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他话痨

　　“楼家那么女快成年了吧？长得很标志，像九重天的仙女似的，听说村里好多的年轻小伙子都心悦那姑娘呢。”

　　“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那一双天生红眸多渗人！而且平日里也是个闷葫芦，也不和人交流。我觉得这女娃娃是个祸害！生下来她娘就难产死了，他爹山上采药摔死了！怕也是个克夫的！”

　　“大娘怎这么说！她爹娘的死，又不是她的错！”

　　“李家那孩子不是喜欢那女娃娃吗？还说等她成年就娶她。”

　　“真的？”

　　“我听我儿说的，反正李兴兴娶了她也好，省得楼若棠祸害其他人。反正他俩从小就在一起长大。”

　　“胡说八道！我才不会让我家兴兴娶楼若棠的！”

　　“李……李家大娘！”两人大吃一惊。

　　王秀华怒狠狠的对两人道：“别乱嚼舌根子！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了喂狗！”

　　“怎么还就说不得了？而且这话明明就是从你家李兴兴口里说出来的！还想拔我舌头！我呸！我巴不得你家娶了楼若棠那个克夫克全家的，把你们都克死！”

　　王秀华面红耳赤，撩起衣袖双手握拳就要打人。

　　那妇人一看这架势，就大喊道：“王秀华要打人啦！要打人啦！”

　　王秀华冲上去对着妇人脸上就是一拳，这农村干活的王秀华可不是那娇弱弱的小姐，有得是力气，妇人立马倒地，实打实的一拳下来妇人脸上立马就肿起了好大的包！

　　妇人疼的哇哇直叫：“你竟然敢打我！”

　　王秀华又是一巴掌上去，“打你怎么的？就是打你！让你乱说话！”

　　妇人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脸上沾满了泥土，加上大包。红的黄的青的，分外可笑。妇人吐一把浓痰吐到王秀华身上，骂道：“小贱人！我打死你！”便冲上去和王秀华互殴在一起，扯头发扒衣服！手脚并用！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就已经打起来，就现在想要就帮忙劝架也没法了，因为两人身体已经完全扭曲在一起了！上去帮忙的人也被她两人给打到，那帮忙的人心里可气，来帮忙自己还被打了！于是加入的这斗争中。

　　愈演愈烈！这参加的人数也愈来愈多！变成了不可控制的场面！后来还是有人去请了村长过来，又找来几个壮汉子这才将人分开！

　　村长：“成什么名堂！这几年天气干旱，作物颗粒无收！大家乡里乡亲互帮互助才走到现在，你们现在却为了点小事就拳脚相向！如果你们下次还这样！你们就给我滚出村子！希望大家也引以为戒！好了！都散了吧！”

　　听到要赶出村子，王秀华也安静了下来。确实也如村长所说，这些年天气干旱，作物颗粒无收，生存都成了问题，她家男人李大锤也跟着村里汉子去了城里打工谋生计，加上村长在村里协调，他们才生存到现在！别的村没有他们幸运，饿死的人那是一片片！如果被赶出了村子！那么他们就没这么好过活了！

　　王秀华回了家，虽说被村长阻止了打架，但是越想越气！她王秀华何时这么难堪过？！都怪楼若棠那个小贱人！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李大锤把她接回家收养着！当时家里条件算村里顶一顶二，也不差给她一口吃，就答应下来了！现在！家里生存都困难！李兴兴被她迷得团团转！每次吃食都省些给她！也没见得李兴兴对自个儿这么好啊！李大锤也是！以前楼若棠她娘刘春在的时候，总是时不时送些物品过去！还说什么感谢楼佑治好了他的伤！放屁！还不是想去看刘春那个狐狸精！

　　“娘，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李兴兴回来就看见他母亲坐在门口发呆。

　　王秀华笑着问李兴兴：“没什么，饿了吧？娘炒菜去，马上吃饭。”

　　李兴兴点了点头，“小棠呢？”

　　王秀华顿时就沉下了脸，“在纺纱。”

　　李兴兴得到回答后，就往楼若棠那里走去。

　　李兴兴推开房门，就看见若大的纺织机，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那上面。明明背景是破烂的乡村小屋，衣着也是最低廉的麻衣，可李兴兴仿佛看到了天上的织女，无论看多少次，总会被她惊艳到。以前跟着父亲去楼家的时候，就被她所吸引了，小小的脸庞，精致的五官，白白嫩嫩的，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小凳子上。后来楼叔叔死了，她就来了自己家。那时候他是多么兴奋啊！更别说，父亲答应把她嫁给自己！于是盼着她长大，看她从孩童变成现在窈窕的少女，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魂！马上！马上！马上她就成年了！

