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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可好
接下来几日,沐漌向红兮一一述说了她不在时发生的种种,最大的一件事,无非是挫败了玄女。一听到出鞘的利刃是西宫战神,红兮便明白过来。
“你啊你,技不如人还要设计报复,羞羞羞!”说完,红兮抬手想刮一刮沐漌高挺的鼻梁,但看到他黑如锅底的脸色,识趣地在自己鼻子上刮了两下。
“若只是交锋斗败,我定不会耿耿于怀。只是你被卷入其中,差点就……”沐漌顿了顿,眼神也凌厉起来:“虽不可令其折损,但也要让他吃点苦头才是。”
“沐漌,你这哄人开心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红兮笑着说。
“夫人喜欢就好。”
“夫人?不行不行,谁说要嫁你了!”红兮瞬间就炸毛了,这这这,变化地也太快了,难不成,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沐漌已经和自己拜过堂了?如此任性的吗!
“你我这几日同榻而眠,若放在凡间,不是夫妻,便只能算是偷情?”沐漌好整以暇地说道。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沐漌可以把偷情二字用如此淡定地话语说出来!
不过这令红兮忽然认识到此时此刻自己面临的处境:太阳当空了,自己还懒懒地不愿起来,沐漌则躺在身边,一手支额,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自己腰间。且经历一夜安睡,彼此的衣衫,都有些松散开来……这般香艳的一幕,怎么着也解释不清了……
红兮欲哭无泪,道:“早知如此,怎么也得去荷谷枯树那儿休息,远比这红阁床榻来得安全。”
“那枯树,已经不在了。”沐漌说话间,眼神紧紧锁着红兮的面庞。果然,他在她面上看到了惊讶、疑惑,还有浓浓的,失望。
红兮与沐漌相伴着踏入荷谷。那枯树原在的位置,已被厚厚的土壤填平,在茂密的树林间显得突兀。
也许是许久未归了,红兮觉得一草一木都是依旧,也都是新奇。镜湖的湖面不同于这世事,始终那般安然,黑黢黢的湖水下泛着蓝光,神秘莫测。沐漌已简单说过,水底苏醒的枯树,以及自己是如何苏醒……虽不知二者有何联系,但此刻,红兮尤其想念在那棵树上偷懒嗜睡喝小酒的日子……
“要不,我们重新栽一棵树吧?”
“好。想种什么?”
“呜……漂亮的,好活的,还要有果子可以吃的。”红兮想着,之前那棵枯了的大榕树,最遗憾的便是无法结果来吃。
沐漌想了想,道:“种棵银杏如何?”
“银杏长得忒慢了,等它挂果,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你若想要枝繁叶茂挂满果的,我即刻将人间那棵百年古银杏移来。反正它当年也是八荒之主无意间种下的。”
“不用不用!”红兮忙拉住沐漌的衣袖,道:“你去那儿顺一颗白果作种子便可,大不了我们一起等个千百年的。”
“好”
沐漌出发摘果子去了,路上回想起红兮那句“一起等个千百年”,心中甚慰。他第一次觉得,人间万物周期之慢,也有慢的好处。
红兮则坐在镜湖湖畔,心中对湖底的枯树好奇无比,但沐漌三令五申告诫她,此时的身子不宜下水受寒,她只得乖乖抱膝,看着平静的湖水,和水上那几片碧绿的荷叶。
倏然间,她回头,发现白发苍苍的老翁站在填平的土坑旁,掬了一捧泥土,嗅了嗅,又尝了尝。
“星宿老头?”红兮惊讶不已。
“啊呀呀,我的红丫头呀,好久不见想死我了!”宿神君拍了拍手,提着胡子,颠儿颠儿地向红兮这边跑来。
“我现在可拿不出酒来给你。”红兮两手一摊,作无奈状。原本埋在枯树下的几坛神仙醉,也不知道被沐漌转移去了哪儿。
“你个臭丫头,我来找你就只会是为了酒吗?”星宿神君气鼓鼓地说道。
“那是?”
“我是来给你们忠告的。”星宿神君正经了神色,心中却长叹一口气。事到如今,再瞒下去不是办法。红兮和沐漌必须携手同心,方能应对接下来的诸多困境。
“忠告?是九天有什么风波苗头在起?”
“确是有的,但当前你必须知道的,是你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红兮一脸茫然。
“你的真身,并非红莲,而是应龙心口的浴血鳞。当年混战间,这浴血鳞流落九天寒冰狱,被名为红荷的女子悉心保藏,日久……”
“别说了!”红兮打断了星宿的话。这老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是一点儿也不会信的。应龙的鳞片?沐漌不就是应龙吗?寒冰狱?自己不就是被红荷养大的?说自己不是红莲,怎么可能!她一直一直,就是在九天中飘然游荡的……
愈想,红兮心中却是愈慌……
“你若不是浴血鳞,又是如何救活沐漌的?你若不是浴血鳞,沐漌又是如何用着自己的心血在为你续命?”
