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王爷还想跑

作者: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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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孟耳同曼琴那一斗,整个王府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即使李显贵有意偏袒孟耳,可到底人言可畏不好处置,于是只能把人关在房里,让她在里边闭门思过。

      想那曼琴也不是个善茬,话里狠毒,背地里不知嚼了多少舌根。孟耳那日同她大打出手,虽说势头上占了上风,可嘴角止不住挂了彩,被那丫头一拳揍来,嘴旁跟着青了一圈。

      难得的安宁,孟耳独自守着空房。吃也吃不下,整日整夜就这么待着。三日过去脸颊都凹了下去。本就小巧的个头,如今看去更像纸一般薄。仿佛一阵风都吹得倒。

      吸了吸鼻子,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怕的念想随时在脑子里蔓延。孟耳害怕云素在牢里支撑不住,也恨自己没本事帮不了她的忙。

      日夜难眠,今日已经是她被关进拂云居的第五天。傍晚辗转反侧听到门扉合上的声音,外面传来侍从的对话。屏息听去。原来他们正在准备,王爷戌时就要归府了。

      谢天谢地,孟耳的担忧终是划上了句号。可转念想到牢里的云素,她又绷紧了神经,不敢太过放宽心绪。

      在外大半个月,萧忌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京师。手臂下还缠着纱布。得知他归来,所有下人全都守在了门口。李显贵理了衣襟站在最前头。见萧忌从马车上翻身走了下来。连忙提着步子迎上去。和赵南一前一后默默地跟在后面。

      飞骍的事还没敢上报给他。毕竟萧忌现在有伤在身。也不知臂膀上那一击伤得重不重。宫里早传了张太医在此候着。簇拥着一窝人迎着他走了进去。

      挥手屏退了多余的随侍,待到房间只留了赵南李显贵和太医三人。张太医躬身给萧忌行了一礼,随后去到面前小心仔细地挽起他的袖子。纱布缠绕着精健的小臂,上面透着点点猩红,太医替他瞧了瞧伤口。说是口子划得深,切莫碰水,其他的上些药好生静养便无大碍。

      其实萧忌早年出征常常受伤,这点小伤也不碍事。只是无能肆意活动,以免伤口裂开。想着倘若不是涣风林地势蹊跷,乱党占了上风,萧忌也不至于到负伤的地步。毕竟他不再出战以来已经很久没中过刀伤。

      太医开了药,留下几瓶上好的进贡药膏,告退萧忌转身离开了王府。瞧着所有人一走,屋里的李显贵明显有些不安。吩咐下人去煎药,回头见男人居于主座上,狭长的眼眸似是朝屋子里看了看,手臂搁在旁边的软垫上。没有任何话语。赵南见状,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隐隐约约有婢女进来替王爷看茶,模样看上去生疏,好似不是从前那一位。赵南何其通透的人,当即止不住问出口。

      “李管事,孟丫头呢?回来这么些时间,怎么没见着她人。”

      语调适中,说罢还向李显贵悄悄递了个眼色。那人听后支支吾吾,半响才上前作揖,额角浸出薄汗。

      “禀王爷,孟耳前几日在王府和人打架。闹得不可开交。属下见状,只能把她关到了拂云居闭门思过。”

      微微挑眉,听了李显贵的话,萧忌也没作声。换了个姿势押口茶。周身疲惫,只着了身玄色的修身外衫,在外多时,面上瞧着黑了不少。长眉似剑,此刻却有些紧皱。

      赵南一怔,没料到那丫头还有这一出。佯装不满又说了句。

      “没瞧着王爷回府了么,孟丫头伺候惯了,主子眼下疲惫不堪,不传她来怎么成事。”

      李显贵闻言只管点头。萧忌握紧茶盏,目光如炬,二人齐齐看向他。沉默片刻后才见他缓缓说道。

      “把人带上来。”

      主子都发话了,李显贵一听哪还敢再磨蹭,收敛神色。屏息躬了躬身。口里极其恭顺地回道。

      “是,属下这就去。”

