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弟弟是妖孽

作者:谈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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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山上岁月长


      再说林羽郎在庄家学艺,确实是如鱼得水,过得十分自在。首先是他灵力奇高,又进步迅速。没两三个月的工夫,就已经超过了同龄的许多人。苏柏榆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十分艳羡。但他倒有自知之明,不敢嫉恨什么,只是常在林羽郎身边,两人当朋友,他也有个依靠。

      再次林羽郎为人机灵又嘴甜,长得好也讨人喜欢。

      如此庄家上下弟子,没有不和他交好的。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庄家少主庄渊。

      不过这对林羽郎来说并不觉得受挫。因为那庄渊本来也就没人敢和他多说话啊。

      唯一让林羽郎不满的,就是他和闻安分开了。

      一开始的一年里,他担心会落选,所有的努力会白费,于是也十分用功练习,注意力转移了不说,每个月也还能见到闻安一次。但在成为入门弟子之后,他就彻底尝到和闻安分离的滋味了。

      当初他和父母逃难,父母因为瘟疫双亡时,他也有过这种亲人分离的痛楚。只是过了几个月,那感觉也就渐渐变淡了。直至现在,他甚至都已经完全接受这件事而没有丝毫的悲痛。

      那为什么闻安离开之后,也是过了几个月,他的这种感觉会越来越深刻?

      林羽郎注意起这件事后,就给闻安写信。

      他知道闻安走得离青城越来越远,那纸鸟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原本他担心这样焦虑会对功课有所影响,谁知道他的灵力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命门,竟然是日益增长,并未停下。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渡过了两年的时间。

      直到有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一个他差点已经忘记的梦。

      那是他被闻安救回来后,他做的一个噩梦。他以为那是个噩梦,等他回想起来后,只能说那是个诡异的梦。

      这晚,那一黑一白两个男子,又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你们又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这回可别把我推下去。”

      那白衣男子不理会他的蠢话,笑道:“现在你可明白了?”

      “明白什么?”

      “难道你最近没有感觉到吗?你的功力,增长得如此迅速,可是,你还是不满足。你不是立志要当一个伟大的修士?你的灵力日渐增长,你所希望的东西简直是唾手可得。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林羽郎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但还是嘴硬说道:“你胡说什么?谁说我不满足,我高兴得很。”

      “在我面前嘴硬是一件愚蠢的事。”黑衣男子阴沉地说着,“你在我面前挡不住你内心的想法。”

      “好,你看的见我的想法。那你说我想要什么啊!”

      林羽郎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干脆自暴自弃地任他评论。

      “你希望见到她。不想她离开。”

      林羽郎瞬间就明白那个她是谁。

      “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这话换来的,是白衣男子的一声嘲笑。

      “看来,时机还不到啊。”白衣男子摇头。

      “时机?”林羽郎皱眉头,“你们这次又想要我做什么?上次还让我去杀胸口有朱砂痣的女子,我根本就见不到几个女子。”

      “你决定要杀她?”黑衣男子似乎是有所触动,难得比白衣男子更早开口。

      “是你们说的,我可没说我要杀人,还杀一个女人。”

      “你可别只听一半的话。你也可以选择让她爱上你。”白衣男子提醒他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让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子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她?那你又喜欢谁呢?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白衣男子像是看穿了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内心想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我不知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

      “那你就去找啊,可别找错了。”伴随着白衣男子的浅笑,林羽郎发现他们的身影突然变淡甚至快要消失,急得大喊不要走。睡在旁边的弟子赶紧拍醒了他。

      “你怎么做噩梦了?”

      旁边的苏柏榆关切地问道。

      林羽郎猛地被惊醒,此刻对方才的梦却是无比清晰。

      这下他就记着这件事了。于是两天后,他就在给闻安的信里问道:你的胸口上有朱砂痣吗?

      收到信的闻安扒开衣裳低头一看,别说朱砂痣,任何痣的影子都没有。除了上面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据闻安观察应该是剑伤。只是她也记不得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于是她十分笃定地写上没有,顺便把林羽郎骂了一顿。

      收到信的林羽郎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如果闻安真的是那个女子,那他该怎么办?他几乎没有自信让闻安对自己产生那种男女间的喜欢。

      可现在闻安不是,他就要去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讨好她,让她喜欢上自己,免得自己要杀她?

      这样纠结了一段时间后,林羽郎突然觉得自己很蠢。这只是一个梦,根本不是现实。现实里并没有人真的这样威胁他。一定是他最近精神紧张,才做这种无聊的梦。

      这个问题于是被林羽郎抛之脑后。

      直到某天他遇到了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

      庄会主,林羽郎的师父,有一个女儿,名为庄蕖。庄蕖比庄渊小十岁,眼下是四五岁的小女孩。

      以林羽郎的八卦能力,他已经知道了庄会主的妻子因为生庄蕖的时候难产而死,小女孩一出生就没了母亲,这让庄会主很是心疼,派了一堆人跟在身边照顾。小女孩长得十分水灵,林羽郎曾在远处见过一次,确实十分可爱。

      庄家上下自然都是喜欢他们的小小姐,除了一人,庄渊。

      据说庄渊会这么难相处,就是因为他失去了母亲很是悲伤,所以变得十分孤立。而小女孩“害死”了自己母亲,因此他并不待见自己的亲妹妹。

      林羽郎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对于庄渊的讨厌理由又多了一条。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就因此喜爱这个小女孩。

      这天他在后山的林子里练剑,突然一只风筝从天上晃悠悠下来。林羽郎本想着它飞它的,自己练自己的。谁料天上吹来一阵妖风,他的剑哗啦一下正刺中风筝中心。

      “真是晦气。”林羽郎嫌弃地把风筝拎开。

      谁料这时候,一声小女孩的尖叫响彻他的耳朵。

      “你弄坏了我的风筝!”

