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王爷还想跑

作者: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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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自打萧忌离去,短短半个月时间转瞬即逝。冬春季节,少不得的多变天气,园子里活不多,李显贵有意纵容孟耳。她做事习惯了。倒不愿意就此歇着,于是想方设法地在府里找活忙。

      她的境遇一直是王府下人私下会聊到的事情,想来也是本份丫头,竟然因为挡箭的源头成功地去到了北绍王的跟前当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即便起初不是很顺利,但之后好歹也算顺风顺水。

      料想不到一个小丫头还有这样的心眼。底下的丫鬟当然眼红不满。后来听说萧忌出府还常常带着她,更加引来了下人茶余饭后的议论。可又找不了孟耳的麻烦。思索再三,心思忒坏的人只得把矛头移到了别的地方。

      孟耳府里走得近的只有云素一人,恰巧那姑娘也是个呛口招人的主。平日里又爱直言不讳,难免惹了些死对头。闲来无事的人,治不到姓孟的丫头,自然想从她身边的人开始下手。

      逮到机会,就算李显贵在王府里守着,也对那些突如其来的事心生畏惧。

      想那云素做事莽撞,为人陈恳不喜欢阳奉阴违。而萧忌有几匹上等的好马,此次出门他只带了一匹。其他的全部留在了京师的府邸内。这个季节园子里的事情本就不多,所以云素这个时候就被派去了后园刷马喂食。

      萧忌的马,吃的食物全是由专人特别准备,除了经那照料人的手,谁也搭不上边。云素当然就是其中的一员。萧忌有匹比较珍贵的马,名叫飞骍,跟了他许多年。本来待在厮里好好养着。即便上了年纪可也算上过战场的“功臣”,萧忌对它自是有很深的情义,可谁知某天清晨飞骍竟然无端端地死在了后园的马棚里。

      得知这个消息可把李显贵急坏了。那马早年跟着王爷东征西讨,有过许许多多的战功,如今他离府不到一月,那马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去,这让萧忌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出了事,所有人乱成一团,李显贵没别的主意,当即下令全府彻查。

      非同小可的利害关系,几乎不敢想象萧忌回京后的结果。孟耳对此也是早有耳闻。想起最近那些马都是云素在看管,掂量了其中的意义,心里只道不好……

      绕是这样想,也不觉得云素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害萧忌的马。然而事情还没发生多久,就从后园传出了消息。说是经过查验,飞骍实则是误食紫檀草而中毒身亡。那紫檀草本就是养马人的大忌。谁都知道马儿万万不可吃那种东西。可是竟有人把它带去了后园。

      带着丝丝担忧,孟耳接着再托人打听。谁料帮忙传话的人告诉她。说那最后查验的结果出来了,凶手就是云素。紫檀草是在她房间壁柜角落里找到的。她也承认了那玩意儿是她的东西,见着漂亮带在身上打算配在香包里用。可是数日前因为喂马的缘故早丢了干净。怎么可能又在她的柜子里出现。然而上面的人听不得她狡辩,当即证据确凿认定就是她的所为。这事闹到了李显贵的跟前。审了整整一下午。没有任何人能证明那紫檀草出自谁人之手。左右就是在她柜子里寻到的,除了她还会有谁。所以李显贵一气之下把云素关进了地牢。就等萧忌回来发落。

      可怜的云素,孟耳听完气得发抖。那丫头本就和人同屋。倘若要找紫檀草来嫁祸她再容易不过。为何不从她身边的人接着查起。匆忙定论只会无端端牵扯无辜。深知她定是被人冤枉。孟耳顾不得礼数,立马去李显贵的居所找上了他。

      屋檐下的雨滴晶莹剔透,今日京师下起了大雨。孟耳忧思着地牢湿寒,云素一个姑娘家,去到那种地方应该如何自处。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待到李显贵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喝茶的动作顿了住,李显贵好不容易找着凶手打算歇息片刻,谁料孟耳却找上了门。迫于她在萧忌身前伺候。李显贵也不敢拿脸色对人。只能假惺惺地虚扶一把,和颜悦色地说道。

      “怎么了孟丫头,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习惯了李显贵的行事作风,孟耳没有触动,暗淡无光的神色愣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眼睛瞧上去有些红肿。

      “奴婢不敢,只求管事开恩,别罚云素进那地牢,她一个姑娘……定是被人冤枉了才……”

      瞧着地上人的可怜模样,李显贵也不以为然。冤枉?感情还是说他断事不公?

