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若可期

　　第二十七章
　　顾渝的婚礼就在明天，一下班林葳就来杂志社找何黎去商场买婚礼要穿的衣服。
　　林葳经过刘珊办公室的时候，抬头跟她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在袁宇风投庆功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到了何黎办公室时，林葳还没说话，倒是被苏扬抢先了一步。

　　“你认识刘珊？”他边说边瞥了一眼广告部。
　　“当初我们公司庆功宴的时候见过一面，并不熟悉。”
　　“你们今天两个人要去干嘛呢，难得你不用加班啊。”
　　苏扬凑到何黎和林葳的中间，看上去更像是个妇女之友了。

　　“明天顾渝结婚，我们不得去置办几身新衣服。”林葳解释。
　　何黎一听林葳的话，笑着整理好办公桌，拿过包绕过了苏扬。
　　说：“你林葳还缺新衣服，你家里吊牌没拆的衣服有多少呢！”
　　边说边挽着林葳往外走，苏扬吼了一声：“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啊。”
　　林葳转头：“你这是要替我们拎包吗？”

　　还没等苏扬走出办公室就被老刘叫住了，杂志社临时有事需要他留下来加一会班，苏扬哀嚎地进了老刘的办公室，林葳窃笑地对苏扬挥挥手，就跟何黎一起走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地下降，林葳对何黎说：“刘珊现在跟你同一个杂志社，这新欢旧爱的滋味不好受吧。”
　　何黎瞪了一眼林葳，就把头转向一边，电梯里贴满了各类的广告，有售楼卖房的，有借款借贷的，张张大字报般粗暴直接。

　　看何黎不做声，林葳快速看了一眼这四周的广告说：“这些垃圾广告有什么好看的。”
　　“刘珊就是来我们的广告部。”何黎轻轻叹了口气说。
　　“陈束知道吗？”林葳询问。
　　“能不知道吗？好像还来给她送过文件。”
　　听了何黎的话，林葳摇摇头，啧了一声。
　　说：“我是看不懂这陈束了，一会说未婚妻是假的，一会又跟这刘珊牵扯个不清，对了，还冒出来一个王伊依。”
　　何黎听着林葳的话，挑了下眉，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没看到昨天晚上她那舍不得陈束的样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电梯到了一楼时，何黎松了口气，打断林葳：“明天顾渝结婚，陈束会去吗？”
　　“今天听办公室的人，明天陈束要飞去香港，接洽新的案子，婚礼他应该是赶不及了。”

　　明天陈束不来？听到林葳的话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她想在出差前再看看他吗？不敢深想，就上了林葳的车。

　　何黎若有所思，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问林葳：“陈束香港要去多久？”
　　“怎么了，舍不得了？”林葳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随便问问？其他人都不问，就问陈束啊。”

　　何黎被林葳说的一时语塞，不多争辩，反倒安静下来，听着车载收音频道的主持人说着今日的路况和明日的天气。

　　林葳看何黎安静下来，勾了勾唇角说：“还是放不下吧。”
　　被林葳说中心思，在她面前更是不用隐藏，何黎应了一声，“是吧。”说完却叹了口气。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好好去挑挑衣服，明天开开心心的去参加顾渝的婚礼。”

　　林葳的性格跟何黎不一样，她总是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享受着当下的生活，不像她抓着过去不放，就像一根刺，时不时地折磨她。

　　到了她们常去的商场，林葳挑了些鲜艳的颜色，入了秋之后何黎经常穿的大多数是冷色调的衣服，既然要去参加婚礼，免不了得穿得喜庆点。

　　这才，林葳看到了何黎的这一身打扮，说：“今天穿的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何黎扯了腰身，眼神闪躲了两下，手上还拿着林葳递给她的衣服，在镜子前比了比，说：“随便拿了一件穿的，也没什么固定的风格。”

　　林葳看向镜子中的何黎，也不多问，两个人一起走进更衣室换了衣服。
　　何黎跟林葳逛了许久，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若不是何黎一直催促着林葳，她倒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出租车上何黎看着红色的计价牌一点一点地往上升，呆呆地出神，若不是突然响起来了手机铃声打断了她，司机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第一次坐出租车，对于一块一块跳动的数字金钱舍不得的可怜姑娘。

　　何黎没有存陈束的号码，但是这十一位数字近阶段倒是频率最高的出现在她的最近通话中。

　　让铃声响了一会，何黎没有接通，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向这位乘客，或许在大城市中这样的女生多的数不过来，他瞄了好几眼才把视线重新落回在前路。

