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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
苏未站在树下,大冬天的,树上积雪颇深,她披着厚重的披风,就这么站着,远远的望着屋檐下,那个曾经对着她小心呵护的男子。
方岑,兵部尚书长子,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在这尚书府之中,那时,她脑中一片空白,茫茫天地间,她如一缕浮萍,是他给了她栖身之所。
他们说,她是在他外出剿灭一名为云信阁的刺客窝据点时,被他救回来的,可能是由于那时那间客栈的坍塌,导致她受伤,失忆的。
她看着屋内那女子,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何待萍水相逢的她如此之好,明白了,他为何不准她踏出红绫苑半步,也终于明白,这红绫苑的下人,为何都是新买的,同样的禁止出苑,原来为的都是那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或者说,是她长得跟她很像……
苏未转身,离去,恰在此刻,树上的积雪“啪”的一声,正好砸在她刚刚站的位置。苏未没有回头,径直的向外走去,仿佛差点被砸中的人不是她。
不过,这可吓坏了不远处她的贴身丫鬟,阿盈。
阿盈赶忙拍了拍自个的胸口,还好还好,小姐运气好,不然那一大坨砸下来,不得把人砸坏了?
阿盈也是新买来的,不过,却是苏未亲自挑的,苏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挑她,这完全是一个有点笨,有点蠢的小丫鬟。
好在她是最忠心的一个。
阿盈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替苏未理了理披风,心疼道:“小姐为何要来这添堵?”
苏未摇了摇头,其实也不算添堵,她只是纯粹想看看那人长得是不是跟她真的一样而已。
阿盈有点气又有点急,恨铁不成钢般道:“小姐,不争一下吗?”
“争……什么?”声音有点清有点冷,或者说是淡然,真正的与世无争的样子。
阿盈心塞……
“那人抢了方公子不说,还连带着将小姐的住处,下人,一块拿走了,现在只剩我一人了!她不欺负人吗?”
“本就不是我的,而且,那些人对我来说,也非必要,要他们做什么?”苏未抬步就走。
身后,阿盈愣住了,瞬间两眼有点湿润,小姐以后会不会连她也不要了?
阿盈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容易多想……
不过,这回,她想对了一半,那女子,张口要她了。
红绫苑内,阿盈泪眼汪汪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苏未,深怕她无所谓的说个“好”字。然后,她今后每日在那冒牌女身边端茶递水,稍差点,就去前面扫地,没准人家还会让她去清扫茅厕。她已经开始预感到,她今后如地狱般的生活,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苏未:“……”
她觉得她似乎能猜到阿盈的想法……
那女子道:“未姐姐,可否?”
阿盈心脏纠成了一团。
苏未看着地上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已经开始抽泣的阿盈,有点小犹豫,虽说阿盈没用了点,但好歹相处了一月,感情还是有点的,于是,苏未开始了头一次的争取:“不可。”
淡淡的两个字,让一屋子的人都抬起了头,看向她,阿盈直接爬了过去,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含糊不清的喊道:“小姐!”
苏未看着脚边的人,突然又犹豫了:不知道现在改变主意,来不来得及?
“阿岑……”苏清软软的叫道,“我只是听说阿盈做点心的手艺很好,所以想要她的,既然未姐姐不肯,那就……”
阿盈心脏立马颤了颤,她没想到自个的手艺居然被那冒牌女看中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抬起头,一脸自责的看向苏未,小姐,都是阿盈的错……
苏未低头,努力思索着这一月来,阿盈做的点心,真的好吃吗?
为什么,她觉得难以下咽?
难道她的味觉异于常人?
苏未头一次怀疑了自己正确的判断……
“小未,清儿现在还在受伤,要不,就借阿盈几天?”方岑一脸为难的看向她。
苏未点了点头,毕竟她的命是他救的,她没办法说不同意……
阿盈认命般的垂下头,谁叫自个的手艺被惦记了呢?