      林羽郎一手拿着剑,一手拎着风筝,还真是被抓了个正着。

      他一看,竟然是庄家小千金庄蕖。

      “庄小姐,这风筝本来就是放晦气的。你放了也不该捡回去。”

      “谁说我已经放了。我还没放上去,就被风吹走了。我追了好久才追到这里来,就被你弄坏了。”

      说着眼睛一红,已经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我给你补还不行吗?”林羽郎感觉自己像是惹了一群马蜂,吓得赶紧低声细语赔罪。

      “怎么补啊?还放得起来吗?”

      “拿点浆糊补一补应该可以吧。再不成,我就给你做一个。”

      “这是我父亲买给我的。”

      “好好好,师尊的东西我一定给补好。”

      小女孩转哭为笑,听他喊自己父亲是师尊,有些惊讶:“大哥哥是我父亲的徒弟?”

      “是。”

      小女孩看着他,甜甜笑道:“大哥哥长得真好看。”

      “谢谢啊。”林羽郎一听倒挺心里高兴,顿时把不快一扫,领着她去找浆糊补风筝。

      谁料忽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蜜蜂,在林羽郎面前转悠。林羽郎顺手将蜜蜂拍走,忽然一阵尖叫。

      “啊,有东西钻进我领子里了!”

      林羽郎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转身蹲下扒开她的衣领把蜜蜂赶走。

      就是这么一瞥,让他看见了了不得的事情,小女孩的左胸口处竟然有一个红点!

      林羽郎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而远处赶来的乳娘和一群丫鬟已经找了过来,一听见庄蕖在哭,又看见林羽郎在她面前,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把庄蕖抱走。

      到了下午,林羽郎还在为这件事发呆,就有人传话给林羽郎说家主找他。

      见了庄会主,林羽郎赶紧解释一切发生的经过。

      那庄会主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羽郎,为师相信你并无恶意。下午的事情,也只是意外。但是有件事,为师要跟你说明白。当年我第一眼见你,就看得出你是个特别的孩子。人世间有两种气,一是清明灵秀的天地正气;一是残忍乖僻的天地邪气。这世间也有三种特别之人。一种秉天地正气而生,一种秉天地邪气降世,还有一种秉正邪二气的存在。而你就是最后一种人。为师希望你能守心为道,成为逸士高人,切莫因为内心的迷惑,而白费了如此天资。”

      林羽郎听了之后,似懂非懂。但也听明白了庄会主的话,他是天资聪颖,但是还没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步。有些时候,果然还是得谨言慎行,三思而动。

      奈何他这边刚听完他师父的教诲,这一回头,又开始担忧庄蕖胸口上的朱砂痣。

      不过如果当时他没被吓到,事后好好想一想,就知道庄蕖那是刚被蜜蜂蛰了一下,还没红起来罢了,并不是什么朱砂痣。

      这事虽然庄会主不打算追究林羽郎弄哭庄蕖一事,但他私自上后山却是触犯了庄家家规,因此又罚他去思过谷里静坐一天,以思己过。

      林羽郎算是头一回来到这地方。说是思过谷,沿路景色倒是蛮好的,藤蔓纤纤,绿影丛丛,甚至有鸟叫瀑鸣,简直是一方隐世胜地。

      不过这到了夜晚,他就明白这地方的厉害了。

      夜风一吹,空气都是凉浸浸的。林羽摸着身上单薄的夏衣,不由得瘪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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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神秘男子又出现了。等林羽郎慢慢长大,就会知道自己跟他们的关系。
      至于要杀的是谁……大家肯定猜出来了对不对?那就不用作者我多说了。哈哈
      活在别人台词里的庄少主,如果我说他是男二你们会不会失望?
      啊?难道不是白少主是男二?!
      咳咳,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嘛。爱情是个很玄很玄很玄的东西——出自《拜见宫主大人》徐花子
      再说说庄爸爸,哦不,庄会主的那番话,借用了红楼梦第一回。
      “这种秉正邪二气而生的人,在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成大凶大恶;置于万万人之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人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倡。”
      原本构想这个故事时,都忘了红楼里有这段话。直到下笔,偶然发现原来曹公已经借贾雨村说出了这番言论。因为觉得很贴切林羽郎这种亦正亦邪的概念,所以借用了一番。
      但是文章里林羽郎并不是类似于贾宝玉那样的人。想来想去,我这样借用也只能算是使用文本,而不能说是诠释文本了。
      写完这段话,总觉得有些玷污了红楼。但因为用了,不敢不写出来,免得大家被我误导。
      此文只是娱乐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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