      “才什么?证据确凿,依你的意思还是本管事处事不公?”

      明白自己慌忙中说错了话,孟耳哪敢对李显贵不敬,因此当即张口否认。

      “不不,小的万万不敢说管事不是,管事深明大义明察秋毫,实则是奴婢太了解云素的为人,她不可能有那个胆子敢害王爷的飞骍……”

      不想因为自己嘴笨而害了云素,孟耳赶紧解释清楚。无奈此事关乎重大,即便是一个畜生,也是矜贵得不行。英雄配宝马,王爷是战场上的英雄,倘若宝马都失了去。那还了得。

      “我说小耳朵,你怎的敢来趟这档子浑水,是不是存心想让我难为?”

      听出李显贵话里的无奈,孟耳也是踟躇在了原地。但是云素同她的情义她不可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不……奴婢不敢。”

      望了半天终于坐不住,李显贵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立了起来。外面的雨声势头渐大。屋子里暖炉烘烤着。衬得人两颊通红。

      “不敢?我听你讲这话都快腻了味。我知道,如今你在王爷跟前伺候,地位非同往日,可是你自己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她是什么人,那可是王爷的飞骍。有什么闪失我们全都得没命。眼下既然已经查出是她,那就等王爷回来定夺。我们瞎掺合什么。别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自己的前程。”

      咬了咬唇,孟耳也是跟了萧忌数月的婢女。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再说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哪会不知道后果有多可怕。

      “管事大人,孟耳明白您的意思,可是云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

      李显贵轻叹口气,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王府侯爵类的家事他见得多了。云素只是个小丫鬟,还没到他出手顾忌的地步。

      “不能也得能,孟耳,别怪我没提醒你,王爷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你既然已经伺候了他,凡事就得从他的角度考虑,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心中害怕,孟耳闻言轻轻抬眸。目光微微动了动。始终认了死理,不想冷眼旁观,良久后才又开了口。

      “那……可还有商量的余地……”

      含着希望,孟耳直愣愣地瞧着李显贵的眼睛。无奈那人还是不肯松口。几步上前亲自把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口里训斥道。

      “别说了,要不怕死就去王爷跟前求情,再不用到我这儿盼了,这事我是不会松口的!”

      知道李显贵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北绍王府待那么长时间。这件事明显触及到了萧忌的底线。再查下去只会显得底下人办事有多不利。马既然已经死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凶手。无论她是替罪羊也好被冤枉的也罢。只要萧忌回府有个说法,怎么着也比扯不清的来得强。

      见李显贵笃定,孟耳小心抽出被他架着的手臂。悬着的心怎么也得不到安稳。直起腰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过了半响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知道云素这次在劫难逃。心里害怕。瞧李显贵早已默默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明白现下已没指望,再说只会更加坏事。于是缓缓抬着步子,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待到外面的长廊,目光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这次的事,萧忌回府知晓一定会杀了云素。孟耳只要一想到云素不久后就要没命,眼泪就经不住在眶中打转。

      那日她去帮云素求情,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那些人是瞧着她扶墙从管事屋里走出来的。见她郁郁寡欢的模样,暗中使计的人自是心里雀跃。高兴得没了边。

      抓紧手中的水壶,孟耳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从李显贵那儿回来整个人都像没了魂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屋子里跺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缓和心里的不安。

      地牢她去不了,那儿守卫森严,见不得云素,自然不知从何下手。后园去马棚的路早已封锁。手指握紧杯身,琢磨因果,从未有过的害怕。

      撇了这头,萧忌又迟迟未归。本已做好要去王爷跟前冒死求情的打算。可那南下的队伍却说他在归程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孟耳愕然,再打听得多些,说是埋伏多时的立林党所为。立林党向来视萧忌为眼中钉,这样处心积虑可不就是想要他的命。