苏清开心的笑了笑,朝着她道谢:“多谢未姐姐。”
苏未走了,她该回她的新房间休息去了,不知为何,她似乎能感受到身后那不善的眼神。
当夜,阿盈累得快抬不起胳膊,那苏清居然叫她做了整整一天的点心……她分外怀念在苏未身边的日子。
小姐啊,她对月唤道。
“走吧。”清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盈吓了一跳,随即双目睁圆,她的小姐,居然出现在她身后,而且是下人房。
“还愣着做什么?”苏未向前走着,对着身后还在发呆的人,道,“你不是不想留她身边吗?”
“小姐,你来接我了?”阿盈感动道,那语气,像及了快要离去的老人,看到了已故的老伴来接她……
苏未顿了顿,再次想了想要不要带这个有点蠢的小丫鬟跑路,算了,谁让当初自个买了她,带走吧。
“嗯,我们离开这。”
“咦?离家出走?”阿盈再次双目睁圆,有点不敢相信般的看着她,她家柔弱的小姐要离家出走?
“不愿意跟我走?”苏未有点期待。
阿盈连忙摇了摇头,表忠心道:“阿盈誓死追随小姐!”那声音震天动地。
吓得苏未赶紧四处看了看,幸亏没人。
于是,二人离家出走了。
宫中,景夙头有点痛,他到年纪娶太子妃了,本就被那帮闲得要死的大臣催得烦了,前几日又出了那一档子事,真的是烦啊。
于是,他又离家出走了……
两拨人相遇的时候,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彼时,苏未正被几个醉鬼给围住了,阿盈抖着腿挡在苏未面前,苏未看着身前阿盈不住颤抖的身体,有点搞不懂,她在怕什么?
这几个人很可怕吗?她三两下……
苏未愣住了,她三两下怎样?
似乎她可以解决掉这几人的?
就在阿盈打算牺牲掉自个的时候,景夙一身紫衣,长剑连鞘都没出,直接将几人打倒在地。景夙转身对着她们俩,怒道:“大晚上的,两个姑娘家在外面转悠?不知道是宵禁时间吗?”
彼时,皓月当空,景夙看着月下的那张脸,直接倒吸一口气,怎么是她?早知道不救了!
他挥袖而去,走了两步,他皱了皱眉,向一侧奔去。
阿盈看的奇怪,正打算说什么,苏未拉起她就跟着景夙跑,那速度……居然跟的上景夙?阿盈被拉得脑袋发懵?好快……她家柔弱小姐,怎么速度那么快?
景夙躲林进了一家粮铺后面,一转身,居然发现那两人也跟在他后面,他一咬牙,直接将人一块拽了过来。
阿盈喘得不行,苏未赶紧捂住她的嘴,直到几个黑衣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她才松手,阿盈靠在墙上,直喘气,心脏跳个不停,刺客啊,居然在皇城中发现刺客?
她瞄向自家小姐,及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两人居然都如此镇定?这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吗?
“你们……”景夙眉头皱着,准备发会怒,没料到,苏未先开口了。
“公子救了我主仆二人,苏未,再次多谢,此次还连累了公子,请公子恕罪。”
景夙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一让阿盈恍然大悟,嘴唇微颤:“小姐,你的意思是刚刚那群人,是冲我们来的?”
苏未点了点头。
景夙有点小惊悚……那帮人,应该是云信阁的刺客吧?
不是应该来杀他的吗……
阿盈哭着道:“小姐,已经什么都让给她了,为何还要小姐的性命?”
苏未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侧,景夙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主仆二人,是不是……有点傻?云信阁的刺客,跑去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他嘴角不禁抽了抽……
“所以小姐才连夜逃跑?”
苏未迟疑了下,觉得以自家丫鬟的智商,可能不太懂她的想法,遂点了点头。
其实,她只是觉得那里已经没她的容身之处,她想换一个而已……但贸然提出,方岑肯定不会答应的。
景夙觉得,他还是离她们远点比较好,刚走了没两步,那苏未就猛的将她的丫鬟推进了巷子里,自个提着长裙,向一侧跑去。
景夙也反应了过来,那帮刺客又回来了,于是,立即向反方向跑去,跑得途中,还分出点神,数了下人数,居然只有两人?之前可是有四人的,也就是说有两个人跑去追她了?