      本以为王爷回来会缓一会儿才传人,谁知进屋还没坐上一个时辰立马就要见那丫头,李显贵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心想自个儿这回没押错宝吧。关了孟耳,还死了飞骍,王爷那儿,会不会治他的罪。

      如此担忧着,出门吩咐手下立马去拂云居传了人过来。孟耳本就累得睡了过去,谁料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不及多想当下就被请到了萧忌的寝居。

      扶着门沿,静悄悄地走了进去。抬眸,对上那男人的视线。大半月不见,萧忌黑了,受伤的手臂搭在一侧,孟耳幽幽看去,瞧见纱布上的血,心头一惊。神色焦虑跪在了地上。

      “奴婢孟耳,见过王爷。”

      萧忌就这么盯着她,也不开口。离了这么些日子,丫头明显瘦了不少,小小的个儿。嘴角还挂着淤青,看上去更加可怜。

      赵南回头小心打量了李显贵一眼,二人对视一番,心里不禁有了谱,话不多说赶紧静静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萧忌和孟耳,矮几上还搁着药膏瓶子。纱布就这么放着,萧忌看着她。孟耳垂下长睫,没有半分动作。

      “起来吧。”

      此话一出,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出声响,孟耳领命,期期艾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脏兮兮的,显然那日和曼琴打架后就没换过衣裳。

      “王爷的伤……还好么?”

      习惯了对那男人察言观色,孟耳起身并没注意别的,只管盯着那手臂看。兴许那些纠缠眼下并不能提,缓缓踱了过来,脸上却是淡淡的。

      萧忌没吭声,朝人挪了挪手腕,孟耳了然,顷身凑了上去,低头拉过健臂,就着浮动的烛光细细打量。

      赶路颠簸到底碰到了伤口,纱布上的血经不住又浸了出来。孟耳半跪在萧忌身侧,拧眉望着他的伤,半响才小心翼翼地搁回软垫上。悻悻地没敢出声。

      “见血了,一定很疼……”

      莫名瞧不得那血,落在那矜贵的男人身上更是让她徒增担忧,完好的出门却伤了一手回来。孟耳想着,不知哪里来的情绪,眼眶跟着泛了红。

      忍着没再发声,倒是下巴突地被厚实的手掌抬起,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嘴角。萧忌瞧了她一眼,不禁蹙眉。

      “你嘴怎么了?”

      近在咫尺被他瞧着,孟耳自是知道她眼下有多狼狈。试着偏头躲开他的视线。站起来跺到一边,咬唇不太好意思地回了句。

      “打架打的……”

      萧忌本也疲了,听她这么直言不讳地回复,经不住神色一变,单手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握在手中把玩,态度依旧清冷如常。

      “脸上都挂了彩?”

      踟躇半响,孟耳知道躲不过,遂还是转头步到萧忌身边,眼神停留在他的匕首上。话里尽是负气。

      “没,奴婢揍回去了,她也伤得不轻,我们两不相欠,不碍事。”

      大晚上本不想替那丫头断案解难,可回来见着人又莫名精神了许多。此刻居于屋中,暖炉温热,萧忌自在惬意。把匕首搁在了矮几上,冷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孟耳。

      “说吧,什么原因。”

      想到牢里的云素,心中恐惧无限扩大。瞻前顾后又怕萧忌知道飞骍的事会大发雷霆。扭捏半响,只能一鼓作气趴到男人的脚下,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知了他。

      从飞骍的死,到云素的入狱,和着曼琴的撕扯全都毫无隐瞒地说给了萧忌听。得知飞骍中毒身亡,萧忌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起身拂袖要叫人过来盘问,谁知孟耳却一把抱住了他的靴子,死活不肯放开。男人憋了口气找不到地方发泄,挥手把桌上的药瓶全都掀翻在地。

      瞧见瓶子落地,想到里面的药膏,孟耳当下赶紧过去拾,手指拾得太急忽然被扎出了血。身后的萧忌回头,也不知是何情绪,伸手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眉间尽是阴郁,话里却是恶狠狠地道。

      “你说什么?”

