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在左,流年在右

作者:九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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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多远,我都会回来找你(1)


      第二十二章不管多远,我都会回来找你(1)
      又是星期五,唐睿如约来到咨询室。
      她和王子市又开始了答问模式。
      王子市问道:“这个星期,睡眠质量有好些吗?”
      “没有,还是一样。”
      “嗯,没事,我们继续,上次你说到你们约定一起上大学,你们愿望实现了吗?”
      “没有,高考我考的极差,约定好的学校,我一个也上不了。”
      “他怎么表示?”
      “他说不想去了,已经报了其他学校,我很伤心,我以为他说的一起上大学只是说说而已……”
      “后来呢?你们分开了?”
      “嗯,我来到了这里。”
      “据我分析,你可能误会他了,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想耽误你,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他应该是真心的。”
      “我倒没有想过这一层,因为他当时说的很是轻巧,我也有点生气,就没有多想。”
      “那后来呢?”
      “后来,我想想,我来这里以后,十一那天,他来学校找我,但我们吵了一架,一直冷战了一个学期。”
      “因为什么?”
      “他来找我的时候,顾亚熙……嗯,一个学长送了我一缸热带鱼,我们在宿舍门口推搡被他看见了,然后……”
      “你就让他走了?没有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他吃醋了,你没看出来吗?”
      “我没来得及解释,被他的话伤到了……”
      “那寒假回去呢?你们和好没有?”
      “没有,寒假快过完了,他好不容易让我出去玩,但是又……顾亚熙,就是那次送我热带鱼的学长给我打电话,其实,他之前和我表白过,但是我拒绝了他,苏辰听到了我们的聊天,他冷嘲热讽了一番,还说……”
      “然后呢?”
      “那个假期,我们没有再见过,开学后,苏辰发了张和一个女生的合照,我很难过,就去评了一句很漂亮,他没回我……然后,我和顾亚熙在一起了……”
      “为什么?因为苏辰和别人在一起了?”
      “不是,我被感动了。我当时告诉了苏辰,他说我终于嫁出去了,我们和好了,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不冷不淡的关系,但我也很知足……”
      “你和顾亚熙还在一起吗?”
      “没有,今年四月份,我们分手了。””
      “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其实和顾亚熙在一起我很轻松,他对我真的很好,总是会帮我做好一切事情,大学四年我过得很平淡,也很安稳。但是他比我大一级,考研我们异地了一年,一直在吵架……我们慢慢的没有了共同语言,能说的话越来越少……”
      “所以,你失眠是因为他吗?”
      “我不知道。”
      “那苏辰呢?你们为什么又断了联系?”
      “中间发生了一段不好的事情,我不想说,在大二的时候,我们就没了联系。”
      “嗯,现在我先不排除你是不是生理因素导致的失眠,所以我建议你先去精神科做个睡眠障碍诊断,并不是所有的失眠都是心因性的,下星期拿着报告,我们再看好吗?”
      “好。”
      “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下个星期再见。”
      时间过的很快,圣诞节将近,顾亚熙最近出现在她眼前的次数多了起来,只是他身旁多了另一个女生。
      唐睿初见这一幕是难以置信的,她坐在操场大声哭泣,吓坏了周边的情侣,好在晚上灯光昏暗,没有人看清楚她的样子。
      唐睿回到实验室把手机和电脑上的微博卸载了,然后便回了宿舍倒头大睡。
      那一晚,唐睿终于睡了个好觉,这半年多来,她从未如此踏实舒适地睡过一觉。
      从那以后,唐睿神奇般地治好了失眠的病症。
      王子市知道后,很是为她高兴,分析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在看到他有了新欢以后失眠症就好了,是因为你一直对他抱有愧疚,而现在愧疚感没了,你就如释重负了。其实,你一直觉得顾亚熙变了,但他其实没变,你有没有发现从你们相识开始,他就一直以倾泻的方式和你说着自己的苦恼,开始你没有在意便一一消化了,后来只是刚好碰到了考研的特殊时期,你们之间的问题才暴露了出来。所以,你其实没必要内疚,感情本来就没有对错,而且,我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你们不合适而已。”
      “那你知道我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心理医生没办法给你一个答案,我只能给你一个客观的分析,而结论是什么,只有你自己能知道。”
      “那我现在算治愈了吗?”
