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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嗡——
416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巨大的电锯从天而降，狠狠落在手术台上那具机械人的身体上，散乱的四肢和零件洒落一地，还有仿生血四处飞溅.......
一个穿着白色医生制服，头戴渔夫帽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在用锯子鼓捣着一具机械人的尸体。
呕——
416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了梦里的画面，他干呕了。
“审判长，你下次让那兄弟手下留情点，这bug的身体都快被捣的稀巴烂了，能用的器官也不多，回收可不值几个钱。还有，我上次那笔单子的款，咱什么时候能结？我这房租都快交不上了。”
那渔夫帽的男人语气很不爽，影子却是虚晃带着干扰纹，原来竟是4D通讯屏，416刹那鼓噪不休的心跳这才平复。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身处某个联邦法庭的房间，在他身后不远处，是空空荡荡的数十排金属椅子，而最前方两侧，分别坐了六个白色全金属拟人态陪审员，正中间的大桌上，一个玻璃罩子里端端正正放着一颗人类大脑，无数细小的数据链和神经元连接在那颗安静的大脑之上，玻璃罩子里不时迸发出五彩的电光。
“硿硿硿”三声敲桌响自最上首处传来。最上首那个玻璃罩子里面便是五彩光芒闪动，一条闪着电光的线路被激活，一个全息3D的女人身影顿时出现在了法庭上方。
“不聊了，我这开庭了。”
“审判长，我话还没说完呢.......”渔夫帽还没来得及抗议，416只看到他一个满是胡茬的方形下巴，那4D通讯频道就被关了。
不过他的频道刚刚一关，在原地忽然又闪现出另外一副画面。
那是一条破败而黑暗的街道，十分的安静。
忽然，一个高级仿真机械人从街口满面惊恐的跑出来。
正要关通讯器的审判长一愣，惊咦了一声。
416也露出好奇的表情，但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心口骤然一紧。
一条穿着黑色西裤的大长腿猛然从一条巷子里狠狠踢出，直接一脚踹上了那个机械人的脑袋，只听到咔嚓一声，那个机械人还连着无数硅晶线的脑袋就和身体分离，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条长腿毫不留情，紧接着又一脚重重的踩中了地上的脑袋，仿生血混着微晶芯片和液晶碎块瞬间溅了满屏。416下意识往后一躲，就连上首的审判长也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这时才从巷子里走出来，高大的背影完整出现在4D通讯屏中，他朝上首的审判长高高举起一根食指，声音冷酷：“第一名。”
“下次能不能别.......”审判长一脸要吐了的表情。不过没等她话说完，空中的那副画面一眨，通讯屏道就被对方给关了。
上首的审判长终于有时间把目光转向了416。
审判长的全息虚拟身影穿着一袭远古时代的彩绸装，衣炔飘飘彷如仙子，面容完美的不真实，比416更像一个仿真机器人，不过416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416你好，我是今天的审判长，我叫一辉，人族。为了以示公平，其他六个陪审员都是机械人，那么现在我们废话少说，416，你于9012年4月16日被控告一级谋杀人类罪，你可认罪？”
“我不认！”
“那为什么你要删除自己的情感记录？”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416我警告你，糊弄审判长也是重罪。”一个机械人说自己不记得事情，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他们的脑子由无数的微晶芯片构成，哪怕扫过一眼的微小事件，也会被储存在仿生大脑的某个类人神经元里。
“我真的不记得了。”416想了很久，也想不起自己删过情感记录，至于为什么会缺失，难道是前段时间升级系统后的bug？想到这里，416向审判长说出自己的疑问。
上首的审判长略略低头思索了一阵，一辉还是第一次遇到审判治愈系机械人，眼前的机械人有着人类真实的躯体，有着东方古典美男子的英俊面容，作为一颗亚裔大脑，一辉毕竟还是有人性这种东西存在的，如果判决他谋杀罪名成立，那么这个416一定会被联邦政府恢复出厂设置，重新出厂时他若换了一张脸，那将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
望着那双小鹿一般的大眼睛，一辉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怜惜。
“这件事情，你说不清楚。”一辉道。
416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机械人如果发生审判争议，法庭倾向有罪判决。这个你应该知道。”
416的眼眶微微发红，眸中有晶莹的泪花闪烁：“我没做坏事。”
“有没有做坏事你说了不算，得法庭，得陪审员说了才算。”一辉的口吻越来越软，看到416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的泪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软了。然而审判长并不知道，416的眼泪中含有某种针对人族的信息素，会不知不觉引起人类伤感，同理心等各种奇妙反应。
这么可爱温柔帅气的机械人，怎么可能会杀人？究竟是哪位不长眼的任务官捅出这种篓子，他都说自己没杀人了，难道不应该选择相信他吗？
审判长心里暗想。
只是，流程，规章！
她可是代表着正义与公平的最高检的审判长，不能因为机械人的一滴眼泪而徇私。
一辉轻咳一声，扭过头向两侧的陪审员询问：“陪审员们怎么看？”
