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王爷还想跑

作者: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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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若不是听到萧忌的轻咳声,孟耳根本不会那么快醒,匆忙中从座位上爬起来。见马车不知何时早已平稳地停下,萧忌先一步走下了车厢。反应过来的铁耳朵不敢再耽搁。跟着赶紧爬了出去。

      外面驾马的赵南见她出来,背过身去收好马鞭。回头趁萧忌往前走的空档,伸手指了指孟耳的脑门。许是白日里他们的对话也被赵南听了去。瞧人直言不讳又兀自睡着的模样,经不住好生“告诫”了她一番。

      捂着脑门,孟耳哪敢反驳。只能抬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西山很大,皇陵里看守的人不太多。抬眼瞧见北绍王带着三两个人走了过来。侍卫尽数跪倒,恭恭敬敬地迎接了他。

      萧忌身着黑衫,腰带紧紧地束好。看上去身形矫健,抬手间让地上的侍卫免礼。带着身后的孟耳赵南几个人,径直走了进去。

      陵里清静安宁,孟耳仔细跟着不敢有什么疏忽。眸子悄悄转过打量四下。许是夜深人静不好再倒腾,于是下人把他们安排到了霍香阁的宅子里。那是前来上香的王公贵族都会住的厢房。萧忌有他独有的一间。毕竟每年都会上来。所以居所也就稳定了那一处。

      山上面积极广。早年被萧忌赶到此处的皇子早囚到了靠北边的断思崖。他自是没有去探望他们的必要。所以没什么事就不打照面。自己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上完香再做做别的,三两日就这么混了过去。

      例行公事伺候主子宽衣洗漱,孟耳许是白日里睡太多,熬到这会儿整个人精气神十足。雀跃地把主子收拾妥当,转身去到隔壁厢房里安顿上床,一时之间没了睡意。睁着眼眸脑海里翻云覆雨地思索着。

      从上辈子短短的一生,到这辈子重生成为北绍王的跟前的奴仆。回忆就像走马观花般尽数涌上心头。说不出的滋味,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由它去了。

      闲来忧思个没完,但做起事来的孟耳却没有心思忧心那些。第二日一早,孟耳早早地从铺上爬起来。仍旧套上轻便易活动的小厮衣裳。跟着出门去把萧忌服侍起床,几人收拾妥当打算去坟头进香。

      老贵妃的坟在霍香阁不远的山坡一角,走过去要不了多少时间。这里离先帝的坟最近。想来也是极端受宠,不能同葬,只能埋到皇坟不远的地方。拎着一篮子香烛和进奉的瓜果。孟耳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坡。

      蹲下身把香进给萧忌,那男人抿唇漠然,指节分明的拾起香烛点上。正立于贵妃坟头之下,躬身行了大礼。萧忌身后几个随侍见状也不敢怠慢,接连颔首磕了好几个响头。

      许是上完香还想在亡母坟前沉思一会儿。孟耳几个跟班不好在那待着。还是赵南明事理。扬手冲他们打了个手势。随后一行几个退到了几十米外的大石头旁。眼对眼地瞧着。赵南抱臂靠着石头打量那丫头。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我说铁耳朵,你这儿是不是缺根筋,王爷跟前,有你这么张口乱套的么?”

      知道他在说什么。孟耳也不是不会反驳的主。不过碍于赵南跟了萧忌多年,也算高她一等。所以不好表现得太随性,只能小小声回道。

      “赵大哥,孟耳糊涂,不知是做了什么……惹您老人家不悦……”

      被个丫头称呼“哥”,赵南一届光棍自是十分受用。当然这也是在心底。跟了萧忌那么久,早练得刀枪不入为人小心谨慎。面上绝对不会表现得太过轻浮。

      “昨天在马车里你跟王爷聊了什么,别以为我没听见。”

      暗自咕哝着,孟耳小小的个头穿件男子的衣服十分宽大。即便已经改了又改,可穿上还是宽松得出奇,映衬着那娇小的人儿。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那说的都是实话呀。”

      实话?赵南心想,也就你敢那么直言不讳地“夸”王爷长得好看。那男人,铮铮铁骨,爷们儿惯了的人。最瞧不起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也反感别人拿人样貌说事。这丫头倒好,直接语气“轻浮”的夸人。连赵南都忍不住替她捏把汗。

      “守着点儿你那招祸的小嘴吧,那是王爷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听着这话,心里又过不去了。想着不就夸了人好看。这话怎么说不得了。倘若夸赞的话都不能提,今后还怎么过日子。

      “难……难道赵大哥觉得王爷不好看吗?”