      “是的,是你自我治愈了。最后,我给你一个以我的角度对你的分析,唐睿,我猜测你小时候可能有过不太愉快的事,虽然你不愿意说,可能是原生家庭的影响,你有些敏感,细腻,你一直拒人千里,不喜欢和人亲近,只是因为你害怕失去,或许你可以更勇敢一点,相信你会更快乐。”
      “谢谢你,学长,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吧?”
      “不会,放心,就算见了我会装作不认识你。”
      “那我也不能和你打招呼吗?”
      “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我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才对。”
      “在这里,我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们相视一笑,两个月来的咨询,他们因交心而来的特殊感情,独特而深刻。在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但唐睿却记住了这个在她艰难时刻给过她劝解和力量的男生。

      唐睿的研究生历程很是顺畅,平淡而充实,她每天忙于实验,忙于看文献,忙于各方人际交往,除了毕业课题做不出来的那段时间,她甚至很少遇到困阻与烦恼。
      兴许是年纪到了,她越发沉稳平和,似乎这方方面面不过是设定好的程序,而她只是在一步步完成这个框架。
      令她比较意外的是:她和宿舍那两个来自同一个大学的女生倒是在生活中不谋而合,唐睿也乐于接受她们的善意,有时难免会碰到顾亚熙,她们便会刻意避开顾亚熙在的地方。但唐睿却不甚在意,兴许是习惯了他们陌生的状态,唐睿内心已然波澜不惊。倒是顾亚熙总是躲避着她,唐睿有时想想,哪天他们能相视一笑,或许还能成朋友,可顾亚熙每次见到她总是低着头,唐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说,顾亚熙的女朋友对他无微不至,大家都说绝对是真爱,唐睿听了后一阵欣慰,默默祝福着他们。
      唐睿给覃雨打电话说这件事,覃雨惊吓万状,说:“你要是难过就说,别憋着,哪有祝福前任的。”
      唐睿认真道:“我没骗你,真的,之前是真的挺难过的,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我反而一身轻松。”
      覃雨大笑起来,说:“唐睿,我果然没交错朋友,够奇葩,我喜欢”
      唐睿忍俊不禁,说:“你喜欢的类型还挺独特,只此一家,绝无仅有,好好珍惜我。”
      覃雨忍无可忍,说:“你还自己端上了,自恋也是病,得治。”
      唐睿想了想,说:“你有药就行。”
      她们一道笑了起来,覃雨又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缺心眼。”
      唐睿不以为意,说:“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感谢小覃子对我等同志的关怀,不过,奶粉不是小朋友喝的么?”
      覃雨:“你之前不是失眠么?你那么懒,肯定不会自己去买,我就给你寄了一罐,睡前喝一杯,有助睡眠,听说还可以丰胸。”
      唐睿揶揄道:“覃雨,你是不是被你家陈辉建带坏了?”
      覃雨立马反驳道:“才没有,我们还处在纯情阶段。”
      唐睿低头看了看胸前,说:“姑且相信你。不过,真能丰胸?靠谱不?要不我再去买几罐回来?”
      她们一道笑了起来,覃雨语带嫌弃,说:“我受不了你这女人了,前一秒还在装矜持。不过,你都单身两年了,是得给你增加点魅力值,不然老了肯定要赖着我。”
      唐睿委屈道:“不是说好了养伦家么?现在就开始嫌弃了,我还是再去买几罐回来,找工作得有事业线。”
      覃雨大笑不止,说:“小唐子啊,事业线岂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以为喝的硅胶?直接塞在胸里啊。”
      唐睿气鼓鼓道:“不能放弃治疗。”
      覃雨又说:“小唐子,你回来工作吧,我都想死你了。”
      唐睿想了想,说:“好。”
      覃雨霸气十足,说:“别着急,找不到我养你,被我包养也不错啊。”
      唐睿一阵感动,说:“伦家能再去包养个小白脸么?”
