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脚腕已经消肿，她纤细笔直的美腿看不出半点不妥，只是如果同受伤前一样的姿势和发力方式走路，还是会有一些隐隐的疼痛。

　　单斯斯是真有些躺不住了，热播的电视剧看到了最新的一集，她看过这么多剧本，结局早就猜了个七八分，越发觉得没什么趣味。那天开窗通风的一小会儿就像给监狱里的人放风似的，新鲜的空气将她的心都吹得有些野了，越发觉得不该总待在屋里。

　　最最关键的是，这几天在床上干躺着，她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自己低头看IPAD时，下巴和脖子中间好像多了一层缓冲带。

　　做了好半天的心里建设，在职业道德的驱使下，她终于鼓起勇气，在据说体重最轻的清晨，卸掉身上所有有重量的附属物，赤身裸体地站上了体重秤。

　　随后，是一声难以置信的“挖槽！”

　　于是，这天早晨九点，霍尚从寺庙里准时回到家，就看见一个穿了成套紧身运动服的女子单脚站在客厅的地板上，将另一只脚高高抬起搁在墙上，一个利落的站立式一字马。

　　动作很标准，双腿延展，脚尖绷紧，黑色的修身运动裤毫不遮掩地勾勒着她的身形，更显得那双腿笔直修长。

　　只是她满脸涨红，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面部肌肉紧绷，显然正用力咬着牙，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

　　见霍尚进门，单斯斯努力挤出一抹笑意，打招呼道：“霍师傅回来了？”

　　霍尚点点头，看她一副拼尽全力的样子，开口问道：“脚没事了？”

　　大概是觉得用这个姿势说话有些玄幻，单斯斯将腿从墙壁上收了回来，小心地转了转脚腕，“几乎感觉不到疼了。再不拉伸拉伸，我这些年的舞就白练了。”

　　“还没痊愈，不要乱拉伸。”霍尚微微皱了皱眉。

　　“没事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单斯斯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腿，撇了撇嘴角，有些委屈地说道：“再不锻炼，我就该胖成猪了。这个样子上电视，占屏面积估计是那些新人小姑娘的两倍大！以前合照我都敢站最前面的，现在这样子我得躲到月球才能显脸小了！而且啊，你知道不，胸大的人其实很吃亏的，要是穿宽松的衣服上镜头，看上去就跟肿了一样，要是再加上双下巴……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诅咒自己了……”

　　霍尚扫了一眼眼前人巴掌大的脸，纤细的手臂，匀称的双腿，和裸/露在外的一截细腰，默了默。

　　“既然我能自己动弹了，这饭……就不麻烦你给我准备了。”单斯斯的语气有些委屈，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不甘心。要不是怕自己面对这出家人准备的食物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这话她是坚决不会说的。拜托，好吃成那样，死皮赖脸也要让他解决她这个月的口粮问题啊。

　　霍尚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吃什么？……我是说，需不需要我去超市给你买点食材？”

　　“别别别……千万别给我买那些速冻食品微波食品！”单斯斯连连摇头，“就买些蔬菜水果和鸡蛋，我最近拌点色拉吃好了，过了中午我就不吃了，你少买点就行。”

　　“色拉酱？”

　　“不吃不吃！” 话说的坚决，可她脸上净是不情不愿，看起来像是正在拒绝陌生人给的糖果的小姑娘。

　　“嗯。” 霍尚应下，从客厅拿了报纸，便往二楼走。

　　也不知怎的，今天开始不用给她做饭的消息，听上去并没有让他觉得轻松。

　　*

　　没有健身房器械，单斯斯只能徒手锻炼，又是拉伸又是平板支撑又是臀桥的，上蹿下跳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双脚有些使不上劲了才肯作罢。

　　冲了个澡，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小狼。

　　单斯斯一边搓着头发往楼下走，一边云淡风轻地接起电话来：“喂，小狼？”

　　“斯斯姐，是我。”电话那头的小狼依旧是乖巧礼貌的语气，寒暄道：“你……你还好吧？最近都没有你的消息。”

　　何止小狼没有她的消息，最近这个地球上就没几个人知道她躲在哪个角落。

　　“嗯，还不错。”单斯斯将手机夹在耳间，从冰箱里倒了杯柠檬水，答得百无聊赖，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事？”

　　“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丝歉意：“……陆哥电视剧那事儿，你听说了没？”