这苏未!
之前没事跑什么?现在被他牵连了吧?
他赶忙转了个弯,向另一条街跑去,希望能赶得及救她。待他赶到之时,苏未正背靠墙壁,两个刺客缓缓向她走过去,他立马抽出剑来,刺伤了其中一人,于是,四个刺客打他一个。
苏未看的有点呆,怎么说呢?少年月下使剑,以一挡四,这身姿,好像挺好看的?完全没有该害怕的样子……
景夙想边打边离开苏未,但很奇怪,这帮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想法?
在这样下去,算时间,守卫军该到这边来了,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于是,腾出手来,拉起苏未就跑,索性,这姑娘,看起来弱,但跑起来,还是很利索的。
只是,两个人,是怎么也跑不过专门训练出来的四人,更何况,还得躲着守卫军。在二人跑到郊区树林时,身后刺客长剑突然刺来,景夙来不及防范,只能先护住苏未,并且已经做好受伤的打算,没料到苏未突然一把推开了他,那力气还有点大,景夙真被推开了。
他抬头之时,那把长剑,正好刺入苏未的肩头,他突然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就该乖乖找守卫军,也不至于现在让一姑娘替自己受伤。
虽说,因为这姑娘,让自个的婚事,处在了水深火热当中。
他立即提起剑,将那刺客打开,然后抱起人就跑。
那四个刺客正打算追,其中一人,踩到块玉佩,他就这么瞄了一眼,这一眼,让那跑掉的二人,安心的度过了一晚,他道:“等一下!”
三人驻足,只见那刺客弯腰拾起地上的玉佩,然后有点懵的看着另三人。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
三人走了回来,同样的惊悚,纷纷看向两人跑掉的方向。
“还追吗……”刺客一问道。
“也不一定就是,毕竟那天丢了那么多兄弟,可能被人捡到了而已。”刺客二道。
“但……万一是呢?”刺客三看着手中的玉佩。
“一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刺客四判断道,打算接着追,人早没影了,算了,接着讨论这玉佩吧。
“虽说,被捡到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还是回去问问吧。免得打乱那位的计划。”刺客四又道,另外三人点了点头,反正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不停的刺杀太子景夙,成不成都没关系。
于是,四人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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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暮登天之室》又名《皇家学院》《男子后宫》,已开坑^o^,收啊收
第一章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惨的吗?
白茫坐在田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退婚书给自个扇着风,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可见书写之人书法了得,才情了得,也可见人家到底有多么怕要娶她。
怕到提前整整一个月上京赶考去了……到底谁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叹了口气,没看到人李家小郎君,这个满腹诗书的人,都跑了吗?
白茫又看了眼退婚书,刚劲的字体,上面写着,白姑娘人中龙凤,李某着实高攀不上。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不要她之前,还能违心的夸她一遍,昨天晚上,她还听过墙角,从来谦逊有礼的李小郎君头一次跟自己娘亲吵的天翻地覆,天地都为之变色,立马下起倾盆大雨,把在外听墙角的她跟她娇弱娘亲,淋了个遍。
于是,她美貌娘亲今日病了,她的未来相公果不其然的跑了。
她跑掉的相公昨夜说她粗俗不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子样?
