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迹丽影

　　等她吹完了蜡烛，客厅的灯又亮了。原来肖王愈还没离开玄关，而是等着她把蜡烛吹灭了，他也好顺手开灯。

　　田小涵那边已经在切蛋糕了，许白远等人招呼着肖王愈过来坐下。

　　“你怎么今天回来？好巧啊。”许白远问。

　　“是啊，她过生日吗？”他又去国外旅行了一趟，确实不知道今天就是田小涵的生日。可是，明明过生日的人就在这里，他却只问旁人“她今天过生日吗？”他其实直接问田小涵“你今天过生日？”就好了。

　　他问了这话，别人也有点奇怪地盯着他看。觉得他怎么这么不直接，有点怪怪的，也不像他平时的为人。

　　“是啊，她今天过。”有人回答他。

　　田小涵把蛋糕切了分给众人，又切了一块，隔着茶几，递到了肖王愈的手上。

　　他接了下来，用叉子切了一小块，吃了起来，算是意思意思，没有要吃完一整块的打算。

　　许白玮一边吃着，一边抬头问他：“对了，肖哥，我们这里都送她礼物了，你怎么没送？”

　　肖王愈这才想起这一茬，他有点尴尬，毕竟是别人的生日，他竟然空着手就来了。

　　他说：“那我欠你一个生日礼物。”

　　“哦？那你准备送我什么？”

　　田小涵这么说了后，别说肖王愈本人觉得惊奇了，连其余在场的人都觉得有点奇怪。

　　肖王愈本来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觉得以她的性格，应该会比较冷酷又带点礼貌地说：“不用了，人到了就好了，不用再破费了。”

　　然而，她却问了那样一句话。一时间，肖王愈有点手足无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由心底泛起。他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一种似有若无的勾引；但他又叫自己别多心了。

　　他想了想，说：“你说你要什么吧，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应该都能满足你。”

　　他在这个沙发斜角上，看向她的脸，总觉得她有什么神秘的事情隐藏在心里。

　　他认识她这么个人，已经有一年半了。她就住在他的房子里，他也算常上这儿来，与她有着或多或少的接触，可他永远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曾经尝试去了解过，可是依旧捉摸不透。她的眼睛，并不是她心灵的窗户，她的眼睛，是她心灵的沙窗。青春的少女，本该有着世上最天真最莹澈的一双眼，可她没有。她的眼睛，有着漂亮的形状，可是难以透过这一双眼，看到她心府的样貌。看向她的眼睛，也永远像是隔着一层沙窗在看人，影影绰绰，隐隐约约。

　　而这却又能引发人的好奇，好奇到心里发痒，而想挠那痒处时，却又发现，永远在隔着一层靴子挠。这一种感觉很让人崩溃。

　　他认识她有一年半了，看着她由一只孱弱的小鹌鹑样，长成了一只凶凶的小母鸡样——不过后来他才知道，她那小母鸡样，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他再看着她长成现在这样。

　　他曾经有一次，就在这个客厅里说过“她的那股阴惨惨的气息，隔着多少层衣料，他都能看得出来。”就是那次她去湖北上电视采访的时候，他和许白远他们看新闻报道时说的。

　　距离他说那句话，一指一瞥，就是一年光阴流淌掉了。

　　他现在看着她时，倒不会想到什么阴惨惨的气息透过衣料透现出来，但他偶尔会难以控制地想象一下，她布料下的胴体是怎样的，或许带着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最新鲜、清爽的气息。但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一种想象，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而引发的探索欲望，并不是一种纯粹的肉^欲。

　　他有时在心中生起对她□□样子一探究竟的想法后，他就在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身边太久没有女人，才会有这么无聊的想法。

　　可他这半年以来，却无意识地时常留意许白远的话，因为半年前，许白远曾提起过，说他的一个客户想追求这个女人——他肖王愈“用米饭喂养大的女人”。他潜意识里一直留意着，不知道那个客户下手追了没有，他潜意识中想从许白远与他的谈话中听出一些端倪，却总不见许白远再提起那一桩事。

