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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第二天一早，方郁森同两个美女公关小吴小倩，一同飞往了京州。下机之后找酒店、准备资料，中午约出尚氏公司负责原料采购的李总。
酒席前李总感到非常抱歉，“方总，我说句实话，你们金基销售总监高总、还有你们部门的王姐，我是非常佩服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京州来了一趟又一趟......”
方郁森举杯，“来李总，干一杯，咱不来虚的。燕赵大地，爷们豪爽，都在酒里。”
“好好！”
几人干了杯中酒，几番下来，李总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方郁森清醒的很，装着酒多，“李总，我年轻见世面少，借着酒劲狂妄几句。”
“你说，你说。”
“咱金基的产品吧，不敢说在国内领先，但我觉得啊，至少至少比你们签的公司要好一些，您说我这是自夸吗？”
“不自夸，一点也不自夸。”李总说：“然而没用啊。你们的对手公司也来人了，明天就到。人家后台硬，你们......嗨，你说这两三年，我们公司别人不提，就我，吃你们金基怕不止十次九次吧？这问题关键啊......”他低声说道：“还在于尚董事长。我我......我再说句实话，他也想和你们合作，怕，都怕，不敢得罪人。”
方郁森定了定眼神，“李总，您能牵线搭桥，让我和尚董事长见一面吗？”
李总摆摆手，“没用，没用的事情。方总啊，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们销售总监高总怎么样？见了多少次了，没用的。还有你们部门的王姐，哎呦，我熟悉的很，那话一套一套说的呦，骨头都酥了。哪一个不比你经多见广？你们三位这次来就当是例行公事吧。我为表歉意呀，这两天安排专人陪三位转一转，玩一玩，这附近很有几个不错的景区。”
“李总......”方郁森还想恳求见尚董事长一面，李总又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呐还有个应酬，在这儿耽搁了不少时间，就告辞了。”
三人苦留不住，只得拥和着把他送出酒店，司机带着李总走了。方郁森看着车去的方向，有些怅然。小倩说：“他说对了，咱们这次就是例行公事来的。”
方郁森心有不甘，小吴问：“咱去哪儿？”方郁森回头看看她，“那么一大桌菜都没动，咱仨努努力多吃点吧。”
约莫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方郁森自己去堵尚氏公司的大门。他坐在出租车里，等了快一个小时，尚董事长的车缓缓而出。方郁森下车几步奔了过去，迎头拦住。
车内后排坐着两人，一个是尚董事长，另一个宽眉阔目厚嘴唇的中年男人，捧着手机玩游戏，神色专注、目不斜视。
尚董事长问司机，“这人谁啊？”
司机将车窗按下一条缝，“你干嘛，谁的车都敢拦？”
方郁森歉意笑笑，“对不起，我想见见尚董事长。”他说着递过去名片。司机从窗缝中接了过来，看了看，“董事长，黄城市金基的。”
尚董事长脸上一半无奈、一半不耐，接过名片瞧了一眼，“呦，这次派了个小公关过来？许总，您老乡金基老唐做事挺别致啊！”
被称为许总的中年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老唐行将就木，金基指不定是谁的呢。走吧。”
“不见见不礼貌吧？毕竟是金基的人，都急的堵我车了。”
“随你。”
尚董事长降下车窗，看了眼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有了点好感。
方郁森忙凑了过来，“尚董事长您好，可以占用您十分钟时间吗？”
尚董事长礼貌性微笑，“一分钟，有什么话说吧。”
方郁森怔了怔神，他又说：“剩五十五秒了。”
生意人连时间也精打细算，方郁森窘迫间一番话脱口而出：“董事长，如果饥渴难耐的时候身上只有一块钱，您是选择买一瓶水，还是选择买一个馒头？”
时间不够，方郁森不容他回答又说道：“您肯定认为应该买一瓶水。人没有水，活不了多长时间。有了这瓶水，足可以支撑您再去赚到一块钱，用来买馒头。”