“有罪！”六个声音异口同声。
416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忽然就成了杀人的罪犯，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冤的案子吗？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我没杀人。”416还在试图分辩，可是又拿不出更有利的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
依照机械人犯罪按有罪论推断，他的结局就是回厂重置，消除全部记忆模块。
多可惜，上首的审判长心里感到遗憾，这个超级拟人AI还陪护了49个人类大脑，成就斐然。
“我宣判.......”一辉那满是沟壑的大脑急速运转，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究竟该怎么判才好，如果按正常流程416必死无疑，不过现在真正的人类都完全没有了人样，反倒是他们这群AI，倒是十分努力向人类看齐，这个416的仿真程度几乎与古人类没有二致，就这样回炉重启销毁所有记忆库，相当于判决死刑，实属暴殄天物。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一道灵光乍现。
一辉想起了她近期十分喜欢的一些古人电视剧。她追的剧里的事件和人物都是是不同的平行宇宙空间里古代人类正在发生的事情，联邦政府商业头脑不错，特地开发了跨时空窥屏系统，让人类付费围观这些异时空正在发生的剧情。
但窥屏系统的使用，却影响到了原本这些剧情故事里人物关系的走向，因受无数围观的高级生命体的脑电波YY的影响，不少平行宇宙的剧情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位移，由于围观的女性大脑众多，愤慨剧情者众，那些剧集里的男主，已经一个个黑化掉，按照围观群众的逻辑触发出新的暗黑剧情。
一辉眼睛一亮：“416，我可以暂时不处置你，给你49天宽恕期让你反省自己的罪责，在这49天里你需要穿越到不同的平行宇宙，扮演不同的黑化男主，用你的治愈能力去拯救那些身处水深火热里的女主，如果你成功一例，你的罪责就减一分，如果失败一例，之后的拯救任务难度加剧，你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吗？”
416愣了愣，随后诧异的看向审判长，这是要......放过自己？
一辉顿了顿又道：“当然，我们这里的一天，相当于其他平时时空的一月或一年不等。你到了那边，应该能有足够的时间按期完成任务。”
“听起来似乎有点复杂。”416眨了眨那双大眼睛，想要蒙混过关：“审判长如果心里认定我无罪，直接释放不就好了？”
“给你台阶就赶紧下，长得好看了不起呀？”一辉虚拟形象的眼睛一瞪：“不想回厂重置，你的生路便仅此一条，你选不选？”
416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选择接受任务，谢谢审判长！”
“审判长，这么处置于理不合。”身后终于有机械人陪审员忍不住开口：“您这是要徇私枉法吗？”
一辉冷笑，反问：“这个法庭上谁的地位最尊贵，谁做主？”
“您的人族地位最尊贵，当然是您做主。”另外一个陪审员接口。
“那不就结了，若出了什么事情，我兜着！”玻璃罐里的大脑噼里啪啦电光莹莹，显得气势汹汹，一辉的虚拟形象小手一摆，一面光屏瞬间出现在了416的眼前，光屏上面是数十栏选项。
416匆匆一瞥，分别有不同显示：“温壶冬雪暖心人，眉眼如初故人回，一见二爷误终身，年少不知璧儿美，强取豪夺少爷狼，野人夫君压寨忙，东江霸王错鸳鸯......”
“这什么意思？”416表示没能理解这些标题的内涵。
“现在不懂没关系，出发前我会给你相应宇宙的数据补丁，让你第一时间掌握全局剧情，现在，来，到了见证运气的时刻，第一个任务，你自己来选。”
光屏忽然放大，直直怼到416的眼前。
416伸出一个圆圆的白嫩指头，在几个最先看到的标题上面微微犹疑：“这些剧情，有难易之分吗？”
“那当然，你需要扮演的角色有人黑化程度深，有人黑化程度浅，有的女主比较笨，有的女主比较精，难易程度自然不懂。”
“那......审判长大人能不能给点提示，我第一次出这种任务，还面对的是有身体的古人类，其实内心实在惶恐。”416说的着实有些可怜：“审判长觉得我先选哪个比较好？”
一辉心道，已经给了你一条活路，再放水我就跟你姓，遂冷着脸不说话。
见从审判长那再问不出什么，416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手指随意在光屏上一按，正好切中了一条标题，正是：东江霸王错鸳鸯。
刹那风起云涌，时空裂缝开启，416身不由己的被黑洞拉扯过去，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臂被审判长拉住，虚拟人影一辉一掌盖在他的手臂内侧，416手臂上的红点顿时凸显。
“原剧情补丁已载入，和一辉审判长的异度空间通讯器已安装完毕！”耳边传来这样的提示音。
“416，我还多送了你一个隐藏补丁，你任务完成的好就能开启了，我通讯频道开着，随时监控你的剧情完成度，有不懂就问我，保持联系呀......”审判长的声音隐隐被抛在脑后，416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
他终于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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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记住出场的这两个兄弟，后面还有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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