      说是憨丫头,实则倒会掖人。赵南讪讪的转过头。见萧忌仍在那儿站着,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遂走到孟耳跟前,伸手再次点了点那光洁的脑门。佯装吓唬人的说了一句。

      “别拿王爷来唬我,少说话多做事。记着,王爷不喜欢跟前的人油腔滑调。到时吃了亏别怪我没提醒你。”

      绕是憋了一肚子疑惑,孟耳还是不敢当面反驳。自己好歹是被人杀过一次,那人如何的心狠手辣她是早有所闻。现在被人下意识地提醒。当然不能逆了他的话。随后只能乖巧地点点头。手里绕着衣服绳结回答道。

      “是,小的知道错了。”

      话是这么说着,没聊多久就见身后的萧忌祭祀完毕抬着步子走了过来。几个随侍不敢再议论。只能跟着迎了上去。察言观色地跟着主子的脚步。默默地离开了老贵妃的坟头。

      微微扬起头,见那男人直直地朝前走着,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做什么。横竖香也上完了,人还会去哪儿呢。莫不是在西山游山玩水?

      如此想着,萧忌却是让人牵来了马车,只带了孟耳和赵南两个人,赵南在前头驾马,孟耳照例在车内伺候,一行三人,驾着马车直接朝山头的方向行了去。

      不知男人究竟想去哪里。孟耳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一脸规规矩矩地立在车内。二人相继无言。斜眼从窗户外看去。见车离霍香阁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房子的影子。行了没多时,马车熟门熟路地停在一座寨子牌匾下。孟耳见男人跃出了马车,不敢耽搁赶紧跟了出来。抬头。眼前的月崎寨赫然醒目。

      想那寨子的主人也是早有耳闻,知道萧忌这个时候会过来,不足多时大笑着从里面步了出来。孟耳怔了下,抬眼偷着望去。却是个相貌极好的男人,看上去似乎是个异族人,身量跟萧忌差不多高。眼窝深邃,笑起来大气豪迈,抓了男人的肩膀碰了碰。眼里笑意渐深。

      “尉凌,你终于来了,今年瞧着怎么又胖了一圈儿,莫不成是京师里的日子太好过了?”

      萧忌字尉凌,这人称呼得这么亲昵,一看便是他之前所说的表兄。模样瞧着就是西蛮人。但是个性却很不拘小节。伸手把后面的赵南孟耳一拉,忙着朝寨子里边走去。

      出门迎他们的还有几个穿着粗野的年轻汉子,萧忌看上去波澜不惊,只偏头扫了人一眼,极其熟络地开了口。

      “你若待在京师,想必也能如我这般。”

      不管那男人话,张口随意来了一句。听他这样讲,异族男子也不怒,伸手去揽人的肩头,却被萧忌挡了过去。咧嘴不生气。带着人进了屋。

      “嘿,瞧你说得,我月崎寨有什么不好,这么多的兄弟陪着,回你那京师可委屈了我,我才不去。”

      两个男人说罢就坐到屋中的主座上。主座下的椅子上扑着上好的虎皮,看上去颇具野性。孟耳头一回来这种地方,转头瞧赵南,倒是熟门熟路,遂不知人该往哪儿站,只能移动步子巧妙地立到了萧忌的身后。

      “别磨蹭,端酒上来吧。每年上山都指望这一出,别把好的往身后藏。”

      说是这么说,那男人点头称是,余光扫过他身后的孟耳。只留了片刻便移开了来。扭头吩咐手下立马把好酒好肉端上来。笑盈盈地说道。

      “放心,知道你要来,早备好了。”

      萧忌到了这里似乎很是随意,两腿迈开豪气地坐到大座上,手掌抚上座下的虎皮,心道好家伙,又添置了神气玩意儿。抬眸刚想开口,却见那男人只管盯着自己身后瞧。

      “哟,尉凌,今年过来还带了个丫头?”