      这么一听,把孟耳吓坏了。即便他知道那男人身手不凡,旁边又有那么多人护着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但是多问几句,得知萧忌被逼到了涣风林,那儿地势崎岖,京师过去的人得不了便宜,杀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是负了伤,真叫孟耳惊得没了底。

      终日惶惶不安,顾不了这头又盼起了那头,即便不为云素,她心里也担心萧忌的安危。至于究竟为何,她想不透也不敢去想。

      归程的队伍因为立林党的事耽搁了几日。本就说好次月初五回京,然却没能得尝所愿。

      想是近来心情一落千丈,孟耳面上当然没什么好脸色。吃不下喝不了,寝食难安。折腾了几天人也跟着瘦了下来。眼看就要到领月供的时辰,即便完全不想出屋,可孟耳还是欣欣然地走了去,就怕一个不小心落人口舌。情势越演越遭。

      园子里湿气重,昨夜刚下了一场雨。孟耳深吸一口气。难掩眉间的忧郁。淡然地行在青石路上。脑子里百转千回,路过的几个丫鬟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背后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什么。对于这些,孟耳向来不屑一顾。只是待她刚要抬步上那走廊时,后面的丫头无端端冒出一句。

      “仗着自己有靠山就肆意妄为,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死的。”

      脚步顿住,知道后面说话的人就是云素隔壁屋子的曼琴,曼琴一直跟她合不来。孟耳知道。如今云素有难,她好死不死地在这儿说风凉话。当然止不住的来气。

      “你们在说什么……”

      冷静柔声的一句问候,后面几个丫鬟身形一顿,琢磨一会儿倒是曼琴挺了挺身,眼神讽刺地走了上前。

      “怎么了,我们聊天还碍着你呢?孟丫头,你这架势是要升管事不成,管得也太宽了些。”

      话语里尽是火/药味,孟耳本就心里抑郁,听她这样讲,当即上了火,回头拿眼与她对视,一时之间两个丫头愣在了原地。

      “曼琴,孟耳深知从前并未得罪过你,云素也是府里的姐妹,如今她犯了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些不该……”

      抱臂打量着跟前娇小玲珑的丫头,曼琴闻言嚣张地嗤了一声,几步跺到孟耳眼前,眼中尽是嘲讽。

      “嘴巴长我身上,我爱说什么说什么,高兴与否,你管的着么?”

      见她犯浑,身后几个丫头尽都掩唇轻笑,孟耳抬眉看着她,怔了怔,本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当即又开口。

      “是,你的心思我自然管不着,可我也是好心劝你,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别以为暗里犯了事就没人知道……”

      云素的事,孟耳其实头一个怀疑的就是曼琴。她向来与她不和。曼琴又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飞骍的事情一出,孟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无奈目前找不到证据,一时之间也不好拿人开口。

      “犯事?你给我说清楚,我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把对方的表情收入眼底,这个季节下过雨自然天气寒冷,孟耳拢了拢袖子,一副冷淡的口吻说道。

      “见不得人的事我可不知,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何必再来问我?”

      秀脸黯了下来,曼琴早看不惯这风风火火的两姐妹,如今被人公然抬杠,曼琴可不得怒火中烧,整个人戾气十足。

      “哼,我能做什么?我有云素那个胆?王爷的飞骍何等的名贵,她竟然敢下毒害死它,这事让王爷知道,头一个偿命的就是她。到时你记得去她坟前替我上柱香,也算是多年邻里留下的情谊。”

      无声地攥紧拳头,此时的孟耳早已气到了极致。心里担忧多时的事情被她云淡风轻地说出口,最后还不忘踩上一脚。孟耳拿眼瞪她。风中立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你敢咒云素死?”

      不带任何情绪,曼琴眯眼盯着她,伸手在她小脸上碰了碰。叹息着启唇。

      “她死不死你最有数,你是王爷跟前的人,到时他老人家回来您去他跟前哭诉一番,逼得狠了脱光衣服床上造作,没准他见你这小蹄子骚气,心情一好饶了那丫头也说不准。”

      此话一处,满园子的人顿时轰笑出声。孟耳气不过,曼琴在这儿不仅说了云素的风凉话,还趁机辱没了她和王爷。冷冷地抓住她碰上自己的手,人不大力气却不小,直拧得人皱了眉头。

      “口无遮拦……你再说一次试试!”

