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简介 春光明媚的这日,阿乐依她长达八年的等待,
终于,得偿所愿;
终于,悄然结束。




剑三原创同人故事《孤灯意》系列之一《狼烟路迢迢》

内容标签: 江湖 情有独钟 游戏网游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乐依 ┃ 配角:顾清,唐季娴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幸好,在这个江湖里,我们能相遇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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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言情-古色古香-东方衍生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剑三同人原创系列故事《孤灯意》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715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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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路迢迢

作者:有隻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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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烟路迢迢


      腊月,雪落。

      阿乐依等了很久,等到花开花谢,等到叶枯叶生,年复一年,时光已逝八年,而她从荳蔻少女长成了娉婷女子。

      在女子最美好的年华里,她都在等待,等待故人归来,可她等的人从未回来过,一个是宛如至亲的师姐,一个是青涩欢喜的少年。

      她等的这两个人,彷佛消逝在世上,再也无音讯。

      今年隆冬,很早就开始下起雪来,冷得她几乎要记不起,炎热是什么,真可笑,以前她还住在大漠。

      她拢了拢肩上的厚氅,静静地盯着窗外,看那纷纷大雪将大地染成莹白纯净的模样而出神,她这阵子很常盯着外头发愣。

      “阿乐依,妳要不往屋里坐些?待在窗边,寒气甚重,妳身子受不了的。”一道温柔清朗的女声响起。

      阿乐依回过头,朝对方摇摇头,“不冷的,阿清姐姐,我待在这里看,才看得清楚。”

      她不知怎地,近来眼睛愈来愈不好,远方近方都看着模糊,她给顾清诊察过,可顾清只是摇头。

      她遥想起八年前,什么都不会的她,孤身一人从大漠来到中原找她的阿月师姐,当年阿月师姐到中原执行任务,说三个月后就会回教,可她等了四个多月,阿月师姐一直没回来,于是她擅自离教,来到中原,自此没再回过大漠。

      她一直想,如果回了大漠,不知道教主会怎地罚她,她是个资质愚钝的人,武功学了八载,一无所成,后来教主罚她每天下山跑步练功,她一直以为这是惩罚,可她出了教,来到外头的世界,才发现练功跑步是教主的用心良苦,面对外头的打打杀杀,她都是靠逃跑来躲过的,她全身上下就只有这套功夫比得过别人。

      但是,她为了他们,毅然决然留在中原,就连其他师兄师姐要带她走,她也不愿离开,不回大漠,她就是想等他们回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回来了,他们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几年前,她心悦的少年还有捎信来给她,可不知从何时起,再没来过信,不知是他厌倦了她,还是他无法再给她写信......她只是还怀抱着一点希望,这辈子她没有特别的希冀,只是想再见上他们一面。

      她的心意看似简单,实则奢侈,在这乱世、在这江湖,要再见上一面,谈何容易?

      就如同她阿月师姐常说的,很多一别,就是再也不见。

      初来中原,她便结识她的少年,后来为救他而受重伤,伤及心脉,此生再也不能习武,就连平日也不能太过操劳,天天靠着汤药过活,这样的她,其实不知道活着还有何意义,所以她想,在她还没死之前,用等待来充实她的生活。

      她望着窗外,大雪纷飞,天地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厚重积雪掩埋着大地的痕迹,她再也不知是谁来过,又是谁走过。

      今年,她仍是等不到故人归来了吧。

      ***

      端月,春始。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日,已是春寒料峭。

      如今,长安城内外的烟硝已淡去许多,各地的纷乱亦逐渐平息,狼牙军的势力渐微,再也不似当年的嚣张、猖狂。

      她的少年,是天策府将士,为了他们的大唐家国,他擐甲披袍、提枪上阵,英俊得不得了。
      犹记得临行前,他对她说,“阿乐依,等战事结束,我就和妳回大漠去,去那棵三生树下缔结姻缘。”

      她曾对他说过三生树的凄美故事,他听了没有笑她迷信、矫情,反而还许诺于她,他说,他要和她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嗯,阿若哥哥,我等你呀。”她那时笑着送他离去,她希望他能毫无牵挂上战场,打上漂亮的一战,胜利归来。

      可她从少女等成一个老姑娘了,他却没有回来,就连书信也愈来愈少,后来便杳无音讯。

      有时,她在午夜梦回总会梦见他,他站在远方,说着当年临行前的话,“阿乐依,等战事结束,我就和妳回大漠去,去那棵三生树下缔结姻缘.....”

