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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忽一少年郎
第三十八章忽一少年郎
“这块玉，好像比三年前更加明亮了，这几年来可有什么异象？”闻安伸手要去拿玉佩。
林羽郎原想要直接摘下来给她看，忽而发觉她就着脖子上的绳子看时两人更加亲近，也就站在那里不动，暗暗带着小心思笑道：“异象倒是没有。不过我这三年来灵力大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的缘故。”
“我看它并非凡物。你平日里还是放进去，挂在外面太招摇了。”闻安担心，想了想，松手前直接把它塞到林羽郎的衣领里。
“我平日里是在里面的。许是方才跑得急了，它给甩了出来。”林羽郎低头看她，见闻安给他塞进衣领时表情毫无波动，心里有些闷。
“安姐姐，有件事几天前就想问你了，这三年过去，你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想我之前还比你矮的，现在可比你高了。”
“是啊，你的变化倒挺大的。”
“嘿嘿，是不是变好看了？”
闻安点头。林羽郎见她表情不似敷衍，顿时美滋滋的。
“你看这梅树。这树干粗壮，想来年岁不小。但是它再长个千百年，也高不了多少。许是三年的时间太短了，若是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你就能看见我老了。”
“你要是老了，我自然会老的。到时候咱俩就算是‘老伴’？”
闻安失声笑道：“你哪里学来这么油嘴滑舌。这话，我怎么听着别扭？”
林羽郎却佯装生了气：“什么油嘴滑舌，我这是很认真的。安姐姐，我想我需要跟你说明白，我现在已经十四岁了，你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
闻安摇了摇头：“口口声声说着别把你当小孩子，却还是说着这么孩子气的话。”
“这哪里孩子气了？”
“羽郎，有些话不需要挂在嘴边。你这些年的变化我看得到。你方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在哄我，我也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和嘴里说的，究竟是不是一样？当你心里清楚了，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林羽郎听了这话，犹如当头一棒，身上被浇了冷水一般冰凉。
“我心里想的……”他觉得闻安这话似乎是察觉出了什么，又像是要提醒他什么。“安姐姐，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别怕，羽郎。我没有其他的意思，”闻安见他紧张起来，安慰道，“只是你还年轻，不懂我的意思。也许再过几年，你就能想清楚了。”
她能感受到他心中混乱的思绪。这小鬼，不受控制地想对她好，但是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这种感情最后可能发展为至亲的亲人，也有可能带着欲望的情人。
闻安自己是个十分清醒的人，并不想林羽郎在年少轻狂时不明不白地陷入一段混乱的情感之中，从此纠缠不清。
见林羽郎似乎要纠结此事，她连忙说道：“对了，既然这里是庄家，庄冉呢？”
提起了庄冉，林羽郎顿时垮了脸。
如今庄冉五岁了，亦是师从庄家主。林羽郎每次练功时见了这小子，心里的一句话就是：容貌极其俊美，长大必是妖孽。
虽然是庄家样子，奈何长得可爱水灵，庄家上下都宠着。就是冷漠了一些，却偏偏喜欢跟在庄蕖后头姐姐长姐姐短，庄蕖也是十分喜爱这个弟弟，两个人处得极好。于是在这庄家也是小少爷般地位，无人为难。
闻安听得了这些话，倒是安心。只见林羽郎皱着眉头，她正要问是不是两人间有什么过节。
就在这时，一只穿云箭直接飞过来射向闻安。
林羽郎连忙把闻安拉过来，结果自己中招打中脖子。
若是平时有了危险，闻安早已察觉。她诧异自己竟然如此不防备，见那箭射中了林羽郎，赶紧从林羽郎怀中挣开，去查看他的伤势。
“这是？”只见那箭并无箭头，只是裹了沾了颜料的布头。此刻林羽郎雪白的脖颈上一片红色，但并非血迹。
“这臭小子！”林羽郎攥紧了拳头，一把抓起箭就起身，“安姐姐，你等一下。”
闻安自然不会留在原地等着，连忙跟了上去。
“什么人！敢闯庄家后院！”
还没走出梅林，闻安就听得一句奶声奶气的质问，真是可爱得紧，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在那里？！”
“是我！”林羽郎把箭拎出来质问道：“这是你射的？”
“是我的。”
练剑场上，只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拿着一张与他身形差不多的小弓，气势倒是很足，背手站在那里，配上那粉雕玉琢的模样，以及身边两个身形相仿模样不差的丫鬟，还真是一副世家小少爷的气派。
闻安站在林羽郎身后把庄冉打量了一遍，想着林羽郎说的话，无奈笑了笑：这小鬼恐怕就是林羽郎的灾星了。
“当年我也是大家子的少爷出身，就没见像你这么皮的？”