      覃雨大叫道:“可以可以,要资源共享。”
      唐睿目瞪口呆,说:“还可以回收利用,简直完美。”
      覃雨大笑不止,说:“你是越来越有内涵了,对了,最近那个王宝强的媳妇叫什么来着出轨了。”
      唐睿气愤填應,说:“马蓉,你说宝宝那么好的男人她竟然出轨,而且出轨还找个那么丑的,不知道怎么想的。”
      覃雨:“我也觉得,不过,帅的好像也不好吧,出轨不太道德。”
      唐睿:“要是吴彦祖那就另说了,什么道德不道德的,劳资欢天喜地求他出轨啊。”
      覃雨:“要是陈伟霆,我也求他,哈哈。”
      唐睿忍俊不禁,说:“我们俩以后还是少出去,省的分分钟都勾走了,超级没有自制力。”
      覃雨:“正解,我决定多看看陈辉建,防止自己见异思迁。”
      唐睿坏笑道:“小心我告诉你家那位。”
      覃雨气恼道:“不知道哪个高僧有法力收了你这妖精。”
      她们又互相揶揄了一会,末了,覃雨突然说:“唐睿,你根本就没爱过顾亚熙吧,真的,爱过的人哪里能像你这么宽心的?”
      唐睿一时不解,正言道:“我是不爱他,不过刚开始那两年我还是挺辛福的,他对我那么好,几乎百依百顺。”
      覃雨叹了口气,说:“我是看出来了,你顶多就是依赖,有人对你好你肯定幸福啊,要我也幸福。”
      唐睿想了想,说:“其实,我和他和我爸妈很像,我爸对我妈也特别好,我妈也说幸福,但我又觉得我妈不是真正的幸福,但他们也过的好好的啊,其实,婚姻好像也并不是双方都要爱的死去活来的。”
      覃雨怒声道:“才不是,只有和爱的人才能真正幸福,你不许抱着这种消极的婚姻观。”
      唐睿冥思苦想,覃雨又说:“唉,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你,我自己还不是将就着,我和陈辉建也是那种平淡如水的状态,根本没有心动的感觉。”
      唐睿不免有些低落,说:“那你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么?”
      覃雨过了好一会,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吧,现在这样我挺轻松的,不像和南明浩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辛苦。”
      唐睿安慰道:“有得就有舍,唉,还好都过去了,管他呢,小覃子,只要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覃雨柔声道:“我就比较担心你,你这个人,又傲娇又心气高,也不喜欢主动招惹别人,现在还四大皆空,我觉得之前那个追你的人挺好的,长的也合您老人家的外貌控,性格又开朗,刚好可以和你互补,难得人家对你那么上心,你倒好一口拒绝了。我跟你说,出了学校,就更难找到真心的了。”
      唐睿感动不已,嘴上还是说:“小覃子,除了你,哪有人忍受得了我的坏脾气,不然我们俩过得了,男人可以包养。”
      覃雨哭笑不得,说:“我才不要,我要生孩子,你又没功能。”
      唐睿哑口无言,说:“要不我去一趟泰国?”
      覃雨笑不可遏,说:“我说真的,你好好考虑下,找个爱的人结婚才有意思,我是不能了,你就把我那份一起拿去。”
      唐睿取笑道:“覃老师,你要跳槽到世纪佳缘么?”
      覃雨恼怒道:“去你的,我也就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别人的才不管。”
      唐睿:“小覃子,我发现我最爱的还是你。”
      覃雨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苏辰?你是不是在等他?”
      唐睿心一磕噔,四年了,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她调了调情绪,说:“没有,我才不等他,他指不定现在美女在怀,哪里还记得我。”
      覃雨叹了口气,说:“还说不是,你这语气,隔空都闻得到酸味。”
      唐睿想了想,说:“覃雨,你说他还会来找我吗?他这次真的生气了,联系方式都换了。”
      覃雨又叹了口气,说:“那你当时为什么让他走?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也喜欢他?”
      唐睿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被吓到了,我没想到他真的喜欢我,我又有顾亚熙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就消失了,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至今我都不知道当时他没走我会如何,你信吗?也许我真的会跟他走,可他没给我机会。”
      覃雨气恼道:“我信!唐睿,你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里了,你说说你,平时挺有主意一人,每次碰到他你就不像自己了,这么狗血的关系我只在八点档看过。”
      唐睿忍不住呜咽,说:“我也不想啊,我也试着接受过别人,我后来真的想过和顾亚熙过一辈子的,然后不是没成么?顾亚熙对我那么好,我们还不是不欢而散,我不想再去祸害别人了,爱情太TM麻烦了,我懒得折腾,不如孤独终老一了百了。”
      覃雨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逼你了,逼你还不是放不下,你说说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死心眼?”