白茫低头看了眼自己,为了完成她命比纸薄的亲爹大业,她裤脚挽起,刚刚去田里走了一圈,为的就是看看按她爹留下的方法,那苗长的如何。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的指导下,在家奴蒋叔的努力下,那苗长的比隔壁花大爷家的壮实多了,估计秋收的时候很喜人,所以她浑身上下也的确……没点女子样了……
他还说她不守女子本分。
她看了眼腿上的泥,脏成这样,人家又看不到她腿本来的模样……白茫默默的放下裤脚,擦了擦满手的泥,再看退婚书……脏了。
“蒋叔,走吧。”她喊道,心情郁闷,她平常女扮男装,知道她身份的,也只有她娘儿时玩伴的李大娘,所以,在不恢复身份的情况下,嫁李家是最好的。
现在……算了……
田间蒋叔立马憨厚道:“好嘞,夫人该饿了。”
白茫扶额,家里一个娇弱,一个没心眼,她娘还想着把她嫁了?她嫁了,这两个没准得饿死。
蒋叔是她娘邱昭儿前夫留下的家奴,多年相处下来,跟一家人没两样,不过还是习惯叫她娘夫人。虽然这夫人最后被人家扫地出门,后来又跟她半路冒出来的爹成了婚。蒋叔这个死心眼的仍旧忠心耿耿的跟着。
两人沿着小路走回家,小小院门前,那棵枯树上的老鸦今天嚎不动嗓子了,默默的靠在树干上,畏畏缩缩,看着还有点凄凉,好好的地头蛇被外来的强龙压的死死的,那可怜的小眼睛闪着暗淡的光芒,深怕被人一剑砍下,做了只烤小鸟。
对的,一剑。
在白茫过去十六年的人生里,都没如此近距离的看过那些个什么刀剑,平常见到捕快什么的,她娘跟蒋叔都能拉着她躲进狭隘小巷,跟做贼的有的一拼,更别提今天,外面齐刷刷的站了整整八个带剑士兵,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一旁昨天远远瞥见,趾高气扬的县太爷今天跟隔壁的小奶狗一样,又萌又可爱,就差条小尾巴摇啊摇的。
“蒋……蒋叔……”白茫心口直跳,这种高门大户来认亲,从此飞黄腾达,黄灿灿的金子天天凑到她眼前求宠幸,只在话本子里出现的日子,要来了?
她爹其实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黑户?而是什么皇亲国戚?
白茫一脸即将要跟金子认亲的表情看向一旁蒋叔,可惜平常笑呵呵的,她都快当亲叔的蒋大叔,此刻黝黑的小脸惨白,额头虚汗直冒,粗旷的身板娇弱的晃了下。
如果白茫真是男子,蒋叔再娇小点,她很乐意搂住娇弱“姑娘”,然后来个温情关怀。
白茫咽了咽口水:“蒋叔,你这是热的,对吧……”
不是大难临头,被吓的,对吧?
蒋叔扑通一声,腿软在地,唇间微颤,马上就要“嘤嘤”哭泣,白茫觉得他们可能要共赴黄泉,去见她来历不明的老爹了。
“老奴见过大公子。”一富态中年男子莫名其妙的对着白茫鞠了一恭,话音落,刚刚快死的蒋叔立马两眼冒光,麻利的站了起来,依旧乐呵呵的笑了。
“大管家这是打算来认回公子?”
“是,丞相甚是想念小公子,特命小人来接回。”
白茫有种不好的直觉,比如什么刀口舔血,比如老虎头上拔毛。
“小公子,还请尽快收拾行李,明日老奴就接您回丞相府。”大管家恭敬有礼,白茫心口直跳。
一旁蒋叔赶忙点头哈腰,替他应下,然后又赶忙标准的行着下人的礼仪:“公子,赶紧进去吧,夫人等急了。”
门开,门关,一气呵成,暗呼呼的小屋内,蒋叔跟着邱昭儿四目相对,老泪纵横,瑟瑟发抖。
“所以……怎么回事……”
两个人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话。白茫扶额,转头收拾行李,还是走为上策。
她哪是什么丞相府的公子?
当年邱昭儿的确跟丞相家的大公子有情,也在官府那过了明路,但后来有孕期间被那破丞相一纸休书赶了出来,还提前给她肚子里那个取了名字,叫白忙!
顾名思义,讽刺她白忙活一场。
世道艰难,她一女子根本活不下去,就准备自杀,恰好被她亲爹救下,又悉心照料,两人就生情了。但她那兄长,长到一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因为她爹是黑户,两人不能过明路,也不能给她录户籍,就顶了她兄长的名字。
当然,这是他们给她的解释,不然怎么说服她好好一女子,扮成男子?