      梦里的她和他相对而立,她笑着说,“嗯,阿若哥哥,我等你呀。”

      可梦醒之后,阿乐依泪流满面,说出的真心话却是──“阿若哥哥,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呀......”

      在梦里,她不敢要求他快些回来,不敢说自己身子状态,只好笑着说......我等你呀。

      阿乐依从枕下拿出一沓书信,全是前些年,他写给她的,里头一字一句,都隽刻她的心扉。

      自他离去,她时不时忆起,他们初见的时候,定终生的时候。

      她与他相识不到两日,她便挺身为他挡刀,她不懂当时自己为何如此,只是反复地想,想到后来才明白......对于注定的那个人,那是本能性的行动,并不需要太多原由,对于注定的他,只需剎那,就能奉上她所有年华。

      阿乐依用细长素白的手指轻拂着那沓书信,有些斑驳有些烧毁的痕迹,她轻叹着气,好似想将一抹情思融入气息中,让它能乘风飘到他的耳里。

      而她的阿月师姐,是她在教中最亲近之人,她和阿月师姐都师承教主门下,阿月师姐极有武学天赋,刀使得好,身手又利落,是教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她一直学无所成,阿月师姐却从未嫌弃过她,只是有时会笑话她,喊她是阿愣依。

      那年,记忆犹新,出任务前的阿月师姐轻捏她的脸说,“阿乐依,妳好好习武,要是这段时间教主没再罚妳,我就带妳去中原玩。”

      可她后来还是被教主罚,所以,阿月师姐没有回来;所以,阿月师姐没有带她到中原玩;所以,她来中原找阿月师姐。

      人人都道阿月师姐和她阿若哥哥的师父在一起,不打算回大漠,可是阿若哥哥这么久以来,信中都未谈及阿月师姐。

      阿若哥哥的师父是位副将,她听人提起过他的显赫战功,却不曾听闻他身边有一红颜。

      况且,她是知道阿月师姊的性子,阿月师姐视大漠为家,不可能不回来,即使不打算回来,她也会先回教中和教主坦诚一切,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无踪。

      她好几次在信中问起阿月师姐的下落,阿若哥哥总是三言两语的带过,她是傻是愣,但她不蠢,她知道他们都在瞒她。

      她想知道,她的阿月师姐,此时在哪?还安不安好?过得快不快乐?为何他们都不和她说明?

      阿乐依其实想去找阿月师姐,可她的身子孱弱的很,无法如意,需要安心静养不能太过奔劳,于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等着。

      正在一旁磨药的顾清抬眼瞧了瞧阿乐依,随后又垂下眼帘,她吩咐身旁将药粉装入瓷瓶的唐季娴,“咸咸,妳最近有空就上街去瞧瞧有没有人在卖山楂糖的吧。”

      “好啊,阿乐依嘴馋了吗?”唐季娴点点头,很是听话,“阿清姐姐,妳真的不和阿乐依说阿月姐姐的事吗?”

      “阿月不是说了吗,她最担心阿乐依,她只想要阿乐依平平凡凡的活着。”顾清想起故友的请托,不免心中忡动,时间匆匆,已然物是人非。

      “阿清姐姐,妳明知道被瞒着的感受有多不好,当初哥哥瞒着妳的时候,妳不是也很气愤?”唐季娴瘪了瘪嘴,她和阿乐依差不多年纪,自阿乐依来中原后,她们就一起生活,和阿乐依也有了匪浅的感情,天天见阿乐依忧愁着一张脸,她实在很不好受。

      “咸咸,那不一样,妳哥哥的事,我挺得住,可阿乐依她挺不住。”顾清摇摇头,不愿再谈,唐季娴却没敢再说下去,就如同顾清说的,阿乐依若是知道实情,依她那身子恐怕是会撑不住的。

      “不知道,真的比较好吗?”唐季娴低垂着头,替阿乐依感到苦涩。

      顾清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淡然地说了句,“不知道,总还能怀抱点希望。”

      不知道,总还能怀抱点希望,还能在梦里相见,可知道了,梦没了,人也就醒了,什么也不会留下。

      ***

      端月十五,花开。

      阿乐依很想出门走走,她见唐季娴捣鼓机关捣得倦怠起来,便问她,“季娴,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毫无生气的唐季娴一听,立刻来劲,她从椅上跳起,奔来阿乐依身边,“好啊好啊!去哪去哪?”

