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飞

作者:秋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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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二章



      薛无玉被五花大绑,由凌月兮和两名暗卫负责押回了京中,安陆离则继续护送祭天队伍前行。这场惊变犹如一场虚惊,山谷内依旧平静,队伍依旧浩浩荡荡地朝泰山行进。除了所有人受惊后苍白的脸,这段“插曲”仿佛不曾存在一般。

      “皇帝。”太后掀起轿帘,对骑在马上有些愣神的安九岳道,“薛无玉……留不得了。”

      安九岳脸色一沉,便听太后继续道:“若是皇帝心软留了他一命,或许会有人仗着皇帝的仁慈之心,继续效仿他今日之举。”

      安九岳回头道:“儿臣不会心软,薛无玉害母后和皇后受惊,害大燕朝臣们差点丧命,其图谋已昭然若揭,这种人朕定不会让他好死。母后且放心,等祭天回京,朕会让全京城看看,谋害圣驾是什么下场!”

      …

      回京路上,凌月兮封住了薛无玉的穴道,令他连张嘴骂人的力气都没有,更是没有半分逃跑的可能。等抵达京城,已是半个月后,血影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他们,与他一起的还有数名大理寺官员。

      薛无玉意欲引发山崩、埋葬祭天队伍的消息已然传回京城,将薛无玉押回大理寺的路上,有不少百姓沿路围观。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阉.人胆子真大,这次若真让他得逞了,咱们大燕就亡了,还好有羽林军和暗卫出手”,有人说“这回东厂彻底完了,等皇上回京,定是要将姓薛的正法的”,但也有人说“那可未必,阉.党之前横行京城那么多年,就是仗着皇上宠爱,这姓薛的曾是皇上最喜欢的阉.人,没准皇上会顾念旧情,留他一命呢”。

      等等等等。

      凌月兮骑在马上,微微撇了撇嘴,她了解安九岳,这次薛无玉是彻底完了,不可能还有活路的。

      血影侧头看着凌月兮,却是笑着道:“本以为,当年凌幽关一役、去年南境重逢却再度遇险,你与陆离之间的磨砺已经到头了,没想到啊,你们又经历了这样凶险的事,差点……”

      凌月兮摇头打断他:“不会的,当时爹爹和沈南奚都在队伍中,又有羽林军一路护卫,凭薛无玉一人之力,注定要失败。”

      “可若不是你察觉到薛无玉不在京中,他说不定就得手了,月兮,你又立了大功一件,”血影用手肘顶了顶她,玩笑道,“没准圣驾回京,念及你不二之功,会让我再把暗卫统领之位还给你。”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凌月兮打他一下。

      “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血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位子怕是坐不住了。

      凌月兮扬唇一笑,看向湛蓝的天空:“我可就要嫁人了,当真要成为一个柴米妇人,整日里相夫教子,再不会是从前的凌月兮了。”

      血影斜着目光打量她一番,眯眼道:“不会是从前的凌月兮,却也绝不会是个柴米妇人。”

      “为何?”

      “等陆离护驾回京,恐怕职位上又有升迁,到时就不只是定国将军了。你堂堂将军夫人,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出门就仆妇成群,还柴米……你只要吃米就行了。”

      他兴致勃勃说完,却没料到凌月兮忽然垂下了头,盯着地面,仿佛若有所思。

      “月兮?”

      凌月兮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没什么。”

      薛无玉被押进了大理寺最深的监牢,用八条铁链锁着,分毫不能动弹。其实大理寺的人也知道,薛无玉已是强弩之末,但越是到这最后的时刻,越出不得岔子。

      好在圣驾也快要回京了。

      …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这一日凌月兮午睡醒来,窗外已是斜斜暮光,她刚趿上鞋子,便有丫鬟跑进来,满脸笑容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凌月兮瞪大眼,立刻站起了身:“爹爹回来了?”

      “可不是嘛,”那丫鬟的唇角快要咧到耳朵根,“小姐快去正厅看看吧,姑爷也一同来了呢!”

      凌月兮顿住,再下一刻,她如同一阵风般跑出了自己的小院,丫鬟在后头追都追不上。

      正厅中,余氏吩咐下人们将凌若风和安陆离的随身包袱放好,又命丫鬟们端上茶水,自己则坐在凌若风身边小声抱怨:“两个时辰前就听说你们进京了,却是到现在才回府……”

      凌若风笑着拍拍她的手:“先随圣驾回了宫,又耽搁了一些时辰,一出宫我和陆离便急着赶回来了。”

      余氏看向安陆离,见他时不时瞟向门外,哪有不明白的,只温声道:“陆离,你受苦了……”

      安陆离回神,冲余氏笑道:“哪有什么苦的。”

      余氏的眼角都湿了:“这次若不是你,月兮恐怕就再也……”

      凌若风打断她:“月兮都回来这么多日了,你都见着她好好的,怎么还说这事……你们女人真是……唉!人家小两口就快要成亲了!”

