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原卖草药[剑三]

作者:音书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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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征程


      等入了腊月,又下了一场雪,只不过这一次的雪很小,才下了一会就停了,安静得好像刚刚的雪景只是一场梦境一样。
      还是那么个有些阴沉的天气,朔风吹过,本就凋零的树木,愈发显得凄凉。

      就是在这么一个日子里,从雁门关赶来的苍云队伍,进入了太原城。
      这队伍里,就有我上次碰到祁应时,他提起的他那位兄弟。

      只是自打入冬,因为狼牙攻势的问题,太原早已戒严,东城时刻都是备战的状态,连西城也跟着盈满紧张的气氛,我也有段日子没见祁应和齐珮了。想来他们应该都很忙。
      太原守军本就很少,每个人肩上的担子便又重了几分。听说李光弼大人已经下了令,太原军民,要在城外挖战壕,又要备巨石等物,大概也是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了吧。

      每思及此,我便庆幸我们拦下了秦四爷,拦下了那批草药、兵器,虽说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可到底算是为大唐尽了一份力。

      这段日子里,我也又见到了叶寻的师兄,那位和他迥然不同的沉默寡言的藏剑少爷。他身上的伤大概已经好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瞧去便有藏剑武学惊鸿游龙之姿。

      想来他在雁门关的时候也不曾荒废,兴许还和苍云的队伍出去应过敌。只我自第一次见面便觉得他有些心事,而今再见,那种感觉更为强烈。
      我曾想过要不要问问他,后来又觉得,他毕竟和唐端、陆离不同,此事也只得作罢。

      腊月初十,我第一次见到了祁应提到的那位兄弟。那日正逢他们好不容易轮岗休息,祁应便领着那个小伙子,一道来了我的草药铺子。
      除去拜访一遭,还是因为他们营里的药材总缺着,我这里若有,便会一道让他们都拿去。

      “裴先生!裴先生在吗?”
      外面咚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二宝一个激灵便跑了出去,我正把前几日整理好的药材分类放好,就听二宝在外面喊道:“师父!祁大哥来了!”

      那日天晴,正是午后最暖和的时候,我推门出去的时候,就见祁应正站在院里,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两人都拿着刀盾,显然而今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们像平常人一样休息了。

      “裴先生,许久不见,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之前提过的我在雁门的好友——秦东庭。春天我写信,就是捎给他的。那会也没想着竟然这么快就能见面了。”
      他朝我介绍完,又转向秦东庭道:“东庭,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裴卿先生,是营里顾姑娘的师兄,也是万花弟子。”

      那秦东庭虽穿着苍云的衣服,可看着却不像祁应那样,他姿容俊秀,仔细瞧去,还能看出三分书卷气来。只他手上拿着刀盾,明明该是突兀的,却又融合得很好,让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听祁应介绍完,便将寒刀背在身后,拱手向我作了一揖。
      这一下,怎么看出点杨拾的感觉来?

      我便也只好回以一礼:“秦兄弟前几日到的太原?”
      “嗯。祁应在信中提到过裴先生,今日得见,甚为荣幸。”秦东庭点了点头。
      “不敢当不敢当。”我连忙朝他摆了摆手,“快请进来坐。”

      外面虽寒风凛冽,可我和二宝都是怕冷的,屋里炉子生得旺,两相对比,便越发热了。
      祁应和秦东庭身披甲胄,想来在外面定会觉得寒冷非常,瞧着他俩进来便感慨了一句,我也赶忙让二宝去倒些热水来。

      “叶寻是不是在你们那?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找顾师妹,整日里不做些正事。”
      祁应和秦东庭听我这么说,都哈哈笑了起来:“裴先生这回可是冤枉叶小公子了。”

      “你们可别提他开脱了,人人都有正经事情做,数他一个,赖在我这里骗吃混喝,却不干件正事。”
      “叶兄弟在营里给顾姑娘打下手呢。”祁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昨日又多了几个伤员,顾姑娘和邬先生都忙得很,唉。”

      “怎么又多了伤员?”
      太原城虽然已经戒严了,可一直都没听说有哪里打起来了。怎么会平白多出伤员呢?

      “昨天原本是派了一小队人马出城巡查,没想到遇了狼牙的埋伏,那几个兄弟拼死拼活的逃了回来,命虽然没交代到那里,可受的伤却不轻。”这一回是秦东庭回答的我。
      “狼牙的队伍,已经到太原城外了?”

      这个消息着实出乎我的预料。如果狼牙的军队已经到了城外,而太原城内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这件事细细想来,却是很让人害怕的。

      “应当不是。”祁应摇摇头,“早先也有一些狼牙军的散兵,在城外徘徊,偶尔会袭击商队,这一次虽然比之前的都更有组织,目标更明确,可我们觉得,应该是一小队先头人马,来探听太原城虚实。”
      “果然还是李大人未雨绸缪,太原城戒严,想必也让狼牙头疼不少。”

      “裴先生所言甚是。只是若狼牙大军打来,敌众我寡,到底艰难。”

      我觉得秦东庭的过往,一定也不简单。他不像是祁应那样,自小就在雁门长大的人,从我的直觉来看,他更像是温文尔雅的书生,而如今他手持刀盾,难道是投笔从戎吗?
      他脸上露出担忧,而从他的话来看,他比祁应他们看得更深,我总觉得,秦东庭曾经,也许会是个于政事上有所建树的人吧。

      我才想着,祁应他们兴许根本不会担忧这些,便见祁应拍着秦东庭的肩膀道:“东庭,你才到这里,大概还不了解李光弼大人。我觉得,有李大人在,太原城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祁应这乐观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道理,不过我却也是打心底同意。自秦四爷一事,我便也觉得,有李大人在,狼牙要破太原,恐怕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容易。
      不过秦东庭显然没有被我们两个的乐观传染,他仍旧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都包好了。”
      二宝抱着好几个纸包,从外面进来,祁应和秦东庭看见,忙起身接了过来。
      “这些是师父让包的药材,祁大哥,你们可拿好了。”二宝小心翼翼地将纸包交到祁应和秦东庭手里。

      这近一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连二宝也比从前懂事许多。其实这孩子聪明得很,我有时候也会想,若不是这动荡的日子,兴许二宝这孩子,还能去考个功名什么的。
      “这位是……秦大哥,秦大哥,你也要好好拿着。你刚来估计不知道,若是药材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是会被顾姐姐骂的,骂得很惨哦。”

      二宝头一回见秦东庭,竟然罕见地没有怕生,他还拽着秦东庭的衣服,一本正经地交代着。这倒是奇了。
      不过秦东庭倒是很配合,他朝二宝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二宝的脑袋:“好,二宝小兄弟。”

      “师父,秦大哥真听话,他这样的人,顾姐姐肯定不会骂。要是像叶哥哥那样,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打呢。”
      自从郁小酒他们离开,二宝甚少这样活泼过了,今天倒是奇怪,他好像心情很好嘛。

      “裴先生,过两天估计城防会更严,大抵没时间再过来,你和二宝,还有叶公子,一定要小心。”祁应走时,面露担忧地留下这么一句。
      而我也只能笑着应他:“放心,我们都是从洛阳过来的人,倒是你们,刀剑无眼,千万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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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提及李光弼大人的所有事情,除去领导太原之战,其余均为作者杜撰,详情请参考史书记载。
    今天是妇女节,祝各位公主女王们节日快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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