      怒气没地方出,孟耳被她弄得一哆嗦,紧绷的身体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颔首不发一言。

      外面的守着的李显贵闻此声音慌忙中赶紧带人奔了进来。瞧萧忌拽着那丫头的手,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血跟着手指浸了出来。半响后萧忌才沉着嗓音开了口。

      “拿药来。”

      孟耳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手,趁着萧忌松手的空隙,当即跪到了他的面前。苦涩地敛了神。事到如今她只能冒死再替云素说几句话,兴许还能有缓和的机会。

      “回王爷,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样,云素的为人奴婢最清楚,她断然不可能有那个胆敢害王爷的马。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请王爷严加彻查,倘若因为这样的结果伤及无辜,飞骍也死得不明不白,到时谁来承担这个罪责。”

      接过侍从呈上的纱布,萧忌一手拽过孟耳的手,抬臂用布缠上了她的伤口。抿唇不言,旁边的李显贵见状,背心冷汗直冒。心想这丫头,眼下怕是一步登了天。王爷亲自给她裹伤算怎么一回事,不是明摆的有点意思么。

      惶恐地被人握住手指,孟耳愣了片刻眼睛都不知该往那儿摆。想不到萧忌做这些还很能上手。三下五除二就给她裹了个紧,手指被他缠得跟葱头似得。抽出身只管往后退了三步,恭恭敬敬地再次伏倒在地。

      “不必替人开脱,这件事本王自然会派人去查。”

      不料他怒火之下还能如此清醒,孟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再劝,只能连连点头。恭顺地伏在地上,心里五味杂陈。

      “就为了这个和人大打出手,孟耳,你胆子不小。”

      李显贵拉着侍从退到一旁,竖起耳朵往里边听去,见那一主一仆就这么对峙着,也不晓得那男人究竟有多气,只是那语调一如既往的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那日的事,孟耳自然觉得委屈。可她一个奴仆能说什么。横竖就是惹人口舌,她在做别人在看,怎么说由了他们,她还能挨个儿教训遍不成。

      “回王爷,奴婢万万不敢和人争执,只是那曼琴嘴太脏……我……我忍不住……”

      挑了挑眉,大半月不见,萧忌别说还真有点惦记这冒失的憨丫头,但是常年以来的冷静让他喜不外露,即便有了那么点意思,可面上依旧冰冷威严。

      “她说了什么?”

      想到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孟耳哪里敢如实禀明,跪在地上反复嗫嚅,就差慌得没了谱,缠得像葱头的手指就这么撑着,哑然了好一会儿才启唇说道。

      “奴婢说不出口……”

      眉心一蹙,没想到才回来就被这丫头扰得不得安宁,见不着的时候想着她唯唯诺诺奉承自己的模样,见着了又恨她冒失不计后果。

      “说不出口?王府里出了事,自然有人彻查论断,你一个丫头竟敢贸然掺言,还和别人闹得不可开交,你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瞧这架势,真的动了怒。孟耳听罢,只觉憋了良久的情绪全都化作了委屈,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抽泣着只管哭红了眼,咬唇什么话也不说。

      抬眸泪眼瞧萧忌负手而立,那垂下来的一只手分明因为刚才的动作又渗了血,孟耳一个担心没忍住,吸了吸鼻子话语转到了萧忌那头。

      “王爷别气,身子要紧,您伤口又流血了。孟耳该死,不该说这么多来惹王爷动怒。让我看看您的伤,好不好……”

      都说孟丫头实诚,但在关键时刻她却一点也不傻。知道萧忌生气日子不会好过。索性直接话锋一转关心起他的伤势。

      见人没反应,负气地把缠得像葱头样的纱布卸了下来,瞧指尖点点红痕也没再出血。遂大着胆子不管不顾,跪着爬到萧忌的身下,伸手拉过他的臂膀,皱眉小心拿了先才送进来的药膏,一点一点把那纱布掀了开来,大气都不敢出。

      萧忌虽然说了狠话,可也不会真的把人如何。眼见孟耳弄得认真。转身坐到了后面的椅子上,手搁在桌上,那丫头也就这么立在了自己跟前。

      两两无言,纱布下的伤口又深又红,孟耳见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抽手拭去。唯唯诺诺地给他上药换洗,屋里又没了旁人。待到她好不容易把伤口缠了住,回头萧忌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去哪?”

