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王爷还想跑

作者: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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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带着一身看不见的伤,孟耳双拳难敌四手。活生生被她们几个欺负了好几日。直到后来害怕弄狠了露出破绽,曼琴几人才生生地住了手。随后孟耳被派去了王府背后的秋绫园处理植草修整,熬得晚了些干脆就在园子里的杂物房铺了乱草就地歇息,跟着也没再回过厮戎所。

      秋绫园虽然地势偏僻,可是到底就在王府背后,旁边还连着嵘山,天高皇帝远,孟耳在这儿干事,见不到旁的人,离萧忌居所更是放眼瞧都瞧不见,李显贵有意为知,倒还处理得妥当自在。

      除了王府内的晋回廊可以通往此处,别人要来这儿,还得从嵘山上翻过去才行。如此想来也算是安宁无扰,孟耳偏安与一隅,终是落得个清闲无忧。

      园子里有位看门的兄台,名叫四喜,平日里就他和孟耳两个人待在这儿晃悠,四喜是个怪异的男子,不惑之年仍未娶妻,脸上坑坑洼洼不太能见人,假装老实本份,实则却是个好色之徒。

      孟耳起初当他是个好人,说话客气,举止妥当。后来有几次夜间睡着了,竟然见他偷偷地爬进了杂物房。那一次可把她吓得不轻,慌忙中赶紧拿起旁边的剪子对上那猥亵的男子,最后迫不得已抵住自己的脖颈,才把逼得他提着步子退了出去。

      毕竟这里也在王府范围内,四喜还没那个胆子敢在这儿搞出人命。不过就是见孟耳年纪轻,玲珑可人,才起了色心。早年的秋绫园是主子练拳脚的场所,后来府里扩大修建,渐渐华贵了些,才把这处地方遗忘了去。

      孟耳终日担惊受怕,秋绫园这种地方连李显贵都不会亲自踏入,仿佛就像冷宫一般。唯有满院子的梨花,白净怡人,赏心悦目。

      她暗自认定她也许会在这儿孤苦终老,对于四喜的窥视,她怕得胳膊都在抖,应了曼琴那句话,剪子跟着都拿不动了。唯有那努力平复下来的心绪,迫使自己要好好活着。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即便没长记性,可也不敢再抹一到脖子。

      阳春三月,嵘山内的秋绫园昼夜温差极大,乱草堆只能保住她目前的抗寒水准,琢磨着过段时间就会暖和,也不会太冷了去,孟耳默默地坐在草堆里,手中拽着剪子,即使深夜仍旧难以入眠。

      有了前几次的可怕经历,房门全部被她从里加固了住,到了晚上还会在门前搁张凳子,凳子上放口古碗,只要门锁有任何响动,碗就会从凳子上掉下来。怎么着也算是个提醒,以免她贪恋睡得太沉。

      若是四喜再闯进来想做得个什么,她大不了狠下心跟他同归于尽。

      身上的伤早已化作淤青,虽然孟耳离开厮戎所的时候拿了些药膏,可在这个地方她是万万不敢解开衣裳往里抹药的。除了三天两头四喜会出去购置些必需品回来。其余时间,孟耳连领口都不敢解,深夜入睡都是和衣而卧。当然她受不住的时候也想过要翻出秋绫园,无奈她胳膊腿儿细,又没功夫底子,背后倚靠嵘山峭壁,稍微不注意就得翻下去摔死,孟耳不敢冒险,只能兀自忍耐老老实实地留在了秋绫园内。

      清晨早起是她的习惯,收拾妥当刚一打开屋子门,就见对面的男子倚在红木凳子上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她心里反感这姿态,当即抬腿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行了去。

      “小耳朵,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想哥哥想得睡不着了?”

      女子闻言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垂首把篮子里的剪子握在手中,表情从始至终都冷得像冰一般,迎面吹来的微风拂起她前额的发丝。“滚”字憋了半响还是被她生生止了住。

      “怎么又不说话,园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日子得多闷……”

      孟耳揉了揉眼睛,依旧不回答。攥紧手中的利器,幽幽地朝院子里走去。打算去井里打些水上来洗脸,剪子不离身的带着。留下背后眼放精光的四喜,从她的发丝一直盯到了脚跟,最后停留在那纤细的腰肢上,咽了咽口水。

      四喜瞅着眼前的肥肉吃不得,心里自然憋得要命。那丫头瞧人的眼神就这么一荡一荡的,晃得他浑身难耐,每每她在厨房忙碌,四喜就会蹲在门口拼了命地往里瞧,袖子挽起露出的那截藕臂,又细又白腻,伸手擦去额角汗珠,举止间都是娇盈,看得他心潮澎湃,此起彼伏。

      忙完手上的所有活计,孟耳又去柴房找了几块实硬的木头,琢磨一会儿回去就把它钉在门上。时光一天天的流逝,眼看大半个月都快过了,她安然待在秋绫园也无人问津。借着夜晚微弱的灯光,关好门窗打了盆热水自顾自擦洗,把身上的汗都抹了去,顷刻间便觉舒坦了许多。