“什么!”红兮瞪大了眼睛。
“地宫的药池,镜湖域里的药浴,都不能挽回你的命。而你当真以为是湖底的那棵老树重生的神秘力量救了你?”星宿无奈地说道:“是沐漌日日以心头血喂服,以此续你的命。这血一日断了,你便性命堪忧。长期下去,终也不是办法……”
星宿神君一脸凝重,红兮很少见到他这般神色。心中纵有万般抗拒,此刻也该承认,是因为相信了却挣扎着不信吧……
她记起了曾一遍遍问过红荷为何自己会在寒冰狱中,她答不上来的那般模样。原来她真的是不知道的,因为自己本就不是纯正的红莲……
她回忆着那个梦境,那个在地宫里,万妖大人展示给她的,所谓心魔。原来那不仅是他的身世,更是自己的身世……
她明白了北冥大帝对自己的热情与亲近,眼神中抹不去的探寻。原来他是透过她,在寻找另一个人……
最终,她想到了沐漌。他会是何时开始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还是说,从一开始,那条小丑蛇便认出了落在水面上的自己……
相遇,分离,再相遇……他一路相随,有几分真心?几分别有用心?
最让她不解的,是明明已经将生命献了回去。他为何还要,拼了命相救呢?
“那臭小子估计快回来了,我要赶紧走了。”星宿神君又恢复了几分老顽童的姿态,“红丫头,你也别太过纠结自扰。记得用心,而非用回忆看人。”
话音落,星宿神君也从镜湖域消失了。而沐漌,以毫秒之差,出现在红兮面前。
“来吧”沐漌托着一颗光洁圆润的白果,笑着向红兮招了招手。红兮盯着那精美绝伦的面庞上,温润无害的笑容,心中的纷乱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些,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语气中竟是带了几分哭腔,委屈无比。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久到让我知晓了长久以来的秘密,久到,让这看似平静无忧的短暂时光,被划出一道伤口来……
沐漌愣愣地眨了眨眼,方才那是,红兮在撒娇吗?真是万年难得一见。
看着红兮笑着,径直扑到自己怀中,沐漌习惯性地揽住她的腰。心下却是疑惑:这一个时辰不到,红兮见到什么了,如此开心?
然而未待他再想下去,怀中人却嘟囔着说出一句话来。暖暖的气息撩着他心间痒痒的,但到听清了那话中含义,他的内心确确实实一震。
“你说什么!”
“沐漌,你娶我吧,好不好?”
红兮抬起头来,下巴抵着沐漌的胸膛,微笑着,将放才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沐漌深吸一口气,问道:
“为何忽然要嫁?”
“今日早些时候,你不是提过说,非夫妻,即情人。我左右想了想,可不能和你做偷情鸳鸯,那多丢脸面。所以只能嫁你,做夫妻了呗。”红兮愈发揽紧他的腰身,贴地更近,逼问着:“怎么,你不愿意?”
沐漌哭笑不得,还没见过这般逼婚的。但是,他喜欢。
“我自是愿意的。可是如今情势,不宜大加操办,只会委屈了你。”
“无妨无妨,我不要那虚的排场,你只答应了便好。”
红兮俏笑着,又糯糯地喊了一声:“夫君~”
沐漌瞬间石化,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间,脑海里只剩这两字。片刻间,他猛得收紧还住红兮的手臂,手中还擒着的白果,华丽丽地落了地,向湖中滚去……红兮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视线随着在地上骨碌碌逃走的银杏果实,着急地说着:“果子,果子……”然而下一刻,她再无法出声。
沐漌热切地吻上了红兮的唇。如水的温凉遇上了如火的热烈,瞬间化开肆意缱绻……不同于先前的温柔厮磨,沐漌抑制不住狂乱的心跳,便也不再克制自己的力道,似要将红兮吞噬一般,轻触间带了些啃咬,直到红兮呼痛才作罢。而在她因此慌乱地亲启娇唇时,霸气地长驱直入……
这一吻,直到红兮呼吸耗尽,脚下无力时,才幽幽结束。红兮的意识渐渐回复,但心中已是或羞或恼,所以仍将头埋在沐漌的怀中,不愿看他,也不愿被他看到那般窘迫。
沐漌低头,饶有趣味地看着怀中人,还嫌不够尽兴似的,凑到她耳边道:
“娶了你,我便可日日如此了,对吗?”
红兮觉得,此刻的自己,还是放弃意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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