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不可。”邱昭儿一旁晃着身子,扶着桌,两道泪痕划了下来,美人哭泣,永远那么赏心悦目……
蒋叔拦着她,一双眼盛着泪水,乌黑透亮,楚楚可怜:“白丞相既然找来了,就代表他不会放弃你。我们走了,他一追一查,保准得知道你是白茫,而不是白忙。”
“要是被白丞相知道,我抛弃他儿子,改嫁了,还生了个你,咱们娘俩都别活!”邱昭儿跟蒋叔齐齐一抖,眼巴巴的望着人,他们老是搬家,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改嫁了。
“当初不是他赶你走的吗!”白茫震惊。
“是,但……人家堂堂丞相府,当年就只手撑天,连皇帝都没办法,我要是不给他们守节,就是落了他们的面子!”
白茫:“……”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可以不要你,但你必须时时刻刻记住你是我的人,否则就给自己定好棺材?
“世上有王法,这东西吗?”白茫以前只是觉得王法不靠谱,现在觉得可能没有这东西。
蒋叔邱昭儿震惊的看着她,齐齐道:“谁告诉你这世上有王法了?”
“早在先帝的时候,皇上就是个傀儡了,更何况如今被各世家养大的不过二十出头的小皇帝了。”
白茫:“……”
当今皇上,真是……够废的……
远在京中,新登基的废物皇帝赵谨站在摘星楼顶层,覆手而立,眺望远方,感受凉风习习吹来,衣带微飘:“小择儿,朕的江山真美。”
于择:“……”
他家皇上什么时候能抛弃那么羞耻的名字叫他?
他捧上一盒子,恭恭敬敬道:“皇上,玉牌做好了。”
盒子打开,里面七个牌子乖乖的躺着,跟后宫嫔妃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它是红的,它们在等着他的临幸。
“嗯,挺好看的。希望那七个人能如这玉牌一样好看。”修长手指伸了过去,从左划到右,又从右划到左,最后落在中间,指尖一挑。
上面三个大字,刻得刚劲有力,就跟那真人一样。
“安子初?”
镇北侯最钟意的长子,安旭,字子初,谦谦君子,胸怀天下。少年帝王手细摸着,嘴角缓缓一翘。
半年前,新帝登基,登雄伟祭天台,上秉苍天,下昭百姓,于是,慷慨激昂的声音从高高祭天台传下。
振聋发聩的。
“朕不爱女子!”
底下老臣,老眼齐齐一睁,老腰一抬,又齐齐发出“卡擦”两声,闪到腰了……
“朕不会诞下子嗣!”
吓傻的老臣终于回神,齐齐不顾老腰,又弯回去,慌到不能再慌:“皇上,三思啊!”各方势力过强,十多年前的动荡要是再来一次,他们这把老骨头可能不够折腾。
新帝垂眸,底下的人蜷成了一团,嘴角一翘:“朕将从各世子当中挑出一人来,继承大统!”
老臣齐齐噤声,风吹着一个个胡须飘了飘,然后,各个铺天盖地的兴奋着象征性喊道:“皇上三思啊。”
三日后,丞相白陇递上封关于早日挑选皇太子的奏章。新帝朝堂之上,颇为满意,大力夸赞丞相,拟了封诏书,昭各王侯将相之子入宫,开始储君的学习之路。
于择垂手:“皇上,都到差不多到了,就差白丞相家的了。”
“嗯?他家的不是两年前从楼梯上摔死了吗?还是说他打算把才两个月估计还没成型的胎儿送进宫?”赵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就不怕到时候白少夫人生出来的没了他白家血脉?”
他看向玉牌,捉摸着要不要先把那个没成型的给翻出来。
于择嘴角抽了下:“不是,听说早年白公子还娶过一夫人,严格算起来,那位才是嫡长子。”
“夫人?出身不好?”
否则怎么会那么久无人问津?
于择:“嗯!不过名气大,皇上那会小,估计没听过,那人是当年名满天下的乐府双璧之一的邱昭儿,不过跟太傅之女比,的确差了。”
当年以一曲笛声勾走了丞相府大公子的邱昭儿,双眸含泪的交出自己的宝贝笛子,道:“茫茫,到了那边,实在活不下去了的话,就……就……”
“就什么?”白茫嘴角一抽。
“就勾个有权有势的来保你命!”
白茫:“……”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估计难度有点大……