　　到了和园之后，何黎的手机电量所剩无几，她从包里的各个角落搜罗出35块零钱，一脸歉意地递给司机。

　　刚下车，手机铃声又响起来，还是陈束。
　　这回何黎没犹豫很快接通了电话。
　　“怎么说？”
　　“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这话在何黎听来像是一个久久等待女朋友回电的男朋友的姿态，她心里一沉，她不用跟他汇报自己的行程吧？！
　　“嗯？”陈束看何黎没有应答，又问了一声。
　　何黎一手拿着刚刚逛街的战利品，一手握着手机，手臂上还挂着一只包，高跟鞋踩得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她语气急了两分，说：“大半夜你打电话干嘛？”
　　“你还没回家？”
　　“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家门口。”

　　听到陈束这么说，何黎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
　　陈束在电话里听到何黎气喘吁吁的口气，问：“你在干吗？”
　　何黎一边小跑一边说：“回家路上。”
　　“等你。”

　　陈束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就留下这两个字。一时之间何黎竟觉得这两个字充满了力量，在这样略微降温的萧瑟秋夜里充满了温暖的感觉。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何黎一眼就看到陈束斜靠在她家门口，旁边的垃圾桶盖上倒插着几个烟头，看样子等了她不少时间。

　　陈束看到何黎两只手都不得空，走到她面前自然地接过包装，看她的脸颊因为刚刚地小跑有些绯红，连带着脖子深处都有点许红色。

　　何黎看陈束囧囧有神地看着她，问：“找我什么事？”
　　陈束显然没有说正事的打算，还是刚刚痞痞的样子，往包装袋里看了看，买了不少，语气浅浅地开口：“没事不能来看你吗？”
　　又看了何黎一眼，说：“这套衣服挑的很适合你。”

　　何黎知道他这是拐着弯地夸自己眼光好，白了他一眼，同样的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也斜靠在门上，没拿钥匙开门，跟陈束对峙着。

　　说是斜靠着，其实是她的高跟鞋实在磨脚，小腿隐隐酸痛，但是还是控制着表情，跟陈束面对面僵持着。
　　看何黎一脸倔强地忍着高跟鞋的痛苦表情，低头一笑，从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

　　“帮我明天给陈明之和顾渝，新婚礼物。”
　　何黎抬头看了陈束一眼，没接，反问道：“干吗不自己给他们。”
　　陈束勾勾嘴角，说：“明天一早我就要飞香港，来不及了。”
　　听了陈束的话，何黎觉得自己的小腿筋一抖一抖地抽疼，索性直接把鞋子脱了，光脚踩在地上，一接触到地面，凉的让她一颤。
　　没有了这十公分的高跟鞋，她只能仰着头看他，下意识地开口：“去多久？”
　　“舍不得我？”陈束凑近何黎，热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垂。
　　看她光着脚，又说：“开门吧。”

　　何黎接过陈束的礼盒，拿出钥匙正要开门时，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你可以上去了。说完又夺过他手中的服装袋，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等着他移动脚步。

　　陈束却不急不躁地说：“等你进去我就上去。”

　　何黎一转动钥匙门才开了一丁点缝隙，陈束却快速上前一步，一把拦腰抱起了何黎，径直往里走去。
　　何黎手中的包装袋洒落一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突来的惊吓，还没等何黎反应过来，陈束已经把她放在沙发上，半跪在她面前。

　　“陈束你干什么！”何黎急急地开口。
　　陈束看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两只眼睛像随时抵御状态的兔子，语气里带着刺，他拉过何黎的腿架在他的膝盖上。
　　说：“别想太多，只是帮你揉揉而已。”

　　他的手劲很大，何黎的腿被他紧紧按住，手心温热地一下一下按着她略僵硬的小腿肚。
　　陈束的动作很慢，不轻不重地帮何黎舒缓肌肉，两个人都沉默着没讲话，门没有关，偶尔有隔壁住户进出发出的声音。

　　何黎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一点一点上升，陈束的温度随着他的手传递到她身上，她感觉后背好像有微微地出汗，坐立难安。

　　等到陈束要换一只腿按的时候，何黎快速收回，站了起来。
　　语气不自然地说：“没事了，没抽筋。”
　　陈束一笑，也跟着站了起来，反倒是他刚刚蹲了会站起来时竟有些麻。
　　何黎把散落到一地的包装都一一拾起，整齐地放到一边，用眼神示意了陈束，时间不早该走了。

　　陈束眼里满是笑意，他刚刚虽在赶明天去香港要用的文件，但是突然想到她，竟迫不及待地找了个理由来见她。
　　新婚礼物他可以随便派手下的人送去，这样蹩脚的理由只是为了见她一面，想到要出差一段时间，他心里竟全是何黎的声音和她倔强不依的眼神。

　　“我上去了，早点睡，记得定闹钟。”
　　陈束说的很是暧昧，何黎脸一红，闷声开口：“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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