      折腾到了眼下,孟耳哪里还有其他话说,横竖夜已深,气也气了错也认了。在外奔波那么久,回来还不赶紧伺候人入睡来得妥当。

      “奴婢去给王爷打水,洗洗再睡。”

      谁知刚要走人却拉着她不放,孟耳苦了一张脸,试着挣脱,萧忌却铁臂一样把她钳了住。孟耳不好应付,抬脚想逃,下一秒却撞入了萧忌怀里。再想动早已没了机会。由着他奋力把自己带入了怀中。

      “本王今夜点你伺候,哪都不许去。”

      即便孟耳心大没有顾忌,可到底能嗅到空气中的不安份因素。挣扎了几下从萧忌的身前逃出,强装镇定地理了理思绪。只当是她想多了,并非她脑中理解的意思。

      “王爷是要奴婢留夜看守?”

      步步逼近,身影全全将人罩了住。孟耳止不住激灵,想到几日前曼琴的话。心里乱作一团。她虽是丫鬟,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舍身。经过之前的事,她早对这王府有了忌惮,想着日后能走还是得出去。待在这里迟早会丢了小命。

      “男人和女人的事,没人教过你?”

      绕是再想把事情想得简单,可萧忌的直言不讳让孟耳无处可逃。没料到他回来就让她侍寝,这么猝不及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死命拽住身下的衣摆。孟耳止不住再次跪倒在地。

      “回王爷,万万不可,奴婢虽说身份低微,可也不想枉自成为人背后禁脔。王爷要谁都是一句话,孟耳手笨自问伺候不好王爷,求王爷开恩,放了奴婢。”

      孟耳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从未听到过这样的答复,往日里要女人也只稍一个眼神。萧忌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被人拒绝是何滋味。他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可到底没人敢这样直言不讳。面上怎么都挂不住。

      “孟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罢了,就算再被这男人赐死,孟耳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要了她又能如何,做了侍寝婢女又能怎样。她不能如从前那样纯粹,就如曼琴所言,王爷跟前不好待,睡了要了,一切就都变了味。她还能在这儿待上几时?

      “王爷要我陪寝,我本没有拒绝的道理,可是要了又能如何,心不甘情不愿睡得多了只会腻了味,孟耳怀念从前伺候王爷的日子,不想这么快就被您舍弃……”

      说得头头是道,明摆着告诉他侍寝不能找她来。要了就变味了。要了就不能回到从前了。萧忌本就乐于这丫头心性淳朴。若是只顾一己私欲,那就相当于毁了过去的所有。萧忌还没吃过这样的瘪。下意识竟不知该如何答她。

      “你倒敢讲,不怕本王一气之下要了你的命?”

      说是不怕那都是假的,上辈子死得那么不明不白,这辈子她可不敢贸然将人惹怒。然而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哪里还有回转的余地。

      “王爷是大洵的英雄,奴婢命如草芥不值一提,您大人有大量,孟耳还是如从前一般心甘情愿地伺候您,只求王爷高抬贵手。全当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孟耳脑子笨,睡一夜就记不得,求王爷也能‘贵人多忘事’,忘了今天这一茬。孟耳在此谢过,往后一定更加尽心尽力地侍奉您。”

      这倒好了,高帽也戴了,面子也挽了。一句“贵人多忘事”就想萧忌把今天的尴尬翻了篇。罢了,一时冲动就想要了人。殊不知也没问过她的感受。毕竟有的东西吃多了的确会变味。萧忌不是没碰过女人,翻来覆去就一滋味。可心却难求。不想把人逼狠了。遂只能就此打住。

      “行了,接着打水去!”

      长吁一口气,孟耳心咯噔一下。先才心跳到了嗓子眼,现在又沉落到了谷底。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再不敢靠近那周身戾气的男人。扶着额头拘礼。身上全是汗。

      “是,王爷稍等,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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