      手被她拽得生疼,曼琴一看就是斗狠的行家,面上哪里肯服软半句。寒冷的天气,身子跟着发抖,幽幽吁气,眼眸满是不屑。

      “我说了又怎么了,云素作死,你个小蹄子也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暗里的骚劲儿,王爷跟前哪是那么好待,回头玩够了扔了你,别再回我们下人堆,谁都容不得你!”

      脸上又气又臊,曼琴全然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孟耳听后怒火中烧,当即冲上去把人扑到在了地上。曼琴猝不及防,连推带攘地去踢人,两个丫头来了气,一时之间谁也不让谁,就着这园子里的青石地,就这么在地上打了起来。

      这一闹,可把王府里的下人都引了过来。孟耳自小就爱动手,灵敏速度快,曼琴被她抽了好几个巴掌,面子里子都丢了光。拽着孟耳的衣裳就往外撕,害怕人前露了底,孟耳哪能给她还手的机会。二人缠得脸红脖子粗。曼琴的指甲挠了孟耳脖子上都是。回头那丫头也不是善主,就着那脸抓了去。曼琴吓得不轻,连连退后大声哭了起来。

      “孟耳!你敢抓我脸!”

      “抓你脸怎么了,我还要抽了你舌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斗得急了,下人都看不过去,眼见有人已经偷偷前去通报了李显贵。旁边几个丫鬟担心事情闹大。全都凑上去劝她们松手。可是孟耳哪里听得进去,拽着曼琴直往墙角跑,显然就是要把人狠狠收拾一番。

      整个园子顷刻间乱作一团,孟耳压着曼琴,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头发衣衫都散得没了边。看上去极其不堪。眼看都斗红了眼。不远处徐徐地迎来一票人,为首的男子身着青色外袍,典雅精致,抬眼望向她们斗殴的地方,蹙眉大喝。

      “都给我住手!”

      来者正是李显贵。所有下人见管事的都来了,瞬间全部散到了两头。李管事带着四五个家丁步了过来。神色一扫,吩咐人赶紧把她们拉了开。

      眼见孟丫头浑得不行,李显贵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转而再看曼琴,早掩着脸面哭了起来。口里不住道。

      “管事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这孟丫头欺人太甚,仗着有人给她撑腰,竟然在园子里公然挑衅奴婢。”

      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孟耳也不是好欺负的。无奈李显贵一听,脑子里更是犯了难。这孟丫头和人打架,无论是谁的错,满园子的人都看着,他这个做管事的要是不想个法子处置了她们,回头一定惹人非议。

      “行了行了,都别开口。孟耳,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眼瞧人已经偏袒到了她一边,曼琴赶紧收住嘴,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李显贵的口气。倒是孟耳一鼓作气地走上前,口里冷冷道。

      “回管事,是曼琴先开口说风凉话,奴婢看不过去了,才上前教训了她……”

      一五一十地答着,没有任何隐瞒。曼琴一听,赶紧开口辩驳,二人一时之间不相上下,开始大声争执。李显贵皱眉不悦,立马下令家仆把她们两个按在了原地。

      “罢了,敢在园子里打架就是你们的不是,我懒得计较到底谁是谁非。都给我去房间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指示,谁都不许出来。”

      抬首间相视无言,曼琴想再替自己请求,可底下的人何其迅猛,哪里容得她狡辩。孟耳听后也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多说,二人被几个壮硕的家仆架起。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押了去。

      李显贵瞧着,把孟耳丢到了一处僻静的房间,让她待在里头一个人跪着。而曼琴就被押到了柴房。这一打架两人同时被拉下了水。房门紧锁都出去不得。曼琴十分懊悔,唯有那孟耳却安然自若地待了下来。横竖左右牵挂,去到外面也是徒增事端,不如听李显贵的话老实待着,只管对着空房愣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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