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王爷还想跑

作者: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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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萧忌还没试过在女人这件事上吃瘪,即便孟耳直言拒绝,可他也不是什么善主,话是这么说,但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唬住。

      水深火热的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萧忌虽然口头上给了人活路,但论性子,他着实不是什么好鸟。飞骍的死,萧忌派了李显贵和赵南亲自去查,宅子里发生的事,当然得从宅子里查起。李显贵如获大赦,既然上头都不计较让他接着查。那他当然得铆足劲儿好好表现一番。

      全府上下谁人都知王爷回来第一件事就把孟耳从拂云居放了出来。个中意义谁都能掂量。孟丫头一步登天不容小觑。仗着王爷的荣宠,越发让人刮目相看。

      从那之后,萧忌婢女不离身。手上有伤,做什么事都由孟耳来办。从私下的穿衣伺候,到浴室里擦背搓洗,都她一个人全全处理,累得她不行。然而更可恶的是萧忌沐浴都不放过她。时常赤条条地在她面前行走,孟耳咬牙,只管眯着眼睛不发一言。

      四菜一汤,吃惯了她的手艺。往后的饭菜都由她亲自上手。忙前忙后丝毫没有心思想别的事。饭上了桌还得让她试试,毕竟李显贵的管事也不是白当的。平白无故进萧忌的嘴,当然得有个心眼。

      没机会打猎,更没时间去大营。萧忌整日整夜都在府里杵着,孟耳感觉自己快被他折腾疯了。

      天气渐暖,身上的衣衫也变得单薄。试着早起采露珠给萧忌沏茶。待到厢房内,仔细掩上门。男人醒了,坐在床头等着她来更衣。盈盈的目光不敢直视萧忌,只得敛神去到一边,拿了锦色华服给他穿上。

      今日他要进宫,据说是太后的旨意。所以她早早地起了床,就为了把人伺候妥当。萧忌任由她打理着,从领子到衣角无不平整。瞧她唯唯诺诺的模样,闷声行事不发一言。

      “王爷,都收拾妥当,食过早点就能启程进宫了。”

      阴寒着一张脸,萧忌垂眸扫了扫腰间。似是有意难为她。拽着衣摆动了动。气氛变得有些焦灼。

      “腰带也束不好吗?”

      孟耳颔首微怔。听罢疑惑地望了望萧忌的腰带,心道是哪里不对。可却不敢开口直言。只能试着走近了些,弯下身环上他的腰腹。就着这个姿势把带子重新束了紧,片刻后抬眼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奴婢疏忽了,现在可有好些……”

      又是这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两手先才离他腰腹那样近,萧忌又不是心无旁骛的主。既然都想过要她侍寝。得不到的滋味更加让人焦躁。那样的动作落在眼里简直让人极其烦躁。

      可是他能怎么说,左右都是自己提出来的。丫头不过照做而已。有什么错。
      “罢了,伺候换药。”

      孟耳闻言“诶”了一声,随即赶紧去柜子里翻出药膏,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前,萧忌一边坐在桌子前吃东西,一边由着孟耳在旁缠裹着。几日过去伤好了许多。丫头的手法也越来越娴熟,如此几乎没花多少时间。一切就都进行完毕。

      负手起身,外面的辇轿已经等候多时。太后召见,这个时候进宫一切竟都刚好。世人都只道小皇帝根基不稳,以为太后有意拉拢小叔,常常找他商议倾谈。但实则内里的因素,萧忌心里一清二楚。

      往事沉封在心头。忆起那些浮尘,萧忌不禁蹙了眉头。霎那间转瞬即逝,天空高洁,他好似至始至终都冷傲阴鸷,不夹杂一丝情感。

      从入宫门到太后的凤歆殿,萧忌的表情沉稳笃定。下轿后熟门熟路地走上玉石台阶。两旁的禁宫守卫朝他拘礼,只见他身姿伟岸挺拔,阔步敛神进到主殿。鸾椅上的女人见状,华贵庄重地俯视着他。身旁是跟了她多年的侍女叶忻,没有旁的闲杂人。所以身着阴红丝绒的女人显得比平日更加随意。

      外臣本没有长期进出内宫的资格,只是北绍王地位非凡,手掌兵权又有辅政议事的权益,因此可以进宫上奏国事,呈报协议。但他最近刚南下归来,朝中的事也没有过多插足。有了太傅的睿智明朗,许多近期问题他也不曾过问。

      如此说来,待到大殿,萧忌一丝不苟躬身作揖,叶忻低眉颔首带着宫女退了下去。座上的女人秀眉明眸,不算倾国倾城却是极度的华贵端庄。手臂微抬。听底下的男人沉声开口。

      “臣参加太后。”

      远远瞧去,凤眼怅然,华服下瞧不出那男人的伤势,映入眼底的身姿却是谦恭傲然。太后沿着凤椅起身,柔和纤滕的仪态走下了高阶。

      “王爷免礼。”

      萧忌听罢直起身来,黑色宽袖,衣上的暗纹英姿硬朗。极衬他的脸。碳色的铁靴,简单敏捷。太后瞧着,高挺的鼻梁下一抹红唇,似乎格外怡人。

      当然,这并不是萧忌关心的。多次出入的殿堂,常年印在脑海里的无非就是政事权谋。除了这些他再没想过其他。

      “涣风林一遭,王爷的伤可有好些?”

