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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土方卷着被子翻身,困倦的眨眨眼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猛地支起胳膊坐起,衣领因动作过快从肩头滑落,他盯着银时被窝旁的打刀发愣片刻,才听到纸门外模模糊糊的笑闹声。
“看你们往哪里躲!这可是我最新入手的做雪球器!让你们砸我..”
“敢砸我!我看是活不耐烦了!”
“跟我比打雪战,我今天..”
“我说..我在这呢..就没人砸我吗..我在这里呢..你们看不到吗?”
“不知道这个雪可不可以吃诶..吃起来应该会像刨冰吧。”
“刨冰是什么?”小孩软软糯糯的声音问道,应该是银时。
“嗯,就像雪一样的食物,盛在碗里然后在上头覆着自己喜欢吃的水果或者红豆之类,甜滋滋冰凉凉的..别吃啊!不能吃!现在雪很脏!不能吃!快放手!会拉肚子的!!”
吃雪?
银时在吃雪?
“不能吃!”土方哗的一下拉开门几乎是丹田发声朝外头喊,寒风刺骨透过单薄的浴衣冷得他止不住打个了哆嗦,这才看清院中场景。扫帚和垃圾桶充当着雪人的手臂和脑袋,原本应该在清理雪的组员此时正不亦乐乎打着雪战,而让自己误以为是银时的家伙实际上是-----
“局长,不能吃!会拉肚子的!不能吃啊!”几人在旁疯狂劝诫正张开血盆大口手捧白雪的近藤勋,要吃雪是这个脑袋秀逗的家伙,那银时呢?
“副长!”
“你们不扫雪在干什么?”
“啪---”飞扑而来的雪球砸在脑袋上顺着发丝散成雪渣坠在脚边,也打断了土方嘴里未说完的话。
完了------------!
真选组组员一把捏碎手里的雪球,伫在庭院里面面相觑,本来早上他们是来扫雪的,结果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扫着扫着就玩起来了。现在还好死不死用雪球砸中了副长,这才新年啊!他们不想新年伊始就剖腹谢罪,不想抄写局中法规,谁?到底是谁这么不识趣这么丧心病狂!!
“土方先生,你醒啦?”一双小手冻得通红还不忘捧住作案凶器,银时边做雪球边和他打招呼,“快来玩雪呀!”
“你过来。”
“什么事?”
“过来就知道了。”
“噢。”走前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的交代山崎,“我等下就回来,你先帮雪人做羽毛球拍哦。”
“交交交给我,你不用担心,快去吧..”山崎迅速毁灭掉银时手里的雪球,躲在完成大半的雪人后头摆手示意让他赶紧跑过去,心内不禁暗想,只要你还有命回来,不要说羽毛球拍,就是清明上河图我都给你做出来!
“呐,怎么了?”
土方蹲下,面色阴沉的朝银时脑袋伸手。
庭院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近藤勋十分识相的停下吃雪动作,鼓足勇气后颤巍巍开口劝道,“喂,十四,他只是个小孩..你别..”
谁知那原本以为会重击在脑袋上的手意料之外地拂掉头顶碎雪,“好玩吗?”
“嗯!好玩!”
土方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不冷吗?”
“..有点。”
“在这等会儿。”说完将手揣进袖口,起身回房。
“你说..副长是不是去拿刀了?”
“可能是去拿加农炮了..”
“副长刚才是笑了吧?”
“怎么可能,是你出现了幻觉!”
“出来了出来了!!手里拿了作案工具!”
“是围巾!是要绞死老板吗?”
“危险,快撤退快撤退!”
裹在脖子上的红围巾扎了个恰到其分的结,土方帮银时戴好帽子又让他伸出手,十分有耐心的给左右手套上毛线手套后才放心,“去玩吧。”
“你不一起吗?我们比赛堆雪人!还可以一起打雪战!”
土方拍拍他脑袋,“你去吧,我先去洗漱,小心不要被雪球砸到哦。”
“不会啦,我可是很厉害的!”
“是吗?那好好玩吧。”然后起身目光从庭院里的每个人脸上缓缓扫过,转身走向卫生间。
于是接下来的雪战,坂田银时可谓是勇者无敌所向披靡。
...
“阿阿阿阿阿---嚏!”神乐砸吧砸吧嘴怀念着不久前下肚的小河鱼,若不是实在没东西吃,自己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冷的天下河抓鱼。搓着手试图在燃尽的火堆里再汲取点温暖,“真是..”