      “我打算去放河灯。”这么多年来,这是阿乐依第一次想照着中原人的习俗,在初一或十五时,放河灯祈愿、祭祀。

      唐季娴离开蜀地有一段时间,后来跟着顾清一起生活,很早就入境随俗,几乎年年放上两三次的河灯,虽说她放得有些腻了,但阿乐依要去,她也乐意相陪。

      “那妳穿多点,外头还有些冷呢。”唐季娴拿了件厚氅给单薄的阿乐依披上。

      顾清知道她俩要出门后,便拿些银两给她们,“阿乐依,出去走走也好,去买点好吃的好玩的都行,还有,咸咸,妳可要照顾好阿乐依。”

      “知道了!”唐季娴兴冲冲地回答,她像个孩子一样,只要能出去玩,怎样都好。

      “阿清姐姐,谢谢。”阿乐依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钱袋,微微地笑了起来。

      见到久违阿乐依的笑容,顾清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她想,这个姑娘本该要这么笑的,多好看。

      “快去吧,记得早点回来。”顾清送她俩出门,和她俩挥了挥手。

      她们手勾着手走在花红嫩绿的道路上,鸟儿雀跃飞翔,蝴蝶翩翩起舞,只见唐季娴唧唧喳喳地说,阿乐依侧耳倾听,顾清望着她俩的身影,不禁说了句,“看来,战事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这时的长安城,渐渐复苏起来,人们开始平凡的生活,开始继续笑着闹着。

      他们不愿再沉浸悲伤,只因他们知晓,平凡的生活是由多少人的血肉和累累白骨筑成,所以他们得活得尽兴,活得精彩,更要活在不负那些壮士牺牲为后人所开创的长安上。

      阿乐依看着路上行人、摊贩神采奕奕的模样,那一张张笑脸单纯而朴实,她不由得落泪,她想,这就是阿若哥哥所企望的吧,这就是阿若哥哥他们为其奉献的光景吧。

      “阿乐依,妳怎地哭了?”唐季娴本来还东看看西瞧瞧,这一转头就见阿乐依哭成泪人儿,惊得她有点惊慌失措。

      “没事,就是眼睛进了点沙,哭出来就没事了。”阿乐依抹去泪珠,笑了一下。

      “这样啊,没事就好......对了,前面有家卖河灯的摊贩,我们要不要先过去瞧瞧?”唐季娴不疑有他,赶紧就拉着阿乐依往前走,阿乐依不由得笑了起来,见唐季娴这么兴奋,肯定是前头有卖吃的,她一看,果真是,一家卖糖人的小贩正连着河灯的摊贩。

      后来,她们买了好几支糖人也买了盏河灯,两人来到了河边,阿乐依蹲下身,给河灯点上火光,然后将它放入河水里。

      河灯在河水里载浮载沉一路向东流,直到河灯愈飘愈远,愈飘愈远到了天际,再也看不见时,阿乐依才起身。

      “季娴,妳不放河灯吗?”阿乐依看着远方,问了一句。

      “不放了,我求的愿望,有个实现了,有个破灭了,这几年求得也就两件事。”唐季娴说完,一口啃下糖人的半颗头。

      阿乐依盯着唐季娴那垂下的眼眸,也没再过问她求的是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予人说的愿望,对方不说,就别去轻易打扰。

      “对了,之前找妳放河灯妳都不来,妳怎地突然想放河灯?”唐季娴正卖力地啃着糖人,糖片在她嘴里被咬得喀滋喀滋响。

      “就是......有些话不想憋在心里了。”阿乐依苦笑着,唐季娴见了有点心酸,“也好,别总闷在心里,不想和人说,总是可以和东西说。”

      “嗯,季娴,妳有想去哪的吗?我们再去逛逛吧?”阿乐依接过唐季娴递来一个完整的糖人,她望着那个糖人,有些发愣。

      “没特别想去哪,反正就走走逛逛,透透气也好。”唐季娴瞧见阿乐依的举动,却也没打算问她怎地了,她们有时很相像,比如在这种时候,大多不说,也不希望他人过问,就只是想一个人好好地回味,然后好好地结束。

      阿乐依点点头,跟在唐季娴的身后走,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之后,阿乐依的声音有些微弱,她说......