      沉稳坐立,萧忌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应,话语出口之际孟耳早扒拉着从后走了过来,也不管那人如何一眼道出自己的性别,跟着直接跪到地上,口里恭恭敬敬地说道。

      “奴婢孟耳,见过大人。”

      毕恭毕敬的模样,一看就是出自北绍王府。萧忌见状没有说话,接过下人的茶杯押上一口。倒是旁边的男人盛情款款地说了句。

      “别这么拘谨,这里不是你那劳什子王府,起来吧,别叫大人,我叫拓拔暮,叫我暮当家得了。”

      孟耳听罢,还是不敢当着主子面这么无理。呵腰从地上爬起来。碰上萧忌锐利的目光。遂又低下头去。俯首称道。

      “孟耳谨遵暮当家吩咐。”

      瞧人还是那么拘束,拓拔暮也不好再说什么。伸手很快接过底下人送来的上好美酒,找了跟前的桌子放好。从容不迫地替萧忌斟满一杯。却忽地被那男人推了开。

      “什么时候喝酒用杯?这里不是京师,我们兄弟直接干了。”

      没料到萧忌出了京师如此放荡不羁,话语间孟耳禁不住多看了那男人两眼。却见他话一出完,端起酒坛径直往喉咙里灌。单脚踏在椅子上,瞧着倒是和旁边的山寨土匪如出一辙。

      “好,谁怕谁,今日就把这陈酿喝完,我们不醉不归。”

      兴致激昂的两个男人,说完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就着两碟小菜,自顾自地开始喝起来。孟耳瞧着,见赵南早被拉走不知指派什么任务去了。心里迟疑,默默地立在了原处,靠着柱子观望那两个男人喝酒畅聊。

      原来那拓拔暮是萧忌母亲早年从西蛮赤沙城带回来的遗孤,本就是他舅舅的遗腹子,带到大洵活下来也是不易。从小跟着萧忌的母亲长大,二人自是由小就睡一张床的好哥们儿。后来长大了,萧忌的母亲去世,没了支柱大洵也容不得他。他便在西山脚下当起了城寨土匪。也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打压腐败的官僚。抢些黑心买卖钱。

      想来萧忌每年上山都会来这儿待上一两日。所以拓拔暮的寨子里为数最多的就是好酒。萧忌来了这里就不愿走了。孟耳老实地守着。最后直接坐到了后面的椅子上。靠着兽皮座椅。感觉快睡着了。

      朦胧中还是萧忌先发了话。孟耳本是啥也没听清,只从那前面听到一熟悉的声音。冲着后面喊道。

      “来人!”

      下意识地惊醒,擦擦嘴角边挂着的口水。孟耳几个动作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抬头四下望去,反应过来是王爷在叫她。袖子一抬赶紧下椅子奔了过去。

      “王爷有何吩咐?”

      两个大男人也不知究竟喝了多少。只是呼吸间早已酒气熏天。这几日萧忌连连饮酒。孟耳担心他吃不消。刚想问需不需要醒酒汤。却被拓拔暮一把打断了。

      “你家王爷喝了不少,想让你过来帮帮忙。”

      萧忌脸上并无醉态。也没管身旁人的戏谑。即便真的喝得上了头。可面上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着孟耳小小个儿穿了身大袍,默不作声地拿过先才移到一旁的杯子。端过来倒了大半杯,搁到那丫头面前。沉声道了句。

      “寨子里无规矩,尝尝。”

      孟耳也不知自己到底擅不擅长饮酒,只知道自打记事起就没怎么喝过。除了小时候用筷子沾过爹爹酒壶里的酒。回忆味道辣辣的。但是主子都给自己斟酒了,她哪有不喝的道理。遂只能小心端起,试探性地开口道。

      “多谢王爷,那孟耳恭敬不如从命,试试先。”

      乖巧地端起,仰头往嘴里倒了些,喉咙里瞬间火辣辣的。试着再喝了一点。似乎有种惬意的感觉。一旁的拓拔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当即也没迟疑,转瞬又给人斟了个满。

      “好喝吧,来,别瞎待着,既然上了山也别拘谨,咱们仨一起把这酒解决掉。”

      拓拔暮丝毫不给人答话的机会。想来萧忌也是饮了不少,没管那丫头如何越矩。孟耳模糊地被人教导着。也没想那么多,端着酒一杯接一杯。到了后来身子都开始飘飘然了。也不知是如何挺到了最后。

      “暮当家的酒真厉害,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糊里糊涂地奉承着那个给她斟酒的男人。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杯。只觉脑袋已经晕得没了边。混乱中忘记了何时把坛子里的酒喝完。感觉自己似乎爬上了一座坚实的后背,那酒后劲太大,孟耳脑子里晃得厉害。只管把身子往那背上挂着。后来不知怎的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莫名其妙被带了跑。

      顾不得了,第一次醉酒,实在太难受了。浑然间只觉倒在了一个温热饱满的肉垫上。夜间的山上极其寒冷,扑在上面扭捏着揽紧,那身下暖炉真是舒服惬意。她昏昏沉沉地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只管闭着眼睛,倚在“暖炉”上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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