两人忙活了一下午被冻得眼泪鼻涕齐下统共才抓到四条小鱼,抓完鱼把附近能烧的东西全都收集来凑合着烧了盆鱼汤果腹,算是勉强压制住了想杀人充饥的念头,身体也略微暖和了会儿。但他们也明白,这些不过是暂时的假象,要不了两小时,饥饿与寒冷将再度袭来。神乐叹口气,拿下自己的伞在面前晃悠两下合计着,“不然把它给烧了吧,至少让它的余生发光发热了!”
“烧它还不如烧你,这么大个可燃垃圾不可忽视。”
“你才是垃圾!我在自动贩卖机下摸出的钱可比你多多了!”
“你身上穿的棉衣还是我从其他流浪汉手底下抢来的。”
“我们美少女喜欢的可是粉红色!你抢的这是什么颜色!”
“丑妇女最适合这种颜色。”
“你个抖s变态!”
“那个..两位,打扰一下。”
“什么事!!!”正互掐的二人凶神恶煞的朝突然介入的人吼道。
“您好,我是‘本杰明’救助站的工作人员。”
...
铅灰色天空沉沉垂下,来回穿梭低飞的乌鸦发出暗哑的悲鸣声,在一阵阵腐臭中雷雨即将来临。银时握着刀走在尸群遍地的荒山中,没有伞,也没有可避雨的地方,他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只知道为了活下去,必须一直往前走。
滴答滴答。
雨终究还是下了下来,银时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跑了许久在半山腰发现有块大石头勉强能避雨。喘息着缩进岩石空隙中,再抬头面前景色已是白雪皑皑。
雪。
这才发现原本该来的暴雨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鹅毛大雪。他摊开手接住几片很快融化在掌心的雪花,为什么,会是雪呢?积雪在脚下发出很浅很轻的声音,有人从后头朝岩石处走来,雪天,会是谁呢?
“找不到..找不到...”来人音调和声音都十分怪异刺耳,银时握紧手中的刀屏住呼吸,耳膜间充斥着咚咚不停的心跳声。
接着就是手掌搭上岩石的声音,银时抬头看到了灰黄色的毛,雪人!
“找到了。”
几乎本能反应的抽刀朝雪人刺去,在它吃痛停顿的片刻从岩石底冲出向外逃,可刚迈出一步,脚下厚实的土地突然瞬间崩塌化作万丈深渊让他向下跌去..
“银时银时,银时..银时..”土方轻声唤着睡梦中战栗不止的人,“银时,醒醒..”
“..呃...”陷在黑暗里的人终于醒来,瞳孔含着几丝仍未褪去的恐惧。
“做噩梦了?”
“嗯。”是梦啊,眨了眨眼,“梦到雪人了..”
“雪人?”从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和山崎白天做的那个雪人?”
“不是,土方先生不知道吗?雪人是在喜马拉雅山区的大雪怪。”喝了几口水逐渐恢复平静,“用四肢屈膝行走,脑袋尖尖的,眼睛冒绿光,周身长满了灰黄色的毛。会在大雪纷飞的夜里趁人睡着时出现在床头..”
“谁告诉你的?”
“山崎先生。”
那个白痴到底跟小孩子说的什么故事啊!吓得人小孩晚上做噩梦睡不好,到底安的什么居心。不过眼下把银时对雪人的恐惧驱散掉才是正事,土方清清嗓子声音柔和,“其实雪人呢,是一种乐于助人..的生物。嗯,不会出现在床头,也不会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
“还会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
“...”自己这话可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不是,我的意思是...雪人不会出现的。你看啊,他在喜马拉雅山区呢,喜马拉雅山区离我们这里很远很远很远,所以不用担心。”
“真的吗..”
“嗯,真的。”要出现也是出现雪女,“所以,睡吧。”
“也是呢,喜马拉雅山区很远。”将信将疑的把空杯子递还给他,银时重新钻回被窝。
看来哄小孩不仅要有耐心还有有想象力,简直比抓个犯罪团伙都累,是时候要让山崎明白这个道理了。想着反正都爬起来了干脆抽支烟,便起身去卫生间解了个小手顺带抽烟,等自己慢悠悠晃回房里时只看见个不露一丝缝隙的被窝,土方无奈的摇摇头,掀开银时的被子顺势躺下,面对面盯着因缺氧而脸色绯红之人问道,“害怕吗?”
“不。”害不害怕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都是要去面对的事。
宽厚的手掌越过瘦肉的身板有节奏的轻拍在脊背上,银时困惑的看向土方,“...你在做什么?”
“哄你睡觉。”电视里都是这样哄小孩睡觉的,“快点闭上眼睛。”
“...”
庭院中闹腾了一天才收拾干净的积雪,到了下半夜又开始纷纷扬扬堆积,寒风把雪花送向枝丫,无声又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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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零下二度的南方夜里十一点。没有暖气!
我快冷死了捂着热水袋在这码字!!手指头要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