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绝世好姐姐

　　完颜洪烈在燕京城外待了两天两夜，第三日和亲队伍出城后，他们才得以低调（并没有）入城。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回府得知的第一件事竟是包惜弱的失踪。

　　在完颜洪烈前去追回包惜弱的同时，被抓的穆念慈则被软禁在王府某个院子中。存在感极低的她直到完颜洪烈失魂落魄回府大醉一场清醒后才在侍卫的提醒下被记起。
　　侍卫将一脸冷漠的穆念慈押送到大厅便识相地退居一旁。
　　被关了三天的穆念慈此时已稍显狼狈，但强烈的自尊心还是让她昂首而立，保持着最后的骄傲。
　　完颜洪烈揉了揉额角，缓解着大醉一场之后的晕眩，抬头打量着这个孤傲的少女，眼里暗潮汹涌。
　　良久，一个阴鹫的声音终于打破大厅的安静——
　　“好，很好。”
　　“呵，既然你说自己是惜弱的义女，那为惜弱牺牲想来你也是愿意的……”

　　是夜，一顶红色小轿被静悄悄地从赵王府一路抬往森然如鬼魅的深宫……

　　杨乐三人摸黑潜入燕京城，凭三人如今的功夫造诣要想躲开守城士兵并不难。不过几个提气飞身，三人就已到了福来正店的后院。
　　欧阳克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自家媳妇，面色凝重道：“陆叔是说那穆念慈很可能就在赵王府中？”
　　陆总管点点头，道：“今日你们一走，那完颜洪烈就进城了，只是不出一刻钟他便又带着近卫队急冲冲出城。”
　　“前后时间一推测，很明显完颜洪烈是猜到了少夫人的脱身之法。”
　　杨乐叹道：“我本也没指望能瞒过完颜洪烈，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
　　欧阳克见不得自家媳妇愁眉紧锁，好生安慰道：“阿乐，这不是你的错，都怪庄内的探子太没用，区区一个完颜洪烈的行踪都不知道。”

　　山庄探子们：……少主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见长：）
　　探子大佬陆总管：……少主你的良心都不痛吗：）

　　几人正在厅内商量如何去王府救人，却在看到探子送来的第二张纸条上的内容时红了眼。
　　杨康气极，恨声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凭什么！”
　　杨乐脸色难看，细细看着纸上寥寥几字——人入后宫，一时寒从心起，“果真是心狠之人。”
　　一旁的陆总管掐了个手势，不多时一弟子便送上完颜永济的完整档案。见众人开始翻看那书卷，陆总管这才捻了捻胡须道：“完颜永济在位整整四年，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
　　“这完颜永济无胆无谋，唯一的魄力也在当初铲除元妃李氏一脉的势力上耗光了。他在位的这四年其实并没有什么政绩。”
　　“唯一让坊间赞叹的是他对王后徒单氏的深情，据说即便是那仅有的一个侍妾袁氏也是徒单氏出于皇室开枝散叶的考虑，做主让完颜永济给纳的。”
　　“今日这和亲队伍中袁氏同行更是证明了完颜永济对其无情的传言。”
　　“换言之，这金国后宫如今只有一个王后。”

　　杨乐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疑惑道：“既是如此，那完颜洪烈将小慈送进宫又有什么用？”
　　陆总管看了一眼懵懂的杨乐，斟酌片刻，才道：“少夫人对靖康之耻了解多少？”
　　杨乐虽对陆总管突然提起“靖康之耻”觉得奇怪，但还是答道：“靖康二年间，金国攻破东京，北宋灭国。”
　　陆总管点点头，问道：“那少夫人可知北宋皇族中人的下场？”
　　“这……”事实上杨乐对靖康之耻的了解全赖上辈子的历史知识，而她来到这射雕世界的时间已是那场灾难发生后近百年的时间。
　　哪怕身边不乏爱国之士，但大家关心的不过是外族入侵、山河破碎，至于那北宋皇族，还真没人提过……

　　瞧着在场几人茫然的神色，陆总管从方才一叠资料中抽出薄薄的几张信笺递了过去，道：“男为奴女为妓，无数宋人被金人凌‘辱亵‘玩致死，数千人的俘虏待被押送至上京时仅余十之一二。”
　　“可对于这十之一二的幸存者而言，一切不过是噩梦的开始。”
　　“金国权贵设下‘洗衣院’，其实就是专供金国贵人享乐的妓院。据记载，‘洗衣院’数年间夜夜可闻女子泣血哀鸣之声……”
　　“那纸上都是当年被奸’淫折磨致死的贵女名单……”

　　杨乐细看那纸上的信息，密密麻麻的黑字让人胆寒，尤其是那上边记载的年纪最大不过十八岁，最小的尚且不足十二岁……
　　根本就是一群禽兽！

　　“这些年金国虽势弱，可那不过是在蒙古人面前，他们骨子里对汉人的暴戾依旧存在，贵族之间甚至会互赠汉女以示交好……‘洗衣院’这么多年也从未空过……”

　　杨乐三人得到第三张字条时便急速赶往皇宫，即便陆总管没有明说，但他们都清楚若没有金国一把手的完颜永济的支持，“洗衣院”怎么可能继续存在……
　　完颜洪烈送汉女至完颜永济手中，分明是一场明晃晃的试探与交易……

　　“洗衣院”说是“院”，但实际规模已经不小于一座宫殿了。三人悄无声息翻墙而入，只见殿中处处灯火通明宛若白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咱们分头去找。一旦找到小慈立即带走，不要恋战，那个易容的弟子只怕撑不了多长时间……”