　　这半年里，他也留意过，这个女人身边好像还没有人。

　　他偶尔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嗤笑一声，想着：“她身边没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像她那种木头脸，就算有人追她，一定也是没两天就觉得无趣了。——她这种女人，像什么呢？就像古时候那种帝王的妃子，自恃有才有貌的那种，就成天摆着一张冷脸，结果没两天皇上就厌烦了，将她打入冷宫，她到那时才晓得哭天抢地！——哼，现在才二十出头，不过就是收到几束花了，自然会气盛，她要是拖到三十出头了，还没有一个好归宿，我倒要看看她还摆不摆得出冷脸来了！”

　　这一年以来，尤其是这半年，他对她的感觉十分复杂。他不知道要跟她怎样相处，他跟她之间的靠近程度仿佛有一个上限，就是属于“再好也就是那样了”的一种状况，就像是一个学生的成绩，又或是一个运动员的成绩，有时上升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就会遭遇怎么也无法突破的瓶颈。

　　他和她之间也仿佛存在着这样的东西，像天生就被设定了限制一样，有一种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的东西，让他们天生就无法自然地相处，天生就无法靠得十分近。

　　对于田小涵这样一号人物，肖王愈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追求，因为一来，他也没追过人，他不知道要怎么追；再有就是，他一直认为自己对她的感觉，只是停留在好奇与探究，他想：“这样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觉吧。”

　　***
　　“肖大哥，你上次不是说要送我礼物的？”

　　又隔了半个月左右，田小涵给肖王愈打了一个电话。她又开始叫他“肖大哥”了，他听着有点奇怪，却又觉得耳根子挺舒服的。

　　“是啊，你一直没问我要，我还在等着呢。”

　　“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没想好。”

　　“你不会是在纠结着，到底是要我送给你一架私人飞机，还是一栋带小花园的房子吧？”

　　“……”电话那头，田小涵沉默了一会儿，“那如果我要你送那么贵的东西，你肯吗？”

　　“嗯……我送你那么贵的东西干嘛？拜托你这女人心里有点数好不好！”

　　“额……也对。我知道，我就问问，你生什么气！”她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能接受来自于她的无理要求的程度是多大。如果他说他肯送她一架私人飞机，那想必要他做她的恋人一段时间，他也是会肯的吧。可是，这人渣根本不是凯子，没可能被女人无缘无故占便宜，上来一句话就把她否定掉了。

　　“那你问来干嘛？”

　　“……”

　　“所以你没还没想好吗？”

　　“嗯。——我过两天再打电话给你。”她还在犹豫。她怕他不同意，到时难相见，她很不想在人渣面前失掉尊严，试想她问一个人渣肯不肯做她恋人，然后被一个人渣拒绝掉了，这种事情，简直是世界上最没有尊严的事。

　　过了三天，晚上十点多，她坐在床上，准备翻几页书就睡去了。

　　这时，她手机响，她一看，是肖王愈的。

　　“喂，肖大哥。”

　　“你这几次，一直对我很恭顺，我心里毛毛的，想来想去就打电话给你，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有啊。”

　　肖王愈根本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顺畅，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永远猜不透她要干嘛。

　　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又问：“什么企图？”

　　“我想要你陪我谈一个月的恋爱……”

　　“为……”还没问完，就被她岔断：“还有，别问为什么。”

　　“不行，我一定要问。”

　　“我……我就想和你……你……你不肯吗？”她又怎能告诉他，她选他，是因为他人渣。这么如实相告，他肯定会生气的吧，那事情一定就这么泡汤了。

　　“……”那头沉默良久，仿佛那头的人正在斟酌，“好吧……就一个月……”声音从田小涵的手机里传出来时，显得冰冷而严酷，甚至还带了点勉为其难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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