者在想办法阻止这类事情。二人又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一路上,齐玉一直安慰着于飞:“没事儿,我会给你安排好的,有更好的地方,我们明天就去...”

      后面几天,他们就根据齐玉的安排,动物园、陶然亭,四处踩点和尝试。在这不断的折腾当中,于飞渐渐发现了,齐玉的一切都有安排,就算不是谎言,也是个言过其实。

      住进地下室的当天,于飞就开始有了点儿这种感觉,面对着阴暗潮湿,墙壁长着绿毛的这小小房间,于飞迟疑着问了一句:“我们住这儿?”

      “咱们刚到...先安顿下来...后面我会做好安排的...”,齐玉含混地回答着于飞的疑惑。

      于飞心里面合计着要不要跟齐玉坦白自己没钱了的事情,就没有再深问,心想姑且先这么着吧...自己连负担这样住处的钱都没有,就不要再多话了。

      接下来几天无头苍蝇似地的胡打乱撞,让于飞明白了,齐玉的信心满满,自有安排,也仅仅是个一厢情愿的信心满满,所谓的自有安排,根本就没个谱。齐玉先前的一切保证,就是为了诓自己来北京。

      一想到这,于飞一下子急火攻心,差一点就要去质问齐玉,要她说出个究竟。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先不要说这些,毕竟,这个决定还是自己做出的。

      要绝处逢生,就是要赌一下,毕竟旭日阳刚和西单女孩的奇迹,是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眼下是看不到希望,但想要出现奇迹,就是该来这里,不管一切有没有安排,手里有没有王牌。

      西单女孩和旭日阳刚,应该也是只怀着一个模糊的梦想来到了北京,当初,他们是不会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如梦似幻的际遇吧。

      齐玉的初衷,应该就是这样,她眼见了旭日阳刚和其他人的成功,就一门心思的认为,只有来到北京,才能有这样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在哪里,她自己确实也还没有弄清。但就留在老家混,肯定是不会有大起色的,这她确定无疑。

      与齐玉相处日久,于飞对她的秉性已有了相当的了解。要拿什么东西来做个比喻,那就是火。

      这火在一见倾心之时,化为似水柔情。齐玉与于飞一见钟情之下,四处追逐,这惊世骇俗之举,是爱的熊熊烈火在轰轰烈烈地燃烧。烈火柔情之下,于飞的心门被打开,激发了爱的勇气,冲破重重顾虑,和齐玉走到了一起。

      这火也有些热烈灼人,要有什么事情,齐玉端的是一念既起,就要拼尽全力当下完成。当她打定主意要来北京之后,不眠不休,对于飞软硬兼施,使于飞见识到了她的顽强执着,一度大为惊骇,有些心惊:齐玉这脾气,今后日子可怎么过呀?

      于飞对齐玉的爱和依赖,使他忍受住了这一切。按照齐玉的性格,就算于飞不是因为家中横生变故,自身也想赌一把,也早晚会被弄来北京。

      这熊熊的烈火,不燃烧殆尽就不停息,齐玉做什么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唱歌的地方,齐玉心中虽不甚有谱,可但凡能想到的地方,就会拖着于飞前去尝试。于飞眼看着这些瞎折腾,心中焦急,对齐玉,却是又气又爱。每次遇挫后,看着齐玉脸上失望焦灼的神色,于飞心中既痛楚又自责:怎么能去责怪她呢?让心爱的人如此焦急,是自己的无能。

      一次次的碰壁,使一向倔强顽强的齐玉,在奋力挣扎之余,也显得无助。于飞看在眼里,内心充满怜爱,暗暗下了决心:绝不能有什么怨言,要咬着牙一起想办法!

      困境中的相依为命,使于飞和齐玉的感情历久弥坚,更加浓烈。但这爱情,代替不了面包,他们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饭都要吃不上了。

      他们之前尝试过的地方,都不太理想。有些地方人流很大,比如动物园,但匆匆而过的人群,多是一心奔着游园而去,基本没有多少人有闲心停下来驻足听歌。

      有一些地方,人看起来很悠闲,但一开场,就发现了问题,这里多是些老人。他们对于飞的演唱,似鸭子听雷,看过热闹之后,便开始懵然无觉,不知不觉就散了。有一些人,倒是站在那里一直听,可就是始终不肯投钱。

      也有一些地方,什么都看起来很好,可就是音响一摆好,架势一拉开,没等一曲唱罢,就有人过来干涉,不是城管,就是场地管理员。

      有一次,他们甚至被带到了派出所,那是一次联合执法,清理无证外来人员,于飞差点被当成了盲流,给遣送回家。于飞急了,拿出了身份证病历本,反复讲着自己是在自食其力地工作挣钱,不是盲流流浪汉。齐玉更是拿出了她软硬兼施的看家本领,时而低声陪笑软磨硬泡,时而态度强硬坚决,无理搅三分。