“刀剑无眼，我这箭飞了出去也不受我掌控，射中师兄你还真是抱歉了。”小庄冉眼皮抬也不抬。
“你，你就装吧，还真配上了你这姓氏了。你的性子我看得一清二楚，当年调皮捣蛋的事可没少做，想学大师兄？火候没到家。”
“今时不同往日，二师兄，别老拿以前的事来说。”庄冉冷着一张脸不再理他，发现后面跟着过来的闻安，却是眼前一亮定住了，“你是谁？”
闻安还未回答，林羽郎却是看着这小子的眼神心中一惊：不会吧，这小子也喜欢安姐姐这样的？当下醋意横生，转身就要带闻安走。
“我是你二师兄的姐姐，我叫闻安。”
“你也是修士？除了小蕖姐姐，我还没见过其他的女修士。”
闻安笑了笑：“不，你见过。只是你忘了。”
“我忘了？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我从来不曾忘记事情。”庄冉不信她的话，“而且我从未见过你，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比你大了许多，你还在襁褓之中时，我就见过你。”
庄冉板着的小脸皱起了眉头，“好罢。那你会射箭吗？”
闻安看了看林羽郎，又看了看庄冉，心中疑惑，却想到了什么，于是不再追究，只把林羽郎手中的无头短箭拿过来，从手中发出，直直射在十米外的木靶子上，正中红心留下了印记。
“印象中不曾练过，准头还是可以的。”
庄冉瞪大了眼睛，不由得一脸崇拜。小蕖姐姐虽然也是修士，但是说实话，能力恐怕比他还高不了多少。原本带着对女子的轻视瞬间烟消云散。
“安姐姐，你可真厉害。”
闻安听了，不由暗笑：果然林羽郎说得没错，这孩子方才冷着脸，不过都是心高气傲装出来的。
“什么安姐姐！这也是你叫的？”林羽郎当下气了。
“怎么？安姐姐比我大，我叫她一声姐姐有何不可？难不成二师兄竟然如此小气，只有你自己才能叫得？”
林羽郎恼羞成怒：“就是我才能叫得。你若不服，打得赢我再说！”
“不要脸，以大欺小。”
“哼，你还不服气？你不是学射箭很久了？好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射箭！”话音未落，林羽郎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张长弓，搭箭张弓，动作行云流水，颇有一番气势。
庄冉被镇住了，心道自己样样不如他，又气又恼。
“啪”的一声，却见那弦拉得太紧，竟然一下断了。箭直插入地。
“哈哈哈，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射箭啊！”庄冉笑得捂着肚子。
林羽郎悲愤不已，闻安在旁边看着也是掩嘴而笑。
“什么事那么开心？”
那屋子旁边的长廊走来一人，衣袂飘飘，身姿俊雅。闻安看着心中一动，定睛看清来人，正是庄渊。
却见他身后跟着五六个仆从，换上了家中所着便衣，并非武装，别有一番世家公子的气派。
闻安忽觉得自己与他之间深隔银河万丈，好似看那画中人，美好却不真实。仿佛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这样就很好了。心里有一个声音说道。
“闻……闻姑娘。”庄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一时间有些失态。只是他向来沉稳惯了，即使是失态，旁人还未察觉，他就已恢复了过来。原想问她身体如何，却见闻安悄悄使了眼色。
一看旁边站着林羽郎，再想想她与林羽郎是姐弟关系，想来是不愿让林羽郎担心。
“阿冉，射箭练得如何？”
“回大师兄，十支中了九支。”
“回大师兄，还有一支在这里。”林羽郎学着他的模样，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印给庄渊看。
庄渊立刻黑了脸：“又淘气了？”
庄冉立刻低下头，不敢回话。
“罚你再练三个时辰，练完后今晚面壁思过。”
庄冉委屈巴巴的，也只得应下。
闻安看着，不好插手。毕竟庄渊在庄家说一不二的地位，当年林羽郎就已经跟她描述过了。她才不愿去碰钉子，毕竟这多练练，也是大有长进的。
“羽郎，你新的剑招练得如何？”
“大师兄，你看着。”
林羽郎当下拿出佩剑，在空场上开始耍了起来。因为方才拉弓没的面子，他可是要在闻安面前争取回来。
他长得好看，长剑在他手中亦是挥洒自如，浑然一体。旁边的两个小丫鬟看得呆住，一脸崇拜之色。
闻安看着他，脸上亦是满意之色。
一招结束，林羽郎收剑回来复命。
庄渊点头，却没有什么夸奖之语，只说“身为阿冉师兄应身正为范，勤学苦练”等语。说完后，对闻安行了礼转身离开。
林羽郎见他走远了，才敢带着闻安离开。
“大师兄就是太严苛古板，十几岁的人跟几十岁的人差不多。”
闻安点点头：“是，虽然欣赏，但又让人心疼。”
“心疼？”林羽郎不太高兴道：“说起来，你之前和他一起降妖，是有感情了？”
听得林羽郎吃醋，闻安知道他心里憋屈，笑道：“别酸了。你今天的剑招练得很好，他不愿夸，我夸你。”
林羽郎还板着的脸，忍不住笑了：“我才不稀罕他夸我。你夸我，我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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