　　单斯斯这才想起来自己囊中的“女主角”被强势替换的事，时隔几天，本就没什么想法的她如今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嗯，听说了。”

　　此时单斯斯的语气与从前同他说话时比起来要冰冷上许多，毕竟无论名义上还是实质上两人都已经不是恋人。只是从小狼的角度听起来，单斯斯怕是有些火气。

　　“我也是这两天才听陆哥提起来……我知道斯斯姐的公司一直希望你转型，如果早知道这事儿，我肯定会劝陆哥选你的……”

　　小狼急着解释，倒让单斯斯有些于心不忍了，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受影响些：“不要紧，本来我也没看到剧本，连让我演什么我都不太清楚。”

　　电话那头越发低声下气起来：“斯斯姐，我也不想瞒你，这次陆哥的剧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正好有人肯带资进组，一次性解决了资金链问题，还比原先的预算多给了10%。不是陆哥不守信，只是这资金不到位，什么高质量高水准都是打水漂。”

　　这解释也算合情合理，齐锒不开口，她也能猜个大概，只是连赵权林都没能套出谁是这扛下整部剧资金链的女主角，反倒让她在意起来。这娱乐圈里有背景的星二代、富二代、官二代不少，她若知道别人的背景，总归是会多小心些，惹不起，总能绕得起。

　　她素来有话说话，在小狼面前更是气场两米八，心中有疑问，干脆不憋着，直接问了出去：“我倒是好奇，这么大本事的女主角是谁？”

　　齐锒显然是犹豫了一下，嘟囔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碍于单斯斯的气场松了口：“顾黎儿。”

　　“顾黎儿？”单斯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又熟悉，在脑中稍稍过滤了一下信息后，问道：“和你演校园剧的那个新人？”

　　“嗯。”齐锒应道：“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大的背景啊，当时拍剧的时候接触得也不深，看上去小小一只没什么特别的，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近千万的生意。”

　　单斯斯心中惊奇，决定私下好好关注下这个后台厚重的新人演员，语气上依旧不露声色，反倒宽慰起齐锒来：“她演女主角挺适合的。我看了你和她演的那个校园剧，的确是清纯俏佳人，演技也还不错。”

　　小狼有些唯唯诺诺地问道：“斯斯姐，你……你真不介意？”

　　“介意啊！”单斯斯故意摆出一副刁难的样子，“你个小兔崽子给我下了这么一个套，结果你和陆涛全身而退，我呢？莫名其妙被关在深山老林里思考人生。好不容易能演个女主角还被人踢了？你说我介不介意？”

　　“那个……那个……” 电话里小狼的声音更急切了，“斯斯姐，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今天给你来电话，一个是为了道歉，还有一个，给我拍MV的那个导演打算拍一部网剧，投资不是很高，话题可能不是很和谐所以电视台不打算买版权。那个……听他说起来，女主角蛮腹黑霸气的，我就想到了你……虽然不是特别温柔善良的大女主，但感觉和斯斯姐你的气质蛮搭的。我试探过导演的意思，他也想找一个气场强一些的，对你也蛮有兴趣的。斯斯姐，你要是觉得可以，要不要先看看剧本？”

　　单斯斯秀眉一勾，倒是没想到小狼这个新人还能给她推荐剧本，略一思索，说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静姐和赵总。你要是方便的话，先让导演把剧本简介发给我，顺便抄送一下静姐。”

　　“好的好的，我这就联系导演！”小狼还是孩子心性，一听单斯斯愿意看看剧本，兴致一下子就高了，一副准备邀功受赏的样子。

　　“嗯。”她对着小狼总有一种母爱泛滥的宽容，又大约是他的好心情透过电话传染给了她，她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霍尚从二楼下来准备削个苹果吃，才走到转角就见单斯斯靠着沙发打着电话，长长的头发湿漉漉地挂在身上，背部的衣衫有些浸湿，深了一片。

　　他听见她说，“谢谢你了，小狼！”
　　声音很轻柔，同孩子说话一般软软细细的。

　　“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她说完，微笑着挂了电话。

　　看到从二楼下来的霍尚，她拢了拢湿发，问道：“下来倒水么？我早上泡了柠檬水，要不要？”

　　“不用。”他转过身去，又折回了二楼，声音似乎比平日里低了些，让单斯斯觉得莫名有些冷。

　　诶？走了？他下来干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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