      余氏这才破涕为笑,擦了擦眼角,道:“可不是,本以为他们已然苦尽甘来,想不到还有这一关,我听人说起时,都吓了好大一跳呢。”

      “娘,我们确实早就苦尽甘来了。”安陆离笑道。

      余氏感慨不已,心道凌月兮这样心如死灰地等了安陆离几年,当真还是值得的,却听凌若风在耳边幽幽道:“说什么‘若不是陆离’,你难道没听说,当时抓住薛无玉我也是出了力的?若不是我与沈南奚及时赶到,他们俩或许就被薛无玉从山上踢下去了。”

      “啊呀,”余氏倒是一惊,“我还真不知道!月兮也没跟我说起,京中只传月兮和陆离是护驾功臣,没有听说老爷你做了什么呀!我还想,你这当爹的明明在场,却一点用都不顶呢!”

      凌若风这下是真被她气到了,夫妇俩绊了半天的嘴,直到凌月兮跑进来,他们才停下,一起看向凌月兮,又看向安陆离,仿佛在期待什么。

      凌月兮喘着气,先是走上前拉住凌若风的手,上看下看,余氏忍不住道:“你打量你爹这么久干什么?”

      凌月兮红着脸,稍稍往安陆离身上瞥了一眼,凌若风会意,拉起余氏道:“夫人啊,我想回房换身衣服,你陪我去吧。”

      “啊啊,好……”余氏也跟着起身,“月兮啊,招呼一下陆离,我们先回房了,陆离,留下吃晚饭啊!”

      说罢两人便离开了,凌月兮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见安陆离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这里人多,回我院子里去,跟我说说一路……”

      安陆离点头:“好。”

      凌月兮松开了他,两人一道离开了前院。一路上,安陆离都静默地跟在她身后,行至一条林荫竹道时,凌月兮停下了步子,想要回头跟他说点什么,安陆离也立刻停下,凌月兮看他一眼,心又砰砰乱跳起来,转了身继续往前走了。

      安陆离跟上,两人沉默不语地走到凌月兮的小院,院中没有丫鬟,凌月兮刚把院门合上,一抬眼便见安陆离气息不稳地看着她,凌月兮正愣神,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进了她的卧房。

      进门,他将她放下,又将门关上。凌月兮背靠着门,被安陆离压着,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强忍着想要吻她的冲动,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你还好吗?”

      温热的呼吸拂面,凌月兮心中痒痒的,还未回神,安陆离已抓住她的手,将袖子撸起来,仔细查看她的胳膊。

      记得当日,她的胳膊都肿成了青紫色,如今倒看不出来了。凌月兮抬头看他认真的样子,想到那一日,他紧紧抓着自己这只手,痛苦得脸都变形了,却还死命不放。

      她将他的手扳开,然后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吻住了他的唇,感觉到他在颤抖,便停了下来,睁开眼看着他。两人距离极近,连睫毛都要凑到一处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疼,越发凑近,试探着伸出舌尖,一遍又一遍,舔着他略为干燥的唇。

      安陆离的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压抑,最终终于不受控制般地环紧了她的腰,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这些日子以来,他日日都会做梦,梦到她悬在崖顶,梦到她试图扳开他的手,梦到她坠落山崖。

      他宁愿陪着她一起去死,也不愿看到她独自坠入深渊。

      心中的害怕越发强烈,手头的动作也越来越急,他抚摸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埋入自己颈间,然后低下头,深深地吻,从耳垂到锁骨,密密麻麻留下自己的痕迹。

      凌月兮有些受不住地缩紧了身子,安陆离这才想到,一会儿是要跟凌氏夫妇一同用晚饭的,若是再这么亲下去,她颈间必会布满红痕,这么一想,他立即停下了动作,面红耳赤地盯着凌月兮的脖子。

      已经红了……

      他有些懊恼地“唉”了一声,凌月兮不解,直到顺着他的目光,摸到自己火辣辣的颈部,才回过神来,到床边的小柜子里翻出一盒清凉油,往脖子上抹去。

      安陆离跟在她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讷讷地问:“这样就不会红了么?”