      “季娴,谢谢妳。”

      唐季娴的脚步顿了顿,捏着糖人的手紧了紧,她知道的,该来的总要来的,她只是希望,可以再慢点来。

      “客气什么,妳可是我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我能两肋插刀!”唐季娴豪迈一说,可她的眼眶里正有泪水打转,她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就是不看阿乐依。

      阿乐依站在唐季娴的身后,把唐季娴的动作全收进眼底,她很谢谢眼前的这个人在这段时日里陪着她,人生有一知己,便是幸事。

      ***

      杏月十七,雨水。

      经各大门派的豪杰以及英勇壮士鼎力相助,大唐长达八年的外乱终究结束,大唐宛若经历一场漫长的严酷寒冬,熬过艰难又残酷的时期,在此时迎来春季,雨水轻洒,万物新生。

      阿乐依也在这日,等来故人们的归来,他们从远处笑着朝她这走来,直到近处,她才看到,他们仍是旧模样,而她容颜已变。

      她不敢轻易开口,只是静静地瞧着他们,直到他们走到她的跟前。

      阿月师姐朝她笑了起来,轻柔地说了句,“阿乐依,我回来了。”

      而阿若哥哥则是开朗一笑,朝她伸出手,说了句,“阿乐依,我来娶妳了。”

      她潸然泪下,不管过了多久,他们都认得她,不管过了多久,他们仍旧记得约定,她所等的人们啊,他们......此刻,回来了。

      “阿月师姐!阿若哥哥!阿乐依好想你们的呀!”她又哭又笑地赶紧飞扑进他们的怀里,她一直喊着一句话,“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再也不要了......”

      她开始哇哇大哭,宛若回到了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还是一个爱哭的小矮子,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哇啦哇啦大哭地扑进他们的怀里尽情撒娇。

      美好的春日,雨过天晴,阳光正暖,雨珠在花叶上打转,虫鸣鸟叫,世间万物复苏过来。

      春光明媚的这日,阿乐依她长达八年的等待,终于,得偿所愿;终于,悄然结束。

      ***

      “......《狼烟路迢迢》的故事到此结束,大伙准备散了呀。”

      我说完故事后,在场十个人,有九个就哭得唏哩哗啦的,而其中一个没哭的就是小道长,他在我身旁呿了一声。

      我不恼他的反应,反而觉得小道长很有趣,他明明不爱听故事,却总爱跟着我来,听我给大家说故事。

      “小姑娘,妳终于说了个圆满的结局了!妳知道妳之前讲得那些出出都是悲剧收场!把我们弄得很是伤感啊!害我都茶不思饭不想,一整个很失魂落魄!”有人站了起来,朝我说了句,这让我不禁觉得,摆明在指责我老爱说些悲情故事,我也不愿意啊,我所看到的故事都是这样的,我只不过实话实说呀。

      “哎,我的错我的错,下次我努力不说。”努力不代表会实践,我这个人你不让我说,我还偏要说了呀。

      “呿,哪来的圆满......”小道长话一出,其他几个人立刻站起,对他咆哮了起来,“谁说不是了啊!明明就是!瞧你刚刚哈欠连连就没认真听故事......吧啦吧啦.......”

      他们像个连珠炮,劈哩啪啦地开念着,小道长没见过这个阵仗,一瞬间就懵了,我赶紧挡在小道长的面前,说了句,“他这人脑子不好,你们别计较,乖,天色不早了,大家赶紧回家煮饭的煮饭、吃饭的吃饭,下次再说啦!”