      唐睿擤了擤鼻子,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每次难过的时候,我就会发现自己特别想他,恨不得把他从地里挖出来,开心的时候,又希望和他分享,让他笑一笑,他那个人就爱端着,你不知道有多伺候。我也不放心他,他总是闷闷的,别人肯定受不了他,只有我能忍受那么别扭的人,还不生他气。他要是一个人我又怕他会孤单,迟早把自己憋死,说不定躲在哪里抽烟,又伤身体。他要是和别人在一起,我又难过,又担心他其实过的很好,早就把我忘了。你说是不是很矛盾?我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把自己逼疯。”
      覃雨呜咽了起来,说:“你这死女人,还说不喜欢,你承认自己喜欢他就那么难么?都这样了,你是要急死我啊,真是操碎了心,笨蛋,你去广东找他啊,你不是知道他家在哪吗?”
      唐睿突然笑了起来,说:“我没事,说出来好多了,我不想去打扰他,可能他并不需要我,而且不管他过的好不好,我只会更难过。”
      覃雨没有再说下去,良久,又说:“小唐子,你还有我。”
      唐睿一阵感动,说:“两个矫情鬼,受不了了。”
      她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又互闹了闹才收了线。
      那天晚上,唐睿和舍友出去逛街的时候,买了一把尤克里里回来。
      她又在网上找了教材,自学了一番,很快便能给舍友弹唱一曲,她们纷纷表示天赋异禀,唐睿深觉自豪。
      苏辰,没有你在,我一样会过的好好的,我会变得越来越好,好到能与你并肩看这个世界。

      2015年5月,唐睿即将毕业。
      唐睿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她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家里的省考结果也还没有出来,唐睿只能一边等着结果,一边找着其他工作。
      毕业季,实验室聚会也多了起来。下午,众人又在计划去吃喝玩乐,询问唐睿的意见,她没什么想法,便由着他们决定。
      出发之际,唐睿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她一向不接这些不明来电,但对方显示的号码归属地是广东。
      唐睿有些隐隐期盼,接了起来,礼貌性地说:“喂,你好?”
      对方陷入了沉默,只一瞬间,唐睿便猜到了电话那边的人,她没有再说话,就那么等着苏辰开口。
      苏辰说:“是我。”
      早就毫无悬念,唐睿回道:“我知道。”
      苏辰没有说话,唐睿却忍不住了,想起他这几年的失踪便怒火中烧,怒吼道:“苏辰,你个混蛋,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手残了,打不动电话了,你不得了了,还给我玩失踪,你……”
      苏辰听着唐睿在电话那头无休止的吼着,竟然心情大好,他打断了唐睿,说:“我在你们学校。”
      唐睿拿过桌上的包走出了实验室,想起方才的聚会又返回去,说:“我有事,不去吃了,你们好好玩。”
      不等众人回话,唐睿便跑出了实验室,问道:“你在哪?”
      苏辰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头痛不已,说:“我不知道,你们学校为什么有这么多门?”
      唐睿嘲笑他:“真笨,你身边都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苏辰也不恼,看了看大门两边,说:“左手边是个建行,右边是邮政物流收发室。”
      唐睿已经了然于心,边走边说:“你沿着你站着的地方往前方走,边走边告诉我具体位置,不要挂电话。”
      苏辰顺着唐睿的提示走着,说:“现在路边都是观光车,还有一栋写着留学中心咨询处的楼……我到了一个树林,前面是十字路口……”
      唐睿已经在赶往的路上,她有些微微喘气,说:“继续往前走,走到十字路口去。”
      苏辰走到路口,说:“我在十字路口,一个图书馆的下面。”
      唐睿已经看到了苏辰,苏辰一直钟爱黑色,五月的天气,他穿着一件黑色的v领针织,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他看起来还是削瘦单薄的模样,只是黑了不少,整个人变得硬朗起来,不再是那个当年被唐睿嘲笑的小白脸。
      唐睿站在图书馆的上游,说:“你往后看。”
      苏辰一眼便看见了唐睿,她剪了短碎发,只到耳朵下面一点,看起来精神气十足,只是少了些印象中软软糯糯的气质。
      苏辰没有挂电话,朝她走过去,说:“不要动,我过来,你怎么成了假小子了?”