      罢了,落得安逸自在有何不好,除了园子里的四喜……也没旁的事够她担忧。想到这里,孟耳不禁又把眼睛移到了门上,小心仔细地瞧出了神。

      开春以后风和日丽,孟耳找了些碎布改了件宽大的衣衫套在身上,再不像往日那般缠裹妥当的露出腰身,看上去越发瘦小得不行。四喜又出去买东西了,临别前还说要给她带吃的回来,可把孟耳惊得一跳,从他那儿递来的吃食谁敢下咽,她想着,把头发束在脑后编了长辫子,一切处理完接着又走出了柴房。

      曼琴一伙人见她躲去了秋绫园,哪能那么轻易就放了她。本就是王爷丢出来不要的玩意儿。谁会给好脸色。曼琴是个记仇的人,只要一想到那丫头扑到自己身上揍拳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捏紧裙摆,鹅黄色的衣裙在阳光下越发艳丽。曼琴和着兰穗白璃几个就这么守在晋回廊等着四喜归来。眼下是午饭时间,手上没活,于是她们早早吃过饭就来到了这儿。曼琴理着发丝想到孟耳那丫头去了秋绫园也小半个月了,准是觉得能躲过她们的骚扰,干脆就不回来。可她哪能那么容易放了人,脑子里琢磨都说四喜老光棍平日憋得慌,曼琴想着,经不住起了些坏心思。

      又脏又邋遢的四喜由远至近提着两包东西默默地走了过来,眼瞧三个姑娘就在前面杵着,眼神一亮,倏地提起步子走上前。曼琴她们到底是姑娘家,见着个脏汉走近只管面露嫌弃之色。但考虑到孟耳,曼琴还是努力扯出笑来迎了上前。

      “四喜,买什么好东西了,现在才回来?”

      受不住女人的温言软语,四喜听得扯开嘴角,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牙齿。试着往前靠了靠,舔着脸说道。

      “当然是有意思的玩意儿,怎么了曼琴妹妹,陪哥哥进秋绫园看看去?”

      尽管已经反感到极致,可曼琴还是捏着鼻子退后半步,偏过头去深吸一口气,站到兰穗身旁的台阶上。抱着臂膀居高临下的打量他。

      “我才不了,你那园子不是有姑娘陪着么,莫不成一个还不够?”

      放着精光的眼神兜来转去地望着,听她提到秋绫园的孟耳。四喜竟恹恹地站了住。手中的大袋子搁到身侧,试着又往前挪动了半步。

      “那丫头没意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要她陪?还不如曼琴妹妹来得温柔实在。”

      听出他话里的意味,刻意避开那语末的调戏。曼琴轻咳两下,眼里笑意渐深,轻轻垂了脑袋盯着那色欲熏天的男人,一旁的兰穗也轻笑着凑了过来。

      “罢了,少油嘴滑舌,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试过了不成?哎哟傻子哥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都搞不定呀?”

      闻着姑娘身上的发香,四喜十分享受地深吸一口气。半响缓过神来,露出一副故作可怜的恶心姿态。皱了皱眉。

      “我哪有那个胆,要是她心一横跟我同归于尽,我岂不是……”

      曼琴娇嗔地指了指他的胸口。四喜简直不要太受用。拽着衣摆就想靠上去,谁知兰穗却一把将他按了回来。曼琴别过脸,向前迈了几步。叹气道。

      “说你实诚,你还不信,那丫头本就是王爷用过不要的货色,秋绫园那个地方,她是死是活谁会来管,就你才能这么有色心没色胆,沉得住气……”

      四下打量了下并无旁人,四喜掩唇躬身,一副探索且讨好的架势低声回道:“怎么个说法……妹妹意思是孟丫头她……”

      面无异色,内心却是蛇蝎般的狠毒。曼琴笑眯眯地扫视了四喜一眼。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凝视着跟前的男子。柔声启唇。

      “早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姑娘了,你不碰,指不定还会有人碰,那么害怕做什么?”

      四喜本是觉得她在王爷身前伺候过,以为来头不小,谁料却是个用完丢掉的破烂玩意儿。瞧平日里还装得那样高洁的派头。四喜想到这儿,只管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唇角勾起。

      “妹妹不早说,我还真以为是个矜贵玩意儿了,那这样我可就……”

      媚笑一声,直酥骨头,四喜嬉皮笑脸地瞅得她浑身发毛。可曼琴却是心底了然,转瞬移得老远。只微微静下来说了声。

      “可就别客气,放聪明点儿,我只能帮您到这儿了,至于其他的……还得靠你自己回去琢磨。”

      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曼琴说完只管掉过头去不看他。和着两个姐妹踱至院子口,回眸还朝着四喜露出莞尔一笑。四喜被她那笑勾得慌了神,胆子一大想到秋绫园的孟丫头,脚下更加急不可耐,抬手搬起两个大包便朝晋回廊的深处走去。

      都说女人销魂蚀骨,那滋味儿四喜可好些年没试过了。从前有银子的时候攒足钱出去押妓,后来被逼去了秋绫园,终日也没什么盼头,穷鬼一个,哪儿还睡得起姑娘。如今遇上那么个玲珑可人儿,四喜想起曼琴的话,更加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