      细语柔情,太后踱到萧忌跟前。即便男人低垂着眼,可身量却高出女子一大截。无奈之下女子只能仰望,迫使萧忌弯了弯腰道。

      “谢太后关心,已无大碍。”

      似是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秀丽的眼眸一时之间有了愠色,咬唇瞧他,大殿并无旁人,索性伸手下意识去拉他的衣袖。萧忌皱眉,灵敏地向后退了一步,只目不斜视地屹立在了大殿之内。

      “抬起手来,给我看看。”

      没有自称哀家,而是用了“我”。萧忌极不适应地抿唇沉默。略微偏移躲过了女子伸手的动作,半响后才轻叹着回道。

      “臣惶恐,不敢在凤体面前有失仪态。”

      话语冰冷,那样的生疏。仿佛沉封往事已经烟消云散。太后惆怅微怔。无声地拿眼瞧他,过去的画面浮上心头。让她眉心酸楚,怨不由人。

      身前站着的女子虽是大洵的太后,却也是岳大学士家的长女,名为岳绮。自小就在上祖皇后身边长大,和着萧忌几个皇子也算青梅竹马。萧忌自小因为母亲的缘故孤傲寡淡。除了表兄拓拔暮并不喜欢跟其他人接触。但岳绮却不同,她比他小三岁。从小就爱黏在他的身边,终日围着他打转。岳大学士让她进宫无非就是希望她攀权附贵,将来飞上枝头。谁料她竟然喜欢跟萧忌凑在一起。热脸贴人的冷屁股。萧忌起初的确不屑与她玩,后来缠得多了。也习惯了她的同进同出。

      岳家本意是想等岳绮大了入太子的宫闱。她自小也得皇后赏识。理应明确将来的身份。可是她却倾心于萧忌。不肯就范。岳大学士得知此事气得不行。后来只能想了个法子,在萧忌头一回带兵出征的空隙,直接启奏让她与太子完成了婚事。

      就此以后她与萧忌的过往便封锁在了记忆里。婚后太子对她也算不错。萧忌待在边陲好几年未曾回过京师。对于岳绮的身份,他打小就心中有数,从未想过跟她有任何瓜葛。所以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其他的再无别的遐想。

      多少年过去,太子薨。先帝传位长孙。岳绮理所当然晋升太后。可心里却对萧忌深怀情意,做不到外露,只能隐含在了内里。知晓萧忌多少年都未曾娶妻,遥想当初,更是满怀深情,念念不忘。

      叹口气,过去的事让她惋惜,以为当初自己可以努力嫁给意中人,谁料却错失交臂。不知萧忌心里可否有她,但那男人不娶妻。岳绮念着说不出的悸动。

      “尉凌,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生疏么?”

      叫出从前她没离过口的称呼。萧忌闻言身姿一顿。但却静静肃立。拧眉沉思。片刻后才偏过头去,从容不迫地开了口。

      “太后自重,你我身份悬殊,不应如此越矩。”

      藏着掖着不是太后的本性,岳绮本也不愿在他面前有任何隐藏,如今私底下相处,她自然见不得萧忌的冷面寡然的模样。颇为不满地怨道。

      “何为越矩?你我清清白白,坐下来闲谈有何不可。我也是担心你,如今你诚挚辅助渊儿,先帝驾崩后从未为难过我们母子,我打从心底感激,只求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

      堂而皇之的讲情分,萧忌当然不愿接这个招,他原就对她只有兄妹情,后来嫁了兄长就一直敬她远她。没有那么多的想入非非,但也不能太过直接地说破。

      “太后言重,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气不过他的冷血无情,但岳绮是大洵太后,不敢表现得太过出格。只能安静地立在他的跟前。神色飘散,动不得更走不得,嘴角浮起冷嘲。

      “份内……上回太傅和渊儿劝你娶妻,我问你,你为何回拒?”