      语毕,我赶紧拉着小道长跑啊跑啊跑到了人烟稀少的道路上才停下,我转身看向那个泰然自若的小道长。

      “你这人怎地跑了那么久还脸不红气不喘啊?”我难以理解地问。

      他好整以暇地盯着我,“我腿长,才几步路能有多喘。”

      可恶如他,居然笑我腿短,要不是我体质非人也不觉得喘,我要是喘死也得先把小道长给掐死。

      “我说你,他们觉得是圆满结局就好了呀,非得说话啊你......”我是个说故事的人,说的故事,都是所见所闻,从不说骗人的故事,所以最后听者理解成是好是坏,我都管不着,也没资格管。

      “觉得他们太傻没听懂,好心说明而已,而且怎地听都是那个阿乐依死了,在死前梦见了她的阿若哥哥和阿月师姐,我说这个阿月师姐好像在哪听过?”小道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我嗤了他一口,“让你听故事都听睡着。”

      “那是我不想听别人的故事,我只想听妳的故事。”小道长双手环胸,正色道。

      小道长可真会说话,不过这话说得我喜欢,我就勉为其难地回答,“好好好,下次说给你听。”

      “不准食言,不然我就收了妳!”小道长真是乐此不疲地威胁我呀,不过我又没说下次是哪时,哈哈哈哈哈哈──

      “是是是,你真要庆幸我们都生在太平盛世,不然我的下次可能就和阿乐依他们一样。”我想起适才说的故事,也不禁感慨,生逢乱世,承诺成了奢侈,而等待漫长不止。

      阿乐依等待了八年,等来的是梦中相见,这是阿乐依放弃了等待,她为自己在梦里编织一段美好,她告诉自己,她终于等到了她爱的人们,在人生最后的时光,圆了自己的念想。

      阿乐依当时放的河灯并不是在祈求,而是将她内心的苦楚赋予河灯,我这个捕灯人,前几日恰巧捕到了她的河灯,看见了她的一生,我记得捕到阿乐依河灯的那日,雨下得有些狂,无怪我总说,灯中有意,灯外无晴。

      阿乐依的一生并不长,二十二岁就香消玉殒,其中八年都在无望的等待,阿乐依隐约知道,知道她等的人不再归来,可她并不想就此放弃生命,毕竟顾清和唐季娴一直用心地照料她,再说,在乱世里有多少人想活着都活不成,她想惜命,但她又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所以她后来在等,等油灯枯尽。

      其实她多想再回到生养她的那个大漠,多想再看看那从她心爱之人所守下的万里山河,可她力不从心,最终,让自己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与他们在梦中相见,完整了自己短暂的人生。

      如果他们不相遇于乱世,而是初识此刻,那么,爱的人会归来,等的人会迎去。

      想于此,我牵起小道长的手,说了句,“小道长,等你要死的时候,把我收了吧。”

      他皱了皱眉,紧牵着我的手说,“说什么傻话,我都要死了还收妳做甚?妳想跟着我一起尘归尘土归土?我要死了的话,妳就继续当妳的小妖孽到处说故事给人听。”

      “不管,你死之前一定要收了我!”我不依不饶。

      “别等我死了,我现在就收了妳!”小道长放开我的手,抽出背上长剑,拿起腰间葫芦,摆好架式就差个念诀。

      我吓得赶紧奔离他十尺之外,对着他大吼,“哇!男人你翻脸比女人还快!还说不收我!”

      “我是说我要死了不收妳,没说现在不收妳!赶紧乖乖被我收了吧!”小道长收起长剑,踏步如飞,一下子就追上我,一把将逃命的我给拎了起来,然后把我夹在腋下给带着走了。

      一路颠颠簸簸,我被震得脑袋有点昏花,我赶紧说了句,“小道长,你快放我下来!你走太快了!我晕!恶──”

      “臭ㄚ头,妳最好感觉得到晕,别废话,回家了。”好吧,我的小把戏总被小道长看破。

      我和小道长时常斗嘴,斗到后来,我们都会搞不清楚当初到底为何而斗,于是,我俩经常以哈哈大笑来做个结尾。

      幸好,此生,我还有小道长;幸好,我们生逢河清海晏的盛世;幸好,我们身边都有个人可以斗嘴可以相伴;幸好,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幸好,在芸芸众生里,在这个江湖里,我们能相遇。

      我想,或许,我们再也回不去最美好的时光,最美好的地方,待在最美好的人的身旁。

      但因相逢而相知相惜,在人生的记忆里留下最美好的模样,长伴我心,这便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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