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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不是,我能不能不做这个访问……也没什么好问的,我就是早上去展厅看,然后看到墓内壁下端的土质结构有松动,我好像看到有什么竹片似的东西。就这么简单两句话,请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帮我在访问里说掉不就行了,不用我本人去说吧。”
“不行不行,所里派我们来带你去,你一定得本人到场。——拜托你了,快一点准备一下,湖北省电视台的人都来了,准备到时拍摄整个采访过程。”
“啊?——那……那我能不能戴个口罩。”
“……”来找她的人说不出话来,最后说,“你要不带在包里,到了那里,我问问我所长……”
田小涵到了后,坚持要戴口罩,甚至想戴墨镜;但是,被考古研究所所长“无情”地制止了。
在双方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所长同意她戴口罩,但不同意她戴墨镜。她还非和他们所一个女研究员换了一身衣服穿,才肯上电视。
在一旁已经架好了机子,等着拍摄的湖北电视台的所有工作人员心里:“……”
所长甚至忍不住说:“小姑娘,你怎么弄得像个社会法制节目里,那种被骗财骗色的女受害者一样呢,非得掩藏真容才肯上镜。我们这个事,是大大方方的,有什么好躲的?”
***
田小涵就这样上了电视报道,央视新闻联播也一同报了。
田小涵被访问后,下午才买票回程。
这天晚上七点,新闻正在播时,她还在高铁上,距离到侦探社还有三个半小时。
而在社里的许白远他们正看着电视新闻,尤其是许白远,对于这一次国内考古学上的重大发现,他愕异到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新闻上说:原来战国版本的《纪年》有两份,一份被盗墓贼盗走,后来又失传了;另有一份,被有心的墓主一早安排好,埋在墓室内壁中……
但是,在他盯着电视屏幕时,还不忘问问许白玮、肖王晋和肖王愈——今天肖王愈上这里来吃的晚饭。
“你们说,这人是不是有点像小涵啊?”
“不是有点像,那身形和额头……真地是太像了……就是没见她穿过这身衣服……”许白玮说。
“X,要我说,肯定就是她,这个女人化成灰我都认得,她还以为她戴了个口罩,盘了个头,换了身衣服,我就认不出她来了,她那股……那股阴气,隔着多少层口罩,隔着多少件衣服,都能妥妥地透出来!”肖王愈说。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张大了嘴,呈惊讶状,转过头来看他。——完全不明白他跟田小涵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过节。
“我今天一定要在这里等到她回来。”他怒视众人一眼,“侦探社里的事情多,她说请假就请假,一请五天,肯定是去那里了,做这种向国家政府邀功的事情去了。”
众人心里:“……”
连肖王晋都看不下去了,说:“哥……你这个……会不会有点言过其实啊,就算电视上那个真是她,那她又拿什么好处了……”
许白远想了想,转了一个话题问:“老肖,你怎么最近常常往我们这里钻……你没事做的吗?”
十一点半时,田小涵才进院门。
她拖着疲困的身体,向她自己住的那一栋走去。
哪知在转弯的时候,发现许社长那一栋的门开下来了,许社长站在门口,向她招招手,要她过去。
“社长。”她走到他跟前去。
社长把她扯进玄关。
她眼睛都困得有点眯了。
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忽然发现她仇敌——肖王愈——也不知由哪里冒了出来,将一只黑口罩举到她脸上,比对着。
然后还对众人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你们说呢?”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像。”
田小涵心里在打敲,但她强作镇定:“像什么?”
“小涵姐,我们七点多时,看到有一个很像你的人上电视了。”许白玮说。
“啊?不可能吧,我又没被人采访过。”
“你这几天在哪呢?”
“广西,以前一个孤儿院的姐姐嫁到那里去了,她刚生了孩子,我去看看她。”
“哦……这样啊。”
众人听她这么说了,也就不再纠缠了,他们想着,毕竟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她既然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的。
众人放下了这事了,可肖王愈还是一副“你别以为你能躲过,我眼睛可长在你身上,盯着你呢!”的神情。
田小涵白了他一眼,满脸写着“神经病!”“你家所有的钱都拿去给你治神经病恐怕都是不够的!”