      知道她定是误会了什么,朝纲谋略他不敢坦然表露。可也头疼不希望她想得太多。身份悬殊是一回事,他本无意又是另一回事。遂只能顶着一副淡定的面孔示人。

      “臣自问配不上苏大人家的千金……”

      岳绮面上一滞,放眼整个大洵,哪里还有他配不上的女人。朝中权贵巴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他却只有这么一句,不是敷衍又是什么。

      “前些日子的季三小姐呢,她不是什么了不得身份,秀外慧中,你为何又不要?”

      萧忌负手而立,充耳不闻地应付着早已没了仪态的凤主太后。瞧着她的模样就跟从前一般,万年不化的坚冰脸上有了些许情绪。岿然不动,沉声再道。

      “臣寡淡一生,并无娶妻打算。”

      颤巍巍地回首望下他,顿住脚步眼睛里水波粼粼。岳绮对他的感情至始至终未曾变过。想到他如今孑然一身,更是不愿放过他的每一个字的逃避。

      “好一个寡淡一生,萧尉凌,你敢不敢直言不讳告诉我,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情意?”

      岳绮的心在抽搐,瞧他渐渐逼近,经不住有些慌了神,然而萧忌却神色如常,毫无半分怯弱。冷硬的态度绝对没有丝毫的触动。

      “太后明鉴,臣对您从未有过一丝亵渎。”

      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的难堪,岳绮哪里愿意相信他的无情。走上前去拽住他的胳膊,犹如童年那般怯弱柔和。她本不想计较萧忌的心,可她见到他却是忍不住……

      “你骗我,事实不是这样……”

      岳绮凄然地望着他,萧忌淡然瞥去。心道多年的闭口不提,终是让人误会太多。女人心不可辜。她现在的身份更是由不得他再打马虎眼。

      “往后臣不会踏入凤歆殿,烦请太后收敛,渊儿是大洵储君,由不得母亲逆违人道。长嫂如母,太后是前朝太子妃,自是不能与臣失了辈分。”

      话语让人冷彻肌骨,从渊儿继位以来岳绮无数次想过要坦然同萧忌表明心意。可那男人终日忙碌在外,不曾有多余的时刻单独来这凤歆殿。前些日子知他南下受伤,她惶惶不能度日。直到再次见到他,内心的情感再也克制不住。那是她从小仰慕的尉凌。然他的心却没有一丝动摇。

      “你说的……都是实话?”

      不肯放弃任何回转的机会。即便知道不可以,且还要顾念渊儿的帝王颜面。但那句“从未有过”就像击中自己的一记闷拳。岳绮觉得心痛。可那男人却无动于衷。

      “是,臣不敢有半分欺瞒。”

      毕恭毕敬地解释,字字诛心。岳绮对他忽然有些失望,眼神里藏着无法言语的狼狈。她痛,却无能为力。只能扶着雕纹栏杆走上主座。半响都发不出声。

      萧忌抬眼望着她的背影,忆起从前,没来由地叹息。情爱之事,越不道明,越容易让人心怀期盼。与其让她终日遐想,不如说得明确些断了她的念头。

      “臣请太后保重凤体,若无旁的事情商议,臣就先行告退。”

      整颗心针扎似得难受,只此一次,下次若要袒露心扉已是再不能够。岳绮明白,他对她漠然如初。小时候只道他性情孤冷,长大了才知,单相思的感觉至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悻悻然地瞧着他躬了身子,岳绮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肯放过他的每一个神态。保留仅有的尊严,只冷冷地说了句。

      “站住。”

      满腹心事地站稳脚跟,萧忌阖了阖眼。刚毅的五官线条配上紧蹙的眉头。瞧着有些骇人。

      “不知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一脸喟然,只那脸庞染了倦色。目不转睛地扶额望着殿内的男人。调匀呼吸支肘倚在座上。氤氲的情潮让她不能自已,却也不想再在他面前失态。只垂下眼眸启唇道。

      “桌上有西域进贡的上好膏药,我已经托人寻了多时,拿回去擦擦吧,伤势要紧,你很久没受过刀伤了,渊儿往后还要倚仗你的协助,切不可坏了身子。”

      的确,知他受伤她比他自个儿还要难受,可是又能如何。这男人怕是往后都不会再领她的情。那样通透的人,怎么能把他想得这么简单明了。

      “谢太后赏赐,臣谨遵太后懿旨,绝不敢忘……”

      说罢把桌上的几瓶药收入囊中,低垂着双臂直直地朝座上之人行了一礼。眉峰间夹杂着冷漠与淡然。萧忌垂首退下,再无半分犹豫。傲然沉默地消失在了寂寂无声的凤歆殿。女子看着他,怅然若失,一时之间不知什么情绪。只能呆呆地愣了住。仿佛多年前的少女,淳朴不谙世事。眼中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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