这个比喻，尚董事长明白。金基远强于他的对手，但他要权衡利弊，才屡屡拒绝与金基合作。毕竟人要先有水，才能活下去。
“你的意思，金基是馒头，你们对手是水，我们公司是那个饥渴难耐的人，先止渴，但想走下去，终究还是要去找馒头？但你想过没有，是先有的水再有的馒头。”
“不是，还有第三个选择。我们是水，也是馒头，而且只要一块钱。我相信您非常了解，用了我们公司的原料，可以让贵公司的产品提升一个档次。同样的代价，不一样的收益，贵公司此后也不至于饥渴难耐。”
“时间到了。”
“容我再说一句，我们可以免费提供一批原料，您可以对比一下我这话是不是口吐狂言。”
一样的道理，不一样的说法从金基销售总监、经营经理等等人们口中说过无数遍，不会因为方郁森换了个新颖的说法而令尚董事长改变主意。
“年轻人，你尽力了。”他按上了车窗。
方郁森的心情随着缓缓上升的车窗一点点堕入冰窟，京州此行，毫无意外的失败。他只是不甘心，即便无谓，也想来试一试。试过了才知，更不甘心。
在车窗剩下一条缝隙的时候，方郁森不卑不亢地说了句：“希望您明天和他人签订合同前，能再给我一分钟时间。”
一直都在玩手机的许总这时抬头了，他大概想看看这个不易死心的年轻人长什么模样。这一看，他愣了一下，放下手机探身趴过去按下车窗，满面惊讶：“安生？”
方郁森一低头，惊叫：“师父！”
*
师父许一宽三下五除二帮方郁森拿下了尚氏公司的订单。再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许一宽开车带方郁森去了一家饭店。
这家饭店在郊区，仿古建筑，迎门木雕屏风硕大，雕龙刻凤。屏风两端红铜香炉，檀香袅袅。
饭店里很安静，服务生穿着的都是唐装、旗袍，把两人引进了包间，许一宽说：“我家姑娘在京州读大学，我来一趟不容易，请姑娘吃顿饭。”
方郁森不好意思笑了笑，“师父，我在合适吗？”
“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不合适？”许一宽不以为意。
方郁森好奇问他：“师父，您到底是干嘛的？老尚怎么那么听你？”
“没什么，生意上的伙伴。”
方郁森摇摇头，“我看不像伙伴，他在您面前唯唯诺诺的。”
“老尚能过的滋润，靠的是我们集团。”
“今天师父帮我这么大忙，这顿我请。”
“说了我请我闺女的。”许一宽翻着菜谱给他看，“这几道菜都不错，我每次来京州必点。”
两人正在选菜，包间门被推开，进来的姑娘脆生生叫了声：“三爸！”
方郁森一回头，门旁站的是甄慕慕。
甄慕慕看见方郁森，也是一愣，随即对他甜甜一笑。她想了起来，昨天早上他说过要来一个偶遇。
慕慕笑的时候那双眉眼很迷人，方郁森别过了脸，不再看她，也没说话。他来京州本来就要抽空找她谈一谈，可真看见她的时候，心里凭空变得很乱。
许一宽不知道他俩认识，还特意介绍了一下。
“慕慕，这是方郁森，我游戏里的徒弟，来京州出差遇见了一起吃个饭。郁森，这是我闺女甄慕慕。”
“你好。”方郁森装作不认识她，客气的伸出手来。甄慕慕迷茫地和他握手后，觉出了他有些不对劲。
方郁森暗暗用力捏她的手，慕慕心想，小样，和我较劲不是？她也暗暗用力，方郁森的指节咯吧响了几声，甄慕慕轻蔑地笑了下，松了手。
方郁森把这只手藏在身后，伸展了几下，很疼。
刚刚师父的介绍使他有些明白了，甲乙轩有六个创始人，自己的师父是她三爸，那么六师叔就是她的六爸无疑了。他不冷不热问了句：“师父，怎么叫你三爸？干爹？”
“算是干爹吧。”许一宽笑了笑，没察觉他俩刚刚背地里较劲，拿眼看了眼甄慕慕，眼神中透满了喜欢，“慕慕，点菜吧，今天三爸特意请你的。”
方郁森脸拉了下来，“师父，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甄慕慕见他要逃席，她也想弄明白方郁森这是怎么了，拦住了他的话：“出去左拐就是卫生间。”
方郁森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刚刚出去，甄慕慕跟了出来。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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