田小涵回房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王愈七点多打电话到她手机上。她犹豫了半天,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接了起来,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事。
“昨晚睡得怎么样啊?——要是让社里所有人都发现,你原来是个谎话连篇的人,你觉得会怎么样啊。”
“随便你。”挂了。她估计这个神经病应该是查了她这几天的行踪。
又打来,她不接。那人发了条短信给她:“你接不接,不接我就把你这几天去湖北的事情说出去,还要把你在N107号楚墓里,跟考古研究所所长,为了能不能戴墨镜而争执半天的滑稽场面,都告诉给他们听。”
她依旧不回,都已经说了,他爱咋咋地。
肖王愈本以为这个威胁会生效,哪知,在电话那头等了半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边的田小涵和许社长他们,该说说,该笑笑。一点点恐惧的心理都没有。
……
肖王愈终究没将这事情说出去。而其余的那些人,品性比肖王愈要纯良许多,他们压根就没想到要查田小涵上次出行的事。
湖北墓中最近出土珍贵文物的事情,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引发了报道热潮。外媒还将此次发现事件,誉为中国断代史研究工作上的一个里程碑,还说这次发现,是历史给中国的一次馈赠。
***
田小涵将获取战国版本《纪年》的方法,又如法炮制了一遍。
她又弄到手了那份春秋版本的《纪年》——孔子于春秋时期,在鲁国的家的院墙下埋着的那个。
她到达的时间,是选在孔子死后三年的时候。去到时,她看到孔家院宇虽然凋敝,但仍旧保存完好。
同样的月夜,同样的挖掘。她站在春秋时期的院墙下,有一种面临孤坟荒冢的感觉,再配上远处枝头上站着啼叫的寒鸦,映衬着一轮古时昏黄的月。
那感觉……唔哇……简直是真他X的“神清气爽”!
问题是,当她将那春秋版的纪年竹简带回她自己房间后,她又郁闷了。
战国大墓中的竹简,拿到了后,毕竟还有一个原本的墓在那里,她再想办法放回去,让人去挖掘就好了;可这孔子家墙下的竹简怎么弄呢,孔子家的墙垣早坍了,一早在历史的烟尘中灰飞烟灭了,连个旧址也没有。
这可怎么弄是好。
***
田小涵又请假了。
她去了一趟山东——今时的山东,就是春秋时的鲁地,孔夫子早年与晚年生活的地方。
她将这一份竹简在山东上交,这种东西交到了省里,也相当于交给了国家——省里谁敢不上交。
她用的理由是:她曾去山区做义工,认识了一个山里的老爷爷,那老爷爷没有子嗣,但据他说,他家祖上有好几辈都曾看守过孔庙,曾有一辈在庙里的一个小龛里发现了这份竹简。那老爷爷临死前将这个交给了她,让她看管;但她觉得由私人看管这样重要的东西,并不妥当,所以就上交了。
国家为此奖励了她一百万。
她收下了钱,但她还有一个要求,她不想露面,她要保密,她怕麻烦。——她被上次在湖北那一次弄怕了。
考古研究院的人同意了她的要求。
这件事情之后,电视上又大肆报道开了,说继战国版纪年竹简出现在世间后,春秋版的也出现在世人眼前了,简直好运连连。
电视上,记者采访山东考古研究院院长时,问起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发现了这个竹简。院长就把田小涵说给他听的故事,给记者说了一遍。
记者问起:“那,李院长,对于这一类的上交,国家有没有什么奖励性的举措呢?”
“哦,这次国家奖励了那个人一百万。”
“那我能打听一下,那个神秘人士是男是女,是中年人还是年轻人吗?我想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跟我一样好奇的。”
“对不起,她说了,一切保密,我既然已经答应她了,就肯定要履行诺言的。”
这个电视报道播出来后,许白远他们又看到了。
他们一伙人晚上坐在一楼客厅里,盯着电视机。这一次,田小涵也在。肖王愈也在。
他们正好坐在一个斜角上,肖王愈总在狐疑地打量着田小涵。
许白远忽然开口了:“一百万也太少了吧。”
肖王愈先放下了对那个长了张毫无表情的木头脸的女人的狐疑打量,说:“是啊,这种真品,先放消息到国外那些大收藏家那里去,举行一个私下的小型拍卖会,妥妥的两三千万,直接就到手了。到时再说它是在晚清时期,就流失海外的物品就行了,谁也查不到她头上。干什么这么傻,直接上交给国家了。”
田小涵听他说着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已经把那一百万拿出一部分来供那个孤儿院妹妹转学了。她让她停一年,先不要上课了,明年就转到一所公立高中上高一去。那个女生高兴得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虽然她好奇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可是她不敢问;她怕问了后,一切就像梦幻泡影似地幻灭了。索性什么都不过问,或许还好点。
那女孩现在在仲昆哥的奶茶店后厨帮忙。他不敢让她在前面做服务生,她年纪小,而且面相也稚嫩,到时人家告发他用童工就完了。
***
“喂?起了没?”肖王愈一大早给田小涵打电话。
她竟然接了:“刚准备起,什么事?”
“你上次把春秋纪年竹简上交国家,奖了你一百万……”
“……”沉默许久,“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帮你追讨了两百万,已经打到你账户上去了,你等等查一下到没到账吧。”
“……”又沉默良久,“不用你多管闲事。”
“没有,我这是就事论事,三百万不算多,你拿着吧,我看你要用钱的地方……好像挺多的,——你不可能只靠着做小狗衣服,一单一单地赚吧,那要赚到哪天去……”
“……”
“我挂了。”
……
这事之后,田小涵心中产生了一定的恐慌,她觉得自己在那人面前,仿佛没有了隐私;而那人似乎十分乐于发掘出有关她的一切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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