      凌月兮看他一眼,不禁失笑,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傻小子。”

      她的手指凉凉的,带着一股青草的香气,他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咬住了。

      “嗯?”凌月兮睁着水灵灵的眼。

      他恋恋不舍地吮了一下,才将她的手指拿出来,然后轻轻拥住她。

      凌月兮闭上眼,享受着这个舒适温暖的怀抱,过了许久,她几乎有些意识抽离时,才听安陆离低声道:“我不想当将军了。”

      凌月兮心中一动:“为何?”

      安陆离深吸一口气:“不为何,就是觉得……除了和你在一起,其他事情都没有意思。”

      “嗯?”凌月兮有些惊讶。

      “我本也是为了你,才回京的。”他俯下头,将脸埋在她肩膀,声音便显得闷闷的。

      凌月兮推开他,认真道:“不当就不当,你若是当将军,我还要当将军夫人,连个柴米妇人都当不了。”

      “啊?!”安陆离被她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发愣,“什么柴米妇人?”

      “相夫教子的柴米妇人。”凌月兮一板一眼。

      …

      薛无玉的行刑之日,被定在了五日后。得知圣旨的全部内容后,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沸议——薛无玉被判的不是斩首,而是凌迟处死。

      自从当今皇帝即位,便再没有人被行过凌迟之刑。

      在下旨当日,刑部和大理寺的大队人马便涌入了东厂,将惶惶不安的厂卫们悉数赶出,直接扔出了京城,动作之大,全京震惊,一路上百姓们纷纷奔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拍手叫好。欺压京城百姓多年的东厂,到今日终于溃散,彻底瓦解。

      然而,负责搜查的官员们回禀,并没有找到那位传说中的“颜姑娘”。

      李琦年坐在安九岳身旁,听了禀报,安慰他道:“薛无玉袭击圣驾失败,或许这位颜姑娘怕牵连到自己,早就逃出京城了。”

      安九岳和太后却冷下了脸,心道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

      薛无玉临刑的前一夜,囚牢看守照旧给他送饭。薛无玉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一人端着托盘进来,又懒懒闭上了眼。

      那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呼喝,似乎是走到他面前,站了良久。薛无玉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早已没有了任何念头,也不催他,只静静闭眼低头坐着,仿佛就快要睡去。

      直到听到出鞘声,他才赫然睁眼,然而为时已晚,一柄短刀已然刺入他的心脏。

      “你!”薛无玉双目圆睁,仿佛不敢置信般死死盯着眼前那张退去血色的美丽脸庞。

      竺颜不发一言,双目赤红地看着他,两人便这样直直相对。她的眼中有泪涌出,而他,目光从震惊到了然,然后平静,直到失去所有光彩。

      竺颜哭得泪蒙了眼,待到擦干眼泪时,才发现薛无玉的神情早已凝住了。

      他死了……

      他死了。

      她恍惚了一瞬,忽然笑了起来,将刀拔出,在鲜血喷涌之际,飞快地将刀往自己心窝那疼痛不已的地方扎去,许是错觉,她竟觉得他的血也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他曾说,他们都是在苟延残喘地活着。

      但这样的活法,并不适合他们,他始终不愿离京,也死不了心,终于犯下了惊天大罪,被判凌迟。她与他曾那样亲密,甚至最终爱上了他,怎能让他遭受那样的痛苦呢?!

      反正从家国被灭的那天,她这个人,她这条命,就已然注定悲惨了。他曾拼了命救她,那么,她也一定要帮他最后这一次!

      ——让他好死。

      然后陪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

      京郊。

      凌月兮跪在一座矮矮的墓前,微笑着轻声道:“红缨,你看我带来了谁?”

      林中树影摇曳,微风吹得人格外舒服。

      “红缨。”她身旁的男子定定注视着这座墓,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凌月兮抬头看着飒飒树影,侧头朝安陆离笑:“你能来,红缨很高兴呢。”

      安陆离有些惊讶,回头看着那墓,神情极认真地问:“真的吗?红缨?”

      树依旧摇着,像是在回答他。

      “红缨,”凌月兮的脸上浮起一片绯红,捏紧了袖子,眼中有期待的光芒,“明日,我和陆离就要成亲了。”

      她有些紧张地闭上眼,却仿佛听到红缨在问:“就要成亲了,还有时间跑来看我?还不快回去准备!”