      民警看着二人如此激烈,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于飞若是四肢健全,早被他们给强行扭送走了,但看他如此模样,倒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所长坐在在一旁,头也不抬,默不作声,慢慢倒也听出了个大概,最后目光向民警示意:让他们走吧。于飞这才得以脱身,回到了地下室躺在床上,还在心有余悸。

      他们的收入,因此一直很少而且不稳定,有时甚至一整天都颗粒无收。齐玉本来也就只有三四千块钱,去了地下室的租金押金,就所剩无几了,再这样下去,后面的租金都要交不起了,吃饭也成了问题。

      他们开始能省就省,除了房租,吃的是大头,那就从这里下手。他们开始不在外面吃饭,一日三餐都自己做,每餐只煮些清水挂面,就着些酱料,就对付过去了。煮面的锅,缺了一只耳朵,电磁炉也是旧的。好处是这些东西都没有花钱,比起鲜亮的外表和完整的躯壳,这可是个天大的优点。这些东西可不是捡来的,那多不体面,这可是齐玉凭本事讨来的。

      房间里不能生明火,齐玉就去了附近的一家日杂小超市,挑选合适的灶具。进到店里,她左看右看,就觉得不管高低贵贱,不花钱的,才是她的最爱。

      齐玉这么想着,机会就来了,她一眼瞥见,在一张即是款台又是老板办公桌,同时还可能是饭桌的桌子下面,有一台看起来很破的电磁炉,齐玉心想,就是它了。齐玉挑了一些碗碟筷子,放到了桌上,同时明知故问地问老板:“这下面的那个电磁炉,还能用么,是不是会便宜点儿?”

      “能用,就是太破啦,你要就拿去用吧...这还有个锅,掉了只耳朵,你不在意的话,也拿走。”,老板的回答,果然如齐玉所料,齐玉心中暗喜,连声称谢,付了碗筷的钱,喜滋滋地拎着这些东西就回去了。齐玉给人的眼缘,总是不错,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摇摆在两可之间时,总是因为齐玉那感染人的咧嘴一笑,结果就变得对她有利。

      电磁炉可以要来,挂面可以买最便宜的,可钱还是一直挣不来,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他们可能就得真的露宿街头,衣食无着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机会不机会,梦想不梦想,而是很严峻的生存问题了。

      他们二人一筹莫展,于飞甚至在想,是不是趁着现在还够火车票钱,赶紧回到老家,起码回去了,还能挣口饭吃,在这里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齐玉不同意这样做,可她倒也说不出来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只是一个劲儿地强调,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很快一切就会好起来的。这些空洞的信心,没有理由来支撑,在于飞听来就是个隔靴搔痒,根本不在点子上,但他也不想和齐玉去争吵,只是打定了主意,一旦情况再没什么好转,不管齐玉怎么反对,他也要回去。

      最后,齐玉提出了一个办法:她回去上班,这样每个月固定能有个三千左右的收入,起码够他们在北京生活。唱歌,就选个离她近的地方,不管地方好坏,不管能挣多少,最起码这样还能在北京坚持下来,等待机会到来。回去了,就会一切如常,再也不会有别的可能了。

      于飞同意了。于是,齐玉每天去上班,于飞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唱歌。

      齐玉上班的地方,是翠微百货牡丹园店,齐玉以前在北京打工,主要就是在翠微商场里卖水果。这次齐玉回到北京,牡丹园西里小区的那间地下室,就是齐玉的老板帮他们租下的。

      老板原以为齐玉回来就会再来上班,就帮她租了个离商场近的住处,可没想到,她竟带回来一个拄着双拐的男友,每天带着他到处外出卖唱,这令老板大吃一惊,但也没什么道理去干涉,就由着她去了。现在齐玉要回来上班,老板一口应承。齐玉是有经验的老员工了,顾客缘又好,老板当然高兴她回来。

      齐玉的这个决定,使他们在北京得以安顿了下来。齐玉的工资,还有于飞每天百十来块的收入,让他们暂时得以居有定所,衣食无忧。

      这个牡丹园地铁站附近的小公园,给于飞带来了一小点惊喜。要不是为了就和齐玉上班,原本是想不到来这么小的地方唱歌,但别看地方不大,效果倒有些出人意料。收入不是很多,但很稳定,每天差不多也有个百十块。另外的好处是很少受干扰,基本没有城管过来,公园的管理员,也早被齐玉一口一句的大哥,还有那咧嘴一笑给征服了,慢慢地和于飞相处的也很好,还常常给予关照。

      公园里的游人,基本是附近几个小区的居民,闲暇时过来健身遛弯儿。于飞演唱时,常常有人停下来驻足倾听,人群也能形成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听完也基本是投些钱再离开。

      就这样,他们摆脱了衣食无着的困境,这让于飞和齐玉的心情,一时得以安定。但时间久了,于飞心里的焦灼和苦闷,又开始涌上心头,就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老远跑到北京来,可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啊,是为了梦想和希望,可这希望到底在哪里?