　　李兴兴悄悄坐在一旁，不敢出声，他怕打扰到楼若棠纺纱。小棠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人亲近，就像天上的仙女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为数不多的几次开口，总让他沉迷在宛如天籁的声音下。小棠总是那样波澜不惊，无悲无喜，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可是他就爱这样的小棠！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楼若棠手上的活全部完成。李兴兴站起来说：“累了吧，饭快熟了，洗手去吃饭吧！”

　　楼若棠别过头看他，那是一双与常人不同的、宛如鲜血一样赤红的红眸。

　　李兴兴一怔，无波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他的所有心思似的，总有那么些让人胆寒。李兴兴咧嘴一笑：“走吧？”

　　楼若棠不再看他，便出门去井边洗手。在这炎炎夏日下，带着些丝丝凉气的井水显得额外令人舒服。楼若棠感受着冰冷井水带给自己的凉意。

　　楼若棠每每对于外界带给她的感触都感到新奇不已，她曾经没有知觉好多年。像个行尸走肉，却又和那些行尸走肉不同。她的大脑总是高度活跃着，她的大脑还可以思考，但是她却失去了所有感知。无论对她施加多大的力量，看着手掌被碾碎，手臂被卸下，她都感受不到痛意！

　　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还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知觉！

　　令人迷恋。

　　*

　　饭桌上。

　　桌子因常年使用，已经掉了漆，斑驳不已。椅子也有些轻微的松动，坐下时还会吱呀吱呀的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但说饭菜又有些牵强。那只不过是一盘青菜、一盘满是辣椒只见些蛋沫的青椒炒蛋，油水少的可怜，就连盛菜的碗都是缺了口的。主食是馒头，那馒头乌黑乌黑，还炸开了一道道口，不见光滑白净。

　　一口咬下去，嗑得牙疼，又硬又干、噎在喉咙下不去，李兴兴连忙端起一旁的水，咕噜咕噜喝得干净，才觉得好受些。

　　王秀华看了眼李兴兴，“吃慢点。”

　　李兴兴一口馒头一口水，才将今晚的晚餐解决掉。放下碗筷，李兴兴酝酿了会感情，鼓起勇气这才向王秀华开了口：“娘，小棠快过生辰了，过了生辰就成年了。爹曾经答应我，说等小棠成年就把小棠许给我的，我想娶小棠！”说罢，脸上带着些许红晕瞥了眼对面安静坐着的楼若棠。

　　“啪”一声，王秀华把手上的筷子用力地拍在了桌上，陈旧的桌子立马出现了个凹槽。王秀华脸上阴沉沉的，她看了眼自己儿子那傻样，又看了眼楼若棠。她不明白，楼若棠这沉闷的性子哪点吸引到了李兴兴，又或许李兴兴看上的也只有楼若棠的皮相罢了。果然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王秀华瞪着李兴兴说道：“这事，你想都别想！”

　　李兴兴懵了，他娘特别宠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也从来不对他凶过，今儿是头一回被说了。

　　“娘！爹说过的！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李兴兴从未想过他娘竟然会不同意！

　　王秀华：“她楼若棠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你！”

　　李兴兴急了，小棠的追求者那么多，他娘肯定会把小棠随便就给嫁了的！他不要！他不想看到小棠嫁给别人！

　　李兴兴一下没了头脑，“如果你不把小棠嫁给我，我就绝食！我不吃不喝！直到你同意为止！反正爹也快回来了！”他娘那么疼他，肯定不忍心他受苦的！

　　王秀华一听，火气蹭的便起来了！兴兴竟然为了这个狐狸精绝食！今儿个他为了娶狐狸精就能绝食！那是不是明儿个就可以为了狐狸精把自己扫地出门了？！这还了得？！

　　王秀华对李兴兴吼道：“绝食？你还有种了！不吃就不吃！看谁会先撑不住！楼若棠我就是给她嫁给阿猫阿狗也不会让你娶了，祸害我们家！”

　　身为事件中心的主人公，一直没有动静的楼若棠动了，她抬了头，就这么轻飘飘的看了眼王秀华。王秀华却犯了怵，那猩红的眸子仿佛会跑出魔物，要吃了她！

　　王秀华假装镇定，佯装气势对楼若棠吼：“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都是你惹的祸！”

　　李兴兴：“娘！不许你这么说小棠！”

　　王秀华怒火中烧：“你就这么护着她！迟早你会被她给害死！”

　　两人喋喋不休，最后这场争执以李兴兴愤怒地夺门而出匆匆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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