      她茫然地睁开眼,竟感觉山间的风吹得人更舒畅了,一旁的安陆离俯下身去,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红缨……”他低低开口,却始终只念着那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红缨一直是当年九岁时的样子,哪怕她曾寄给他一副自画像,他却还是无法想象出,红缨十七岁时真正的模样。

      以后,他们都会越来越老,而红缨永远都是十七岁的样子,或者,只是九岁的样子。

      下山的路上,两人认真商量起成亲之后该怎么办。

      “皇上都已经允准了,以后咱们便是自由之身,陆离,你真的不想待在京城吗?”凌月兮拉着他的手,边走边问。

      安陆离的神情有些迷惘:“……如今没了公职,也不再是暗卫,在不在京城倒没关系……”

      想了想又道:“还是留在京城吧,爹娘都在京中,我们若走了,他们会想念的。”

      凌月兮眨眨眼:“你这么想?”

      安陆离认真点了点头。

      “什么啊……”她有些失望,“我以为你当真不喜京城,将之后我们畅游天下的行程都计划好了呢。”

      “……什么?!”

      “我小时没有出过京,第一次出京,便是去了辽国。”凌月兮叹道,“如今临潢一带已经属于燕国了,可我们从那以后还没有回去看过。之后我又去过很多地方,但都是背负着任务,匆匆去匆匆走,好多名胜和美景都来不及看,很可惜的……”

      安陆离拉她停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若是想玩,我就陪你去,反正我已经是个闲人了。之前当暗卫、当御前侍卫、当将军,我都攒下不少积蓄,够我们玩好多年的。”

      凌月兮双眼一亮。

      “再说了,就算花完了,咱们俩难道不会挣银子么?”安陆离扬起唇笑。

      “那……”凌月兮有些期待地跳起来,勾住他脖子,“咱们成亲后,先去浪迹天涯可好?”

      安陆离点点头:“当然好。”

      凌月兮兴奋了很久,见安陆离也是一副强忍着高兴的模样,不禁抱着他亲了一下,然后靠在他胸口,听他铿锵有力的心跳。

      “不……”她忽然摇头。

      “怎么了?”

      “成亲以后,咱们会有孩子的。”她抬起眼,乌黑的瞳仁凝视着他。

      安陆离失笑,摸摸她的头:“那你想如何?”

      凌月兮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仿佛当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样吧,听我的。”安陆离拍拍她的脸,“咱们出去浪迹天涯,但每年要回京一个月,陪陪爹娘。若是你有身孕了,咱们便停下,等你胎像稳固了再回来。”

      凌月兮露出认真的神色,静静听他说。

      “你生孩子,坐月子,都少不得要住在府中让人照顾的,等……等孩子长大些,咱们可以再带他出门。”

      “噢。”凌月兮点头。

      “等爹娘老了,咱们自是要回来的,若是咱们在外头发现了什么宜居之所,也可将他们接去同住,但留在京中还是同去外地居住,该由爹娘自己选择。到那时,咱们就随爹娘一起安定下来,如何?”

      凌月兮拼命点头。

      安陆离笑了,正要继续往前走,凌月兮黏在他胸口道:“果然,要听你的。”

      安陆离失笑:“你不是想当柴米妇人吗?那为夫自然要多担事了。”

      山间的风依旧清润,舒畅地拂过两人的脸。头顶有凤凰花飘落,他们说说笑笑继续前行,脸上浮现绯色红晕,一如初见时对坐相谈的那些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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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陆陆续续地,这篇文写了半年,今天终于结尾。
    到目前为止,我已写了两篇文啦!:)
    哇哦我简直无法想象,这结局是在隔壁装修的噪音中写完的,电钻像钻到脑袋里来了一样!虽然如此,写完后我还是很开心。
    谢谢你们,能一路看到这里,我爱你们(不是说着玩的噢)
    之前断更了好几天,是我休年休假出去玩了,在路上真的不适合写文,所以就没写
    但我花一周时间看了一篇一直想看的文,被深深吸引进去,那个故事竟是比旅途更让我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每当看别人的文,我都会学到很多东西,看到自己太多不足,这对我来说,也是提升自己的最好方法。
    于是,我决定静下心来好好构思下一篇文,比前两篇更认真,等到存了比较多的字数再放上来,希望能够让更多人喜欢。
    文名还未定,所以先不放预收,小可爱们可以先收藏我的专栏,就不会把我忘掉啦!
    窗外忽然下雨,无数的声音交织融合在一起,像是一篇崭新的乐章。不管是我,还是你们,我们都在不断迈向未来,所以,让我们一起努力——
    依旧是那句话:“我说不出‘江湖再见’,只会在下一篇文里等你。”
    或许你可以去看看我的处女作《泰元年纪》,哪一段觉得我写得太烂看不下去了,就跳到下一段,总会有你喜欢的情节。
    好啦好啦,说了太多,只是因为不舍,但我们总会再相见的,是吧。
    等你们,日日,月月,年年。
    你们的,秋犀。
    完结文:《泰元年纪》、《凤凰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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