      反正也是主子玩儿完不要的货色,他试上一试又有何妨,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还敢臊着脸去找人告状?天高皇帝远,秋绫园里的事儿,谁管得着。横竖涂个一时痛快,回头孟丫头要是惦念上他,说不准就此委身于他也说不定……

      乐呵呵地想着,行至秋绫园,正好碰见孟丫头跪在地上忙碌着。四喜摸着若有似无的小胡子默默地看着她,想到孟耳拒绝的那个样儿,脑子里突然有了别的主意。

      让人从了他还有多难?使点手段不就成了。如此琢磨着,四喜觉得自己这回真真儿赚大发了。

      安份的日子就过了两夜,初九的天空不作美,整日都下着瓢泼大雨。比起安宁无扰的秋绫园,前院就显得有条不紊局促许多。小半个月的时间,全靠赵南忙里忙外的侍奉萧忌,可把他累得不行了。静下来总怀念之前孟耳在的日子,打猎不用他陪,去骁骑营也不用他伺候,寝居里的事更是不用赵南动手指头。可怜的小子,甩了甩头不愿再想,手上抱着一坛酒,穿过回廊就往萧忌的书房赶去。

      大雨天出门不便,窝在屋里自然要找点事情做,萧忌本就阴沉寡言,寻了空闲,直接让赵南抱了酒来喝。独酌也有趣味。他也没别的爱好,心烦喝闷酒,谁也管不着。

      撩开衣摆坐在书案上,萧忌只穿了身暗纹金边的长袍,下巴到鼻梁的线条成熟内敛。指节分明的手端起杯来仰头而尽。就着几碟小菜,试了试口感,莫名觉得有些不对胃口。

      从前这些事都是孟丫头亲力亲为,他的口味她把握的恰到好处,做的菜总能合他的胃口。只不过那日发生了这一出,萧忌也有些气不过,老是巴巴的他面子上怎么挂得住。试问何时他北绍王睡个丫头还要这么屈尊降贵,浑然就是招手即来的事,谁料话到嘴边她还是不愿接。

      想到这里,萧忌又给自己斟了一盅。心里还是有些惦记那小丫头,吃了好一会儿都对不上口味,干脆只管饮酒。赵南见状,到底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怎么开口的好,跟他提孟丫头,他要不接招后面又该如何圆说?

      看他脸色怪渗人的,又不敢问是否菜做得不合口味,赵南盯了半响,只能硬着头皮劝诫。

      “王爷,小酌怡情……多喝无益,您明日还要上朝了”

      试着提醒,小心翼翼地垂着脑袋,片刻得不到回应,赵南又抬头寻着书案的方向望去,萧忌沉默不言地饮酒,眉峰桀骜,鹰眼冷冽,瞧不出心底在想什么。

      “要不属下……把念罗姑娘找来陪陪您……伺候您早些休息?”

      赵南见他没反应,又不怕死地问了句,爷们儿家没个女人伺候,正事都能办坏。王爷气血方刚的男人,没个女人陪算怎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桌上空出来的酒盏就被萧忌一把掀到了地上,从未见男人发这么大的火,赵南吓得不轻,见状赶紧跪倒在地。萧忌饮罢,豁然起身,面上如冰封让人难以靠近。薄唇紧抿,赵南见这架势,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只管卯足胆问了声。

      “王爷别气,身子要紧,若是都不妥当……不如属下去……去给您找孟丫头……”

      没料到他会提起她,赵南何其的玲珑心肝,熬了小半个月过去当然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躬着身子老老实实地询问。过了好一会才听头顶上方传出一声。

      “她在哪?”

      终是觉得自己问对了话,赵南长舒一口气,回过神来。一脸严肃的颔首。闷着嗓音说道。

      “回王爷,孟丫头在秋绫园……是李管事安排的,说是那儿寂静安宁,适合……适合养身。”

      脑子里搜索词汇,纠结半天还是用了“养身”两个字。别看赵南虎头虎脑,可心思却是缜密得很。想来也是被萧忌吓唬惯了,逼出一肚子的鬼主意。

      可到底孟耳才跟主子闹了那一出,要是让他现在去找人,面子问题又该怎么办,赵南想着,忧思了片刻,接着又从容开口。

      “自打先帝驾崩以后王爷就再没去过秋绫园,听说近来园子里的梨花开得好,不如属下陪王爷过去瞧瞧?”

      话一出口,那高高在上的主子表情终于变化了些。赵南见状,立马躬身迎了上去。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替萧忌抚平衣角收拾皱褶。眼睛笑弯了去,萧忌斜睨他,默不作声让人有些寒颤。片刻后赵南只觉眼前一晃,没来得及看清楚萧忌早抬步出了门。

      外面大雨倾盆,试问这个时辰谁会有那个心思去秋绫园赏花。赵南心道这口是心非的主子,该别扭成什么样了。匆忙间不敢多想,立刻去柜子里翻出纸伞,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赶紧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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