      唐睿站在原地看他,笑意盈盈,说:“有没有被我帅到?”
      苏辰笑了起来,走到她一旁,说:“嗯,相当迷人。”
      唐睿开怀大笑,放下了手机,狠狠朝他膝盖上踹了一脚,苏辰始料未及,蹲下腰揉着膝盖,说:“你这真有男子气概了啊,痛死我了。”
      唐睿消气不少,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宣泄出来,她双手交叉端在胸前,十分傲慢的盯着苏辰,说:“这算轻的,你下次还敢无端失踪,我就往死里踹。”
      苏辰直起腰板,笑盈盈的看着唐睿,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唐睿放下手来,他们相视一笑,似乎这几年的时光不过是昨天的事,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
      苏辰终于回来了,这个她想念了多年的人,这一次,她不想再懦弱。
      唐睿带苏辰去了当地有名的九宫格火锅,其实,唐睿也是第二次来,一是因为价格不菲,唐睿读研期间并不富裕,拿着仅有的几百块国家补贴和实验室津贴,实在挥霍不起,二是她胃不好,不太吃这些刺激□□物,第一次吃是为了满足舍友的口腹之欲。
      唐睿熟练地点好了餐,苏辰笑着看她,却不怎么说话。
      唐睿慢悠悠说:“这也是惩罚,今天必须吃痛快了,不然不准走。”
      苏辰没有反驳,笑着说:“好,谁先趴下谁买单。”
      唐睿信心十足,苏辰真是一点辣都占不得。她记得有次出去吃烧烤,唐睿恶作剧的洒了一大瓶的辣椒粉,苏辰咬了一口,瞬间红了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形象全无,那是唐睿看到苏辰少有的狼狈模样,她仍然记得当时的大快人心。
      九宫格火锅,顾名思义,有九个格子,互相隔开,每一个格子都充满了冒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个格子会令人抓狂,或许,这种模式玩的就是心跳。
      苏辰看着端上来的锅底渗着红色的油沫,他有些退缩,往座位后坐了坐。唐睿挑衅的眼神令他略有些难为情,他又往前挪了挪。
      唐睿语气满带嫌弃,说:“不行就早点说,别勉强。”
      苏辰分明听出了这是唐睿的激将法,但他同样受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坐着,唐睿早就乐开了怀。
      唐睿看着眼前红着脸抽着气的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男生,苏辰满头大汗,嘴唇已经微微红肿了,他红着眼,眼泪不住的掉,桌子前已经堆放着一摞用过的餐巾纸。
      唐睿笑抽了过去,取笑道:“再尝尝别的格子?你这才吃了几个。”
      苏辰不甘示弱,擦了擦汗,又去夹另一个格子。唐睿对苏辰从来都狠不下心,她拿过了苏辰的筷子,说:“不吃了,我可不想送你去医院,好了,我趴下了我买单。”
      苏辰哈哧哈哧喘着粗气,说:“没事,我还能吃,挺好吃的。”
      唐睿叫来服务员,说道:“不好意思,麻烦给我们换一锅清汤。”
      服务员解释道:“换锅底是要重新加锅底费的。”
      唐睿表示没关系,送餐员很快换了一锅清汤上来,唐睿询问苏辰:“要喝什么?梅子酒怎么样?我记得还可以。”
      苏辰一个劲的喝着茶水,他放下杯子,说:“可以,唐睿,你当年刚回家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唐睿想了想,说:“多吃几顿就习惯了。”
      苏辰怔怔地看着她,没再说话,唐睿笑了,说:“放心,不会让你吃了。”
      苏辰却说:“我总想和你体验一样的人生历程,才能更懂你。”
      唐睿不禁一阵感动,说:“那你这几年跑哪里去了?”
      苏辰笑了起来,说:“吃菠菜去了。”
      唐睿哭笑不得,说:“只有肤色倒是越来越像巨无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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