      从九月份来北京,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北京已进入了冬天,公园旁的小河,已经开始结冰。公园里的人开始越来越少,唱歌的收入,已减少到每天几十元,有时甚至十几元。于飞仍旧每天过来,只不过是一种习惯性的坚持。

      于飞对于寒冷,有过切肤的体会。零八年南方冰灾之时,于飞和弟弟被困在那家黑心医院,无水无电,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那时的寒冷,是一种梦境般的回忆。于飞那时已奄奄一息,神志模糊之间,寒冷阴郁缠绵,无穷无尽,慢慢耗着他的元气,如挥之不去的梦魇。他无力抵抗,也无处躲藏,只能任由这日夜不停的冰冷慢慢侵蚀着他的生命。

      一零年三月,于飞跑出家门之后,一路挣扎着来到公路边,这时的寒冷,是个致命的威胁。在料峭的春寒之中,于飞浑身湿透,彻骨的寒冷,把于飞冻得浑身僵硬,瑟瑟发抖。在寒彻全身,深入骨髓的一片冰冷之中,于飞几近昏厥,他凭着最后一点力气,拼死拦住一辆卡车,才摆脱了这濒死的困境,到了省城开始了他的街头卖唱生涯。

      北京的冷,对于于飞,是别有一样滋味在心头,冷在身上,更是冷在心头。光秃秃的枝丫,枯黄的草地和干冷的空气,和着风过树梢的呼啸声,使得北京的冬天,有着一种别样的凛冽和肃杀,这让于飞的心情,时常陷入低谷。

      每日的演唱,仅仅是一种坚持,于飞从中看不到什么希望。在这聊胜于无的例行公事,和凛冽的寒冬之中,齐玉温暖的身体和气息,是他在一片昏暗之中唯一的依靠和寄托。今日的于飞,就早早收了摊儿,等着齐玉到来。在日暮的一片昏黄之中,齐玉的红色围巾非常显目,看着她远远走来,于飞心中一片温暖,欣喜地笑了起来...

      齐玉当初对来北京的热情,熊熊似火,现在也开始有些迷茫,她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一样地没底。当初她凭着一腔热血,力主要来到北京,道理是对的,但究竟要怎样去做,她也没有仔细想过。今日的窘境,她始料未及,但也真的不知道,要具体怎样去做,才能实现她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齐玉把她的热情,又转到了对于飞的关怀和悉心照料上了。从她和于飞共同生活开始,她就照料起了于飞一切的生活起居:洗脸、擦身、起床、穿衣,等等。现在,她又把这日常的一切,加入了更多的深情,她把于飞不仅仅是当做恋人,还当是成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悉心地去关怀、照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于飞在愁苦和失望之余,也在不断地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打破这僵局,找到出路。

      于飞回想着这一年多来街头卖唱的经历,思前想后,渐渐理出了思路:地方,还得是要找到一个好的地方。自己每天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在不同的地方,效果就不一样。现在,这还不仅仅是钱多少的问题了,重要的是机会。他们来到北京,可不是为了一口饭的,是要赌一把,只有到了合适的地方,才能引起更多关注,才能赌到这个机会!

      这道理很简单,但在行将衣食无着的窘境之中,人心难免张皇失措。当时他们一心只想着的,是怎样才能避□□落街头,现在稍稳定些了,于飞很自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道理是这样,但这回需要些耐心,否则很快就得弄到又吃不上饭。现在他们主要的收入是齐玉的工资,那就要齐玉依旧去上班,于飞在小公园将就着唱。等到齐玉的休息日,再一起出去找地方。

      于飞考虑清楚了,就把这个想法说给了齐玉。齐玉一听,拍了下大腿:“对呀!早该这样,我怎么就没想到?一天天上班都忙昏了...”

      “要不,我少上些班,咱们多出去找找?”,齐玉胸中的那团火,又要开始熊熊燃烧。

      “先不用...”,于飞慌忙摆手制止:“先不要这么急...我们先打听好,每周去一两个地方就行,慢慢来。”

      就这样,他们按照事前的安排,开始了一步一步的寻找和尝试。

      公园旁的小河,已被冰面完全封住,但冰面之下,河水仍在在汩汩流动。于飞和齐玉的梦想,在行将磨灭之时,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他们期待的机会,就在这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行动之中,慢慢向他们走来,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看到...坚持就是胜利,这句被讲烂了的话,常被当成老生常谈,但这就是真理,颠扑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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