　　三人估摸着以完颜洪烈的身份被送进来的人地位不会太低，也就没有费时去偏殿寻人，而是直接往主殿去。然而主殿少说也有上百个房间，全部搜查一遍需要的时间也不短。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杨乐已经搜完整整一排的房间，哪怕她没有细瞧屋内男男女女的五官，她也能肯定里头没有穆念慈。
　　无他，几十个房间内男的脸上全是一派淫邪之色，女子则是满脸的麻木与绝望，甚至是死气……

　　越是搜查杨康心中就越焦急，唯恐自己晚了一步让穆念慈遭遇欺辱。又一次翻过一排围墙落在院中，待见着那顶红色小轿，杨康紧张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烛火摇曳，红幔飘飘，淫乐阵阵。
　　足下一点，杨康已轻巧落在屋顶，待掀开瓦片一看，他心中的怒火已然压不住，但见——
　　空旷的殿中到处挂着红色的纱幔，就连屋梁也是红缦缠绕。透过那层红纱，隐约可见屋内正中央绑着一个人。
　　那人的四肢分别被四根有如手指般粗大的红绳紧紧地缠着，绳子的另一端则被牢牢地系在四根大梁上。连着腰部的红带，整个人被屈辱地摆成“大”字腾空架起。

　　细细观察殿中守卫分布，杨康掏出从欧阳克那处要来的银针，据其所说，那针上涂着能让人昏睡三天的迷药。
　　耐心计算距离与角度，杨康掌心一翻，数针齐发，眼见那些守卫已是昏倒在地，杨康这才从打开的窗户跃进屋内。

　　方才在屋顶上隔着纱幔杨康未能看清殿中情形，这会儿进了屋，他心中怒火更盛，那几乎无法蔽体的红纱裙随风摇摆，任何一个进入殿中的人都能轻易见着薄如蝉翼的纱衣下那曼妙身姿。
　　然而此刻的他已是顾不上这有伤风化的服饰，几步上前扶着没有意识的穆念慈，手中传来的凉意让他越发不安，待摸着穆念慈寸口处的跳动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替穆念慈解开四肢和腰上的束缚，杨康迅速脱下外衫裹住穆念慈，一手扶着其纤腰，一手捧着那张通红的小脸轻声叫唤。
　　可惜穆念慈已被喂了药，任凭杨康如何叫唤都没有应答。

　　发现穆念慈双颊越发红热，担忧其安危的杨康再顾不得劳什子的男女有别，另一手穿过穆念慈的双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足下一点便消失在夜幕中。

　　杨乐找完一圈房间已是两刻钟之后，按照约定回到原点时，她发现欧阳克已在树下等候。
　　“阿乐，康弟已经带着穆姑娘先走了。”
　　不等杨乐细问，远处已传来喧闹声。两人不再多语，足尖一点便跃墙而去。

　　暗夜沉沉寂无声，云蔽弯月溢清寒。

　　郭靖背着黄蓉一路东行。黄蓉中了裘千仞的铁砂掌，一般的江湖郎中根本治不了，所以他也没有耗时间去找大夫，而是一路往桃花岛赶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黄药师根本不在桃花岛。

　　“蓉儿，你别怕，我带你去找黄前辈……”

　　这夜，郭靖背着黄蓉行至一密林，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盏灯火，郭靖原本想着寻个舒服地给黄蓉歇息，只是白日里顾着给黄蓉推宫过血，这才错过了投宿的时机。
　　现下在密林里见了灯火，郭靖心中欢喜，只道自己运气好还能在荒郊野外遇上人家，他当即加快脚步，笔直朝着灯火走去。
　　疾行数里，郭靖终于发现不对劲，抬头望去，却发现密林中难辨方向，刚才还在眼前的灯火似乎变了个方向。
　　心生警惕的郭靖终身一跃，脚踩树枝向远处眺望，却见那灯火已然在身后。
　　“真奇怪！怎的这灯火还会移动？”
　　想不通其中道理的郭靖也不纠结了，心道既然树下的路不通便走树上的路，他足下发劲，往前一跃，轻松便到了另一棵树上。如此连续跳跃了几次，谁知一个眨眼，原本还在的大树竟凭空消失！
　　郭靖心中大惊，一个反手将黄蓉护在怀中，同时右掌对着地面使出一记“亢龙有悔”，那外放的劲力减缓了两人掉落的速度，待落至地面已无大碍。
　　这番变故着实让郭靖后怕，此时他也知道是这林中道路作怪，不敢再擅自行动，心想别这般没头蝇般瞎撞，且定一定神再说，当下站着调匀呼吸，稍歇片刻。

　　这一折腾倒是让黄蓉的神智清醒过来，待了解这林中景象，她心中也有了计较，轻声道：“靖哥哥，向右前方斜角走。”
　　听得黄蓉之声，郭靖喜道：“蓉儿，你还好么？”
　　黄蓉浑身无力，只淡淡“恩”了一声便又趴在郭靖的肩上。
　　郭靖再次将人背好，替黄蓉调整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才照着黄蓉的话朝右前方斜行。
　　黄蓉默默数着郭靖的步数，待数到十七步时她便示意郭靖停下，又道：“向左走八步。”
　　郭靖依言而行。
　　待郭靖再次停下，黄蓉低声道：“再向右斜行十三步。”
　　如此这般，一个人指点，一个人遵循，两人默契十足地在密林中曲折前行，渐渐靠近那灯火。

　　原来这密林中的道路乃人工精心布置而成，布置之法正是那奇门之术。幸好黄蓉从黄药师之处学了几成，如今才能在这林中如履平地。倘若是自然路径，黄蓉此刻只怕也是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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