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嘉人

作者: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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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两个人这样并肩走着,公园里有人在散步,有人在慢跑,有人在遛狗,一派休闲的生活气息,江边的晚风吹得人很舒服,沈南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种久违的世俗的快乐从内心的某个角落扩散开来。
      绕着公园走了一大圈,两人回到停车的地方。“我忘记帮您叫代驾了。”苏嘉突然想起。
      “没关系。走了这么久,酒精都被分解了。”沈南宇说。
      沈南宇开车将苏嘉送回家。以前加班很晚或从外地出差回来沈南宇也送过她。这一次的气氛不太一样,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悄萌芽。
      “谢谢您的大餐,回去开车慢点。”苏嘉临下车时说。
      “今晚很开心。”沈南宇笑。
      下了车,苏嘉隔着车窗朝沈南宇挥挥手,沈南宇微笑着看她。苏嘉的心情和脚步一样轻快,她走了一段,回头看沈南宇的车还没开走,仿佛在等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
      沈南鹏婚礼将至,苏嘉很是担心林美娜,给她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她的“报复计划”实施得如何,不会出什么事吧。
      明天就是周日了,苏嘉向董事长另一位秘书打听,原来林美娜从周三起请了三天假。给林美娜打电话对方关机,苏嘉心急如焚,直接去了林美娜家。
      林美娜在公司附近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一套小小的一室一厅,苏嘉在门口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有回应。
      “好像没人在家。”不屈不挠的铃声将邻居吸引得探出头来。
      “哦,谢谢。”
      苏嘉颓然地靠着门坐在地上,林美娜的电话还是关机。她去哪儿了?会不会想不开?苏嘉急得快哭出来。
      正胡思乱想着,门突然开了,苏嘉顺势往后跌了一下,她先看到一双赤脚,眼睛往上看,林美娜穿着一条皱巴巴的长裙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如果不是有心理预期,苏嘉会被她这副女鬼似的模样吓出心脏病。
      屋里光线昏暗,窗帘全被拉上了,林美娜默不作声地往里走,苏嘉爬起来跟上。“娜娜,没事吧,一直联系不上你,急死我了。”
      林美娜抱着膝盖,在沙发的一角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小猫,嗓音沙哑晦涩,不晓得哭了多久,她喃喃地说:“她是真的爱他,她没有上当。”
      原来林美娜将沈南鹏约去酒店房间。沈南鹏如期赴约,沈的未婚妻也在那个时间来到酒店,撞见了一脸惊慌的未婚夫。一切均如林美娜设想的那么完美。
      出乎意料的是,听完沈南鹏结结巴巴的解释,沈的未婚妻反应很镇静,她一脸严肃地问:“你能发誓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南鹏点头如捣蒜,对天发誓:“我发誓我说的全是真话。”
      沈的未婚妻眼泛泪光,表情沉痛而坚定:“这次我相信你。”
      “亲爱的,谢谢。”沈南鹏满脸感激,如释重负,他转过身对林美娜说:“我对你很失望,想不到你变成这样的人。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说完牵起未婚妻的手,两人一起走出房间。
      林美娜整个人懵了,无力地跌坐在床上,泪水唰地掉下来。望着沈南鹏决绝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他。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沈南鹏的未婚妻的号码。林美娜疑惑地接了。
      “林小姐,”女人的声音透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人。谢谢你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让他真正放下你,让我走进他的心。”
      林美娜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啊!”她拼命将手机往墙上一摔,双手掩面痛哭。
      抽噎地讲完,林美娜抬起脸,双眼红肿,脸上满是泪痕:“我输了。”
      苏嘉听完心下黯然,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这么戏剧化。她不是当事人,很难感同身受地体会林美娜的心情。即使林美娜的“报复计划”成功了,沈南鹏和未婚妻真正闹翻的可能性也很小。
      然而爱过的人说放就放下,谈何容易?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沉迷于过往,无法自拔,尤其是爱情中被遗弃的一方,心有不甘,不愿放手,即使闹得两败俱伤,也不希望对方好过。
      **
      很快到了周日——沈南宇的大婚之日,林美娜躺在床上,像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默默地淌泪,偶尔啜泣一两声。
      昨天她几乎没吃东西,苏嘉今天准备了白粥小菜,她一点没动。苏嘉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守在床边,不时拿热毛巾给她擦擦脸。
      “叮”一声,苏嘉收到一条消息,是沈南宇发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对新人手挽手并肩站着接受亲友的祝福,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苏嘉吓了一跳,忙看向林美娜,还好她沉湎于悲伤中,完全没有注意到。
      苏嘉实在说不出“般配”“幸福”这样的字眼,回了一句:“新娘的婚纱很漂亮。”
      沈南宇回得很快:“你的关注点很特别。”苏嘉没心情再聊,给他发了个笑脸。
      床边的白粥小菜已经凉掉。林美娜哭累得睡着了,被泪水打湿的长睫毛粘在下眼睑,眉头紧蹙,仿佛梦里也不安宁。
      苏嘉仔细看了眼照片,新娘子娇羞动人,笑靥如花,谁能想到背后有另一个人受伤的女人呢?
      两天过得浑浑噩噩,林美娜依旧半死不活的样子,苏嘉跟她说话都没有反应。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水,苏嘉担心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垮了。
      “娜娜,吃点东西吧。”苏嘉轻推她的肩膀,林美娜一动不动,房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分不清白天黑夜。苏嘉内心憋闷得慌,跑到阳台上透气。
      外面阳光很好,空气清新,碧空如洗,可以望见很远处的建筑,开阔的视野令苏嘉胸中的郁闷大为舒缓。她跑回房间,一下子将窗帘全拉开,明媚的阳光倾泻而入,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照得敞亮。
      “拉上!”林美娜大叫了一声,扯过被子盖住头。
      苏嘉冲过去,用力掀开她的被子:“你这样作践自己,他也不会心疼,搞垮的只是你的身体。”
      “你根本不知道有多难受,”林美娜哭喊道,“我想死了算了!”
      “那你去啊!”苏嘉又气又急,“我给你爸妈打电话,你跟他们说。”
      苏嘉尝试给林美娜的手机充电,想查找她爸妈的号码,以防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发现手机已经被她摔坏了。苏嘉把手机递给她,只是装样子吓吓她。
      林美娜看都没看,抓过手机往地上一掼:“你滚!滚!我不用你管!”
      “你不打是吧,我给他们打!”苏嘉拿起自己的手机,作势要打电话。林美娜扑上来抢,两个女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苏嘉一边护着手机,一边喊:“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为了利益联姻。你真有什么事,他顶多抹几滴泪。”
      林美娜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抢不过苏嘉,拽着苏嘉的胳膊大哭。苏嘉的眼泪跟着涌出来,她抱住林美娜:“娜娜,对不起,我不是说这些话故意气你。他伤害了你,可是他不会来解救你了,只有你自己能解救你自己。”
      “呜呜……”林美娜哭地更厉害了,歇斯底里地,仿佛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伤心做最后的宣泄。不知是不是苏嘉的话起了作用,大哭一场后,她站了起来,哑着嗓子说:“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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